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亮,早有人推門進來收拾衛生,曉梅和南海睡得正酣,被偶爾的拖把撞擊到床腿床頭櫃的聲音喚醒,南海猛然起身,很有禮貌的問:“辛苦了?大嫂!”


    “不好意思,把你們弄醒了,真是對不起!”


    “沒事,我們昨晚睡得早,也該醒了。舒虺璩丣”曉梅說。


    清潔工匆匆收拾完,提起拖把向外走,再次表示著歉意:“打擾你們休息了,不好意思。”


    “您太客氣了,沒什麽。”曉梅說嫦。


    “再睡會兒吧?時間還早!”看著曉梅睡眼朦朧的樣子,南海勸道。


    “睡不著了。”曉梅說著心事重重地望著南海,滿含深情地說:“除非你抱著我睡!”


    曉梅的含情脈脈的雙眼灼燒著南海的心,南海情不自禁地起身下床,走向曉梅床邊,來到了曉梅的身後靠著曉梅躺下來,曉梅突然翻過身子,緊緊摟住了南海的脖子,失聲痛哭起來軟。


    “不要這樣好不好?隔壁還在睡覺呢!”南海邊說邊抽出右手為她拭淚。


    “叮鈴鈴!——叮鈴鈴!——”南海的手機響個不停,清脆的手機鈴聲讓曉梅身子一顫,南海習慣的掏出手機掃了一眼來電顯示,屏幕上的未接號碼很熟,讓南海有些尷尬,隻是沒有接。


    “接吧,南海!是不是你的網友?”曉梅問。


    南海沒說什麽,將手機放入衣兜。曉梅輕輕的歎了一口氣。這時手機又調皮的響個不停,南海沒再理會,心裏很亂。


    約莫過了一個小時,曉梅迷迷糊糊睡著了,南海愛憐的眼神定定地落在曉梅那瘦削而俊俏的臉上,這時門開了,曉蓉提著保溫桶輕輕走了進來。


    “還沒醒?”曉蓉用低低的聲音問南海。


    “醒了,又睡了。”南海輕聲回答著,起身接過保溫桶放到床頭櫃上,示意曉蓉坐下。


    曉梅身子翻了一下,睜開了眼睛,看到了曉蓉,興奮地喊道:“姐姐,你來了?”


    “嗯!餓了吧?”曉蓉問。


    “還行,你別起那麽早!也不要急著來,小傑還需要你照顧呢!”曉梅說。


    “沒事,小傑這兩天有你姐夫看著,我很省心。”曉蓉說:“你快起來吃吧?”


    曉梅爬起身子,南海攙扶著走進廁所方便完洗了洗手,來到床邊坐下來,南海急忙打來了保溫桶,從抽屜裏取出了曉梅的飯碗,為她盛滿了飯,曉梅狼吞虎咽吃起來。


    吃飽喝足了,曉梅轉過身和姐姐曉蓉閑聊了一會,有大夫過來查房,南海想起進站的事,忙問大夫:“曉梅今天回去進站能不能提前給她輸液?”


    “今天回老家進站?”大夫問。


    “是啊。”曉梅說。


    “那好吧,回頭我讓護士給你掛上,再給楊主任打個電話說一聲。”大夫說。


    “好的,謝謝!”南海說。


    “不用謝!”大夫耐心的詢問著曉梅的病情,和藹地說完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有位護士拿著配好的藥包匆匆趕來,為曉梅輸液。


    “回去吧姐!”曉梅催促著。


    “不急,回家也沒什麽事。”曉蓉說。


    “我去打壺水!”南海說完提著暖瓶走出病房,掏出手機,南海看到了真情人生的短信:“怎麽了老公?為什麽不接?”


    南海急忙將電話打過去。


    “喂,老公,幹嘛不理我?是不是移情別戀了?”真情人生問。


    “說什麽呢?我妻子住院了,在陪護。”南海說。


    “哦!那你好好陪她吧,不打擾你了。”說完真情人生掛斷了電話。


    打完水,回到病房讓曉蓉回家了。南海目不轉睛地仰望著藥包,藥液每每滴下一滴藥包裏就會有一串細小的水泡升騰,升至水麵便一一破裂,南海似乎感覺到了幻想的破滅,惆悵地歎了一口氣。這時楊主任推門進來,詢問了病情,沒說什麽,向南海遞了個顏色,南海會意跟著走了出去。


    “今天得給她補個白蛋白,不然白細胞、血小板等指標太低了……”楊主任輕輕地說。


    “嗯,昨天那位大夫跟我說了,就先給她補一個吧。”南海說。


    “哪位大夫?”楊主任問。


    “那個黑黑的胖乎乎的男的。”


    “孔大夫吧,那好,我給你開個條你去交款取藥吧!”楊金玲說著打開了電腦找到了曉梅的檔案,在用藥欄添加了白蛋白的數量等相關信息,而後合上電腦對南海說:“好了,你去取藥吧。”


    “嗯!”南海答應一聲,走出醫生辦公室,急匆匆下樓了。交款取藥一切很順利,南海回到了病房。


    “幹嘛去了?南海!”曉梅問。


    “取藥去了。”南海說。


    “又拿的什麽藥啊?貴不貴啊?”曉梅問。


    “不貴,你就安心輸液吧。”南海說


    “拿來我看看!”曉梅說著伸出了右手。


    “看什麽看呀,安心輸液吧。”南海依舊重複著這句話。


    “我就是覺得這瓶藥很特別,似乎在哪兒見過,感覺一定很貴……”曉梅若有所思地說。


    南海不再說什麽,靜靜的看著藥包,數著泡泡如同數著心中的憂傷。


    很是順利,保肝藥、降酶藥、排水藥一滴一滴融進曉梅血液,最後的那小小的一瓶白蛋白卻讓南海覺得異常緩慢。


    當最後一滴——第四百二十六滴白蛋白最終流進曉梅體內時,南海終於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這時曉雨風塵仆仆趕來了。


    “掛完了?咱去進站吧?”曉雨說。


    “嗯!好的。”曉梅說著走進廁所,方便完了,收拾收拾下樓了。南海騎上自行車回家了。


    回到家中,南海見文靜坐在客廳獨自看電視,急忙問:“吃飯了?”


    “嗯!吃了,俺大姨給送的。”文靜說著指了指餐桌上的油條和豆汁問:“爸爸,你哦吃了嗎?”


    “我不餓,待會兒再吃。”說完走進自己的小屋躺下來休息。


    躺在床上,想著心事,南海毫無睡意,手機突然響起來,掏出來看了看號碼不熟南海沒有接,但手機響個不停,最終南海還是接聽了:“喂,你好?哪一位?”南海不耐煩地問。


    “嗬嗬,南海呀?好久不見最近好嗎?”一個熟悉而陌生的聲音傳來,似乎是金泰來,又似乎不是。


    “你是?……”南海尷尬地問。


    “我呀,王誌浩!”


    “啊?怎麽是你呀?”南海驚訝地問。


    “是呀,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找到了你的手機號碼……”王誌浩說。


    “十幾年不見了,你還好嗎?”南海問。


    “你離開黃海糧油之後,我氣不過,很為你鳴不平,所以也走了。”王誌浩說。


    “聽說你去了新良油脂,還當上了主任,現在該是副總了吧?”南海問。


    “你怎麽知道?”王誌浩驚訝地問。


    “聽本村一個朋友說的。”南海答。


    “哦!據說你去了水泥廠,怎麽樣啊?那可是國家大型企業呀!待遇一定不錯吧?”王誌浩問。


    “唉,就那麽回事,誒?當領導一定很忙很累吧?”南海問。


    “唉,馬馬虎虎吧,當個一官半職的不夠丟人的!”王誌浩說:“還記得小朱嗎?”


    “哪個小朱?”南海問。


    “高中時和你一起吃飯,一同睡覺的我的上鋪小朱!”王誌浩說。


    “當然記得,畢竟朝夕相處了三年呀……怎麽了?他怎麽樣了?”南海問。


    “一直沒有聯係嗎?”王誌浩問。


    “剛剛畢業時,我去他任教的鄉鎮那所學校找過他,雖然參加工作好幾年了,還是那麽消瘦,精神麵貌似乎有些窘迫,請我喝酒時滿臉愁容,似乎很有心事的樣子,問他他也不說,隻是透露在考研究生,之後從嵐山回來我去了誠信食品,他去找我玩,說是為他弟弟買家電,準備結婚,我問及他的個人問題他卻隻字未提,隻是搖頭。走後就再也沒有他的消息了。”南海說。


    “他現在雙博士學位,博士生導師,山大副院長!”王誌浩激動地說。


    “啊?這麽牛?!”南海驚叫道。


    “所以我覺得人活著就應該有遠大的理想,知識改變命運在小朱身上得到了最完美的詮釋。”南海沒再說什麽,陷入在沉思之中。


    “有時間在去省城找他玩吧?”王誌浩見南海不再說話,敷衍著掛掉了電話。


    打開手機網絡,鍵入了小朱的名字,百度了一下,果然山大副院長的大名,照片等詳細報道紛紛湧現,南海以最快速度瀏覽著網頁,心潮澎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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