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聽就知道是胖哥的聲音,忙說:“死胖子別鬧,有話回屋說,在外麵一會淋透了。”


    這時,一個手機的燈光亮起,陸姍照著自己的臉跟我說:“房間回不去了,他們在茶裏下了藥,今天晚上要是睡著了小命不保。”


    我說:“那這大半夜的下山麽?廟門都關了,他們發現我們要跑,該來硬的了。”


    胖哥堅定的說:“下井。”


    我一聽覺得太荒唐了,“下井不是成了甕中鱉?還往哪跑。”


    花姐忙說:“你別磨嘰了,下去就知道了。”


    於是我們四人,七拐八繞的就來到井口,井裏斜插了兩根,胖哥他們剛才放在這裏的大竹杆子,我們三人先下井,胖哥墊後。


    等我下到井底,借著陸姍手機光發現,我們腳下是一個類似大型磨盤的井底,中間是一個圓形的凹陷,中間還有個空洞,我心知肚明這就是嵌放壺底的地方,中間的孔洞正好重合。井底石盤周圍,還零星打著很多拇指粗細的小孔,不知道幹什麽用的。


    井壁是向外鼓肚的,也就是說井口和井底小,越往井壁的中央半徑越大,沒這兩根竹竿子想攀著井壁下來,幾乎不可能。


    花姐讓我們靠邊背貼井壁站著,然後把兩根竹竿收好豎在井壁邊,說了一聲:“來了。”


    然後胖哥就好像一塊大石頭一樣,落了下來。


    隻聽轟的一聲,我感覺腳下震動,我們腳下的井底,居然下沉了有三十公分。井底周圍的孔洞中滲出一些水,而中間那個孔裏,唰的穿出一根三十公分的粗鐵針,胖哥落地的姿勢是雙腿分開的,不然非把腳紮穿。


    就在井底下沉的那一刻,看似密封得毫無封係的井壁,有一個小門向側麵滑開。


    有密道,我二話不說,就帶頭鑽了進去,隨後是陸姍、花姐,最後進來的是胖哥。


    密道橫截麵是兩人寬,半人高的長方形,腳下是斜上的坡,斜坡兩邊是兩個類似水槽的結構延伸到井裏,已經破損。


    我們把竹竿子,斜著收回躺放在密道裏,然後向裏行進,這高度半蹲著還是可以快速行進的,隻是胖哥費勁一些。越往上洞頂越矮,到最後花姐也隻能脫下背包,和我們一起匍匐前進,大約十米的路程我們出了洞口,三個人費了好大勁才把胖哥揪出來。


    坐在地上,陸姍用手機照了周圍,我們來到另外一個大的空間,看樣子是一個傾斜很小,幾乎可以忽略的隧道,不過這裏大多了,胖哥的車開進來直行沒問題。


    四個人的衣服完全不能看了,淋了雨又擦了地板,此時已是狼狽不堪。


    我指著上坡的方向說:“往上走應該可以出去,往下走肯定越走越深。”


    他們三個同意我的說法,一起點頭。互相攙扶著站起身來,朝上坡走去,沒走多遠就隱約看見前麵有光,緊走了幾步,發現到頭了,頂頭的牆上有個向外突出的凹槽,我一看光是從雕花的孔洞裏射進來的。


    再仔細一看,這個凹槽,不就是主持屋裏那兩個紅木箱子麽,原來這主持的紅木箱子是沒有背板的,背麵就是這個隧道,看來德順老和尚確實有貓膩,他打開櫃子就能鑽進這個隧道。


    我們隻好回頭走了,這裏肯定是出不去了。我心裏是一陣後悔呀,聽了胖哥的下山,明天再來多好,好奇心害死貓,這句話還真沒錯。


    向前行進了大概五十米的路程,就到頭了,前麵是死路,右拐有一間密封的石室,石室不大,也就三乘三的見方,中間有一個石柱支撐起來的石磨盤,轉不動,沒什麽特別的。


    見前麵沒路了,大家一陣泄氣,我說:“還是等明天白天,咱們找機會從老和尚的箱子裏鑽出去,到了前殿人多,他們也不能把我們怎們樣,大不了報警。”


    陸姍拿著燈光微弱,已經快沒電的手機說:“這裏是報不了警了,完全沒有信號,必須出去才行。”


    我找了個靠牆的地方一坐,胖哥和陸姍也一左一右的坐過來,花姐不情願的踹了一腳那個石盤,也走過來坐到胖哥身邊。


    我說:“這裏應該是清朝的古建築,過去為了防止地下的隧道或者墓室被盜,都會在青磚外層灌進水銀或者鐵漿,也有加固、防潮的作用,當然也能阻斷信號。”


    陸姍關掉手機燈,石室瞬間淹沒在黑暗中。潮、冷加上黑暗,大家都縮成一團緊貼著,陸姍貼得明顯比胖哥緊。不過這裏太黑,我想看清她有什麽想法不太可能,就由她吧。


    我先是問他們三個人:“在我進入主持房間這段時間裏,都發生了什麽?”


    胖哥說:“你花姐跟我說,你讓我倆查查這個井,不下來怎麽查?我就趁著天黑從和尚後院找了兩根竹竿子,第一次下來我就發現腳下有機關,那個鐵棍子還把我腿劃破了。”


    我又問:“那茶裏下藥怎麽回事?”


    陸姍拍了我一下說:“你忘了我學什麽的了,正規醫藥大學,中醫係的高材生。我準備往茶壺裏倒水的時候,打開壺蓋一看,那茶壺裏不僅有茶葉,還有粉末,我拿起來一聞,明顯是鬧洋花、茉莉花、醉仙桃的粉末,這三種粉末混合要是喝進去,喝少了軟弱無力,喝多了爛醉如泥。”


    接著,我就把在主持房裏的談話,和其餘三人講述了一遍,然後隨手把那個紅布包遞給了花姐,裝進背包。


    經過我們眾人的線索匯總,得到的結論是這樣的:廟裏的和尚,也許隻有德順和尚一人,多半是要從這密室裏得到什麽,或者是守著這裏的一個秘密,絕對不是陪著什麽石獸看護寶貝的,不然也不會輕易送給我。不管是整廟的和尚,還是隻有主持一個人,肯定沒有得到他們想要的,不然早就棄廟而去了。


    這個井肯定是古人修建的,井下的機關結構明顯是失傳的古法,設計工匠固然不是一般人。井底可以下沉的石盤,是一個空心的圓盤,下麵是小孔,上麵的孔略大,錯綜排列,石盤下麵是水,中間位置立有一根鐵針。當巨大的重物擠壓井底圓盤的時候,水會從孔洞中擠壓出來,然後石盤下沉,露出粗鐵針,機關打開。鐵針越來越粗,到一定深度就將石盤卡住,這樣空心石盤裏進入的水產生的重力,小於石盤受到的浮力,在壓力離開後還能將石盤浮起,當然在井裏有水的情況下,這個機關隻能用一次,如今因為井水接近幹涸,才能反複使用。


    十五年前的雨夜,一定是有人用重物啟動了這個機關,鐵針引來了天雷,經過石獸擊碎了石獸的鬼眼,也損壞了密道裏通向井底的水槽,導致井水幹涸。


    古人的智慧簡直讓我歎為觀止,合理的使用了液壓開關技術,不僅想到了天雷防盜,居然還把石獸鬼眼的角度,算得如此精準,經過的雷電正好能劈中那個點,給外人造成了神獸遭天雷劫的假象。


    可是古人為什麽要建這麽個,大型的地下隧道,難道就是為了藏那個壺底盤子?而廟裏的和尚到底要從這裏得到什麽?周老板為什麽有所隱瞞,他那三個朋友是被和尚害了,還是也進了這裏?這都是未知的。


    隱約還是可以聽見外麵的雨聲,不去想了,等出去之後再想辦法,把老周和主持的話全部問出來,至少也得收拾他們一頓,不然今天我們的罪白遭了。


    四人漸漸困乏,一言一語的話也少了,正在我昏昏欲睡的時候,隻聽花姐嗷的一嗓子,驚了我一哆嗦。


    我們三人忙問花姐怎麽了?


    花姐用驚恐到極限的顫音說道:“手,那是一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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