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虛化的檢查並不是一天就可以完成的,不知道她到底會不會虛化,虛化之後會不會有危害性,所以時時刻刻都需要在監控之中。


    小櫻被留在了技術開發局。


    說好聽點是協助調查,其實就是被軟禁起來了。


    這個結果還是藍染知道消息之後,跑去找了京樂隊長,一起去為小櫻求情,據理力爭,又為她擔保,才爭取來的。不然隻怕她已經真的變成了實驗品,或者被當成潛在危險處置了。


    小櫻被關在了一間小屋子裏,跟原本她在隊舍裏的房間差不多,每天有兩個人看守她,一個是刑軍的人,另一個則是五番隊的。


    這也是藍染為她爭取來的。


    有五番隊的人在,至少可以保證她不會在檢查之外受到其它不公平的待遇。


    其實小櫻心裏隱隱也有了準備。平子說她被人盯上了,為了保護她,才需要給她足夠的身份。果然平子一出事,她跟著就被關起來了。


    平子說,如果要動她,就想承受他全力報複的後果。


    但現在他不在了。


    於是小櫻成了人家刀俎上的魚肉。


    平子之前懷疑藍染,但藍染卻在他出事之後盡力支撐著五番隊,甚至這樣關照她,小櫻十分感激,又有幾分不自在。一方麵是因為自己之前跟著生出的不信任,另一方麵,則是不敢直視藍染眼神中偶爾流露出來的情意。


    小櫻並不是什麽冰清玉潔的深閨少女。


    她有過很多男人。有真心喜歡的,也有不過是被環境所迫。


    這並不是秘密,不論前世還是今生,櫻吹雪都豔幟高張聲色魅人。這也是她成為死神之後不被人接受的很大一個原因。


    其實她對待別人的感情卻並不隨便。


    對方若是逢場作戲,她便虛與委蛇;對方若是真心付出,她大半便會直接拒絕了,實在拒絕不了,也會遠遠避開。


    但……藍染這種情況……她卻不知如何是好。


    小櫻從十歲就開始學習如何成為一名藝妓,那之後就一直在丹波接客,除了新選組那些人,她與男人正常交往的經驗實在少得可憐。


    當初的衝田在知道她心儀齋藤之後,自己就退回到了朋友的位置,從不讓她為難。


    藍染也一樣,從一開始就知道平子對她有意,也一直並沒有對她有過超出正常範圍的舉動,當然更沒有明說過什麽。


    他掩飾得很好。


    但正因為平常不見端倪,不經意間泄出的那一絲就格外深重。


    就像她向他提出想去搜查隊時,又比如更早,他的手指輕拂過她頸間的吻痕。


    深沉熾熱。


    連靈魂都像要為之顫栗。


    和阿一沉默守護,和平子的嘻笑無賴都不一樣,藍染給她的感覺就像一個無底的深淵,稍不注意就會陷進去,不見天日。


    小櫻有些害怕。


    可藍染是她的副隊長,除非她轉隊,否則是肯定避不開的。


    但她如今這樣的處境,保住小命已經很不錯了,怎麽可能有轉隊的機會?


    好在藍染也忙,除了最開始那天之外,並沒有再來看她。隻是差三隔五讓人帶幾句話,說他正在活動,爭取能讓小櫻早點回五番隊。讓小櫻再安心等候一段時間。


    其實不安心,又能怎麽樣呢?


    反正她已經什麽都沒有了。找不到要找的人,又再次失去了本以為可以擁有的幸福,也看不到什麽美好的未來。


    小櫻反而平靜下來。


    每天除了被帶出去檢查實驗和吃飯睡覺,其它的時間都在練劍。


    似乎隻有沉浸在劍術練習裏,才能得到安寧。


    有一天小櫻練完劍坐在走廊上休息的時候,很意外地看到了朽木白哉。


    朽木家的小少爺正是長個子的時間,比上次見似乎又高了一些。抽條太快,反倒顯瘦。白色的衣袖裏露出的手腕纖細得就像少女一般。


    他站在不遠處的一根柱子旁邊,靜靜看著她,也不知道來了多久。


    小櫻看過去的時候,他甚至慌忙地向後縮了一步,像是想躲到柱子後麵去。但自己又覺得不妥,頓住了動作,再次挺起了胸膛,臉卻慢慢紅了起來。


    小櫻笑起來,也沒起身,隻是微微坐正了身子,向他行了禮:“朽木少爺。”


    朽木白哉這才紅著臉走過來,把手裏提著的盒子向前一遞,“點心。”


    就像當初給她送藥一樣,生硬別扭。


    小櫻道了謝,接下來放在一邊,先看了負責監視她的刑軍死神一眼。


    果然那名死神立刻就過來了,向朽木白哉說了聲“抱歉,按規定是需要檢查的。”就把那包點心拆開了。


    裏麵是幾塊羊羹。每一塊都被拆出來翻了一遍。


    朽木白哉皺起眉,“你——”


    小櫻抬手要斷他的話,“不過是例行公事罷了。”


    “但你又不是犯人。就算真的有虛化的可能,也隻是受害者,怎麽能這樣對你。”


    小櫻隻是笑了笑,“他們也沒怎麽為難我,不過是奉命行事,我與別人來往書信物品都要檢查的。”


    因為她是被襲擊之後唯一活下來的。


    上麵覺得她與襲擊者之間也許有什麽不一般的關係,又認為浦原不會放棄這個“完成品”,會私下裏有什麽聯係。


    所以不禁止她會客通信,卻會受到嚴密的監視與檢查。


    小櫻索性把被拆開的羊羹切開裝盤,又泡了茶,用來招待朽木白哉。


    朽木少爺這次雖然沒有像之前送藥那樣放下就走,但卻也不多話。事實上他根本不知道要說什麽,隻是端著茶杯,稍有點局促不安地坐在那裏。


    小櫻笑道:“謝謝你來看我。”


    出了這麽大的事,大家都忙,京樂他們來看小櫻也是匆匆來去,這還真是第一次有人能坐下來喝杯茶。


    白哉過了一會才輕輕問:“你要怎麽時候才能出去呢?”


    “不知道呢。”小櫻道,“要看技術開發局的檢查結果吧。”


    少年又憋了半天,才道:“你一定會沒事的。”


    小櫻笑著向他行了個禮,“承您吉言。”


    白哉覺得自己好像被當成小孩子對待了,心裏有些鬱悶,臉色就沉下來。


    小櫻真是沒有帶小孩的經驗,也不知這半大少年怎麽突然就不高興了,隻好又柔聲問:“怎麽了?”


    白哉就越發不高興了,放了茶站起來,微微頷首,“我先回去了。”


    ……真是六月天孩兒麵。小櫻有點莫名,但還是跟著站起來送他。


    白哉走到門口停了一下,回頭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唇,到底還是沒說什麽,又扭過頭走了。


    這小少爺是鬧什麽別扭呢?


    是因為一直陪他玩的四楓院隊長不在了嗎?


    小櫻想不明白,就索性不再去想,自己轉身回去,依然坐在那裏,就著熱茶,吃完了那塊羊羹。


    小櫻的“出獄”時間要看技術開發局的檢查結果,但檢查卻每一次都不一樣。


    小櫻有時候會覺得,十二番隊的死神們也許隻是在以此為樂。


    十二番隊的浦原隊長犯下重罪之後下落不明,現在負責的是一個不知是戴著麵具還是故意把臉塗成黑白兩色的奇怪家夥,叫涅繭利。


    涅繭利是個研究狂人。除了實驗內容,基本不會跟她說多餘的話。


    他對小櫻的斬魄刀不能解放這件事倒是很有興趣。


    “虛是不能用斬魄刀的,會不會是因為虛化實驗的關係,才不能解放?”


    小櫻不能確定。


    她的刀從來就沒有解放過,如果是因為實驗,那就得是在真央的事情了。


    但那個時候浦原喜助還隻是二番隊的一名小死神,他們之間也沒有過交集。不至於那麽早就被動了手腳吧?


    涅繭利其實也沒想在她那裏得到答案,比起小櫻的回答,他更相信自己的實驗數據。


    每天變著法的折騰。


    小櫻根本不知道他到底是在研究什麽。但那個配合調查的命令沒有撤銷,她也就隻能繼續給他當小白鼠。


    差不多一個月以後,小櫻咬牙撐過無比痛苦的檢查過程之後,涅繭利好像很滿意地點了點頭,道:“你其實是得罪了什麽人吧?”


    小櫻整個人都在發抖,身體每一寸都像被撕碎一般的痛,根本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隻能在心裏腹誹,剛剛還在給她上“酷刑”的人竟然問這種問題,也實在太諷刺了一點。


    涅繭利自己繼續道:“我已經交過三次一切正常的報告了,但上麵每次都說繼續觀察,就好像非得等到你虛化那一天似的。你說,我要不要讓他們如願呢?”


    小櫻睜大了眼。


    他是說……他要像浦原對平子他們一樣,拿她來做虛化實驗?


    發現了她眼神的變化,涅繭利咯咯怪笑起來,長長的指甲劃過小櫻的臉頰,“害怕了嗎?”


    ……怎麽可能不怕?


    小櫻突然意識到,雖然覺得自己已經一無所有生無可戀,但她依然不想死。


    非但不想死,她還想變強。


    涅繭利的指甲劃破了小櫻的皮膚,他抬起手來,伸出舌頭緩緩舔掉了指甲上沾的血,很享受的樣子。“說不定真的虛化之後,反而能解放你的斬魄刀了呢~要不要試一試呢?”


    小櫻看著他那臉怪異的臉,猶豫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不知為什麽就很喜歡把少年白菜寫成一個害羞的正太-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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