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確實像是手指上的一截骨頭,放大了幾十倍的手指骨,不過也存在其他可能,或許這不是人類的骨頭,是某種動物的也說不定,陸姍不在,暫時難以判斷。


    本來我準備一笑而過,叫大家快些往前走,早點離開這個曾經的是非之地。可是沒等我開口,在蘇日娜的帶領下,其他人都開始撿大石頭旁邊的殘骸。之前被胖哥晃到地麵上的骨頭,被重新拾起,大家像拚積木一樣,饒有興致的把那些長條狀的骨頭,擺放回原來可能擺放的位置。


    等擺放好了再看,我一口涼氣吸回,嗆得直咳嗽。就連我這個實實在在的外行,都看得出,那確實是一隻手,這隻手有四個手指,一個拇指兩個關節,其他都是三個關節,不知道是小指的殘骸丟掉了,還是本來就是四個手指。


    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這隻手屬於誰。按照尺寸來看,這隻手比之前我們見到的石雕佛手略小,按照擺放的位置來看,這隻手的主人在死前,就握著那個炮彈一樣的大石頭。


    我瞪著眼睛問其他人:“這,這怎麽解釋?”


    沒人回答我。


    胖哥重新拿起一截骨頭,在那大石頭上使勁的敲,等骨頭被敲碎後,胖哥說:“這確實是真的骨頭,不是模型玩具。”


    燕秋依然很理智,態度平和的說:“雖然這隻手解釋不了,但是其他事都可以解釋了。為什麽武器先進的士兵會死那麽多?這塊巨大的石頭倒底是幹什麽用的?”


    “你是說這塊大石頭不是炮彈,而是武器?拿青銅劍的士兵之所以會死亡數量龐大,是因為他們在對抗一個龐然大物?”我為了確認,問向燕秋。


    可能燕秋覺得不需要回答,我就已經知道答案了,所以她沒有說話。從包裏掏出了洛陽鏟,開始在大石頭周圍的地上挖,隻鏟掉表層的土,巨大的骨頭就一根接一根的露出地麵。


    從那些骨頭的體積判斷,這個巨大的骨頭屬於一個六七米高的身軀。


    燕秋還不死心,順著那些骨頭的陳列位置,找到了頭部擺放的大概區域,又是簡單的幾鏟,一個超大號的頭骨顯露出來,而那個頭骨怎麽看,都不是人類的。


    隨著頭骨的出土,令我們沒有想到的事再一次展現於眼前,因為那頭骨怎麽看怎麽像一個狗頭。


    我大喊一聲:“狼人。”同時冷汗已經遍布全身。


    經過一陣挖掘後,燕秋終於開口說話了:“現在事情弄清楚了,這是人類士兵和巨型狼人間戰鬥的戰場。數以十萬計的士兵,身穿盔甲手持青銅武器,對抗巨大如魔鬼般的狼人。狼人比人類士兵更原始,使用的武器還仍然是石器打造。雖然數量差距懸殊,但是狼人身強力大,凶悍無比,生存能力又遠超人類,即使是幾十個士兵圍殺一隻,也難免死傷慘重。”


    隨著燕秋用語言還原曆史,我的大腦中慢慢呈現出當時的場景,在狼人的凶猛襲擊下,這些士兵血肉橫飛,哭嚎連天,從地麵上那些散碎的骨頭就可以看得出,當時一定是一場極其慘烈的爭鬥。


    本來是童話故事裏才會出現的場景,竟然找到了確鑿的證據,要不是我們之前都見過與黑龍搏鬥的狼人,誰都無法相信這個荒唐的事實。


    不過還有一點不同,就是我們見過的狼人,那身高完全和這些屍骨沒法比。


    或許是這場惡戰之後,狼人的族群並沒有消耗殆盡,一直繁衍存活至今,個頭縮水卻又有了人性,或許是與人類混血的產物。不管怎樣,這都已經是曆史了,而且是一個永遠都不會被記錄的曆史。


    我們所麵臨的問題是,天已經接近全黑的狀態了。看來我們已經無法再繼續前進,今晚必須在這荒野中過夜。


    大家找了個相對幹淨的地方,手腳麻利的把周圍的屍骨清理一番。


    我和胖哥抱來了一些幹草,一部分撲在地麵上隔潮,把僅剩的四個睡袋鋪在幹草之上,打了地鋪。又拿剩餘的幹草生了一堆火,雖不能取暖,但至少可以照亮。


    借著火光,大家快速的熱了熱烤蝦,半冷半溫的晚餐進肚,火苗就已經接近熄滅狀態了。


    我們並排躺在睡袋上,枕著背包,準備度過這淒涼的一夜。


    天上沒有星星,四周全是黑暗,雖然有點點小風,但是並不算冷,比起在雪山頂上,我們自己挖的雪洞裏,要暖和多了。現在是夏天,這裏又是盆地,雖然長時間的陰天,但是地麵散發出來的熱量還是夠用的。


    我躺在地上怎麽睡也睡不著,回想著之前在死亡邊緣的經曆,又琢磨著逃出地牢後的所見所聞,怎麽想都不像真事,感覺就好像進入了另一個世界。但是轉念一想,本來我們就是進入了壁畫內,或許現在所經曆的一切,都隻是幻想而已。


    其他人和我一樣,好像也失眠了,躺在那裏翻來覆去。


    我問了一句:“是不是都沒睡啊?”


    馬上就有三個人回答我,唯獨薑漓早就進入夢鄉了。


    為了不吵醒薑漓,我壓低聲音說:“你們說咱們經曆的這些,是真事麽?我怎麽總覺得稀裏糊塗的就發生了?”


    胖哥笑了一下說:“你本來也活得稀裏糊塗,也不在乎更稀裏糊塗了不是?”


    雖然胖哥很了解我,說得也是實在話,但我還是不滿的反駁道:“我也不是啥事都糊塗呀,比如生意上的事,我可是從來不出差錯的。”


    胖哥繼續笑著說:“我看你生意上也不利索,當初要不是你接了於老板的生意,怎麽會認識周老板和他那個不爭氣的老婆,王圓圓?不是因為這事,咱們能又接了周老板的活,去了望潭寺?明知道不能和周老板有瓜葛,你還做了他女兒的監護人,這才又認識了薑漓,走了這麽多路。你還不糊塗?”


    我糾正胖哥:“不是監護人,是打理財產什麽的助手。”然後又不好意思的自己樂了起來。


    胖哥說得沒錯,一步步走到今天,其實都是自己的選擇,或許在冥冥之中就是命運的指引,我的出現和不尋常的眼睛,也許注定就不會有一個平坦的人生之路可走。


    這段對話,除了我和胖哥,其他兩人是根本聽不懂的,蘇日娜最愛刨根問底:“你們說的是什麽亂七八糟的?你們不是尋寶隊麽?”


    胖哥哈哈大笑:“你說他展梟是尋寶隊?就他那兩下子?寶沒尋到,自己小命都快玩完了。”


    蘇日娜又問:“那你們倒底是幹啥的?我一直以為你們是盜墓團夥。”


    我趕忙解釋:“什麽盜墓團夥,我們可是守法的良民,從來不幹違法的事。一時半會說不清楚,反正就是經曆坎坷還沒看見光明。”


    正說著,我們遠處突然有了光明,那是一簇簇藍色的小火苗,從地麵慢慢升到空中,然後一下子又滅掉了。好像螢火蟲一般,在漆黑的夜裏非常的好看。那裏是我們之前從土裏翻出骨頭的地方,看樣子我們這一翻,骨頭裏的磷散發了出來。


    我指著有光的地方說:“看磷火。”


    大家都坐起來看著那邊,還在討論火苗構成的圖形像什麽,一會像鳥,一會又像汽車。


    胖哥自嘲說:“咱們還真是會解悶兒,連鬼火都看出藝術效果來。”


    聽他這麽一說,我們馬上沒了興致,我埋怨胖哥:“你啥時候能把潑冷水的毛病改了,咱們還能繼續做好朋友。”


    胖哥嘿嘿傻笑,對我說:“你不知道麽,一位偉大的哲學家說過,就是因為有那潑冷水的朋友在身邊,你才時時刻刻警惕著自己的處境,不會誤入歧途。”


    燕秋問胖哥:“這是哪位哲學家說的?”


    我也被逗得大笑,笑夠了我告訴燕秋:“這是曆史上最胖的一位哲學家說的。”


    接著蘇日娜和燕秋也開始笑了,看來她倆隻認識了我和胖哥的一麵,並不知道在生活中,我倆鬥嘴也是非常幽默的。


    燕秋一邊笑一邊說:“怎麽另一邊的磷火不動也不滅呀?”r1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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