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胖哥下了河,河水依舊溫暖,水流也和之前一樣緩緩的。


    其實我心裏知道,找線索這種話隻是哄那個小孩子的,這群說出現就出現,說消失就消失的原始人,怎麽可能留下證據,難道隱身前還要像灰姑娘那樣,留隻鞋給我們?即使有了鞋,我們也找不到主人,那鞋也不能當指南針用。


    我借著胖哥的頭燈光線,往河底看,河水還是很清澈的,希望能看到那支隊伍留下的腳印,仔細往水下看去,我發現水裏有很多的小石人,整齊的排列,和剛才的原始隊伍一樣,我趕忙撈了一隻,興奮的舉著跑到薑漓身邊,對她說:“你看,你的向導不是在這呢麽,河裏還有很多這種小石人。”


    薑漓隻是抬了一下眼皮,然後又垂下了頭,一隻手逗著大貓說:“這種石人,我們村子的小山上,多得是,每年我們都要雕好多,埋在山上的土裏,這是給祭祀隊伍附著魂魄用的,所以你們才能看見,現在都給嚇跑了,脫離石人走掉了。”


    我說怎麽我和胖哥捉大魚的時候,沒發現河裏有石人呢,原來真是自己從潭底走上來的,我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了,低著頭看著那個石人,石人大約三十公分高,雕刻很粗糙,除了能看清鼻子、眼睛、嘴,身上隻是隨便刻了幾道,表示衣服。


    胖哥也一手一個,顛了兩個石人走過來,我們相互比對了一下,確實也沒什麽特殊的,看來從這裏找線索不太可能了。


    我又對薑漓說:“如果我們不吵那些祭祀的原始人,那他們就會一直附在石頭人身上,他們不偏不倚的沿著河道走,說明這個石頭人如果離開了河道,那就不管用了。”


    薑漓點點頭說:“然後呢?”


    我又接著說:“那就說明我們一直沿著河道走,就應該八九不離十了,什麽時候出現岔路了,咱們再找線索,總比坐在這裏耽誤時間要強。”


    薑漓可能是感覺我說的有些道理,又或者是因為她很趕時間,並沒回答我的話,直接背起包就順著河道走去。


    我和胖哥也帶好了武器,跟著她身後一起往前走。


    這河道雖然沒有岔路,但是走出去大約有一公裏的路程,河道就沒了。前方的地麵要比我們之前走的高出一塊,就在兩個板塊交接的地方,河水轉入了地下。


    這下我們三個可傻眼了,本來以為沿著河道走,就會到達最終目的地,沒想到這裏的地形這麽複雜。


    胖哥搖搖頭,往旁邊的大石頭上一靠。


    薑漓更是心灰意冷,呆呆的站在那裏望著河水。


    我趕忙安慰道:“這河水能流進去,就一定還能流出來,咱方向不變,應該還能遇到河水。”其實我說的這個,一點也不切實際,萬一河水在地下拐彎了,我們誰也不知道,不過現在這個時候,我寧願相信奇跡。


    我率先爬上了高地,這是一塊非常平坦的大石頭,上麵好像被風化了一樣,都是砂土和細小碎石,具體多大也看不清楚,比狼眼手電的光照麵積大,可能是從天坑側壁上倒下來的。


    薑漓和胖哥也爬了上來,兩隻大貓身法敏捷,輕輕一躍就上來了。我們就憑借直覺,跟著河水的方向走。


    沒走多遠,前麵詭異的景象攔住了去路,就在我們前麵的地麵上,密密麻麻都是人臉,這些人臉表情各異,大小和真人的臉比例相當,足有上萬個,沒有規律的排列在地上,讓人無處下腳。


    我轉頭問薑漓:“小丫頭,這是什麽情況?你知道麽?和祭祀有沒有關係?”


    薑漓搖搖頭說:“我也是第一次來,沒聽說有這些東西,不知道幹什麽用的。”


    胖哥撿了塊小石頭,朝那些人臉扔過去,也沒什麽反映。


    兩隻大貓看樣子很好奇,率先跑過去,湊在一隻人臉上聞了聞,又用爪子去爪。


    孟極這一爪,那隻人臉居然動了,人臉往下一翻,把後腦勺對著大貓,後麵是白色的頭發,半長不短的,發質看上去很硬,更像是硬刺。


    兩隻大貓見那人臉動了,警覺得向後退了幾步,但是還沒有停止對那人臉的探索。


    我們三個已經愣在了當場,我對他倆說:“這不是人臉,這是人頭,而且會動。”


    胖哥說:“咱們還是繞路吧,記住方位繞一圈,萬一這些人從土裏鑽出來,咱們應付不過來。”


    看樣子薑漓很不情願,但是也沒有反駁,她還是能分清利害關係的。


    正準備回頭,從地勢較低的地方繞過去,那兩隻大貓回來了,嘴裏居然還叼著一個人頭。


    我們三個不約而同的向後避讓,薑漓更是躲在了胖哥身後,三個人的眼睛盯著那大貓,好像它叼了個定時炸彈回來一樣。


    最後那隻大貓鬆開嘴,把那個人頭,臉朝下的扔在我們圍站的中心位置。兩隻貓不動聲色,隻是一同盯著那個人頭。


    突然那人頭後腦勺衝著我們,朝原來的位置開始移動,移動速度並不快,好像一隻剛滿月的小狗,跌跌撞撞的往回爬,腦後的白發也跟著波瀾起伏,由於有些硬度,並不像長發那麽飄逸。


    胖哥大著膽子走過去,用腳底板把那顆人頭撥了回來。


    那人頭定了定,又自顧自的往回爬。


    我馬上意識到,這東西是一種動物,隻不過長得像人頭而已。我把袖子揪長,把手藏在袖口裏,用兩根手指去捏那東西的毛,然後拎起來朝另一麵看去,就看見一個尖尖的小嘴,有幾撇小胡子,兩隻黑圓的眼睛,正衝著我滴溜溜的轉,四條小短腿使勁的蹬,一隻細小而短的尾巴,使勁往屁股後麵盤。


    我興奮的喊了出來:“這是一隻刺蝟,白色長毛刺蝟。”


    一聽我這話,原本躲得遠遠的薑漓,也興奮的跑過來,想一看究竟。


    我把刺蝟遞到她手裏,薑漓小心翼翼的用手抓著一根刺,然後高興的說:“真的是刺蝟,我從小到大還沒見過刺蝟呢,還以為刺蝟是圓圓的,向個仙人球。”


    我趕忙解釋道:“刺蝟確實是你印象中那樣,可是這種刺蝟比較另類,估計是常年生活在這裏的不同品種,刺要比普通刺蝟長好多,而且沒有陽光照射,缺乏色素,所以是白刺。”


    薑漓又慢慢轉過來,去看刺蝟的正麵,然後說:“真的好像人臉。”


    確實,這刺蝟長得很怪異,四肢收緊的時候,紋路真的像一張人的麵孔,做著奇怪的表情。剛才看過去,未知的恐懼再加上數量較多,感覺很詭異。現在再看恐懼感完全沒有了,反而很滑稽。


    胖哥一隻手撓著頭說:“你們先別高興,這麽多的刺蝟擋路,咱們怎麽過呀?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薑漓把刺蝟往地上一扔,拍了拍手上的土,又拍了拍胖哥的後腰,她和胖哥的身高比例,也就拍腰不費勁。然後慢條斯理,胸有成竹般的說:“隻要是動物就好說,山人自有妙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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