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王金龍要扣動扳機的那一刻,石室外傳來的槍聲和慘叫。


    王金龍轉過頭去往外看,胖哥一見機會來了,衝過去就奪王金龍手裏的槍。


    小雞仔怎鬥得過老家雀?王金龍極快的反應過來,轉身舉槍,就對準的胖哥的腦門,隻聽“砰”的一聲。


    一隻巨大的爪子,一把摟在了王金龍的後腦上,他整個人飛起來撞在了石壁上,槍也飛出身體。


    胖哥急忙把槍踢遠。


    隻見一隻凶狠的邪目獸,撲上來,一口含住了王金龍的腦袋,就要往下咬。


    原來花姐一直在旁邊,悄悄的念《楞嚴經》,沒想到這也能招來邪目獸。


    我是不願見到這凶殘的一幕發生的,趕忙嗬斥邪目獸,那邪目獸到也聽話,聽見我的嗬斥並沒有下口,隻是退出了石室,坐在門口舔舐自己的爪子。


    此時的王金龍臉上全是血,在那裏痛苦的哼叫。


    我走過去確認,他應該沒有生命危險,就對他說:“知道麽?作惡太多總有報應。十五年前,你要不是貪圖富貴,也不會失去心愛的女人,你不知悔改,現在又來害人。我們和你不一樣,不會殺你的,等出去後,讓法律來製裁你吧。”


    王金龍流下了眼淚,我不知道他這眼淚,是疼痛的淚水,還是懊悔的淚水,又或者是不甘心的淚水。不管是哪種,他都嚐到了自己種下的苦果,他並不知道,他吃的那個眼珠,其實能力早就被鬼眼的主人收回了。


    我們四個走出石室,發現和他一起來的幾個人,無一幸存,全部倒在了血泊裏,都是廟裏的僧人。


    另一隻邪目獸,正抱著一個屍體愉快的吃著。


    花姐幾次幹嘔,都想吐,胖哥趕忙從身後,捂住了她的眼睛。


    他們死了,我們也安全了,我等不急,要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我讓胖哥和我一起,從屍體身上取下潛水的裝備,逆流而上,返回寺廟。


    胖哥同意我的想法,正當我們扶起一個屍體,要動手的時候,就聽殿中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我們環顧四周,想看看到底聲音是哪裏傳來的,那聲音越來越大了。就好像在一顆大樹下,起風了,吹動樹葉的響聲。


    那兩隻邪目獸,先開始也納悶的看了看四周,中間那隻鬼眼滴溜溜的轉,等聲音越來越大的時候,它們看看我們,轉身就跑出了殿外。


    我納悶的問:“你們聽到什麽聲音了麽?”


    他們三個都點頭,表示聽到了。


    我又問:“這是什麽聲?怎麽聽得心裏毛毛的?”


    花姐說:“螞蟻?不對,更像是蜈蚣。”


    胖哥說:“咱們進來的時候,就隻見過隧道裏發光的那種蟲子,應該是那個吧?這裏是他們的老巢?。”


    陸姍也點頭同意:“應該沒事吧?楊哥他們不還吃這種蟲子呢麽。”


    正說著,一隻黑色的,大概有小孩拳頭那麽大的,胖乎乎的黑蟲子,收起翅膀落在了我們身邊。它左右轉轉,就跟一個沒找到方向醉鬼,然後停住,隻見它肚子一鼓一縮,嘴裏噴出一股橙色的液體,那液體好像燒紅的鐵水,噴在在我和胖哥手中的屍體身上,液體的落處馬上就被燒焦了,然後那蟲子很滑稽的一蹦,就落在了它噴液體的部位,沒一會功夫,已經陷進了屍體的肉裏。


    我和胖哥一下害怕了,忙把屍體扔在地上,這蟲子會噴濃酸,這要是濺誰身上一點,可不是好玩的。


    然後又出現幾隻蟲子,也是同樣的動作,先確定方位,噴一股液體,然後落到屍體上,有一小撮還直接爬進了地上的血裏。


    一隻,兩隻,三隻……沒一會的功夫,我們麵前的屍體,已經被完全包裹住了,隻那麽幾秒,屍體和地上的血液完全消失不見了,就好像被吸塵器吸過一樣,連身上的衣服什麽都不見了。


    胖哥感歎道:“這蟲子是清道夫啊,專門打掃衛生的。”


    隻見那些蟲子,又爬向另一具屍體,我看那些蟲子的嘴前麵,有個豎著的夾子。就想起了那個琥珀棺槨,果然那琥珀棺槨外麵包的,並不是什麽琥珀,那些類似琥珀的東西是這蟲子的巢穴,密密麻麻的蟲子,正從棺槨上蜂擁而出。


    這時,剛才那放置陪葬品的石室內,傳來了王金龍的慘叫。


    我馬上意識到情況不妙,大喊一聲:“快跑。”


    旁邊的三個人聽我這麽一喊,也反應過來了,一起往殿外奔去。


    可這一出殿門,我們驚呆了,從殿後那兩座天王像的背後,正以極快的速度,爬出來數以億計的黑蟲,我整個人身上的汗毛,全都豎起來了,頭皮一陣發麻。


    沒等我們反映,殿外和殿內的蟲子,都向我們襲來,匯合成一個整張的地毯,鋪滿了我們身後所有的空地。蟲群中還時不時,噴出幾股橙色的液體。


    我們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往前跑,後麵黑色蟲浪緊追不舍。


    其間胖哥不爭氣,還摔了一跤,我和花姐趕緊去拉他。這要是被追上了,屍骨無存。


    慌不擇路這句話並沒有錯,我們根本沒有選擇什麽方向,隻是盡量躲避黑蟲的追趕,跑著跑著我們發現,我們並沒有跑向出口,而是跑向了那個中間立著石柱的水潭,來不及考慮,我們四個就不分先後的跳進水裏,扶著中間的石台,在水裏泡著。


    那種蟲子怕水,並沒有追進水中,而是爭先恐後的,把岸邊圍了個水泄不通。有一些蟲子,已經張開翅膀飛向了石台,而另外一些蟲子中,有幾個肚子慢慢鼓起。


    我一看不好,大喊一聲:“下水。”然後咬緊牙,一頭紮進了河水裏。


    進入水中,我就聽見在我們頭頂的水麵上,像下雨一樣劈裏啪啦的響聲,我知道那是蟲群噴射的腐蝕液。


    我憋著氣,使勁往上遊遊去,可是這水流太急了,沒過一會就渾身無力,順著河水的流向被衝往下遊,而我口中的氧氣,也慢慢消耗殆盡。


    一開始我還掙紮了幾下,後來大腦意識慢慢的模糊,慢慢的就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我好像被一雙手從水中拉出,然後聽見胡媚兒的聲音,一隻在喊:“展梟快醒醒,展梟快醒醒,安全了,出來了。”


    我慢慢從模糊的思維中,緩了過來,睜開眼的瞬間,我隱約看到的是胖哥,他正雙手捶著我的胸,旁邊的陸姍正在焦急的說著什麽,我聽不清。


    又過了一會,我就感覺一股熱流,從腹中湧出,然後一大口水從我嘴裏噴出,我也完全清醒了。


    我們正在河邊,我躺在地上,旁邊是渾身濕透的陸姍和胖哥。前麵幾隻大狗,正被花姐踢得嗷嗷叫。遠處是農家菜地,種的茄子、辣椒、玉米等等。從月亮的升起高度判斷,時間大約是晚上七八點鍾。


    我心裏這才踏實,四個人已經安全出來了。


    待花姐製服了幾隻惡犬,我開心的笑了起來,這種笑是發自內心的,在經曆了這一切,我們依然能安全的在一起,我由衷的開心。


    花姐拍了拍身上的泥,也笑著說:“邪目獸都得老老實實的,幾條破狗算哪根蔥。”


    胖哥和陸姍也露出了愉快的笑容。


    我問胖哥:“那個壺哪去了?”


    胖哥抄起旁邊的背包拍拍,告訴我:“在包裏。”


    走了這一遭,我不是沒有收獲的,我知道這世界上,還有過葛丹之女的存在,雖然我不知道她叫什麽,也不知道這世界上有沒有她的傳人,但這個壺一定線索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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