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雅的反應讓我很是吃驚,我忙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體,看著那女子問她:“誰,你說她是誰?”


    辛雅卻渾身顫抖,麵色慘白,望著遠處的那女子,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那女子卻很是淡定,重新戴好了口罩,低下頭,匆匆走了過去,全程並沒有往我們這邊看上一眼。


    我和辛雅站在那裏,看著那女子進入了實驗樓,消失不見了。


    許久,辛雅還是沒有恢複正常,她呆呆的望著那女子消失的方向,就像丟了魂兒一樣。


    這情況很不尋常,我好不容易才把辛雅從原地拖走,也沒去什麽食堂吃飯,一口氣跑到了小樹林裏,拉著她坐在無人的角落,開始盤問。


    我費了半天的力氣,才讓她從失魂落魄的狀態恢複過來,她回過神之後,整個人還是像飄在雲端一樣,喃喃的告訴我,那個女子,是叫關曉荷,是她去年剛上大學的時候,認識的朋友,同時也是她舞蹈係的同學。


    我納悶,既然是一個同學,那有什麽好怕的?怎麽會說出她還活著的話?


    不過,辛雅接下來的話,讓我大吃一驚。


    她說,這個關曉荷,就是去年初秋,跳樓身亡的那個人!


    辛雅說出她的身份,我就隻覺頭皮瞬間發麻,幾乎連頭發絲都立起來了。


    一個已經死去一年的人,居然會突然複活,而且還當起了學校的美術係的人體模特,這是什麽情況?


    哪怕說是鬧鬼,我都能自然接受,可這卻是屍體複活,而且大白天的活蹦亂跳的去當人體模特,這也未免太離奇了!


    辛雅說了這幾句話,就又陷入了混亂狀態,我倒也能夠理解她,換做任何一個人來說,都得嚇個半死,何況那還曾經是她要好的朋友,而且,就在她出事之前,辛雅還曾經特意警告過她。


    我又安慰了辛雅幾句,心裏卻不自禁的想起了這個關曉荷,小胡子的畫中,她的胸前那枚洞天石形狀的飾物。


    我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難道她是借屍還魂?


    這個極有可能,因為若不是那洞天石,我本來也想不到這一點,但是我卻清晰記得,那洞天石是收攝魂魄之物,一個死去的屍體能爬起來複活,除了有魂魄上身,我實在是想不出來別的解釋。


    可是她的目的究竟是什麽?即便是魂魄上身,借屍還魂,那也應該早就遠走高飛,找個沒人認識她的地方去生活,幹嘛還要回到這個熟悉的學校,回到教室,甚至,還當了裸模,難道這個借屍還魂的家夥,是個暴露狂?還是說,她跟這個關曉荷有仇,故意脫光光給人看?


    這實在是太過於匪夷所思,我這神經按理說已經挺強悍的了,可是還是被這件事給徹底的震住了,我估計,此時就算是福爾摩斯和柯南道爾一起來偵破這個案件,恐怕也得大傷腦筋,這可是集合了恐怖懸疑靈異偵探推理以及社會道德倫理等等等諸多因素於一體的大事件啊!


    想了一會,我就感覺我的腦細胞已經迅速自殺了一大批,不由一陣頭疼,再看辛雅,已經是處於半混亂狀態了,口中不住喃喃自語,卻是一句也聽不清。


    可憐的辛雅,昨天剛剛受了傷,今天就又受了這麽大的刺激,我拉過她的手,正要勸慰她幾句,腦中卻忽然想起一個問題,頓時脫口叫道:“不對啊,辛雅,你恐怕是認錯人了吧?”


    辛雅被我這一喊,稍稍回過神來,愣道:“什麽?”


    我一拍大腿,對她說:“你想想,這不對啊,如果她是關曉荷,去年跳樓死了的那個,那她又回到學校裏,還當上了模特,就不怕別人認出她麽?既然你可以一眼認出她,沒理由別人認不出來啊,再說,她平時戴著口罩,上課的時候,口罩是要摘掉的啊,那麽多同學,還有老師,怎麽可能一點反應都沒有?”


    這個道理,很容易想到,於是我斷定,辛雅肯定是認錯了人。


    沒想到的是,辛雅卻用力搖頭,語氣十分肯定的說:“我絕對不會認錯,我和關曉荷很熟,即便隻是一個背影,一個側臉,我也能認出她來,那個人就是她。”


    看辛雅的態度居然如此堅決,我也有點搞不懂了,這事情明擺著的,她怎麽可能是關曉荷呢?


    但是辛雅基本上也屬於那種不怎麽理智的,我所想到的邏輯,她完全置之不理,一口咬定了自己的猜測,就是關曉荷。


    我也沒跟她爭執,這個事情,在沒有確切的證據之前,任何的想法都是猜測。


    最後,我還是送辛雅先回去休息了,我告訴她,無論那人是不是關曉荷,我都會調查個水落石出,一定會給她一個答案。


    不過話雖如此說,我該怎麽調查呢?目前來講,好像是毫無思路,也沒有什麽線索,除非,我能暗中跟蹤這個所謂的“關曉荷”,一直到她自己暴露身份。


    這個想法其實有點冒險,但目前來講,似乎也沒什麽更好的辦法。


    我得抓緊時間,因為三天後,我還有一個死約。


    於是,我幹脆就守在了實驗樓下麵,來了個守株待兔。


    我足足在樓下轉悠了一個多小時,才等到美術係下課,不過陸續先走出來的,卻是三三兩兩的學生,其中,就有小胡子。


    我本想轉頭避開他,不料這家夥眼尖,一眼看見了我,連躥帶蹦就跑了過來,照著我肩膀就是一巴掌,罵罵咧咧地說:“我草,你小子出息啦,都開始夜不歸寢了,說,昨天晚上去哪鬼混啦……”


    我無奈的轉過身瞪了他一眼:“噓,別吵吵,我這不是有事麽……”


    小胡子咧嘴一笑:“拉倒吧,你這家夥,有事也不是好事……”他忽然壓低聲音,拽著我說:“上次女寢抓流氓,你就丟盔棄甲的跑回來,昨天晚上女寢又抓流氓,還說那個人跑了,結果你就一夜未歸,你說,天底下有這麽巧的事麽?”


    我倒是被他說的一愣,仔細一想還真是這麽回事。


    “小胡子,咱們是兄弟不?”我拉著他問。


    “那得看是什麽事,什麽時候了……”小胡子眼珠一轉,嘿嘿笑著答道。


    想不到他居然心眼還不少,我暗罵一句,又對他說:“如果是兄弟,別的先不扯,你先告訴我,給你們當模特的那個女的,到底是誰,她叫什麽名字?”


    小胡子納悶的看看我,說:“你怎麽還惦記她呢,我上次不是跟你說了,那是咱學校的學生,兼職幹模特的。”


    我心裏一動,想起了小胡子確實跟我說過這句話,不過,她是哪一屆的學生?


    我再次問小胡子,他想了想,卻搖了搖頭:“那我就不知道了,我不是告訴過你啊,誰也不知道她是哪個係的,也沒見過她上課,反正是挺神秘的。”


    我提醒他說:“你想一想,她長的相貌,有沒有挺像某個人的?”


    小胡子想想:“你說哪個明星啊?”


    我搖頭說:“不是明星,我是說,她長的像不像……去年跳樓死了的那個……”


    小胡子被我嚇了一跳,渾身一顫,撫著胸口說:“我去,不帶這麽嚇唬人的啊,再說去年跳樓的那個,咱們又沒見過,你是怎麽知道她長什麽樣子的?人家是好好的良家女子,甘願為藝術獻身,你可別胡說八道。”


    我搖了搖頭,沒有爭辯,想了想說:“那你就告訴我,她叫什麽吧。”


    小胡子再次猶豫了下,似乎不大情願,不過最後還是對我說:“好吧,不過我說了你可得保密,因為老師交代過了,不能跟外人透露太多,這應該也是一種保護吧。”


    我連連點頭:“嗯嗯,那你就快點說。”


    小胡子往周圍看看,然後才湊到了我耳邊,小聲說:“她的名字叫……藍婷!”


    我再次被他嚇了一跳,開什麽玩笑,藍婷?那個女鬼不是剛好叫藍寧嗎,這裏怎麽又出現了一個藍婷?這是故意取的名字,還是個巧合呢?


    不過,我同時也有點放心,因為,她居然並不叫關曉荷。


    這樣的話,大約就能證實我的猜測了,這倆人根本就不是一個人,我就說的嘛,怎麽可能一個大活人跳樓摔死一年以後,還能以複活後的身軀重現校園,這壓根就不科學。


    我卻忘了,從小到大,我幹的每一件事,似乎都跟科學沒啥關係。


    當然,還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她用的是假名字。


    正想著,實驗樓大門裏忽然走出一個人來,長發,風衣,口罩,墨鏡。


    正是那個神秘女子!


    她仰著頭,雙手插在衣兜裏,麵無表情的往前走,顯然,並沒有注意到我們。


    機會來了!


    我在後麵,看看左右沒什麽人,於是開口喊道:“關曉荷!”


    我話音剛落,就見這個“藍婷”猛的就停住了,隨即,緩緩轉過了身,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我!


    我勒個去,我頓時風中淩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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