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著小白和可可,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郊外。


    這是個大約隻有三十多戶人家的小村子,我們當初去野外寫生的時候,貌似還曾經路過,這村子偏離公路,一條曲折小徑通向村裏,兩旁盡是一片荒蕪的莊稼地。


    這村子有點偏僻,離公路又遠,剛好適合下手幹點壞事,我們坐車趕到公路口,就讓車子回去了,因為前麵的路上,隨時都可能出現危險。


    可可的速度最快,一直跑在前麵,我擔心她中招,提醒她注意安全,她卻毫不在意的說,她是不怕任何毒的。


    好家夥,原來是百毒不侵之體,我明白了司徒先生讓她跟來的原因,於是就放心的讓她在前麵跑,很快到了村子口,一路安然無恙,可可蹭的跳上村口一間土房,正要往下探看,忽然,遠處傳來兩聲槍響。


    可可嗷嗚大叫一聲,雙手一擋,隻聽叮當兩聲脆響,可可翻身落地,卻是退了數步,我一看,她的尖爪都伸出來了,此時卻不住顫抖,顯然剛才她就是用這尖爪擋住了子彈。


    我們這裏麵,有槍的隻有一個人,冷清揚。


    果然,冷清揚隨後就從屋後轉身出來,抬頭一看是我們,也愣了下,可可一見他大怒,縱身就要往上衝,多虧我早防備著她,一把拉住她叫道:“自己人。”


    這兩人可謂是老對頭,冷清揚一見是她,便垂下了槍,聳了聳肩說:“不好意思,沒看清是你。”


    可可滿口的小尖牙都呲出來了,就像一頭發怒的小野貓,一句話不說,還要衝上去撓他,我忙道:“好了,可可別鬧,我說冷警官,你們警察開槍之前都不需要鳴槍示警的麽,這要誤傷了人怎麽辦。向羽去哪了,那個蠱王就在這村子裏麽?”


    冷清揚無所謂地撇了撇嘴說:“你可以換個稱呼了,我現在已經被停職了,所以,不用示警了。”他回身指了指村子裏麵,又說:“蠱王要是在村子裏,我就不這麽跟你閑扯了,村子裏今天清晨有人中蠱了,我們才找過來的,實際還沒發現蠱王的行蹤,向羽往裏麵追蹤去了,我留在這裏,一是查看情況,二是等你們。”


    “你被停職了?有人中蠱?這都是什麽情況……”


    “你來看看就知道了。”


    冷清揚沒有說什麽,轉身就往村子裏走去,我心中納悶,忙跟在後麵,一起進了村子。可可還是氣憤難平,在冷清揚身後比比劃劃的,看那樣子非得撓他幾下才能出氣。


    冷清揚槍口下垂,卻不經意的對著可可,頭也不回的說:“你若敢亂動,我就敢開槍,別人的子彈是不長眼睛,我這子彈可是長了眼睛的。”


    可可當場又要發作,我攔在兩人中間道:“拜托,大家現在自己人,吵什麽,冷清揚,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情況,少說兩句會死?”


    冷清揚回頭看了看我,又瞥了可可一眼,終於閉上了嘴。


    可可是個可憐人,被老貓魂魄附體,現在是個半人半貓的妖怪,能站在我們這邊陣營已經不容易了,對她隻能哄著點,否則鬧大了都難收場,這個冷清揚,真讓人無語。


    村子裏家家關門閉戶,一股緊張的空氣籠罩在村裏,冷清揚帶著我們來到了一戶人家,推門走進院中,就見院子裏正圍著七八個人,中間一張席子上躺著一個十歲左右的男孩,躺在那裏一動不動,看去如同死人。


    我們走了進去,一個中年漢子迎了上來,滿頭大汗,臉色煞白,渾身直哆嗦,直勾勾的看著冷清揚說:“警官,這、這咋辦,要不……”


    冷清揚示意他不要著急,對我說:“要不你來看看?”


    我點了點頭,走上前一看,就見這小孩大概也就十三、四歲左右,臉上和身上裸露的皮膚淤黑,好多地方有淤血點,衣服破爛,鞋子也甩丟了一隻,瞳孔已經開始放大了。


    “這……怎麽不像是中毒?”我納悶道,正想問這家人究竟發生了什麽,大門忽然被人推開,一個大嗓門嚷嚷著:“怎麽回事,一群人都傻了是不是,趕緊叫車上醫院……”


    我回頭一看,這是個紅光滿麵的漢子,那個中年漢子跑上去愁眉苦臉的說:“李村長,這不是來了個警官麽,他說這事蹊蹺,讓先不要送醫院,我這也正著急呢……”


    “不讓送醫院?出了人命算誰的啊,警官又不是醫生,這話誰說的……”這李村長一臉凶巴巴的樣子,冷清揚冷聲道:“我說的,這孩子中的是一種奇怪的毒,要是送醫院,讓那群庸醫折騰一下,必死無疑。”


    “你是警察?”李村長上下打量了他幾眼,說:“你不讓送醫院,出人命你負責?你能給治好?”廣華麗弟。


    冷清揚淡淡道:“你隻要把嘴閉上,就能治好。”


    說著話,他把槍揣進懷裏,那個李村長才看見他手裏的槍,愣了下,這才不說話了,轉頭看看那孩子,忽然驚叫一聲,臉色居然刷的一下就變了。


    他這一叫,院子裏的其他人也都發出一片驚呼,同時退後了一大截,我趕忙上前一看,頓時把我也嚇了一跳。


    我見到了極其可怖的一幕,就見這孩子的臉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塌陷下去,就像是硬生生被什麽力量抽取了半邊臉的血肉似的。


    院子裏靜了下來,這詭異恐怖的變化嚇住了所有人,一股不安又詭秘的氣氛漸漸彌漫開來。


    我沉住了氣,戴上血玉扳指,二話不說,上前就給這孩子的臉上刺了幾下,血玉扳指紅芒微閃,幾滴鮮血已經滲入進去。


    接著,我又取出歐陽陽那個珠子,用手掌在孩子已經凹陷的臉頰處來回滾動著,隨後就見那珠子漸漸的變了顏色,我又滾動了幾下,那孩子臉頰的凹陷便停了下來,我正略略放心,他的眼睛卻突然睜開了,灰白死寂的眼珠動也不動的,直盯著我。


    我冷不丁的被嚇了一跳,就見這孩子的眼睛突然又緊緊的閉上了,同時,似乎有什麽東西,在他的皮膚下麵動了一下。


    我正思量這是怎麽回事,可可在旁邊忽然疾步走了上來,也不說話,閃電般探出兩根指頭,嗖的一下直戳那孩子的臉頰。


    我心頭一驚,還沒來得及問什麽,她的手就已經縮了回來,再一看,她的手指尖竟夾著一條金色的肉墩墩的大毛蟲,在不斷的蠕動掙紮著。


    院子裏頓時一片驚呼,可可雙指一夾,用力將那大毛蟲甩飛,冷清揚毫不猶豫,抬槍就射,隻聽一聲槍響,遠處那大毛蟲蓬的一下便炸開來,一片紅色的霧氣隨即散開,氣味刺鼻,片刻後霧氣消失,有膽大的過去一看,那大毛蟲已經被轟得粉粉碎碎。


    “就是這東西作怪。”冷清揚說著,斜眼看了看可可,收起了槍,淡淡道:“身手還不錯,膽子也夠大。”


    可可沒理他,我低頭扒開那男孩的眼睛再一看,已經恢複了些許的正常,隻是那凹陷的臉頰,卻沒能恢複原樣。


    院子裏的人都看傻了,從我為男孩驅毒,到可可夾出那大毛蟲,冷清揚抬槍射擊,隻不過是短短一分多鍾之內發生的事,但卻是讓人驚心動魄,觸目驚心,那個李村長嚇的臉都白了,連聲叫:“這、這是啥東西,你家孩子身上,咋有個這玩意……”


    那中年漢子比他還不濟,整個人都差點癱在了地上,上前就要抱那個孩子,小白一把拉住他,叫道:“你在作死麽,那孩子現在碰不得,他渾身上下都是劇毒。”


    他這話一說,那些村民呼啦一下就散開老遠,我又低頭仔細看了看那孩子的情況,點頭說:“你們也別怕,這孩子的命暫時算是保住了,不過還需要解毒,現在你們找一個幹淨,安靜的房間,帶我們過去。”


    那中年漢子聞言,忙給我們找了個沒人住的空屋,我和可可一起把那孩子抬了進去。其實我心裏也有點忐忑,隻不過手裏拿著那個珠子,就像是帶著絕緣膠布,才能保證不會中毒,至於可可,她本來就是特殊體質,百毒不侵。


    關上房門,讓所有不相幹的人都退了出去,我才低聲問冷清揚:“依你看,剛才那個蟲子是個什麽東西,還有這個珠子,到底應該怎麽個用法?”


    冷清揚沒有說話,開門叫人拿了一碗清水過來,端在我的麵前,道:“那個蟲子嘛,毫無疑問,蠱王是想用這孩子的血肉,來培育毒蟲,不過這次算他失敗了。你把珠子拿來,我這就告訴你,這珠子的正確用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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