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傾盆而下,在黑土地上衝刷而過,驚雷在天際轟鳴而過,刺目的閃電劃破天際,留下一道深刻的白痕猙獰的橫在陰沉的天空之上。(.)雲低沉的壓在天際,冥冥中似有一雙幽深的巨目,藏在陰暗的雲層之中,冷漠的俯視著冥冥眾生!


    少女麵無表情的沐浴在暴雨之下,長發濕漉的貼在臉上,蒼白的臉上黑曜石般的眼睛幽深而冷寒,恍如蒼茫夜空上冷漠的星子。


    暴雨從天際衝刷而下,可楚玥依舊感覺到無比惡心,厭惡的感覺如附骨之蛆纏繞在她心頭,啃噬著她的骨血。腳下的每一星泥土,每一顆石子,甚至是她現在呼吸的空氣都讓她感到一股窒息的惡心之感,內心裏似乎有一頭野獸破籠而出,狂躁無比,在她的血液裏沸騰著,嘶吼著,讓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毀滅,想要去撕碎眼前的一切!


    混沌之際,楚玥慢慢的抬起了頭,在她眼前是她生活了兩年的世界,這個名為四王府的地方,她的重生之地,卻也是將她的希望毀滅的煉獄!


    “你要去哪裏?!”男子慍怒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楚玥嘴角劃出一抹冷笑,隻一步,她就要推開這朱漆的大門,男子的聲音落入她耳中,如蛆蟲入耳一般,惡心無比!


    “去哪裏?”楚玥的聲音平靜的詭異,她麵無表情的盯著眼前的朱漆大門,眼中帶著一股癡狂,“當然是離開這裏!”


    “貓兒!”男子聲音中的怒氣拔高了一絲,“你可知你現在在做什麽!說什麽!你將我的話……”


    男子的話在半中央戛然而止,對上楚玥轉來的眸子,燕漣的臉色微微一變。


    “四王爺!”楚玥笑了,嘴角嘲諷的上揚,嬌美稚嫩的臉上帶著一種燕漣從未看到過的陰冷和冷漠,“我叫楚玥!”


    “大膽!”燕漣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怒氣,狹長的眸子微微眯著,楚玥詭異的模樣讓他的心微微下沉,而更多的卻是對她的不順從而發怒。


    “給我滾過來!”


    “哈哈哈哈哈——”楚玥突然爆發出一陣狂笑,在這狂暴的雨中顯得淒厲而又猙獰,她蒼白的臉上驀然浮現出滔天的恨意,嬌小的身子快如閃電,隻是眨眼便襲到了燕漣的身前。


    轟隆——


    閃電劃破長空,陰冷的寒光混雜著刺目的電光,燕漣難以置信的看著插在自己胸前的匕首,目光移到眼前麵容猙獰的少女臉上,目光中帶著不解、憤怒……


    楚玥一擊得手,便飛速的拔刀遠離燕漣,她身子輕巧的越上矮牆,居高臨下的看著暴雨中麵色慘白的大燕四王子,笑容嗜血而陰冷。匕首在虛空中一劃,凜冽的指向空地中的男子。


    “血債血償!”少女尖銳的聲音如同蒼天上啼血的鷹隼,在狂燥的暴雨中被撕扯成破碎的音段。


    燕漣看著矮牆上持匕冷對他的少女,隻覺得從未有過的陌生,胸口撕裂的疼痛演化成滔天的怒火,腦海中少女往昔的順從,溫順,那些信誓旦旦的話語,都被那陰冷的一刀狠狠斬斷。謊言被戳破,血淋淋的呈現在兩人麵前,兩人間不過幾丈的距離此刻已變成天淵,橫亙著難以熄滅的仇恨與欺騙的火焰!


    “你敢欺我!!”


    你敢欺我!!


    “欺你如何?”楚玥笑意凜冽,目光裏沉澱著寒冰,“周榮之死,宇文門閥之恥,皆是我一手促成!燕漣,你毀我親弟,你母族將他折辱而死,這份血仇,你我不共代天!”


    楚玥的話越說下去,燕漣的臉色就越發陰沉,他死死盯著矮牆上的少女,想要說什麽,身後卻是一隻冷箭朝少女射殺而去。


    “住手!”燕漣轉身大喝。


    就在冷箭襲來之際,楚玥縱身一越落下牆頭,消失在所有人視線內。


    “主子,你受傷了,那賤人竟敢傷你!”阿甘急身上前扶住燕漣,神色冷寒。


    燕漣一把推開阿甘攙扶的手,盯著少女消失的牆頭,咬牙切齒的說道:“追!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狂暴的雨,是掩去痕跡的最好幫手,不得不說楚玥運氣極好,在她越下牆頭的瞬間,便遇上疾馳而過的一輛馬車,她飛快的一越,用盡全身力氣攀住車轅藏在車底。


    馬車在大道上飛馳,身上的傷口崩裂傳來陣陣鑽心的疼痛,楚玥緊緊抓住車轅不讓自己墜落,自己刺傷燕漣,按照他的性格絕不會善罷甘休,楚玥冷漠的扯了扯嘴角,現如今她還沒有那個實力和他硬碰硬,她想要毀滅了不止燕漣而已……


    宇文家……這該死的大燕……


    滔天恨意在胸中蔓延,眼中閃過一抹冷芒,楚玥翻身小心翼翼的朝著車轅上攀去。


    暴雨掩去了細小的聲響,給楚玥提供了絕佳的掩護,她側身鎖在車轅之後,附耳過去,一個熟悉的聲音落入耳際。


    “真是不懂父王在想些什麽,都這麽久了還是不願立太子!”


    “七殿下莫怒,陛下英威,許是還沒有合適的人選而已……”一個諂媚的聲音響起。


    “哼,放屁,眾兄弟中也就五位立王,那燕漣和燕霸都是血脈不純的廢物,沒有威脅。隻有燕霸……哼,現在朝野上下可就他的呼聲最高!”


    “殿下大可放寬心,若是陛下有意早就立大殿下為儲君了,又怎麽會遲遲不立。更何況,陛下不才將那卞唐草包的事交與殿下嗎?小的聽聞陛下今次對大殿下的作為頗為不滿呢……”


    “說的也是……哈哈……”燕銘張狂的笑意在車軒裏響起。


    車轅外的楚玥心中冷笑,天家兄弟間無情,這燕銘看似無腦是那燕霸的追隨者,卻沒想是虛與委蛇存著這種心思!看馬車的路線,似是前往質子府,一瞬間,算計浮上楚玥心頭。


    楚玥沿著車轅外的淺木,一點點朝馬車前滑去,掌間的匕首在暴雨中顯露冷光。她身形矯健,如電一般猛地襲向的車架之前,素手鎖喉將那車夫的喉管擰斷,右手匕首冷冷一滑,鮮血飄散,車夫的屍體從馬車上墜落。


    “出了何事?”一番動靜還是引起了馬車內燕銘的注意。


    楚玥勒馬在一處暗巷停下,嘴角噙著冷笑,在車門被推開的瞬間,手中的匕首霍然一動,一道紅線劃過,那太監捂著斷裂的喉管,睜大眼墜下馬車,至死都不知自己為何命喪歸西。


    “刺……刺客……是你!”馬車內的燕銘驚見貼身太監被殺,第一個念頭便是刺客,可緊接著他就看清楚玥的臉,這丫頭……不是燕漣身邊的人嗎!


    “卑賤的奴才,你好大的狗膽,竟敢刺殺本殿下!”燕銘麵色陰沉無比,“可是燕漣派你前來,哼,小小一個賤婢也想傷到本殿下不成!”


    楚玥嘴角嘲諷的一彎,眼角滑過燕銘身後微動的手。霍然朝燕銘殺去,燕銘麵色一黑沒想到眼前的小丫頭看破自己的想法,一聲怒哼,赤手空拳的同楚玥鬥起來。


    他堂堂大燕七王爺難不成還害怕這小小賤婢不成!


    可顯然,他小看了楚玥!


    楚玥身影如脫兔,身體的每一寸似乎都化作了厲器,若非燕銘還有用此刻他早就是一個死人。丟下手中的匕首,膝撞直襲燕銘下盤,她身軀詭異一扭便從燕銘手下劃過,扯住他的長發一腳抵在他的腰心處,雙手在他肩胛骨一扣,便聽哢嚓兩聲,燕銘的雙臂無力的垂了下去。


    “你……這賤婢!”燕銘滿頭冷汗,咬牙切齒的怒瞪著楚玥。


    楚玥淡淡一笑,撿起匕首,冷笑著看著燕銘,“我為刀俎你為魚肉,七殿下,我勸你還是識相點吧!”


    “呸……我……”燕銘啐了一口,被楚玥偏頭躲開,他正準備繼續說話,下巴上頓時傳來一陣劇痛。


    磕騰——


    楚玥伸手將燕銘的下巴捏脫臼,冷冷的刀鋒拍在燕銘扭曲的臉上。


    “你最好乖一點,我的耐心不多!”楚玥冷冷說道,不再理會燕銘,將死去太監的衣服扒下來換上,一腳將屍體踹下馬車。


    “我要去質子府,還請七王爺配合點好!”楚玥冷笑道,對著燕銘怨毒的目光,她一腳踩在這天皇貴胄的胸口之上,言語間滿是殺氣,“你最好老實點,我的刀子可不像我的人這般好說話!”


    燕銘的瞳孔頓時一縮,眼下情形危機,女子眼中的殺意如萬載冰寒,讓他感到都不寒而栗,他毫不懷疑隻要自己稍有動作,那把匕首就會劃破自己的喉管!


    看到了燕銘眼中的恐懼,楚玥冷哼了一聲,一腳將燕銘踹倒,走向了馬車之外。


    到底,燕銘不過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年,在心性之上又哪裏比得上在血海中廝殺多年的楚玥。


    “駕——”


    軲轆的車輪聲再次響起,朝著質子府的方向飛馳而去。


    ……


    雨漸漸停息,一隊冰冷的甲胄之軍逐漸在大道的盡頭顯影。男子高豎的發髻之上還承載著點點雨霧,陰陽麵具似來自九幽的惡鬼。


    他冷冷瞥向地上已經死透的車夫屍體,眼角滑過一抹莫測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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