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土山的斜坡上麵,沒有雜草,沒有樹木,錯綜的散落著無數方形的小土房子,兩邊望不到頭,這建築群麵積一定不小,如果有航拍的話,這裏給人的感覺應該像是某種動物群居的巢穴,而站在門外的我,便是其中的一隻螻蟻。百度搜索:kanshu58


    山下是一條很寬的河,河邊石頭很少,也沒有生長很多的植物,到處都是沙土,小風吹過卷起一陣陣黃沙彌漫,給人的感覺就是荒涼。


    我很好奇,問屋子裏的人:“這啥地方呀?怎麽感覺到了黃土高原的黃河流域了呢?”


    胖哥笑嗬嗬的說:“不知道,我不太了解地理,我們一路走就走到這來了,多虧這裏的僧人,不然大家都活不了。”


    蘇日娜說:“我已經給上級通過電話了,按照gps定位,咱們現在應該還在蒙古境內,靠近俄羅斯。”


    我問:“僧人在哪呢?我怎麽感覺這裏上萬年都沒人住過了?死氣沉沉的。”


    胖哥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你聽,順著收破爛的聲音就能找到。”


    我仔細拿耳朵在風聲中辨別各種音色,確實隱隱約約能聽到叮叮當當的砸鍋賣鐵聲,於是便順著那個聲音像右手的方向走去。


    途中路過了很多房子,每個門口都蓋著一張棉門簾子,門簾子蓋得很嚴實,大概室內的陳設和我們所住的那一間差不多。


    這裏天氣並不冷,而且現在也是夏天,昏黃的太陽直射下來,溫度都快接近四十度了,厚門簾子肯定不是禦寒,八成是為了阻擋風沙,室內的涼爽估計也和阻擋陽光照射有關。


    一路上並沒有碰到這裏的居民,我心裏開始有些犯嘀咕,看這裏的狀態,好像是那種幾萬年都沒人住過的古文明遺址,胖哥他們該不會又遇到什麽精魂不滅之類的離奇事吧?


    越走越覺得不太真實,這麽熱的天氣裏,我的背後開始泛起一股子涼意,難道我這是在做夢?其實我的身體還躺在床上沒醒?


    我不敢多想,順著那離我越來越近的敲擊聲,我加快了行走的步伐,那聲音好像有魔性一般,引著我徑直的朝前走著。


    又走了一會,我看到了一幢說不出什麽風格的高大建築,這建築占地麵積不算很大,拿眼粗略的估算一下,大概是個三十米的見方,但是建築很高,加上最上麵高高的尖頂,足有十層樓那麽高。


    那些尖頂很奇怪,跟建築本身一樣,都是黃土塑形出來的,外型有點像避雷針,高低不等錯落安置,好像童話世界裏城堡上高高的塔樓。


    這座建築和其他那些小屋一樣,也是沒有窗戶的,我估計是受這裏多風沙的特殊環境影響,修建者故意不掏窗戶,以免風沙侵入。


    不過這座突兀的建築最大的特點並不是體積更大,而是建造它所用的黃土。


    其他房子隻是普通的黃土,或許是直接在黃土山坡上開鑿出來的整體,亦或是用泥胚磚搭建起來的,反正除了怪異的建築風格沒什麽特別的。


    這棟建築就不同了,修建它使用的那些黃土,好像裏麵混雜了某些礦物,這些礦物並不是鑲嵌在建築表麵層的土裏,按照土裏那些小金點按照分布來看,我推測拿鐵鍬在牆上鏟下一米厚,裏麵還應該是這樣。


    在陽光的照射下,整個高大的建築,就好像一塊從天而降的大金磚,一閃一閃的泛著金色的光芒。


    我暗自揣測,該不會這個大房子是用摻了金沙的黃土做的吧?那這貧民窟一般的群落裏住著的居民還真是揮金如土。


    我自己總結了一個道理,凡是不被金錢所打動的民族,那一定就是有信仰的民族,隻要是有信仰的民族就一定不是很好相處,並不是說他們為人不和善,他們或多或少是和常人不同的,總是有一些禁忌、禮節和不可逾越的奇怪底線。


    比如信上帝的不能吃帶血的食物,信真主的不能吃牛、羊、鹿、駱駝以外的哺乳動物,信佛祖了幹脆不能吃葷,你要是舉著一根煮熟的豬血腸吃,就直接被所有教派除名了。


    想到這裏,我看了看身上的著裝,又回憶了一下胖哥的光頭,還有土屋牆上那些奇怪的壁畫,我判斷這裏應該是信佛祖的,而且是藏傳佛教那種分支,還供奉一些特別的神靈。


    我繞了半天才找到建築的正麵,這棟建築是有大門的,我路上還想,這得多大的門簾子呀?看來是我想多了。


    門是用鐵皮和大鉚釘串連起來的木板拱門,四五米高,看上去十分的莊嚴宏偉,在大門的兩側土牆上,還雕刻了兩個拱形的假門,門裏麵各有一尊奇怪的神像土胎,外型的怪異程度不亞於普巴金剛。


    “遇三拱門而入。”我想起了達摩祖師的告誡,迫不及待的推開了那扇大木門。


    打開木門的一瞬間我怔住了,我說這漫山遍野的房子裏好像都沒人住呢,我猜所有的居民都聚在這棟建築裏了。


    室內密密麻麻的擠滿了人頭,其中有男有女,身上的僧袍也是各種各樣,唯一一個共同點就是不管男女,都是光頭。


    這些人全都閉著眼睛盤坐在地上,還有許多人手裏都敲打著各種各樣的法器。


    就在人群的正中間留了一片空地,岱寧雙腿盤做,雙手節法印,忽忽悠悠的飄在半空中,嘴裏就像唱歌一樣高聲頌唱著我聽不懂的經文。


    其他那些信眾也都不閑著,嘴裏也跟著岱寧的節奏哼唱著,此起彼伏的還挺悅耳。


    室內的裝修簡直讓我感覺是進入了另一個世界,裏麵雕梁畫棟,金碧輝煌,正麵八個環座的金色巨大佛像,莊嚴肅穆。


    佛像前的長台上擺放著各種法器,什麽降魔杵、鉞刀、銅罄、轉經筒,還有許多我叫不上來名字的,小佛龕、陶瓷瓶、撥浪鼓、手搖鈴鐺,應有盡有。


    每位盤坐的人身前,都擺放著一個蓮花燈,上麵燃一根或長或短的蠟燭,把整間大廳照得美輪美奐。


    就連這間大廳的地板上,都鋪滿了各種顏色花紋的地毯。和外麵那窮困潦倒的建築群場麵,形成了極鮮明的對比。


    肯定是岱寧跟他們有宗教上的交流,大家都是信佛的,外來的和尚會念經,所以才請岱寧在這裏開個專場,我估計岱寧都不知道,自己這些東西是打哪學來的。


    我怕打擾他人再被群毆了,趕緊關上身後的門,把最後一縷陽光和我脫下的運動鞋擋在了門外,找了一個靠邊的位置,挑了一位看起來眉目清秀的光頭少女,挨著她坐了下來。學著其他人的樣子,閉上雙眼,聽大家唱歌,等他們忙活完了我再好好問問。


    沒聽多一會,我突然感覺這經念得挺有意思,曲調婉轉綿長悠揚,時而鏗鏘頓挫,時而輕柔舒緩,自己竟然也閉著眼睛跟著音階哼唱了起來。


    正唱得來了興致,房間內忽然安靜了下來,我睜開眼睛看其他人,大家也都睜開了眼睛看著站立中間的岱寧。


    其中一位老者率先站立起來,將自己手裏敲打著的一個銅碗和小錘擺放在佛像前的長台上,雙手合十對岱寧鞠躬行禮,沒有說話,便向門外走去。


    其他人也很有秩序,從坐在最裏麵的人開始,一個個的向岱寧見禮,岱寧也一一還禮,之後便排著長隊從正門走出了大廳。


    直到最後,我身邊的那個小尼姑也起身離開了,臨走還衝我燦爛的一笑。


    也不知道她是嘲笑我剛才唱得難聽,還是春心蕩漾看上我這個帥小夥了,反正那笑容肯定對我有好感就沒錯了。


    都說念經能得大自在真歡樂,我現在才感覺到這句話的奧妙,心裏美滋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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