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鈴響起,邱恩雪站在門口。


    我開了門,倚在門邊冷冷地跟她說:“怎麽,想來看殷澤皓怎麽懲罰我?讓你失望了,就在剛才,他還向我求婚。”


    她沒有說話,徑自走了進來,四下打量著屋子:“你就別在我麵前強撐了,殷總會向你求婚?殷總那樣的人,想要一個女人,根本不用委身相求。我查過了,你們一人一間房,連住都沒有住在一起,他是嫌棄你。像你這種人,被他嫌棄本來也不足為奇,可是你非要打腫臉充胖子,在我麵前編造一堆荒唐的謊話,那就很沒意思了。”


    “好吧,既然你不相信那就算了。很高興見到你,我還以為你死了。”


    “怕了嗎?我會遊泳,在美國的時候,是冬泳隊的,這麽輕易就想淹死我,你太低估我了。你就不同了,嘖嘖嘖,臉腫得這麽厲害,我爸爸下手不輕啊……我爸爸從未打過女人,你是第一個。”


    我湊到她跟前,輕輕地告訴他:“是嗎?那就麻煩你轉告你爸爸,這兩耳光,我會還給他的。”


    “就憑你?還是憑殷澤皓?他現在在我爸爸那商談和我的婚事。”說著,她的手掌張開,一個熟悉的藍色盒子呈現在眼前。


    “見過麽?這麽大的寶石,殷澤皓親手送給我的。它叫幽靈的眼淚,幾個月前,警察還在到處找它,可是它現在在我的手裏,值五千萬。”邱恩雪將寶石捂在胸前,憧憬地說道,“等到婚禮那天,我要把她串成項鏈掛在胸前,讓全世界的女人都妒忌我。”


    我心裏很不是滋味,強烈的憤怒湧在心頭,是吃醋?不,不是,一定是因為這個寶石是我親手偷來的,為此還失去了幾個好弟兄,看到它落在這種女人的手裏,我很不甘心。


    “你到我這裏來,就是為了炫耀這個?忘了告訴你,幽靈的眼淚,據說是個不祥之物,五百年前,某國小國的女王就是戴上它莫名其妙地死去的。(.)據說擁有它的人會一生婚姻不幸。你要小心了,別在婚禮現場,連雙方的誓言都沒有說完,就被警察帶走了。”我說完歪著頭看著她,滿意地看到邱恩雪氣得臉色紫漲,比我的臉還紅。


    我就要氣死你氣死你!三歲到十歲,我在孤兒院裏呆了七年,那裏的孩子為了得到被收養的機會,總是在來看孩子的夫妻麵前掩飾自己的缺點,整整七年我未曾被收養,就是因為有無數的人想踩掉我,率先獲得被領養的機會。


    後來我學會了怎麽讓對付自己的人生氣,她挖苦你,刺激你的時候,你一定不能在她麵前生氣,隻要一生氣,你就輸了。


    直到到了林老大那裏,在別人看來我的生活走上一條不光彩的路,但是卻是我人生中最單純的幾年,幾個師兄都很照顧我,新來的師弟師妹也都按部就班地一步一步成長,之所以能保持這樣的關係,現在想來,其實和林老大不無關係,他會給每個人機會,每次執行任務之前,也會征詢所有人的意見。


    現在,我重新回到更加複雜的社會,andy和邱恩雪,重新勾起我幼小時候埋藏在心底的陰暗麵。


    “那我們就看看吧,看誰能笑到最後,看我能不能戴著它成為殷總身邊的新娘!”邱恩雪氣呼呼地走了。驕橫跋扈的大小姐,從來沒有人敢這樣氣她。


    她走了以後,我發了瘋似地把房間裏能砸的東西都砸了,還不夠解恨,一怒之下,又把能拆的東西都拆了,連一把螺絲刀都不用,片刻的工夫,房間一片淩亂,估計這艘船的維修部門,要花一大筆錢來裝修。


    有的女人生氣是花自己的錢,血拚購物;有的女人生氣是花別人的錢,比如我。


    傍晚的時候,殷澤皓回來了,彼時我在他的房間,因為我自己的房間已經沒有容身之處。


    他剛進門,我就撲到他懷裏:“我答應你。”


    隻要他不和邱恩雪結婚,我答應嫁給他。


    我要邱恩雪看看,到底最後誰能站在殷澤皓身邊。


    那時的我,是那麽自信。就像和所有女孩一樣,我習慣了殷澤皓對我的寵愛和寬容,隻要我回頭,隻要我願意,他一定會按照我的意思去做。那時候的我,真的是這麽以為的。


    可是,我等了半天,卻沒有等到期待中的那句話,靠在他懷裏,聽著他的胸前有力的心跳,沉默就像一個世紀那麽長。


    “安閔,對不起……”殷澤皓艱難地說道。


    我就像被人打了一耳光一樣,從未有過的尷尬。在此之前,曾經刻意回避他,防備他,卻在不知不覺中闡開自己的心扉。是他讓我學會怎樣被愛,我在利用他對我的好的籌碼時,卻不知道,他的好瞬間抽走。


    像懸崖邊的站立著,再沒有了前進的道路。這種感覺,失而複得的感覺,讓我覺得莫大的羞辱。


    “你……你說什麽?”我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訕訕地離開他的懷抱,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我現在不能和你結婚,如果你願意等,五年後,我一定會回頭娶你。”


    五年後,那現在呢?


    “現在呢?你要和邱恩雪結婚,對嗎?”


    殷澤皓的眼神閃過一絲異樣:“邱恩雪來找過你?你聽到了什麽?”


    果然如此,鼻子在這個時刻漸漸發酸,我拚命仰著頭,眼睛朝上,努力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你承認了,你就是要和邱恩雪結婚,殷澤皓,我以為你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你終究還是屈服於權勢。邱市長就是你的罩門,對嗎?不僅僅是他市長的身份,而是因為你想在黑白兩道立足。”


    “安閔,你在胡思亂想什麽?”殷澤皓試圖控製我近乎爆發的情緒。


    而我卻再也忍不住了,淚水洶湧而下,心想被抽離了一樣,痛到骨髓。


    就在那一刻,我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間,已經愛上了殷澤皓。


    我拚命地搖頭,想否定自己的想法,內心在不斷地掙紮:“我不是愛他,我隻是愛上這種被疼愛的感覺。”可是,那又怎樣呢,生平第一次來自一個男人的疼愛,就是他。我愛的不管是什麽,都和他有關。


    “你把幽靈的眼淚送給了她,你當她的麵說要娶她了是嗎?所以她可以趾高氣昂地到我麵前炫耀。殷澤皓,你是不是習慣了周旋於不同的女人中間?”我一步一步地後退,直到貼著牆壁,再也無法後退。


    船身在輕微地晃動。我的身體因為氣憤也在輕微地顫抖。


    “對,她說得沒錯,像我這樣的女人,怎麽能奢望你對我真心呢?我這樣的出生,還懷著別人的孩子。居然會相信你,會留在你身邊這麽久,簡直是自取其辱。”我已經瘋了,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當時為什麽會說出這些話。


    我不願意承認,不願意承認自己的內心,可是我的言語和舉動卻欺騙了自己。


    殷澤皓還想跟我說點什麽,突然,屋外傳來幾聲槍聲,很快,我感覺到船身一震,險些一個不小心摔倒。


    船上響起各種尖叫聲,走廊上無數的人在奔跑。有人摔倒在地,很快就有人踩在他的身上,一個男人甚至直接撞進我們的房門,伸著手,瞪著眼睛看著我們,頭上是巨大的槍孔,正“汩汩”地湧著鮮血。


    殷澤皓下意識地將我摟在懷裏,一邊從口袋裏掏手機,連叫幾聲“阿來”卻沒有回應後,我預感到事情不好,如果沒有猜錯,外麵的槍聲,和殷澤皓的人有關。


    現在已經不是討論愛恨糾葛的時候,我望了望窗外,海的那邊,是依稀可見的城市,盡管我分不清楚現在的具體位置,但是,這段距離,以我的能力,應該能遊到對岸。


    殷澤皓也預感到事情的嚴重性,神色一凝,很快,他將那具衝進門的屍體搬到走廊,小心地將門鎖起來,囑咐我:“安閔,你先在這呆著,哪也不要去。相信我,我很快就回來!”


    他說著,掏出口袋裏的槍,迅速消失在我的視線裏。


    對不起,殷澤皓,我不能在把自己的命運交托在你的手裏。在這場未知的戰鬥裏,我不知道你的命運如何,即便你是最後的贏家,我也不是你身邊的女人。


    我終於明白,女人的命運不能依托於一個男人。因為男人的心,隨時都會變。


    區區一扇門鎖不住我,我很快就到甲板上,到處是人的屍體,我看著船下洶湧的海,突然想起兩個多月前,我站在榮華酒店的大樓上準備縱身一躍的刹那。不同的地方,同樣的心情,安閔,你的人生注定充滿各種危險。


    即將跳下的一瞬間,我突然停住動作,我不能就這麽走了,屬於我的人已經不在我身邊,屬於我的東西,一定要帶走!


    我迅速折回身,一間一間房間地找,打暈幾個持槍對著我的家夥,看到無數穿著奢華的女人衣衫襤褸蕭索地躲在角落裏瑟瑟發抖。


    直到我找到邱恩雪,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暈了,身上的衣服被脫了一半,被人用被子輕輕掩著,旁邊躺著一個腦袋中槍的男人,**著上身,很明顯是非禮不成丟了性命的。


    幽靈的眼淚就在她的手提包裏,她想帶著它到處炫耀,倒是讓我不費吹灰之力。


    再見了,邱恩雪,再見了,殷澤皓。我祝福你們做一對鴛鴦,一起奔赴黃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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