校園西側的小操場,這裏最近簡直已經成了我的夜晚棲息地,我一路小跑的來到了這裏,喘著粗氣看看時間,還好,距離十二點還差三分鍾。


    有人也許會問,半夜十二點了,你是咋跑出來的?


    這個嘛,我想說,無論再大的困難和險阻,也阻擋不了向往自由的人們的腳步,實際上,就在一樓換了鐵欄杆之後的第三天,就又不知被哪位大力哥給掰彎了……


    我看了看周圍,有點奇怪。按理說,這個人給我偷偷塞紙條,約我到這裏來,應該是他先到才對,可是我四處看看,卻空無一人。


    我有些不安地在操場上轉悠起來,尋找著可能出現人影的角落,也不知這個神神秘秘約我來的人,究竟是不是南宮飛燕。


    用了三分鍾的時間,在操場上轉了小半圈,結果並沒有任何發現,我不由大為疑惑,難道這個人是在逗我玩?


    重新走到籃球架下,我叉著腰,目光再次巡視一圈,周圍依然是空蕩蕩一片,夜空中冷風颼颼,帶起枯黃的落葉,在半空打著旋,聽在耳中,嗚嗚的怪響。


    我泄了氣,再次看看時間,剛好十二點整。


    好吧,我再等一會,如果還是沒有人出現,那我轉頭就走,這大冷天的,我可沒功夫跟她鬧著玩。


    想到這裏,我順手掏出支煙點著,心裏想,就給你一支煙的時間。


    其實,我這抽煙的習慣,也是上大學之後才養成的,阿龍是個煙民,小胡子偶爾也抽,在他們的熏陶下,我在一起攛掇下也吸了一支,當時覺得有點嗆,但卻有種說不出的痛快,整個人仿佛都沉靜了下來,感覺心也靜了,腦子也清了。


    從那以後,凡是我心裏煩亂的時候,就會來一支煙,這樣能讓自己迅速冷靜下來。


    我抽的這個,是中南海牌的香煙,焦油含量8毫克,俗稱點兒八,六塊錢一盒,價格不上不下,口感適中,我們周圍的男生,很多都抽這個。


    不過,煙盒裏隻剩了一根煙,我用兩根手指捏了出來,借著微弱的天光最後看了一眼這個煙盒,隻見上麵寫著:吸煙有害健康,盡早戒煙有益健康。


    每次看到這幾個字,我都想笑,明知道吸煙有害健康,你他媽的倒是別生產,別賣啊!


    這就像一個妓女攬客,嘴裏喊著:大哥,全套八十!然後進小黑屋,一邊脫褲子一邊說:大哥,還是回家跟媳婦好好過日子吧……


    我草,我褲子都脫了,你跟我說這個?


    用力把這逗比的煙盒捏扁,一腳踢進垃圾堆,黑暗中火苗一閃,我已經深深的吸了一大口。


    爽啊,什麽他媽的吸煙有害健康,對於煙民來說,都是浮雲,你要是在上麵印上:吸煙可導致陽痿,我勒個去,我敢保證,比寫肺癌都管用,立馬一大批人戒煙。


    香煙的火頭紅點閃爍,在黑暗中看起來,就像一隻發著紅光的眼睛,晃啊晃的,煙霧中,我微微眯起眼,享受著這朦朧的感受。


    眼前仿佛起了幻覺,那香煙頭在眼前晃動,突然,一個紅點變成了三個,仍然在那裏微微晃動著,我猛然警覺,回過神來,定睛一看,那紅點果然是三個。


    難道我已經眼花到這個地步了?我去,吸煙果然有害健康啊……


    我用力揉了揉眼,定睛再看,還是三個!


    不過,其中的兩個紅點,忽然熄滅了瞬間,隨後又再次亮起,就好像,眨了下眼……


    我心中一動,飛快地把煙頭丟掉,再看,紅點剩兩個了,而且,似乎正在緩緩向我接近!


    我瞬間就明白了,站起身喊道:“南宮飛燕,你開什麽玩笑,有事就直說,搞什麽莫名其妙的玩意,你以為我會害怕呀?”


    黑暗中,那紅點忽然停了下來,一個聲音怪異地說:“你說什麽?”


    我愣了,不是南宮飛燕?


    突然,那兩個紅點從黑暗中跳了下來,嚇了我一跳,但定睛再看,卻原來是一隻遍體黑毛的怪猴,正死死的盯著我,那兩個紅點,就是它的眼睛!


    我倒吸一口涼氣,不由下意識的退了一步,這竟然是那隻山魈!


    那個隱身在黑暗中的又是誰?


    那隻山魈伏在地上沒有動,黑暗中,那個聲音又說:“看來,你還真是念念不忘那隻小狐狸呢……”


    隨著這話語,那人緩緩從黑暗中走了出來,仿佛跨越了時空的黑洞,一步邁出,就那麽漸漸的,在我的麵前清晰起來。


    就在他出現的一刻,那個山魈怪猴,轉身飛躥,跳到了他的肩膀,呲牙咧嘴的衝著我一陣比劃,就好像是在示威一樣。


    我再次驚訝了,果然不出我所料,這個山魈怪猴,真的是他所豢養!


    這年輕人雙手負後,就那麽站在那裏,靜靜的看著我。


    這是一個完全陌生的麵孔,確切的說,是一個陌生的年輕人,他身上穿著很是怪異的服飾,就像過去人們穿的那種袍子,紅黑兩色相雜,半長的頭發從額間垂落,斜斜至耳。


    這年輕人打扮怪異,但身材勻稱,生得劍眉星目,鼻梁高挺,緊抿的嘴唇微微上翹,相貌居然頗為英俊。


    隻是,他的眉眼之間隱約帶著殺意,那微翹的嘴唇,更是流露出一絲不屑,整個麵孔雖然幾乎完美得毫無瑕疵,但卻帶著一股濃濃的邪氣!


    這個人,一定就是陳韓揚所說的,山裏的那個滿臉邪氣的年輕人!


    “是你找我?你是誰?”我沉聲問道。


    這年輕人仰著頭,嘴角微動,仿佛輕笑了下,淡淡說道:“我是誰,難道你認不出?”


    這人一張嘴,就隱約帶著股淡淡的裝b味道,我按捺下了想給他兩拳的衝動,不冷不熱地說:“廢話,難道你是阿貓阿狗,讓人一看就能認出是什麽東西?”


    我話裏沒有半點客氣,這家夥一看就知道不是個好東西,豢養山魈害人,這是犯了禁忌的!


    他眉頭微挑,臉上的邪笑卻更濃了,他緩緩說:“不錯,在我麵前敢如此說話的,你還是第一個。”


    這人給我的感覺太討厭了,用句東北話來說,這就是典型的裝犢子,我跟你這麽說話咋地,有本事你來咬我啊?


    我不耐煩地揮揮手說:“你既然找我,就少羅嗦,有話快說,有那啥快放,甭跟我裝那社會人,我跟你不熟!”


    他有些奇怪的看看我,眉宇間流露出了一絲怒意,我表麵毫不在乎,手上卻已經悄悄的戴上了血玉扳指,直勾勾的盯著他,心想我今天倒要看你能搞出什麽花樣來。


    他半晌沒有說話,漸漸又恢複了平靜,忽然搖頭說:“無知的家夥,你可知道,你犯了什麽錯誤麽?”


    犯錯?什麽意思,這話貌似應該是我對他說的吧?


    我淡淡一笑,也仰著頭說:“不好意思,我從來沒覺得我做錯過什麽,倒是你,居然敢帶著這東西跑過來,你就不怕被人收拾了麽?”


    他嘴角再次牽動,邪笑道:“你覺得,這小小的學校裏,我會在乎?”


    他停頓了下,伸手拍了拍肩頭的那隻山魈,繼續說:“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那隻小狐狸,不過,現在她正拚命幫你為那個倒黴的烏鴉女療傷,所以,現在已經沒人來幫你了。”


    他這語氣,似乎已經把我當成了砧板上的肉,隨時可以任他宰割,但我卻完全沒在意這些,我剛才分明聽到,他說,南宮飛燕正拚命在為那個倒黴的烏鴉女療傷!


    烏鴉女?辛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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