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角和蘇日娜上山前就準備的風鏡,風鏡是淡黃色的鏡片,不僅能擋風,看樣子防止雪盲症也是非常有效的。


    我和燕秋分別帶上獨角和蘇日娜的毛線帽子,把帽子挽上去的邊放下來,正好遮住眼睛,雖然有些擋視線,但還是不影響行動的。


    蘇日娜把她的圍巾貢獻給了薑漓,薑漓用單層的紅圍巾把眼睛蒙住,在腦後係起來,活像忍者神龜。


    隻有胖哥沒著落,他從包裏掏出一件襯衣,帶著不舍的表情準備撕碎,用做遮光。


    我心想這獨角也怪小氣的,一個圍巾揣在兜裏,就是不掏出來給胖哥用,我看見他的圍巾就在褲兜裏,露出一個布頭。我多了一嘴問獨角:“你之前蒙眼睛的那塊圍巾呢?拿出來給胖哥,正好都夠用了。”


    獨角回答說:“哦,你說那個圍巾呀,之前綁在頭上,後來和那幫雇傭兵打鬥的時候,弄丟了。”


    我明明看見他圍巾在兜裏,為什麽他要撒謊呢?我馬上意識到,這個圍巾有問題,他一定是不能拿出來示人的。


    憑你怎麽花言巧語,說得天衣無縫,終於在無意間被我看出了破綻。看來這個獨角確實有問題,一定是隱瞞了什麽不肯說,我要找個合適的機會徹底揭穿他。


    大家在湖邊徘徊了半晌,因為我的一再阻攔,誰也沒有下湖中找線索,而且從薑漓之前的態度來看,她是有所發現的,所以我並不著急。


    獨角的木棒子也削好了,我督促他抓緊打幾隻兔子,說是怕耽誤午飯,其實是想確認一下他的真本事,嘴上說得好聽,他要是弄不來獵物,那他的身份就值得商榷(què)了。


    我們大家先是繞到湖的對麵,和我們上來的那個地窖口隔岸相對,以保證萬一有人上來,不會被打個措手不及,然後其他人就尋了一塊比較堅硬的地麵,掃開上麵的浮雪,再弄些盡量幹一點的柴火,準備點篝火。


    獨角用口香糖的銀紙加上電池,把篝火生起來,接著就要我們在這裏等,他去打兔子。


    為了監視他,看看過程中有沒有什麽破綻,我主動請纓,給獨角打下手,借說要和他學兩招,看看怎麽用木棍子打兔子。


    獨角向四周望了望,認定一個方向,我倆就朝著厚厚的積雪處進發。


    我不知道他這個方向是隨意選的,還是獵人專業的觀察,反正如果是真獨角,那一定不會空手而歸。


    走出幾百米外,回頭已經看不見其他人的身影,我們終於發現兔子行走時留下的痕跡。就連我這個外行都能看出來,兔子是屁股著地的,每隔三四米,雪地上就有一小塊塌陷,一定是兔子一蹦一蹦留下的痕跡,不像其他動物,留下的是爪印。


    順著雪地上的印記,我和獨角一路追尋兔子的方向,沒多久就發現獵物。


    一開始我是沒有看出來的,茫茫的雪地裏,蹲著一隻白色的兔子,我又拿線帽子遮住了眼睛,肯本就沒看見有兔子。


    但是獨角的視覺特別靈敏,可能也包括嗅覺。我正往前走,他一把就按住了我的後背,示意我停下。


    我知道獨角發現兔子了,趕緊跟他一起貓著腰做半蹲的姿勢,然後抬頭仔細往前觀察。果然有一隻大白野兔,蹲在我們二十米外,正在雪地裏尋找埋在雪下的青草,看起來很忙碌,並沒注意到危險的來臨。


    獨角略微站起身,把他手中的木棍子一橫,看來是準備行動。


    我到現在還不知道,他這根棍子倒底有何妙用,眼巴巴的瞅著他再使出絕招。


    沒想到我太高估獨角了,他哪有那麽多怪招,木棍捉兔子這招,簡直讓我大失所望,原來就是簡單粗暴,直接扔出去硬打。


    獨角把棍子平甩出去,因為兩頭沉,所以木棍快速的在空中橫轉,隻聽砰的一聲,那根短棍便以極快的速度,打在了兔子的頭部,兔子直接一翻身,倒在了那裏。


    別看招式簡單,但技術可是真的,獨角的助手用彈弓子打野雞,那至少也算是一件,自製的遠程殺傷性武器。獨角這根棍子可就不同了,把棍子甩出去的角度、方向、力度都必須是千錘百煉過的,而且這山頂怎麽也有個二級風吧,還要考慮到風向的影響。


    獨角甚至根本不用計算,完全憑著自己的感覺和經驗,一擊即中,把那兔子打倒在當場,並且打的是頭部,打在身上恐怕還不能成功,最多是給兔子嚇跑了。按這個技術來說,絕對不亞於訓練有素的狙擊手。


    兔子倒在那裏,並沒有流血,可能是被這一下打暈了,獨角怕兔子反映過來跑掉,就在木棒要擊中兔子的同時,獨角已經起身助跑,準備以最快的速度跑過去抓住獵物。


    這也說明了,獨角對自己的技術完全有信心,說明他精於此道已不是一天兩天了,估計早都熟練透了。


    獨角狩獵的技術現在已經證實無誤,看來他真的是獨角本人,並非喬裝模仿。那就是說,他隻是隱瞞了某些事,雖不知道是什麽,但一定和那塊圍巾有關係。


    我眼疾手快,趁獨角起身往前跑的瞬間,在他身後一把揪住了那個露出兜外的布頭,借助他往前跑的力度,把那塊圍巾從他的兜裏揪了出來,忍著劇烈的心跳,揣進了自己的兜裏。


    這裏就我們兩個人,他如果發現我做小動作,萬一真隱藏了什麽天大的秘密,至少關係到下麵那條人命,他肯定會在這裏給我滅口的,回去隻要哭著說我失足摔下懸崖,死無對證。所以我這一舉動,還是冒了極大的風險,好在獨角並沒有察覺。


    獨角拎著兔耳朵,麵帶微笑,十分自豪的在遠處舉起來給我看。


    我自然是喜出望外的跑過去,用盡各種修辭手法,展示了我對他的崇拜之情。


    我對獨角說:“既然你這麽有把握,反正現在時間還早,咱們再打幾隻,連晚飯也備足了。”


    於是我倆用同樣的方法,又打了三隻兔子,加上之前的,一共三隻白色的一隻灰色的,比家養的兔子個頭大,卻沒那麽肥,想想都覺得味道好極了。


    問題是光顧著抓兔子,我倆已經深入雪原了,回頭看去,全是繁亂的腳印,我倆東奔西跑,早就記不得回去的方向了。本來我倆是朝著太陽的方向,往東行進,但是現在太陽已經升到頭頂,根本辨別不出哪邊是西。


    我著急的對獨角說:“這可怎麽辦呀?咋倆光顧瘋跑,找不回去可完蛋了。”


    獨角笑笑說:“你別急,我有我的辦法,你等著看就好了。”


    難道他還有辨別方向的本事?四周都是白茫茫的雪地,沒有任何可以用的參照物,我還真有點不信他。


    獨角把他那根打兔子用的木棒,直直的插在雪地上,被陽光這麽一照,地上就有一個木棒的影子,獨角在影子的頂端,用手指頭紮了個洞,之後就坐在一旁休息起來。


    我問獨角:“你這是啥意思呀?是不是也找不到了?坐這想辦法呢?”


    獨角說:“你別急,等個十來八分的,再看。”


    我手裏緊緊攥著兔耳朵,大概等了十多分鍾,木棒的影子移動了。


    獨角在木棒的新影子頂端,又用手戳了一個洞。然後把兩個洞連起來,畫了一條直線,指著第一個洞的方向說,那邊是西。


    今天我可算是開了眼了,居然用木棒的影子還能辨別方向,我仔細研究他這個方法的原理,一想我就明白了,其實很簡單。


    太陽是東升西落的,隨著太陽的移動,木棒的影子就在從西往東移動,那影子上的任何一個固定的點,前後之間的連線,必然是正西到正東,而頂點,是最不容易標錯的,也是移動距離最長的,畫出的直線又準確,又明顯。


    我笑著對獨角豎起了大拇指,對他說:“真是不服不行,我算是領教了,你的本事不是拿嘴說出來的。”


    獨角還謙虛的說:“這也不是我發明的,都是前輩們那裏學來的,這個方法有名字的,叫影杆法。”


    如此和善的獨角,我還真看不出來他有什麽惡意,看來事情如何發展還得走著瞧,我用手按了按自己的兜,裏麵鼓鼓的塞著他的圍巾。r1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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