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聽到槍響,先聽到了一聲鳥類呼扇翅膀的聲音。


    那個女人在遠處喊:“飛了,飛了,快抓呀。”


    拿槍指著我們的兩個人,聽到那女人的叫喊聲,回頭就跑,其中一人用蹩腳的普通話邊跑邊喊:“我的鷹。”


    胖哥和燕秋隔著中間的我和薑漓,四目相對,我見他們兩個的下巴,同時輕輕的點了三下,好像是在默數三下。


    接著突然轉身,燕秋往前一蹦,兩個後腳跟就踩在一個男人膝蓋後的關節處,半蹲著像卓別林的站姿。


    那男人順勢往下,嗵的一聲跪在地上。


    燕秋手也沒閑著,雙臂從上方越過那男人的頭頂,一把抓住了槍身,把槍一橫,用力往後一拉,就卡在了這個男人的喉部,前後隻用了三秒不到。


    可是這槍口是對著左邊胖哥的位置,隻聽砰的一聲,槍口一股火焰噴射出來,我顧不上被震得嗡嗡響的耳朵,瞪大了眼睛去看胖哥,恐怕胖哥凶多吉少。


    沒成想,就在燕秋製服其中一人的時間裏,胖哥也做出了動作,胖哥的動作相較而言,更加簡單粗暴,他回身一撲,順勢就把那個男人壓在了身下。


    那男人不知是被胖哥壓疼了,還是摔倒時候臉著地了,又或者是被壓在身下的獵槍頂著了,正趴在嗷嗷叫呢,叫聲極其痛苦。


    也就是因為胖哥的這個反撲法,導致他們倆是趴在地上的姿勢,成功躲過了燕秋那邊走火的一槍。


    我冷汗直冒,要知道這不是演習,這可是真的,沒有重來的機會。


    再看遠處車邊的兩人,那一男一女居然也動手打起來了,這是怎麽回事?他們不是一夥的麽?


    薑漓留下,幫助胖哥和燕秋製服那兩個捕鷹人。


    我則是小跑到近前,停在相距路邊十多米的位置,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


    車上的那個木籠子一側打開了,那隻金雕已經不在。


    那個女人一撩裙擺,就從絲襪的根部取出一把黑色的手槍。


    沒等指向那個壯漢,那個壯漢輕輕一抬腳,一個標準的搏擊踢腿動作,就把女人手中的槍踢飛了。


    然後那女人甩掉高跟鞋,連蹦帶跳的就和男人動起手來。怎奈她弱小的身體,和明顯不足的力度,完全撼動不了那個穿西裝的男人。


    那個男人隻是輕輕的用小臂擋住女人的進攻,動作也都是躲、閃、推、揪、甩,並不是直接拳打腳踢的,看樣子對付那女人遊刃有餘,而且並不想直接發動進攻。邊擋著女人踢過來的腿,邊對女人說:“做生意是要講信譽的,你們這麽做中間人,不怕砸了自己飯碗?”


    那女人一邊吃力的進攻,一邊喘著粗氣說:“呸,誰和你們這幫畜生做生意,今天就要廢了你。”


    看了半天我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就大喊:“你們什麽情況?我幫誰?”


    那女人氣急敗壞的對我說:“你說幫誰?幫美女啊。”


    我並不急著參戰,要知道,這倆人單拿出哪個,我都不是對手,我把眼鏡摘下來,用右眼死盯著那女人看,不一會她憤怒的精魂投影,就顯現出來,這個投影和女人本身的裝束不太一致,是短發,而且一身墨藍色的作訓服。


    我在心裏問:“你是誰?要幹什麽?”


    那個精魂站在一旁,轉過她憤怒的臉,瞪著充滿紅血絲的雙眼,幽幽的對我說:“警察,不許動。”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這女人和之前燕秋在長途車上碰到我的時候,用了同一招,喬裝改扮,從她的口中聽出,她其實是個警察,那就一定是臥底了。


    我使勁閉了一下眼睛,再睜開那精魂已經消失了,女人也已經被壯漢製服。壯漢正一隻手掐著她的脖子,向上提起,女人的雙腳幾乎離地,表情痛苦,喘不上氣來,隻用幽怨的眼神盯著我,好像在惱我不幫忙。


    我把手裏的眼鏡往兜裏一揣,就快速跑上前,四肢並用,學習胖哥的辦法,去撲那個男人。怎奈體質是懸殊的,作用力是相互的,我就感覺小腹一痛,整個人被那壯漢踹飛了出去,後腰砰的一下撞在一輛車的後屁股上。


    現在的我是,耳朵被槍響震得生疼,肚子被踹得火辣翻滾,似要嘔吐,後腰磕在車上一陣酸疼,那種渾身上下的不自在,簡直難以言喻。


    但是救人要緊,這女警察要是被那壯漢弄死了,我的罪過可就大了,早上前幫忙,不要婆婆媽媽的,可能也不至於使她落得如此下場。


    我剛爬起來,繞著那個男人準備找機會再下手,忽聽耳邊想起了引獸笛的聲音。


    我轉頭看向走過來的薑漓,隻見她正眉頭緊鎖,用嘴吹著胸前的哨子,哨子裏發出急促的笛聲。再抬頭看天空,我們頭頂六七米處,黑暗的天空裏,隱約能看見一隻老鷹在盤旋。我知道這是剛才掙脫的那隻金雕,現在被薑漓召喚回來,應該是幫忙的。


    我身後那開著蓋的麵包車裏,那些金雕也在不停的撞擊著籠子,好似被囚禁的困獸。


    那個壯漢用驚詫的眼光盯著麵包車,一隻手還在用力的掐著奄奄一息的女警察。


    頭頂那隻金雕,隻盤旋了幾秒鍾,隨著薑漓笛聲的停止,馬上俯衝下來,衝著壯漢的頭頂像箭一樣的射去,到了頭頂翅膀一張,一個急撒車,兩隻鋒利的大爪子伸了出來,啪啪啪幾下,就撓得那男人腦門子上全是血印。


    可是那男人並不為所動,眼中放射出凶光,手上的力度更大了,似要先掐死女警察,再來收拾我們。


    薑漓大喊:“展梟,放鳥。”


    要按平時,她這麽喊,我會認為她是想讓我用尿澆那個男人,不過現在我精神極度亢奮,一下就聽明白了她的意思。


    我幾步跑到麵包車後麵,鼓搗了半天,才找出打開籠子的方法,一股腦的就把所有的金雕都放了出去。


    那些金雕一點不耽擱,像出籠的猛獸,迅速起飛,馬上在半空中形成了一個鷹群。然後奮力的俯衝向那個男人。


    這回他可低檔不了了,僅兩三秒就被亂箭一般的鷹群製服,手也鬆開了女警察,隻是抱著頭蹲在地上。


    那女警察在地上大口喘了幾下,繼續站起來,把另一側的裙擺一撩,又從絲襪的根部掏出一個手銬子,把那個壯漢的雙手牢牢的銬了起來。


    薑漓輕輕一揮手,那鷹群才重新升空,四散飛走。


    我盯著女警察的大腿看,心想這女人的絲襪好像機器貓的口袋,還真是啥都有,一會再掏出個火箭炮來。


    那女警察對我說:“怎麽?沒見過呀。”


    我這時才反應過來,趕緊收回不禮貌的眼神,對她嘿嘿的傻笑。


    女警察把裙擺往回一甩,重新蓋住了穿著黑絲的白皙大腿。似笑非笑的白了我一眼說:“趕快救人。”


    我這才想起胖哥他們,轉頭看見胖哥和燕秋兩人,一人手裏拎著一把獵槍,晃晃悠悠的朝我們這邊走來。


    再往他們身後看,那場景簡直讓人難以忘懷,兩個捕鷹者的褲子,被褪到了腳踝處,用褲帶緊緊勒住,褲腿從身後又牢牢的綁住了雙手,活像兩隻豬崽,插根棍子就能挑走了。此時的他們,正在土地裏打滾,伴隨著的是殺豬般嗷嗷的叫聲。


    再往後看,是那兩個中了槍,倒在血泥裏的男人,從剛才的判斷來看,這倆人並沒有死,我知道那女警察要救的就是這倆人。


    女警察撿起飛在地上的手槍,就往過跑。


    我也跟著她身後緊張的跑過去。


    我們分別扶起兩個人,費了好大勁,才把從背後捆著他們兩根拇指的塑料紮帶解開。


    其中一個男人還有意識,緩緩睜開眼睛說:“我沒事。”


    都這樣了,還倔強呢,我也是被他逗樂了。


    幾人合力,把兩個半死的男人拖回了公路上後,那女警察對我說:“打電話,報警。”


    我怕她再從絲襪裏往外掏,就順手掏出了眼鏡和手機,一邊戴眼鏡,一邊把電話遞給她。


    那女警察撥通電話,對電話另一邊,貌似是她上級的人匯報了情況,讓那邊趕緊派警員和救護車過來。掛了電話遞還給我,嘴裏沒說謝謝,卻說:“你們可耽誤我大事了。”r1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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