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揚說罷,突然回身揚槍,就要衝著那兩扇青銅門連接之處開槍,我吃了一驚,想要勸阻他不要這麽衝動,但已經來不及了,隻聽砰的一聲槍響,這一槍已經近距離的擊中了青銅門!


    “鐺……”


    這一槍打在青銅門上,登時傳來一聲綿長悠揚的震響,在墓道中回蕩,赤紅色的硝煙漫散,定睛看,那青銅門卻是絲毫無恙。


    常獵戶幾步衝上,獵刀揮動,竟直砍冷清揚的麵門,冷清揚微一縮身,腳下一錯就避過了這一刀,槍口一揚,冷聲道:“你別以為我不敢開槍,實話告訴你,我上個月剛剛被停職,現在的身份是自由的,我這槍雖然是殺鬼的,但我也不介意用它在阻攔我的人頭上開個洞。”


    常獵戶手握獵刀,停在冷清揚脖頸一尺開外,也哼聲道:“我雖然沒有殺過人,但我也不介意用這把刀,把妄想破壞這裏禁忌的人,頭顱斬下。”


    這兩人居然再次對峙起來,我不由抓狂道:“拜托,能不能不這樣了,你們這麽幹的後果隻能是自己坑自己,現在都什麽時候了,合作一點好不好?都聽我的,你們把刀槍都收起來,有力氣,待會一起對付敵人。”


    這兩人目光中的殺氣漸漸退卻,緩緩收起刀槍,我上前道:“冷兄,你現在能不能確定,那個貓奴真的是在青銅門裏麵麽?”


    他低頭抬腕,看了一眼說:“不錯,從這追蹤儀上顯示的,隻有這一個方向,而且,目標很明確,距離也不遠,我絕對有理由相信,那貓女就在裏麵。”


    我點了點頭,又對常獵戶說:“常大叔,你現在能不能確定,這裏麵真的是封印了什麽吃人的鬼怪,飛天的妖魔?”


    常獵戶遲疑了下說道:“祖輩相傳,就是如此,我想,寧可信其有吧。”


    “可是這樣的話,似乎說不通啊,如果貓奴在裏麵,那麽必然要打開青銅門她才能進去,可你說過,這是封印的,連碰一下都危險,如果貓奴進去的時候打開了,那麽裏麵的妖魔鬼怪,為什麽不跑出來呢?”


    他們兩個都愣了下,同時看向了我,目光中流露出異樣,都在等著我的下文,常獵戶道:“有理。”


    我繼續道:“還有,如果貓奴進去了,那麽南宮飛燕一路追蹤,應該也已經進去了,以她的聰明,絕對會在外麵給我們留下記號,或者標誌,或者警示,怎麽可能連一點消息都沒有,就這麽消失了呢?”


    他們倆齊齊點頭,顯是十分同意我的看法,我定了定神,隨後又要發表我的看法,卻在這時,旁邊墨小白忽然喊了句:“表哥,你們幹啥呢,快過來呀……”


    我回頭一看,卻頓時就愣住了,就見墨小白不知何時,居然已經打開了那道青銅門,此時正站在門口,回身對我們招手。


    我愕然瞪大了眼睛,這……他居然把青銅門打開了?


    “你、你是怎麽打開的……”我驚訝道,冷清揚和常獵戶也是滿眼驚駭,望著墨小白的眼神都變了。


    冷清揚用力推都沒反應,一槍下去也沒反應的青銅門,居然被墨小白無聲無息的就打開了?


    墨小白看著我們,卻也是一臉奇怪,說:“這有什麽好稀奇的,這門,一拉就開了啊……”


    一拉就開了!


    我登時無語,冷清揚也是愕然,忽然抬手,抽了自己一個嘴巴。


    想不到在這關鍵的時刻,我們腦袋都短路了,反而是這個看似天真憨傻的墨小白,思維沒有僵化,看看人家多聰明,這門推不動,因為是拉門……


    想不到如此簡單的問題被我們複雜化了,我苦笑一聲,卻也沒說什麽,上前一步站在墨小白身旁,就見那青銅門之內,卻是一個碩大無比的石室大廳,地麵完全是由血色玉石鋪成,冷丁看去,就像滿地鮮血一般。


    而且裏麵沒有長明燈,但石室頂部,以及四壁,卻是鑲嵌了許多夜明珠,遠遠看去,就像漫天繁星一般好看,映得石室內星星點點,景物分明。


    隻不過此時此地,青銅門內又有陣陣陰風吹出,一股詭異的氣息撲麵而來,四周寂靜無比,但冥冥中似乎卻又有某種極為嘈雜的聲音,從四麵八方透入耳膜,竟仿佛有無數鬼怪在啾啾私語一般。


    我心頭寒起,再看那如繁星般的夜明珠,不知怎的,卻又發現似乎有些像是無數個眼睛,在黑暗中一眨一眨的,正死死的盯著我。


    那些星光,在地麵的血色玉石上流轉,整個地麵便都活了,看起來,就如同是一個流淌著鮮血的血池,鮮血在其間緩緩流轉,看去詭異無比。


    我們幾人站在青銅門的門口,彼此眼中都覺得駭然,因為這等景象,的確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不說別的,但就這麽多的血色玉石,和鋪天蓋地般的夜明珠,這番大手筆就絕對不是輕易能夠辦到的。


    我深吸口氣,左右看看,低聲道:“俗話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今天既然咱們到了這裏,是進是退?”


    這裏的情形實在太過特殊,我不得不詢問一些他們的態度,不過冷清揚卻什麽都沒說,泰然自若的邁步走出,踏在那如血池般的大廳上。


    他已經用行動來回答了我的問話,常獵戶更是緊隨其後,也對我微微一笑,踏步走出,或許對於他來講,比任何人都強烈的期待著能夠揭曉這裏的秘密。


    還有墨小白,他站在原地沒有動,我帶著歉意對他說:“兄弟,你還是別進去了,我帶你過來,已經牽連你了,這裏估計已經是終極之地,凶險萬分,你留下,如果我們一直沒出來,你就想辦法出去,我想以你的本事,肯定能做到,然後,就去輪回閣那裏,幫我們報個信,告訴那位司徒先生,我……”


    我說了半天,墨小白始終歪著頭在聽,不過我最後一句話還沒說完,墨小白忽然笑了笑說:“不好意思,這麽好玩的事,你休想丟下我,你要有話要說,還是自己去跟那個老頭說吧,我可得進去了,再說,沒有我的話,你能聞到出去的路麽……”


    說著,他居然也邁步走了進去,而且看那興奮勁,比我們似乎還要期待。


    我不由苦笑,其實這件事情,跟他的關係最小,或者說,根本就連屁的關係都沒有,而現在,他卻在跟我們同進同退,同生同死。


    “兄弟,謝了。”我感激道,這話語雖然簡短,卻是滿含真摯。


    “別煽情啊,我可不是為了幫你,我就是好奇而已,也不知道這裏麵究竟會有什麽妖魔鬼怪,好期待呀……”


    我再次無語,這傻兄弟……是真傻啊,還是真傻啊?


    我也隨後踏步走入了這“血池”之中,腳下登時傳來一股異樣的感覺,那血色玉石冰涼滑溜,但踩上去居然有一種遲滯的感覺,還有點黏腳,我心中驚駭,這感覺,居然真的像是踩在滿地鮮血之中,莫非,這真的是一處血池?


    我附身去摸,抬起手來,手中光潔如初,並沒有什麽血。


    我這才鬆了口氣,看來,這隻是光芒映照的效果吧,或者,是我的錯覺。


    搞清楚了這一點,我頓時放了心,但見冷清揚、常獵戶,還有墨小白,這三個人跟我的樣子差不多,都是小心翼翼的,不時東張西望的看著兩旁和頭頂腳下,顯然也被這奇景所震驚了,常獵戶更是邊走路邊用獵刀在前後左右敲打探路,那傳來的聲音,更是讓我確信了,這裏是玉石鋪地,而非血池蔓延。


    這大廳卻空曠得很,隻有兩旁各有四根石柱撐著,抬頭看,這頂部怕是得有十幾米高,而周圍空蕩蕩的,沒有棺材,沒有陶俑,沒有通道,仿佛,這就是最終的地方。


    我暗暗奇怪,如果說這是主墓室,從這古墓的規模來看,主墓室這麽大倒是也不稀奇,但做為一個主墓室,沒有陪葬品,沒有金銀銅器,沒有陶俑武士,甚至連棺槨都沒有,這好像就有些不對勁了。


    看著看著,我不由再次想起了,這裏本就是一處被遺棄墓穴的說法。


    不過,這大廳如此空曠,常獵戶所說的妖魔鬼怪在哪裏?貓奴,南宮飛燕,又在哪裏?


    大廳中,我們繼續緩步前行,看他們幾個的表情,估計都跟我一樣驚訝和疑惑,而就在這時,走在最前方的冷清揚忽然停了下來,望著前方的地麵,輕咦了一聲。


    我們也都隨後停下,低頭看著地麵,卻是忍不住齊齊驚呼出聲。


    就在前麵不遠處,血色玉石忽然消失了,就像是走到了盡頭,而在前方,赫然是一道巨大的裂縫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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