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此刻張幼剛還在跟前的話,一定會為柳鳳儀這句氣捏一把汗,電話那頭的人竟然是鼎爺,而且敢跟傳說中的鼎爺如此講話,恐怕一般人再也見不到第二天早上的太陽了吧?


    柳鳳儀氣勢洶洶的罵完之後,電話那邊的鼎爺卻是一點都不生氣,嗬嗬笑道:“乖女兒,你考慮一下吧。”


    柳鳳儀憤怒的質問道:“你拉張幼剛下水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鼎爺笑道:“沒什麽啊,就是覺得他有些前途而已。”


    柳鳳儀氣的胸口一陣起伏,不顧形象的大喝道:“我警告你別再想把他拉進你的***,不然我永遠永遠恨你,恨你一輩子!”


    鼎爺絲毫沒有生氣,依舊淡淡的笑道:“你很在意他?是不是喜歡上他了?”


    柳鳳儀心裏一驚,她沒時間去跟自己辯駁自己是不是喜歡上張幼剛這個問題,她第一時間想到的,是自己曾經有過的“遭遇”,那個初戀男友在得到了自己的初夜之後的第二天就被車撞死了,這一切都“歸功”於鼎爺。


    “我跟他沒關係!”柳鳳儀著實被自己腦中的擔憂給嚇到了,聲音有些嘶啞的說道:“我求求你別去打擾他,更別害他,他好歹救了我一命,如果當初你在我被綁架的時候真的會願意舍棄你的某些產業的話,那他也算為你挽留了很多的東西,無論怎麽樣你和我都應該謝謝他,而不是像你現在這樣,恩將仇報,喪盡天良的拿他來威脅我!”


    鼎爺頓了頓,語氣認真的說道:“我沒有要害他的意思,隻是想幫幫他,也算幫幫我自己。”


    柳鳳儀語氣軟了下來,略帶一絲懇求的意味道:“我了解他為什麽進入這一行,我保證他絕對不需要更不希望你那種所謂的幫助。我知道你的地位比他高的多,他要還想混下去就必須要順著你的意思。但是他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會有自己地生活的,這都不需要你去插手,你這樣隻會害了他,你難道就不能良心發現一次?”


    鼎爺沉默了一會,問道:“那我剛才地條件,你答應不答應?”


    柳鳳儀想起剛才鼎爺給自己提出的三個對自己來說苛刻的比要她的命還難的要求,立刻否決道:“你想都別想!”


    鼎爺語氣有些無奈的說道:“那我可不能答應你。”


    柳鳳儀徹底敗了。冷冷的質問道:“你難道就沒有一點兒良知了嗎?你是不是想讓自己在將來某一天死了地時候,多一些人鼓掌歡呼?!”


    鼎爺的語氣也冷了下來,一字一句的說道:“既然連我自己唯一的親生女兒都這麽看我,我還有什麽好在乎的?多少人恨我都無所謂了。”


    柳鳳儀眼睛一下湧出淚來,聲音有些哽咽的說道:“關鍵是你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改變自己!你從來沒想過讓自己便的更善良一點、更愛家人和他人一點兒,你總是一味的強求別人去遷就你,用你的暴戾、你所謂的地位來讓別人遷就你地冷血、遷就你的不可一世、甚至遷就你那雙沾滿鮮血的雙手!”


    電話的另一端沉默了很久,柳鳳儀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在電話的那頭到底想了些什麽,以她對父親的了解也摸不準他現在到底是尷尬還是後悔或者是嗔怒。


    “我說過的話,你考慮考慮。”半晌後。父親地聲音再度響起,語調很平靜,聽不出一絲的波瀾,隨後電話被掛斷了,這還是柳鳳儀離開家裏以來打過為數不多的幾次電話中唯一一次被父親先掛斷電話的情況,平時,都是自己說完要說的事情之後,便會毫不猶豫的掛斷電話。


    放下電話的柳鳳儀隻感覺渾身無力。心不在焉地摸索著坐在了椅子上,腦子裏考慮著是不是要把實情告訴張幼剛,告訴他梁鼎是自己的爸爸,告訴他讓他不必再擔心梁鼎的勢力、不必被他左右,因為自己會為了他的自由和爸爸抗爭到底,寧願自己有事,也不會讓張幼剛出任何的問題。


    想到這兒。柳鳳儀突然睜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心髒像踩了油門似的一路狂飆,仿似要直接跳出胸腔一般,嘶啞的嗓音發出極低的驚歎,到這一刻柳鳳儀終於明白了,自己這麽久以來對張幼剛的感情,早就起了一些微妙的變化,不管是自己曾經視張幼剛為死對頭地時候也好、到張幼剛救了自己之後自己還在不停的故意和張幼剛過不去也好,一直以來,張幼剛的形象都是深深刻在自己的腦海中的。


    柳鳳儀也終於明白了自己為什麽會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和陳若然的感情竟然發展到金蘭之交的程度了。那就是因為自從第一次陳若然送自己來醫院的路上告訴自己關於張幼剛的情況之後,她對張幼剛的看法就開始發生了改變,不再因為恨自己的父親、恨黑社會,而去鄙視同樣處於黑社會中的張幼剛,反而開始為


    琳母子所做的犧牲暗自佩服,開始拋棄一切的有色眼個幾乎每天都和自己見麵的張幼剛。


    這個結果,讓柳鳳儀在驚訝之餘不禁覺得有些可笑,自己之所以接近陳若然的目的,老實說,就是為了能從她的口中多了解一下張幼剛這個人,然而自己一直還總是自我欺騙的希望陳若然能挫敗慕容嫣而能夠和張幼剛在一起,還經常幫助陳若然出謀劃策……現在看來,竟然是那麽的荒唐。


    張幼剛不知道這一切,回到病房的他對瓦西裏說道:“瓦西裏,今天晚上梁鼎找我,就讓欣然陪你到處逛逛吧,明天我再好好的陪你。”


    瓦西裏並不在意,而是問道:“就是那個鼎爺吧?我們也(電腦小說站更新最快)注意過他。”


    張幼剛點了點頭,無奈的道:“他對我有某種企圖,我現在還不能公然的拒絕他。”


    瓦西裏表示明白,笑道:“我知道那個梁鼎,在整個華北地區都有很大的影響力,而且在北京周邊有大型的賭場和私人會所,現在的發展中心在澳門,前段時間還因為在澳門的賭場問題,和上海青幫鬧的不可開交。”


    張幼剛微微一笑。道:“你了解的可真夠清楚的。”


    瓦西裏眨了眨眼睛,嘿嘿笑道:“別小看咱們地本事。這點事情在咱們眼裏還算不了什……”瓦西裏說到這突然停頓了,眼睛看著病床上的田琳一臉地震驚,悄悄拉了拉張幼剛的衣袖,極其認真的低聲說道:“她這回是真的動了!”


    張幼剛無奈的看著瓦西裏,問道:“你怎麽跟個孩子似的。”


    瓦西裏一把將張幼剛拉了過來,眼睛看著田琳的麵孔說道:“你看她地眼睛!睫毛!”


    張幼剛下意識的順著瓦西裏的眼光看過去,這一看不要緊。田琳的眼睛確實在微微的顫動,從睫毛上來看最為明顯,張幼剛頭也沒回,激動的對身後不遠沙發上坐著的七妹說道:“欣然,快去叫醫生過來!”


    七妹聽到張幼剛的話才站起來,走過來仔細的看了看,問道:“三哥,怎麽了?”


    張幼剛笑道:“你看嫂子的眼睛。”


    七妹一看過去,果然不假,田琳地眼皮和睫毛都在輕微的顫抖。當下立刻就按下了床頭的警示器。


    張幼剛不禁有些汗顏,剛才光激動了,竟然忘了還有這個東西。


    柳鳳儀立刻就收到了護士的通知,得知是田琳的病房有呼叫的時候心中更是噪亂不堪,無奈下還是機械式的理了理頭發,大步走出了辦公室。


    柳鳳儀和兩個護士一齊來到病房,七妹一看見她進來就忙的說道:“柳醫生,我嫂子動了。”


    柳鳳儀一聽說這個消息。立刻就將心裏地雜念擯棄,走到病床跟前仔細觀察了一番,看著柳鳳儀忙來忙去的倒騰了半天,張幼剛和七妹都有些心急,最後柳鳳儀終於笑著舒了口氣,欣喜的道:“病人的腦部應該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她現在應該已經具備了所有的感知。比如視覺、聽覺、嗅覺和觸覺等等,而且她現在正在積極的要拿回自己身體地控製權,我們現在說的話,她很有可能都聽的到。”


    “真的?”七妹差不多要跳了起來,一臉興奮的問道:“那嫂子是不是就快要好了?”


    柳鳳儀點了點頭,道:“她的情況一直以來都是逐漸好轉的,我現在安排她做個檢查,真正的結果要等檢查完了之後才能下定論,不過我可以給你們保證,肯定是好的現象。而且是一個大突破。”說著對身邊的兩名護士道:“準備一下,安排病人做徹底地腦部檢查。”


    兩個小護士忙的點頭離開去做準備,張幼剛終於感覺到積壓在心裏的那口氣已經呼出去一半了,田琳的病情有了突破性的進展,這對張幼剛來說是一件實在值得高興的事情,用不了多久田琳就會醒過來,然後自己就會安排她們離開,去美國,一旦有任何問題再轉戰到愛爾蘭,總之哪裏能讓她們無憂無慮的生活,就讓她們去哪兒,然後自己放開一切的把事情辦完,再接著,張幼剛放棄國內的一切,將屬於田琳的錢拿上就會去找她們。


    很快又有護士跑了過來,將田琳搬到推車上推到各科逐個的做檢查,張幼剛抱著娜娜,身邊跟著七妹和瓦西裏,四個人裏裏外外的跑來跑去,柳鳳儀一直在認真的工作,全然忘了剛才心裏的巨大壓力。


    田琳最終得到的檢查結果是令所有人興奮不已的,柳鳳儀證實了自己的初步診斷,田琳現在已經蘇醒了,隻是暫時還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柳鳳儀大膽的預測,相信用不了幾天,田琳至少可以把眼睛睜開了。


    將田琳送回病房,柳鳳儀笑著對張幼剛說道:“現在病人有了感官,所以最好還是能有她親近的人,比如女兒在她的身邊多跟她說說話,她現


    以聽到的,這樣對她的病情發展也有好處。”


    張幼剛點了點頭,看著一臉疲憊的柳鳳儀發自肺腑的說道:“柳醫生,謝謝你!”


    柳鳳儀看著張幼剛認真的表情嫣然一笑,道:“我還要和其他醫生討論新的恢複方案,就不打擾你們了。”


    張幼剛微微一笑,說道:“那好吧,記得改天有時間我請你吃飯。”


    柳鳳儀看著張幼剛有些出神,半晌緩緩點頭道:“好的。謝謝!那我先走了。”說罷有些不舍的轉身離開。


    張幼剛在醫院一直呆到晚上,他和七妹都很興奮。因為田琳地病情依舊到了柳暗花明的地步,不需要多長地時間或許就可以痊愈了,此時的娜娜聽說媽媽可以聽見自己說話,便一直呆在田琳的旁邊抓著她的手在她耳邊說著悄悄話,瓦西裏有些無聊,因為他很不適應長時間呆在醫院的病房裏。


    回到辦公室的柳鳳儀立刻組織了其他幾名醫生開了一個簡短的會議,所有地問題都是事先安排好的。因為病人有了感知,所以便是開展二期治療的最佳時機,接下來還有蘇醒後的第三期精神治療,第三期治療結束,田琳就可以出院了。


    柳鳳儀整個會議都有些心不在焉,計算下時間,田琳留在醫院裏的時間最多不超過半個月甚至有可能更快,掰著指頭算算也沒幾天了,她不知道等到田琳出院之後自己還能不能適應這種生活,沒有了關於張幼剛的小道消息來讓陳若然一臉急切的追著自己柳姐姐、柳姐姐的叫個不停。沒有了每天晚上睡覺前、第二天早上上班前想想該怎麽去醫院氣一氣張幼剛的機會,同樣卻也代表著田琳那個可憐的女人脫離了苦海、張幼剛也能從黑社會地泥潭中走出來,一時間矛盾的想法在心裏作樂,讓柳鳳儀感覺有些痛苦。


    梁鼎很守信,在六點半的時候給張幼剛打來了電話,得知張幼剛在醫院之後,他不容置疑的提出讓張幼剛在醫院等自己,自己馬上會過來接他。


    尹國慶來的時候張幼剛剛剛掛了電話。張幼剛把他拉到一邊說道:“梁鼎讓我晚上和他一起去參加個什麽聚會,而且隻讓我自己去。”


    尹國慶點了點頭,道:“他不會對你有什麽威脅,不過你自己加小心一點,那個梁兵很可能還記恨著你呢。”


    張幼剛滿不在乎的笑道:“他不過是個小角色,不礙的。”接著又道:“醫院這邊晚上就交給你了。”


    尹國慶笑道:“放心吧,現在醫院也沒什麽事。我還想著是不是讓隔壁房間的同誌撤走,你看呢?”


    張幼剛想了想,說道:“還是不要了,嫂子地情況好轉了,柳醫生說現在已經有了感知了,也用不了幾天就能醒過來,還是堅持一下吧。”


    尹國慶幹脆的點頭道:“那行,就讓他們再堅守幾天。”


    正在這時,楊瑞雪走了進來,穿著一條並非什麽名牌的緊身牛仔褲和一件簡單卻看著很漂亮的外套。見到張幼剛和尹國慶之後恭敬的問候道:“張哥、尹哥你們都在啊!”


    張幼剛對她的印象一直很好,和善的笑道:“瑞雪,告訴你個好消息,你這種枯燥地陪護生涯就要結束了。”


    楊瑞雪驚訝的問道:“怎麽?嫂子她病情好轉了?”


    張幼剛點了點頭,笑道:“用不了幾天就能醒過來了,而且現在看醒來後也不會有大問題,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楊瑞雪的表情卻有些失落,但還是笑道:“那可太好了!”


    張幼剛明白她的想法,如果讓她選擇的話,她甚至願意一輩子在醫院裏給田琳做陪護,而不用再走進不夜城的那種***。


    張幼剛沒有再和楊瑞雪多說什麽,而是對七妹和瓦西裏道:“欣然,你帶瓦西裏和娜娜先回去吧。”借著又對瓦西裏道:“瓦西裏,如果想去什麽地方就告訴欣然。我那邊還有點事兒,今天晚上就不能陪你了。”


    瓦西裏大度的點有笑道:“去吧,我要想去什麽地方自己就去了,欣然還要帶孩子。”


    張幼剛略帶歉意的微微一笑,說道:“那行,咱們一起出去吧,你們開車回不夜城,我在醫院門口等車來接。”


    張幼剛目送著三人開車離開醫院,自己在門口稍稍等了一會兒,梁鼎的勞斯萊斯就停在了醫院的門口,車窗放下來,穿著正裝地梁鼎麵含笑意的打量了一下張幼剛,問道:“要不要換套正式點的衣服?今天的聚會有很多重要人士參加。”


    張幼剛點頭笑道:“好吧,那就搭您的車回趟不夜城也好,早知道還要換衣服,我就先回去了。”鼎爺笑道:“上車吧,時間來的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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