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悠莫名其妙被人拉著不斷向前奔。更莫名其妙的是,她連對方是誰都還沒有搞清楚。


    “唉,等等,停下,說你呢!”她氣急敗壞地對著前麵那個修長的身影大喊,然而氣喘聲卻讓這話的氣勢活生生低了一大截。


    這是什麽狀況,前麵那個人絲毫沒有停下的趨勢,而且連回她一句話的功夫都吝嗇於她。


    莫不是這就是傳說中的綁架,天啊!


    腳踝上的痛又一次傳來。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紅腫,現在怕是又重新膨脹起來了。


    她再也無法跟上奔跑的腳步,完全變成了被動地被對方拖著走。一隻腳一瘸一拐,痛地她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


    覺察到她好像不願再跟著自己跑下去,神秘黑影終於放下了腳步,轉過了身子。


    向悠抬起頭,表情痛苦地看著眼前這個根本陌生的男人,他狹長的雙眼中透露出一股戲虐,在黑夜中,閃爍著不定的光芒。


    “你想綁架我?”她彎著腰,雙手撐在膝蓋上,大喘著氣問道。


    裴修傑煞有興趣的看著她,姿態像是居高臨下在欣賞一件什麽物品一般。


    向悠得不到回答,又一次抬起腦袋看向他:“我問你想幹什麽?”


    眼前的男人雙手環胸,在她抬頭的一瞬間,迅速掩去了臉上的笑意,這才開口說道:“我隻是看你剛才救了一個小孩子,心想你是個好人,所以應該會幫我吧。”


    他看起來一臉無辜,語氣聽起來可憐得像是一個犯了錯的孩子。


    “幫你?”向悠的好奇心和正義感瞬時被帶了上來,也不顧剛才的質疑,和腳上依舊隱約的疼痛。


    “我正在被一群人追呢。”他這麽回答的時候,表情無所謂地像是根本就不是自己的事情。


    “什麽?”向悠大聲喊了起來,然後又窺探了四周,放低了聲音:“被人追?你做了什麽了?”她湊到他的身邊,小心翼翼地問道。


    “我也不清楚我是做了什麽了,隻不過是一個人到這渡假,就被人給盯上了,這裏的治安還真是讓人懷疑。”裴修傑忍住笑,依舊假裝無辜地回答。


    向悠骨溜溜轉著明亮的黑眸,打量著眼前的這個男人。從他的穿著上,以及背著的那個名牌包上能夠看得出來,他的生活應該是相對算比較優越的那一種,而他也說是來這裏渡假,那麽想必可能就是有一定的經濟吧。


    或許那群他口中追他的人,就是看上可他的錢財。


    這是極有可能的。


    既然人家是到她的家鄉來渡假的,既然自己已經被他給拉出來了,既然他都那麽說了,那麽自己不幫他就顯得太小氣了吧。再看看他雖然修長但是瘦弱的身形,還有他抿著嘴唇的可憐模樣,向悠當下就覺得,她有義務保護這可憐的孩子。


    “沒事,你放心,我幫你!”她拍著胸脯像他保證,口氣像個十足的大姐大。


    聽到她這麽說,裴修傑的臉上露出了“純真燦爛”的笑容。


    向悠發誓,那時候她真的把那看做是純真燦爛的微笑。


    但是,之後越來越多的事實告訴她,她錯了,而且錯的一塌糊塗。那根本就是這個世界上最最狡猾,最最危險的信號!


    ★★


    向悠想她或許應該先安全地帶他回到他的住處。


    “你住哪?”


    “酒店,可是今天退房了。”裴修傑隨便就近找了個花壇,伸長他筆直修長的腿,慵懶地坐了下去,那姿勢像是他坐的是柔軟舒適的真皮沙發。


    “為什麽退房了?”向悠沒心情去欣賞這些。


    “本來打算今天回家的,可是被他們這麽一追,早已經錯過了登機的時間了。”他從懷裏拿出一包煙,熟稔地抽出一根,緩緩點上。


    一點星火般的紅亮在越發加深對夜裏忽明忽暗。


    他背著燈光,柔軟的劉海垂直落在他的前額,他的發是蓬鬆而柔軟的氣息。


    “那怎麽辦,那你不是。。。。。。”向悠著急地向前方邁了一步,豈料這一步讓她話都還沒說完,就向著裴修傑的胸膛倒了下去。


    “怎麽了?”他穩穩接住了她的身子,把她固定在自己的懷中,溫柔的問話竟讓人覺得兩個人根本就不是剛剛認識,而早已經是一對相熟已久的戀人。


    向悠的心突然漏跳了一拍,象牙色潔白的臉上,露出了這個黑夜永遠覺察不到的緋紅。


    她試圖掙紮著起身,可是,對方卻居然將她環抱地更緊。


    無奈她開口道:“腳,痛。”


    裴修傑一個環手將她抱到了自己的腿上,一隻手圈住她的腰,另一隻手則抬起她的腿放到花壇上,下一刻就企圖去脫她的鞋子。


    “你幹什麽?”向悠慌慌張張地問道。


    “很明顯,幫你看腳傷。”他還是說得一臉理所當然。


    “不,不用你,我自己有藥。”她說著想去拿她的“百寶袋”。


    “哦!肯定是剛才丟在地上了!”


    “行了,這種小傷,揉一揉就沒事了。”裴修傑不顧她的懊惱,一隻手已經脫掉了她腳上白色的高跟涼鞋。


    “真佩服你,穿著高跟鞋,還能做那樣高難度的動作。”他瞧著腳踝上紅腫的一大塊,調侃著說道,語氣裏聽不出到底是真的佩服,還是嘲弄。


    向悠知道他是在說自己救嬰兒車的那件事,可是現在她沒有那個心思去跟他多做辯駁。


    她僵硬著身子,坐在他的懷中。他動作輕柔地幫著她揉著受傷的地方,手掌的溫度透過她的右腳一直傳遞上來。


    天啊!她竟然讓一個才認識不到幾分鍾,而且連對方姓甚名誰都不知道的男人幫自己揉腳傷,而且她現在正坐在他的懷抱!


    “唉,”她捅了捅他的肩膀。


    “嗯?”裴修傑連頭都沒回。


    “我們好像不認識吧。”她盯著他的後腦勺,一字一句地說道。


    裴修傑這才轉過頭來,狹長的眼對上她那雙黑亮的眸子,頓時眯起了一道細長的弧線。


    “好像挺嚴重,得用冰塊敷一下才行。”他忽然倏地抱起她的身子,抱著她就往路邊走去。


    “喂,你,放下我,你要帶我去哪,我好心幫了你,你現在想乘人之危嗎,你要去哪裏啊?”向悠膽戰心驚地在他的懷中掙紮謾罵。


    “去你家啊。”


    “什麽?”


    “我現在沒地方去,又不能丟下受傷的你不管,所以咯,去你家是最好的選擇,既能讓我躲過危險,又能讓我把你安全送回家,順便幫你冰敷,不是嗎?”


    如果不出意外,這本來應該是向悠見義勇為,出於正義打算幫助他的行為,可是,事情發展到現在,她忽然覺得怎麽開始有點別扭。明明是在幫助他躲過壞人,卻變成了他因為她受傷了,而送她回家!


    “可是你也不用抱著我,我,你。。。。。。”


    “裴修傑!”


    “。。。。。。”


    “如果你是想說我們不認識的話,那麽,裴修傑,現在你認識了?”裴修傑走到路燈下,伸出一隻手攔下了一輛出租車。


    燈光下,向悠在他的懷裏,仰起頭看到他弧線清晰優美的側臉,還有那一抹上揚著的弧度。路燈打下的白色燈光,將另一麵的完美掩藏在了深邃的夜色深處。


    “你呢?”他打開車門,還不忘低頭問一句。


    “童,童向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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