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我也驚詫了,我沒想到下毒未遂也是這樣的處罰。直覺上想開口免他們一死,但是晚晴看到我的舉動對我搖了搖頭。我不解其意,但看了晚晴一眼,我還是退回了自己想去免他們一死的腳步。


    李立海看我並沒有其他想囑咐的,便打算讓人押解他們下去看押。看著那兩個太監有些絕望的任由人拉扯,我忽而不忍心。說了一句:“慢!”


    所有人都停了下來,等待著我的命令。兩個小太監眼裏更迸發出生的希望。


    “本宮跟你們素來無怨,怎麽你們就想對本宮下毒?”我狀似不經意的問道,他們的眼神卻是閃過一絲為難和掙紮,讓我有理由相信他們是受了什麽人的指使,隻是這些都是猜測。我看到小方子偷偷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太監又看了一眼李公公,似是想說些什麽。見我盯著他,他把頭埋得更低。我正想上前,再對小方子發難。但是李立海卻出乎意料的上前攔住我道:“主子留步。按理,小方子他們二人做錯了事,是要主子和玉妃娘娘一起審問的,審問後再由皇上定奪。主子若私自審問,怕是……”小方子聽到李立海的這句話,身上一抖,再也無話的埋著頭。


    “怕是什麽?”晚晴上前質問李立海。李立海瞟了一眼晚晴,頗不在意的說道:“主子若私自審問,怕是於理不和,在後宮中對主子的賢德產生影響。”


    “晚晴。”聽李立海這樣一說,我製止了晚晴。在後宮中不能樹敵太多,否則傷得隻有自己。況且這裏麵涉及到的不僅是小方子他們二人,可能還和李立海有關。作為太監總管,怎麽說他也有失職的嫌疑和縱容的嫌疑。可他一幅默然的樣子,不知道是無意還是故意。而剛剛說到玉妃的時候,小方子身上一抖,那是否也能懷疑與玉妃有關?


    晚晴聽我叫她,踱步到我身後。我淡淡的眼神瞟向李立海道:“李公公,你既然這樣說我們就按照規矩來,省得落人口實。”李立海聽我這樣說,似乎鬆了一口氣,但我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他變了眼色。我看著他繼續默然,道:“李公公身為依水宮的太監總管,底下的奴才出了事,不知道李公公是不是也有失職的嫌疑呢?”


    “主子。”李公公不可置信的看著我。他怎麽會有如此自信,認為我不會動他。看著他凡事站著說話不腰痛的樣子,事情發生到他身上,他也難免不害怕。記得初時收他們的時候,我記得李公公說過他進宮已經幾年了。是仗著自己進宮的日子長才如此淡然,還是背後有著什麽人撐腰?


    “主子的話李公公沒有聽清楚嗎?”晚晴看著李公公道:“走吧,李公公。您要評理,咱們就去評理。相信玉妃娘娘也會秉公處理的。”晚晴說完便做出一個請的姿勢,李公公憤然的看了晚晴一眼,便帶上小方子二人朝前走去。


    “宋嚒嚒,你一向謹慎穩重,這次你和香兒去把皇上請到玉妃娘娘的影析宮裏。”我說完後,香兒和宋嚒嚒便離開了。晚晴卻好奇的問我為什麽選擇宋嚒嚒在香兒身邊,畢竟宋嚒嚒是玉妃娘娘身邊的人。我想了想隻答:“因為嚒嚒閑著沒事,我給她找點事。”晚晴看著我的眼睛裏有著白癡的樣子,我笑了笑沒看她,隻朝著影析宮走去。


    從依水宮到影析宮路還算多的,一個在南麵一個在北麵,中間的是皇上的元和宮。一路上很多人側目,因為李公公和另外兩人臉色都不是很好,加上我和晚晴在後麵,更是讓眾人會產生一種錯覺,就是前麵的三人犯了錯誤被抓到了。事實卻也是如此。


    到影析宮的時候,見到玉妃正在悠閑的喝茶。她庭院裏陰影處的鳳仙花散發著濃鬱的香味,而她正在鳳仙花邊悠然自得。采月采星首先看到我,對玉妃微一示意,玉妃轉而向我走來,隻瞟了一眼李立海三人,見我要請安,一抬手扶起了我道:”咱們姐妹之間何需多禮,坐。“


    我被她讓到石凳上,濃鬱的香味嗆的我難受,隻想速戰速決。於是我道:“妹妹今日來是有事情姐姐決斷。”見玉妃認真的聽我說,我道:“這二人向本宮下毒,被本宮身邊的宮女香兒瞧見。二人也已經招了,李立海身為太監總管,對此事有監管不善的嫌疑。”


    “玉妃娘娘冤枉啊,玉妃娘娘!”沒想到等我說完,小方子身邊的太監突然大嚷道:“奴才並未做對不起自己主子的事,還請娘娘明察。如妃娘娘為奴才的主子,奴才為什麽要害了自己的主子呢?”小方子聽了太監的話也是直嚷道:“奴才冤枉,奴才沒有做這等對不起自己主子下毒的事,還請娘娘明察。”而李立海更是在下麵連連叩頭嚷道:“奴才一向對下麵的人管教很嚴,娘娘明鑒,絕不會出現向主子所說的事出現。”


    這三人的眾口一致,讓玉妃看我的眼神裏充滿了疑惑,我也是急得不知所措。我沒想到短短的幾分鍾時間,他們在影析宮的態度會和在依水宮的態度截然不同。更讓我覺得青黃不接的是皇上竟然來了,我聽到他已經有些掩飾不住自己的氣憤的道:“你們這是在做什麽?”


    一時間,影析宮的人都是跪倒在地不敢言語。等皇上讓起後,下毒的二人卻是一個勁的不住喊冤,李立海更是哭訴道:“皇上明鑒,奴才二十五年進得宮,侍候的主子沒有一個不說奴才的好,皇上也是知道奴才的。奴才怎麽會放任底下的人去下毒而不管呢?”


    “如妃!”皇上隱忍的怒氣卻還是讓我灼傷了,我坦然的望著他沒有一絲膽怯。看現在這個情況,想是我被人設計了。但皇上既然肯來,那香兒對他說得應該很是清楚的。怎麽如今見到這三人還有一個柔弱的玉妃就改變了自己的初衷嗎?我還是淡淡的望著他,不置一詞。薄涼的微笑自我唇瓣綻開,皇上曾經的溫柔,也不過如此而已……


    古人無複洛城東,今人還對落花風。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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