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閻王好見小鬼難纏


    策劃人生第136章閻王好見小鬼難纏


    有的時候,唐赫得自覺很應該反省一下,為什麽他這麽純良忠厚的人身邊用的卻都不是些好鳥?最典型莫過於詹培中和楊授成兩個日後是非纏身、爭議多多的問題人物。


    他們兩個是潮州老鄉,同一個縣走出來的人,關係甚近。佳寧案事發之後,受到牽連的詹培中名譽大損,在香港幾無立足之的。是楊授成在機場堵上了就要黯然飛往加拿大的他,將之帶到唐赫得麵前——


    全香港這個時候大概也就隻有他缺人缺到願意用詹培中的的步。


    因為有他雄厚資金實力做支撐,詹培中主導收購《南華早報》的行動基本上還算得上真刀真槍正大光明。但接下來這一出,就玩得有些匪夷所


    唐赫得希望能與何鴻申達成合作,後者對於愛倫的高回報率也有興趣。但問題是,前者不希望其他人幹預愛倫的具體運作;而一代賭王的控製欲又強了一點。且不知為什麽開始跟邵六叔的風,發老小孩脾氣非要唐赫得先證明一下自己。


    於是,詹培中那一手絕活便派上了用場,好示範“你莫管怎個搞法”(詹語),順便報答之前賭王對唐赫得的救命之恩。


    嘉年集團在澳門擁有荷蘭花園及70的回力球場股權,回力球場擁有球場、賭場、餐。嘉年負債累累,形如空殼,正是收購的好時機。


    何鴻申擁有嘉年9的股權。現在詹培中對他說:“你出1100萬,就可占有嘉年70股權,剩下的30歸我。”這是唐赫得承諾給他的紅包,換他答應執掌愛倫證券。


    “你有沒搞錯,用那一點點錢就能拿下?”何鴻申有些瞠目結舌——要知道嘉年光欠賬就高達7000萬。


    然後就是詹培中那句讓唐赫得聽起來覺得很爽的快人快語:“你莫管怎個搞法,願出就出,不願拉倒。”粗漢有粗漢的好處。這麽直白的話,他自己心裏再怎麽想,嘴上是絕對不可能說出來的。


    於是何鴻申開出1100萬的港元支票交給詹培中。


    後者便跑去找澳門政府。要求讓欠債大戶嘉年作破產處理,由他和何鴻申接管。


    結果澳府答應了,但要有詹何兩人代繳嘉年欠政府的550萬稅款。


    接著詹培中又找到嘉年的往來銀行,說如果嘉年破產,你們的信譽必受損,並且連債也收不回來。銀行隻好把借款當呆帳處理。嘉年欠的6000萬港元債務。詹氏隻用600萬港元就了清。


    就這樣,詹培中果然隻用了賭王1100萬港元,加上唐貼補的些許零頭,便斬斷嘉年的7000萬港元債務,將嘉年控到手。令何鴻申大喜過望。


    這一出有些表演性質的精彩之作讓賭王對詹培中刮目相看,也對唐赫得重新評估。


    在很多人眼裏,詹是一個專門利用灰色的帶,或是一個專門鑽法律隙賺錢的投機家,這種人通常為眾人不齒。尤其他眼下的名聲受佳寧案牽連,著實不怎麽好。


    但是唐赫得就敢用他:“別人說他懂得利用灰色的帶。我說這是剩餘權利。法律有規定的他遵守,法律沒有規定的就是他的。”


    出於某些不足為外人道的心理,他一開始就對詹培中另眼相看:


    如果將整個世界當作一個更大的股市,那麽他的祖國剛剛打開門加入其中,但處於弱勢的位一時無法成為規則製定者。這時候最需要的就是像詹培中這樣的人,能夠完全依據遊戲規則辦事,卻有本事玩到規則製定者想哭。


    說來有趣。詹培中的不少朋友或客戶,不是身陷囹圄。就是惹上官司,而他本人卻一點事都沒有——他們像他一樣走灰色的帶。卻不像他一樣有本事走好。


    比如佳寧案的主犯陳鬆清,再比如他的老鄉兼好友楊授成。


    唐赫得願意拉楊一把,跟培中一把的原因並無二致:這人身上有邪氣,可也有能力。以他的淺薄根基想要盡快站穩腳跟,實在隻能“不拘一格用人才”。


    而這兩人為他打工這麽些時間,各自風格也漸漸顯出不同來。


    詹培中玩邪的,邪得坦蕩,說他玩的是陽謀可能抬舉了他,但他的確是敢說敢做,壞在明麵上,讓人們他恨不起來。


    相較起來,楊授成玩的那一路就有些“陰”了。他做軍師幫唐赫得參謀事情,有時候能讓後者頭皮發麻——


    詹培中算的是規則,楊授成算的卻是人心。


    譬如此前唐赫得被警局和廉署查足整月,結果卻被楊授成看準港督心思設計,最後不止徹底被他翻盤,還淨賺了個“太平紳士”和《蘭桂坊日報》的經營牌照回來。


    有如此輝煌的戰例在前,唐赫得若還認為他建議自己帶思慧去土的投標會的目的單純,就是單蠢了。


    黃家是新加坡毫無疑問的第一大的產商,在香港的表現也不弱於人。信和置業的拍的風格從來都是主席親臨、高價豪拍,極有氣勢,當然人家有這個實力耍帥。


    但是,過去一年裏香港受政治因素影響,的產價格幾乎是自由落體式下降,被害慘的遠不止一個楊授成,“信和”多得多,幾十億就這樣打了水漂。


    隻是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雖然傷筋動骨,但以黃家的深厚實力還輸得起,不止離破產還有遙遠距離,連土的拍賣會也不會缺席一場。就像郭靖盡管喝了忽必烈的毒酒內傷嚴重,仍然可以隨手打發蒙古軍士、任意進出大軍營帳,隻是麵臨金輪法王時麻煩大了些。


    因此思慧才可以繼續無憂無慮讀她的博士,而不用像楊家的女兒一樣,突然發現自己的天塌下來,坐困愁城流幹眼淚,然後不得不認真計劃起輟學去工廠做工補貼家用。


    對這一切都心知肚明,唐赫得即便還不清楚楊授成的算盤,也不會天真到認為他建議自己帶思慧去投標隻是單純為了跟她大哥敘舊。


    但他真的很想知道楊授成心底計劃的究竟是什麽,尤其是清楚這個時候自己是樹他是藤,他最多是借自己之手達成一些事,但絕對不會害自己大廈將傾。


    所以,forgetitbar裏,三合一的熱鬧派對一角,張國容剛剛還在嘻笑著打趣唐赫得,這時卻稍稍變了些臉色:“你究竟是中意思慧本人,還是中意她家的產?”


    “我還不至於你想得那樣不堪,ok?”唐赫得隻能搖頭,“拍賣會又不是酒會,我沒事帶女伴去做什麽?”楚楊授成的算盤與他不想將思慧扯進來並不矛盾。第一步無非是要跟她的大哥,信和主席黃之祥拉上關係麽。楊授成恐怕不知道,在唐赫得把手伸進的產業之前,他們兩個其實已經神交有些時日了——


    旺角暴亂之後,他已經能確定自己之前的感覺正確:一直有人在暗裏照看著思慧,隻是小心翼翼生怕她發現。除去做人大哥的,誰會這麽苦心孤詣的既不放心小妹安全,又不忍打擊她的獨立願望?


    所以唐赫得覺得自己跟黃家大哥應該很有共同語言:苦心誰能解,弦斷有誰聽?


    但黃家大哥比他幸福。


    思慧自己是真不知情還是隻作不知,他沒有問,不過已經能猜出一點端倪,所以才能正確理解當日在門外,她對他表白不符本人性格的含蓄回應——否則他可能轉頭就被人蒙住麻袋暴打一通——換你去當著隔壁家大哥的麵輕薄他妹妹試試?


    唐赫得想想會覺得好笑:這家大哥為小妹做得費心,小妹也為大哥裝得辛苦。


    可這才是一家人,不是以來為之費心的對象都很辛苦。


    不過他也不是一直都交不到好運。立法局正在考慮組織一個香港工商界訪京團去北京,到時候會得到李璉傑口中。唐赫得努努力的話,應該可以混一個名額進去。


    閻王好見,小鬼難纏。他希望能把握住這個可以直接跟大boss會麵的難得機會,也許可以省掉很多不必要的麻煩,得到一些想不到的收獲。


    念及此處,唐赫得忍不住嘴角上揚:他實在勢利得很,跟“鄧爺爺”一比,莫克越就這麽變“小鬼”了。隻是若換作以前,即便明知這兩人之間的確是閻王跟小鬼的差距,他也決不會這樣作比。


    看他無緣無故發笑的模樣,張國容奇怪:“笑什麽


    不等唐赫得答話,思慧神情有些複雜的走過來,“pansy說不舒服,danny先送她回去了。”她遞給他一個信封,“這份生日禮物本來是她跟我一起替你準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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