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逮的人夠車了。那些治安隊員就把他們轟上車,帶到了治安隊。


    一進治安隊們,哇塞,那叫一個擠,原來已經抓了好多人。有一個人在用喇叭喊著,讓已經進廠的人按廠分開,等廠長來寫擔保,沒有進廠的就一邊呆著,等著補辦暫住證。高學義和一些已經進廠的人有恃無恐,但看到好多人卻是愁眉苦臉,想必那些人還沒有進廠。人聲噪雜中,還有從裏麵屋子傳出來的慘叫聲,不知是什麽人在裏麵挨打。


    高學義就去找熟悉的麵孔,竟發現港鼎廠也有十幾個被帶了進來。其中有一個四川女孩,是車嘜頭的,說話的聲音如流水顫動,很好聽的。午間或者晚間休息的時候,高學義經常見到她,在宿舍樓廣場前打羽毛球,有時間,還從樓下叫她的同伴,“幺妹子,下來約。”那腔調,如音樂般悅耳。所以高學義對她印象很深。此時她一臉懊喪,高學義就衝她笑笑,安慰她:“待會兒,廠長就來了,別怕,沒事的。”


    “哎約約,真是倒黴呀,我的廠牌忘了帶了。”那女孩嘟著嘴說。


    “我的出來是帶了,不知掉哪裏了?”高學義也苦笑了一下。


    “你咋那子不小心嘞?嘿嘿,還說你,我也是嘞。”那女孩似乎忘了這是什麽地方,一下子又笑了起來。


    “哈哈。。。。。。”高學義一時也覺得她挺好玩。


    沒多久,港鼎廠的本地廠長蔡生來了。一個個問了名字,寫了一份擔保書,就把他們放出去了。廠長問名字的時候,高學義留意了一下,那個四川女孩叫張秋菊。


    本地廠長都是本地一些有一點頭臉的人物,平時是不用坐班的,也不管廠裏的生產安排以及人事什麽的,就是負責幫助廠裏同本地政府打交道,每月有幾千元收入,有的甚至兼任幾個廠的廠長。(.)港鼎的人放出來了,可是那蔡生卻沒有出來,看來他也兼任了其他廠的廠長。


    高學義回到廠裏,李彩雲還在廠門口站著等他。看見他回來了,趕緊迎上去叫道:“學義,”兩眼卻忍不住落下了淚。


    高學義知道是她擔心自己,也忍不住給她一個熱情地擁抱,拍拍她的後背說,“別擔心了,能會有啥事,虛驚一場。休息吧,明兒還要上班。”


    “嗯”,李彩雲也答應著,戀戀不舍得去休息了。


    回到宿舍,小郭已經睡了。聽見他開門,問了句:”回來了?說著讓你帶著廠牌,你怎麽沒帶?“


    ”帶了,不知掉哪裏了?”高學義說。


    “什麽?掉了?那補辦可要20元錢的。你還是明天找找吧。”


    “好,你休息吧。對不起,打擾你了。”


    “沒事,睡吧。明天再說。”說著,小郭便翻了個身,麵朝裏睡了。


    躺在床上,高學義仔細的回想,廠牌怎麽不見了呢?是不是掉在山上了?第二天中午,高學義跑到那裏去找,果然在。再仔細地打量了一下那個地方,有一點懷疑。回來後問小郭:“那山上的好像土地廟一樣的東西是什麽?”


    “那是人家的墓地。”小郭回答。


    “啊!”高學義嚇了一跳。


    “嘿嘿,看來你昨晚肯定是在那上麵。。。。。。”小郭奸笑起來。


    “哪裏會呀,你想哪裏去了。”高學義鬧個大紅臉,趕緊岔開話題“他們這裏怎麽這麽奇怪?那大罐子裏裝的是什麽?”


    “是死人骨頭。他們這裏人死了以後,好像是很簡單的埋一下,過段時間,再把骨頭挖出來,放在罐子裏。”


    “哦。”高學義嘴裏答應著,心裏卻撲通撲通的直跳。近怕鬼,遠怕水,要是自己昨晚知道那是人家的墓地,說啥也不會。。。。。。這事可不能講給彩雲聽,要不然會嚇住她。心裏這樣想,嘴裏卻說,“我們那裏講究地氣,老祖墳是不可以隨便挖開的,他們好像不講究。真奇怪,埋了還要再挖出來。”


    “就是,我們湖北也是不挖的。不清楚,這是他們的風俗吧。”小郭回答。


    一聲咳嗽傳來,鄭生從外麵走進辦公室。“小高,明天蕭生要來,你把各個批號都需要什麽配料列個表格,明天他來了給他。”鄭生交代高學義,然後又對小郭說,“小郭,你要把上個月的員工工資表做好,晚上給我看看,明天再交給蕭生。”


    “好”。小郭和高學義答應著,各自忙了起來。


    一邊整理表格,高學義一邊想,自己還沒有見過老板,老板到底啥樣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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