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神宮”弟子把盤子交給姬禪,說:“這是令狐師叔讓我送來的,非常感謝你們為了華師姐而特意前來,禮物請你們收下。送你們離開的雪車已準備好,我先到大門口等,你們收拾好行李就過來找我。”


    姬禪掀開黃色綢布,盤子裏躺著十塊潔白無瑕、晶瑩剔透的冰玉。


    “冰玉,是寒潭裏挖出來的嗎?”丁馗問。


    姬禪給每個人都分了兩塊,說:“冰玉是極北冰原的特產,其它地方都沒有,把它佩戴在身上,無論你穿多少衣服都不會覺得熱,夏天的時候特別適用。這東西在外麵數量稀少、價值極高,尤其是在南方諸國,上萬金幣都難求一塊。”


    “隻是為了多穿衣服用嗎?”丁馗拿一塊冰玉放在手心,直覺一陣透心的冰涼,而不是冰塊那種紮手的寒冷。


    “你別小看它,它還有辟火的作用,普通的火焰無法靠近,至於其它妙用以後你可以慢慢體會。”姬禪擔心丁馗不重視冰玉,拿回去隨手就送人,特意提醒。


    “好東西。”敖羽把冰玉塞進懷裏。


    丁馗立馬對冰玉另眼相看了,連青龍都說是好東西一定差不到哪去。


    兩場比試打完還沒到中午,“冰雪神宮”沒有留姬禪等人吃午飯,待他們收拾完行李就送他們離開。


    所謂“雪車”就是麋鹿拉的一個平板車,丁馗他們坐是八匹麋鹿拉的車子,戰力差一點都會被顛下車。雪車雖然簡陋,速度還是不錯的,有“冰雪神宮”弟子在,碰到冰雀也能將它們驅趕開,比來的時候待遇強多了。


    回到古元帝國邊境線,姬禪對天發射魔法光彈,僅一炷香功夫,便有一個大隊的騎兵前來接應。


    丁馗再次來到洛京城已是4872年七月份,算了算時間趕回峽西鎮需要大半年,在南平魔親王府小住兩日後就向姬禪告辭。


    “賢弟要不等為兄大婚後再走?”姬禪極力挽留。


    “大哥,實不相瞞,家裏給我訂了門親事,定親儀式跟我的成人禮一塊舉行,必需在明年六月前趕回去。你這下聘加大婚至少要耗費幾個月的時間,皇家的那套程序省不了,我哪裏趕得及回家?這裏我先祝你和嫂子早生貴子、永結同心!”丁馗可等不了這麽長時間。


    “原來是這樣啊,那為兄就不便留你了。來人。”姬禪叫來管家低聲吩咐了一下,“這次幸虧有你和丁羽相助,否則我很難戰勝姬語的隊伍,為兄給你準備了點東西,千萬別嫌寒磣。”


    “哪裏的話,我還沒給你的大婚準備禮物呢,怎麽好意思收你的東西。”丁馗客氣地回絕。


    “哎,這麽說你的成人禮和定親我也沒準備啊,這次‘冰雪神宮’之行理應要謝,那套寶鎧若非母妃留給我的傳家之物也一並送你。”


    管家離開沒多久端回來一個精美的木盒。


    “這裏是一百萬金幣和一塊供奉令,我親王府的供奉身份高過一般貴族,有供奉令可以在古元帝國暢行無阻。”姬禪親手將木盒交給丁馗。


    親王府的供奉令那是有錢都買不到的東西,哪怕是一州之牧見到親王的供奉也會給幾分麵子,何況這位親王還是魔法師總會的執事,各地魔法師公會不看僧麵也會看佛麵,幫點小忙是不會拒絕的。


    姬禪當然不會知道丁馗和敖羽都有空間戒子,送禮要送點容易攜帶的,金幣卡和供奉令足夠表達他的謝意。


    有了供奉令丁馗不需要姬禪帶著也能走傳送門,他和敖羽先趕到巴邑州,這裏不但有風景奇特的地方還有最大的商業碼頭,可以乘船經通元江南下呂國,再由呂國中轉返回少典國。


    通曆4872年10月,一艘大型客船停靠到春秋城最大的碼頭,大批從古元帝國來客人走下客船,丁馗與敖羽沒有易容,以原本的容貌混在人群之中。


    忽然,碼頭邊上有一名三十多歲,身穿灰色布衫的男子擠到丁馗身邊,躬身行禮,說:“少爺,屬下按老爺的吩咐在此守候多時,請您到老爺那去一趟。”


    丁馗朝四周快速掃了一眼,低聲說:“嗯,出去再說。”


    “是。”灰衣男子落後一步,在丁馗的側後方跟隨著。


    “這是誰?你認識嗎?”敖羽問。


    “不知道,應該是家父的下屬。”丁馗聳聳肩,他從來沒見過這個人,不過在呂國的國都能認出他、又知道他回來的人不多。


    走出碼頭,來到一個空曠之處,丁馗問:“你怎麽認得我?”


    “稟少爺,屬下費邊,有關您的信息是錢老傳過來的,包括您衣物的用料和花色,就算你喬裝易容屬下也能分辨出來。”這灰衣人原來是曾潛入寒如刃家裏的那馬夫。


    哦,老錢頭留了一手啊,看來以後我要多準備幾套衣、褲、鞋、襪,這些細節我都忽略了。


    丁馗醒悟過來,說:“家裏有事嗎?”


    “家中一切平安,沒有傳來不好的消息。”


    丁馗詳細問了丁起所在的地址,然後高高拋起一枚金幣丟給費邊,裝作從費邊那購買情報,再跟敖羽漫步走進春秋城。


    途安客棧。


    微醺的呂析抓著齊掌櫃的衣袖從包間裏走出來,小容在另一邊扶著她。


    “每次讓你喝酒,你總是不喝,我一個人喝多沒意思。”呂析嗔怪齊掌櫃。


    “嗬嗬,店裏事情多我不方便喝。”齊掌櫃陪笑道。


    這時,有兩位青年人走進客棧,其中看起來年紀較輕的那個眼睛掃了客棧大堂一遍,掠過呂析時眼光閃動了一下。


    “掌櫃的給我出來,你們這裏有沒有上好的房間?”年紀小的青年抬頭對著空氣喊。


    齊掌櫃眉頭一皺。


    呂析臉色一沉,放開齊掌櫃的衣袖,加快腳步走到青年人麵前,說:“年輕人要有教養,在這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


    “喲,這位大姐,這店難道是您開的?不允許客人說話嗎?”青年人低頭看著僅到自己下巴的呂析。


    聽到“大姐”兩個字呂析氣得酒意全消,可麵前這人隻有十七八歲,喊她大姐不能算有錯。


    小容這時跳了出來,指著青年人的鼻子說:“你會不會說話的,誰是你的大姐?沒人不許你說話,隻是讓你別亂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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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抱歉,抱歉,呂小姐,小容姑娘,這小,小哥是鄙店的客人,此事就讓我來處理如何?”齊掌櫃站到了呂析和青年人中間。


    呂析的嘴唇動了動,心裏有話想說又說不出口。


    “小姐,回去吧,別跟那沒教養的熊孩子一般見識。”小容說著還瞪了青年人一眼。


    “走。”呂析心中歎了口氣。


    目送呂析和小容離開後,齊掌櫃板著臉說:“客官請吧,我親自帶你去客房看看。”


    青年人縮了縮脖子,跟著齊掌櫃走向後院。


    年紀較大的那青年也想跟過去,哪知剛走到後院門前,眼前倏地出現一個黑衣老者。


    “你留在這,別跟著。”黑衣老者冷冷地說。


    年紀大的青年感覺一陣寒意襲來,讓他心中一驚,乖乖地站在後院門口不動。


    齊掌櫃帶著年紀小的青年進入密室,自己坐到密室裏唯一的椅子上,淡淡地說:“玩夠了?”


    “噗通”一聲,青年人跪倒在地,說:“孩兒拜見父親大人。”


    “哼,你還知道自己的身份,剛才那呂小姐是呂國的公主,你居然在她麵前大呼小叫,要是引來呂國情報處的高手,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怎麽辦?”齊掌櫃黑起臉。


    青年人是丁馗,他跪在地上說:“父親教訓的是,孩兒以後一定謹記。還是您有本事,眼線都安插到呂國王宮裏了。”


    “胡說,這事你無需多問。你也夠胡鬧的,瞞著家裏的人偷偷跑出來,還讓嶽父大人煞費苦心替你打掩護,一會出去找管家領五十下家法。”丁起第一次這麽嚴厲地懲罰自己的兒子。


    “啊?孩兒有收獲啊,父親,能否讓孩兒將功補過?”


    “什麽收獲?”


    “孩兒這一路結識了不少朋友,外麵那位敖羽算一個,他跟孩兒一起幫助古元帝國的南平魔親王求親,孩兒賺了一麵供奉令;之前孩兒還認識一位叫謝鵬的魔法師,他給孩兒介紹了一條購買戰馬的渠道。”


    “嗯,算你有點出息,不過功是功,過是過,不能混為一談,日後你的收獲起作用時為父自有獎賞。”


    “父親,您不帶這樣的,要不那獎賞孩兒就不要了,折算抵消部分家法吧。”


    “放肆,如果在大軍之中,軍陣之上,哪有像你這樣討價還價的。對你的懲罰我早就跟昆叔說好了,想求情你就求昆叔下手輕點吧。領過家法後,你和你的同伴易容一下,再來找我把這段日子的經曆詳細說說。”丁起一點情麵都不給。


    護國侯以軍規治家,家規其實就是軍規,家法就是軍棍,丁馗離家出走性質堪比逃兵,要不是他之前通知過丁起,現在又是自己跑回來的,受到的懲罰就會更加嚴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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