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後第一天下朝回家,子斯看到堂前站著一位身材挺拔的青年,一對三角眼凸顯此人有子家的血脈。


    “耽兒,有什麽事嗎?”子斯露出慈愛的笑容。


    “爺爺萬福金安。”青年乃子斯之孫,子毗的長子,子聃。


    子聃上前虛扶子斯,說:“孫兒在元老院聽到一個重要的消息。”


    “關於貴族大會的吧?子家看看熱鬧就行,我們不攪和。”子斯已聽聞貴族大會的風聲。


    “不,是關於丁馗的。”子聃彎下腰,讓自己比爺爺矮一點。


    子斯一手抓住子聃的手臂,腳步一頓,“到書房說去。”


    這是在子府內,旁邊的人都是子斯的親信,一則元老院公開的消息也要去書房談,可見他是多麽重視。


    來到書房坐定,子斯才問:“有多重要的消息?你且詳細說來。”


    “新年的第一天,丁馗在巨羊城被一名曹國的大箭師行刺,可刺客沒有得手反而被丁馗活捉,長老們在緊急磋商,要對曹國做出怎樣的反應,如何評定丁馗的功績。”


    子聃是聽人說的,詳細情況他並不清楚。


    “大箭師行刺失敗?你能確定嗎?”子斯滿腹狐疑。


    “確定,若不是活捉大箭師,長老們今天不會齊聚元老院,開了一天會還沒有商討出一個結果。”子聃很少見到元老院這麽大陣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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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論刺殺,大箭師已是最高端的武力,這樣都弄不死那孽種嗎?”子斯滿臉陰霾,“耽兒,若你遇上大箭師有幾分逃生的可能?”


    子聃從小就修煉各種秘籍,花了子家無數資源培養,在去年突破到無畏騎士,算是子家最有潛質和最強的年輕人。


    “半分可能都沒有,行刺是射的冷箭,孫兒在沒有準備的前提下必死無疑。唯一的可能是那丁馗身上有防禦類的重寶。”子聃今年二十七歲,有高人指點他的騎士修煉,有一定的對敵經驗。


    “防禦類重寶?前兩年他拍下虛空鶴的羽毛,後來織造成兩件女性穿的羽甲,按理說應該不在他的身上,我看是他的親兵救了他。可是一個大武師能活捉一個大箭師嗎?”子斯的戰力其實跟他孫兒差不多,對高端戰力的情況了解不多。


    “不太可能,丁馗身邊一定還隱藏著其他高手,數量還不止一個。”子聃知道六級戰力者的厲害。


    “去把你父親找來。”子斯的神情如臨大敵。


    子毗隨著兒子來到書房,看到眉頭緊鎖的子斯不敢說話,站在一邊靜靜等候。


    “有大王的庇護想徹底鏟除丁家已不可能,當年丁道與薑家聯姻算是下了一步好棋,致使我們無法挑動貴族戰,留下後患無窮的一個禍根。


    如今丁馗的氣候已成,不能再任由他安穩的成長,否則有一天能恢複丁家的元氣,必須要跟他下絆子,讓他陷入各種爭鬥之中。”子斯緩緩地說出自己的意思。


    “可他今年就要與長公主大婚,現在對付他怕是要削王室的顏麵,沒有人敢當這個出頭鳥。”子毗比以前沉穩一些。


    “未必,”子斯的頭發和胡子早已全白,愁眉苦臉的時候更顯老態龍鍾,“我們現在暗中出手,自然有人會頂缸,就在長公主身上下功夫吧。”


    “長公主乃大王的愛女,何不直接對付丁馗?”子毗沒想到父親要對少典鸞出手。


    子聃扯了扯子毗的衣袖,說:“父親,澹台王妃被圈,長公主是否受牽連還不得而知,而且王後有孕,南宮王妃有孕,這池水渾著呢。”


    子斯的眉頭蘇展開來,對孫兒的眼光十分滿意。


    “哦,”子毗反應過來,“長公主有高手保護,平日甚少出宮,不太好下手。”


    “不能直接對她出手,給她潑點汙水即可,隻要沾到一點腥就會有人尋味而來。過年前她有三日不曾回宮就寢,沒有人知道她的去向,這件事想必她也不便解釋,就在此事上頭做點文章吧。”


    子斯有許多情報來源,巴結政務院首席大臣的人不少。


    “此事便交給孩兒來辦,保證不會牽連子家。”子毗在吏務部已獨攬大權,手底下培養出一批心腹。


    子斯輕撚長須說道:“我今年已八十有二,身子骨不像以往那麽硬朗了,是時候讓你們挑起家族的重擔,明日讓太醫來給我看病,屆時我會上表大王,讓包圖接任政務院首席大臣。”


    “妙啊,料那包圖剛直的性格定會斷然推辭。”子毗總算看清父親的謀劃。


    政務院首席大臣忠政公子斯忽然傷寒,臥床不起,經太醫診斷需靜養數月調理。


    子斯上表請辭所有職務並建議法製部長包圖接任政務院首席。


    包圖堅辭不受,稱自己能力與聲望皆不足,後投桃報李上表建議吏務部長子毗接替乃父的職務。


    元老院接到子斯的申請文件,子毗將繼承忠政公的爵位。


    國王召集政務院司長級以上大臣商議,最終決定讓新忠政公子毗出任政務院首席兼吏務部部長,子聃出任考績司副司長。


    前朝兩府兩院的一把手隻剩下元老院大長老定國公楊肇,其餘都是國王少典丹親手提拔,宣告他的統治進入穩固時期。


    政壇新老交替的時候,都城內傳出長公主夜不歸宿私會神秘情人的緋聞。


    少典鸞今年才滿十八歲,正值碧玉之年,二九少女滿懷春情最受不得異性的勾引,而且準駙馬遠離都城,常年不得相見,見異思遷的可能性不是沒有。


    “我跟你說啊,那晚我在街上見到一個人形跡可疑,看那身影像是南宮家的公子,說不定長公主就是跟他,嘿嘿。”一閑漢在街上跟朋友聊得正開心。


    啪。


    一巴掌拍在閑漢的後腦勺上,他一趔趄,差點撲倒在街上。


    “哪個狗日的敢動老子?”閑漢怒火衝天,轉身要找怕他的人麻煩。


    隻見他的身後站著一個高大英偉的青年,一雙丹鳳眼裏充滿怒火,身上散發出一股讓人窒息的氣勢。


    “你,你,別以為你身高就了不起,兄弟們!”閑漢原是街上一霸,為青年氣勢所逼不敢輕舉妄動,隻得呼朋喚友為自己壯膽。


    大街兩旁躥出幾個鴟目虎吻的家夥,手上提著棍棒和尖刀。


    “草,就你們幾個獐頭鼠目的渣滓也敢跟小爺動手?”青年的眼中似乎要蹦出火花。


    來了幫手閑漢底氣大增,雙手一揮,喊道:“兄弟們上,給老子狠狠地招呼。”


    喊完抬腿一彈,一隻黑影飛撲青年的臉。


    幾個衝出來幫忙的二話不說掄起手裏的家夥就往青年身上招呼。


    “呸!”青年一口唾沫便將黑影噴飛,原來是一隻鞋子。


    “好啊!當街襲擊在役軍官,你們要找死可怨不得我。”說完青年雙**錯,欺進閑漢身邊,左臂橫肘甩出,正中閑漢太陽穴。


    緊接著青年勾掌沉拳,擊中兩名持刀的手腕,腳底發力高高躍起,在空中抬膝彈腿,連棍帶人踢飛好幾個。


    這一出手立刻鎮住街上所有人,沒有人再敢靠近青年。


    “死人啦!殺人啦!”


    “出命案啦!別讓凶手走了。”


    “快去報官,陳六被人打死了。”


    街上突然喧嘩起來,有人遠遠堵在大街兩頭,雖不敢靠近但也不願放走那青年疑凶。


    原來那閑漢倒地後再不動彈,七孔流血、四肢停止,眼見已沒有鼻息。


    其他幾個幫忙的在地上打滾,抱著被青年擊中的部位哀嚎,不用問也是受傷不輕。


    青年扯出一塊腰牌扔在閑漢的屍體上,鼓勁喊道:“我是二十一軍團201師團第一大隊長丁馗!此人出言侮辱長公主,教唆同夥持械襲擊在役軍官,犯下的罪行夠他死好幾次,我出手自衛將其擊斃,其夥同之人雖罪未致死但也法理難容。負責這條街治保的人可在?”


    事情說起來巧,元老院要審問君婁,如果從鎮京城派人押解一來一回需時甚長,幹脆讓丁馗將俘虜押解來都城,既省時又省事,不用加派高手防禦曹國將君婁奪回去。


    丁馗能活捉一個大箭師,那麽必是最穩妥的押送人選。


    他帶著敖羽將君婁送到元老院,出來之後正好聽到陳老六在說少典鸞的閑話,忍不住就給了陳老六一巴掌。要不是陳老六敢糾集同伴動手,他還不至於出手要人性命。


    敖羽見丁馗與小流氓動手,於是遠遠地躲開,這種級別的打鬥他連看的興趣都沒有。


    “哦,在駙馬爺麵前嚼舌頭,該陳老六倒黴。”


    “喲,長公主剛出點事,駙馬爺就回到都城,兩人看來是有感情的嘛。”


    “你說會不會是捉……”話沒說完就被人捂住嘴。


    “找死嗎?沒看到陳老六的下場。”旁邊有人警告。


    丁馗聽到路邊的人竊竊私語,眉頭都擰了起來。


    “小,小人來遲,不知此間發生何事?”一衙役模樣的人畏畏縮縮地走到丁馗跟前。


    丁馗將剛才發生的事情跟衙役說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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