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景象讓我很是驚訝,這狐穀內的秘洞中,竟還有這麽一間石室。那個女子,又會是誰呢?


    我極力想看清這女子麵貌,然而白霧彌漫,卻怎麽也看不清,就在這時,石室中忽然再次傳來說話的聲音。


    我心中一動,努力看去,終於看清了,石室裏麵。那玉床旁邊,還有一個人,正對著那玉床上的女子喃喃低語。


    “娘,我這些天一直在猶豫,我不知道究竟該不該這樣做,可是我好像沒有別的選擇了,雪姨也在勸我,她說車到山前必有路,但我有些等不及了。娘,我很害怕,我沒想到這一天會這樣快的到來,雖然、雖然您早就對我說過,但直到前些天,那個福緣齋主真的派人來了,我才相信,原來這一切都是真的……”


    這聲音如泣如訴,哀怨淒婉,就好像對著已逝的親人在訴說衷腸。而我聽著這聲音,更是心頭巨震,驚的目瞪口呆。


    因為這個在石室裏麵說話的,正是南宮飛燕。


    可是南宮飛燕叫做娘的,豈不正是那晏夫人麽?上一次在狐穀,那晏夫人雖然受傷,甚至自斷一尾,但是並沒有受到什麽要命的傷害,怎麽現在就躺在這神秘的古洞石室裏麵一動不動了呢?


    難道,她是在療傷?


    南宮飛燕剛才所說的那些話,又是什麽意思。她要做什麽?


    石室裏麵的霧氣彌漫,久久不絕,南宮飛燕還在低低訴說。


    “娘,您能告訴我,我這樣做究竟對是不對呢?唉。娘,我已經來了幾次,隻是想得到您的指點,為什麽您總是不說話呢,娘,難道您在九泉之下,真的已經失去了神識麽……”


    什麽?九泉之下?!


    我頓時大吃一驚,這個詞可不是隨便用的,九泉之下,那、那豈不是說明,晏夫人真的已經逝去了?


    可是不應該啊,上一次她明明還和我說過話,她明明隻是斷去了一尾,怎麽會……


    忽然,南宮飛燕在裏麵嚶嚶的哭了起來,她伏在那人身上,再不言語,身子微微起伏,顯然是在抽泣。


    而此時,石室內的霧氣漸漸散去一些,終於露出了那女子的麵孔,隻見她麵容安詳寧靜,雙目緊閉,朱唇微啟,容貌自是甚美,正是我曾經見過一麵的九尾天狐,晏夫人。


    此時的晏夫人,靜靜的躺在玉床上,給人的感覺就像熟睡一般,南宮飛燕哭泣了一陣,才緩緩抬頭,望著晏夫人的麵目,癡癡的發呆,又過了好一會,她忽然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似的,聲音突轉堅定。


    “娘,既然你遲遲不肯回應,那我隻能當你同意了,事到如今,我也是沒辦法,如果不這樣的話,不光我們狐穀,恐怕連這天下,都將要陷入一場大亂。還有,那個韓家的後代,韓青天,他、他現在還小,他需要我們的幫助,娘,韓家是我們的救命恩人,我不能不管他。”


    南宮飛燕說完這句話,便站起身來,雙手略抬,結成一個印訣指向玉床,隨後,那躺在玉床上的晏夫人,胸前忽然紅光大盛,一枚小小的血紅色的玉環,在滿室清冷的蒙蒙白霧中,就那麽,輕輕的,升了起來。


    我再次驚訝了起來,她這是要幹嘛?


    隻是這時我在外麵墊著腳站了已經許久,腳已經有些酸了,此時裏麵紅光大盛,白霧彌漫,我心中緊張,便想要努力往前看的清楚一些,卻忘了我是在偷看的,一腳踩在了一塊小石子上麵,發出一聲輕響。


    “誰在外麵?!”


    南宮飛燕忽然低喝一聲,同時手一放,那團紅光便一下子弱了下來。


    我心中一驚,正不知自己是該現身,還是該躲起來,一道身影忽然不知從哪裏飛快掠出,我隻覺得眼前白光一閃,腰間一緊,隨即身子騰空,眼前景物一花,嗖的一聲就出了洞外。


    隻一瞬,麵前掠過那洞口藤蔓,我就已經出了洞外,急轉頭看,一個人低聲在耳畔道:“不要動,也不要說話。”


    這聲音明顯帶著命令的口吻,我想要掙紮,但在這人手中,我卻好似突然失去了抵抗力,心頭頓時驚駭,隨後這人抓著我疾快無比的在樹林中飛行了一段,才終於降落在地。


    我總算腳踏實地,抓在腰間的手也鬆開了,我急忙回頭去看,卻見一個白頭發白胡子老頭站在我的麵前,下巴上長了幾根稀疏的胡子,一臉的傲然之態,正不斷的上下打量著我。


    這完全是個陌生人,我從來都沒見過,愣了一下,同時和他開口道:“你是誰”?


    這白胡子老頭衝我一瞪眼:“你先說!你是誰,怎麽會在這裏?”


    我見這人倒不像是壞人,於是想了想說:“呃,我是南宮飛燕的朋友,是來這裏看她的。”


    他又看了我幾眼,忽然說:“你就是那個姓韓的小子?”


    “呃,是啊,我是姓韓,韓青天……”我見他居然知道我,下意識的就報上了姓名,他頓時眼睛一亮,卻忙伸手指示意我噤聲,又往遠處看了看,回頭對我說道:“你小子還真是敢亂闖,不要小命了麽,那玉清洞中有萬載寒冰,乃是狐穀禁地,閉關之所,道行不足者若是進了洞中會被寒氣侵體,血脈爆裂而亡,整個狐穀裏也沒有幾個人敢踏入那洞中半步的,若不是我及時拉你出來,你……”


    我疑惑道:“那你又是誰,狐穀禁地,閉關之所,你在裏麵幹嘛?”


    這人又一瞪眼,擺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架勢,哼聲道:“我自然可以去,我是這狐穀的護法長老,你說我能不能去?”


    狐穀的護法長老?不是吧,狐穀裏麵不都是女的麽,沒聽南宮飛燕說過啊。


    “你是狐穀的護法長老?”我上下看了他幾眼,不由露出了質疑的表情。


    “怎麽,你小子敢不信?”他摸了摸下巴上的幾根稀疏胡子,一臉很是生氣的模樣。


    “呃,不是不信,隻不過,你怎麽證明你的狐穀的護法長老,剛才在那裏麵,你又在幹嘛?”


    我不得不問個清楚,剛才那小狐狸精搶走我乾坤袋的事,我心有餘悸,而且到現在那小狐狸精蹤影皆無,我這還正著急呢,哪裏還敢亂信人。


    就見這白胡子老頭聽我這麽一說,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笑的前仰後合,捶胸頓足,不要的搖頭晃腦,花枝亂顫,嬌喘連連……


    呃,等等,花枝亂顫,嬌喘連連?


    我幾乎以為我眼花了,就見我麵前的這個白胡子老頭,笑著笑著,忽然就慢慢的變化了形貌,居然變成了剛才搶我東西的那個小狐狸精!


    我嚇了一大跳,下意識的騰騰騰倒退幾步,使勁揉了揉眼睛,再定睛一看,眼前正是剛才那個青衣少女,頭挽雙髻,相貌嬌俏,雙手叉腰,脆生生的說:“喂,大傻子,看什麽看,不認識我了呀?”  [ban^fusheng]. 首發


    “你、你這、到底是……你是誰啊?”我已經徹底傻眼了,這還是剛才那個老頭不?說實話他要是在我麵前突然變成小夥子我都不驚訝,可這一個糟老頭子居然一下子變成個嬌滴滴的大姑娘,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這青衣少女掩口一笑,忽然拋出一物,說:“這個還給你,看把你急的。”


    我接過來一看,卻正是我的乾坤袋,我忙伸手進去檢查一下,東西都還在,不由一喜,抬頭再一看,卻又是嚇了一跳。


    我的個乖乖,剛才的少女又變成老頭了……


    我正目瞪口呆,這老頭卻換了一副嚴肅的神色,對我說:“剛才燕姑娘說的話,做的事,你都看見了吧?”


    我心中一動,什麽意思,難道說,剛才是他故意變化了,引我進去的?


    他,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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