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海老先生那句“今年咱們就好好慶祝一番”,丁一並沒有真正領悟其中的涵義,所以當除夕那天下午海老先生從芥子空間裏取出東西時,丁一直接要暈了。


    水月夜天也好不到哪裏去。因為海老先生拿出來的東西雖然並不多,可檔次實在太高了――


    有肉類,是一隻禽鳥,長著長長的尾羽,這種鳥在修真界和世俗界的書中都有過記載,其中世俗界的記載是兩千多年前的詩仙所留――“半壁見海日,空中聞天雞”。那七彩的尾羽出賣了它,讓丁一和水月夜天一眼便知道了它的身份。天雞不是世俗界之物,曆來都是修真者飼養,普通人更願意稱之為仙禽。據書中記載,天雞吃靈藥飲仙泉長大,可謂每一兩肉每一根骨頭都散發著靈氣,是超級大補之物,清燉最佳。


    有菜類,是幾個竹筍,筍不少見,自古就被視為菜中珍品,不過海老先生拿出來的筍又有所不同,因為他拿出來的是紫筍。傳說中南海觀世音菩薩之居所有紫竹林一片,這紫筍就是生於紫竹根部,凡間十分罕見,僅僅遠觀便能感覺到它靈氣十足,吃起來自然也是大補,清炒最佳。


    有酒,一壇子酒,不是唐家送的冰雪陳釀,沒有開封就已經酒香四溢,光聞味道就知道是酒中上品,釀酒用的糧食肯定也是滋養著靈氣種出來的,世俗界三百年的陳釀都不會有這種味道,隻是不知道是海外三山的特產還是海老先生自己釀製的特產。


    有水果,是三個桃子,一個個都比拳頭大,果形圓美,顏色粉紅,立即讓丁一想到了蟠桃,隻是不知道多少年一開花多少年一結果,也不知道吃了有沒有延年益壽的功效。


    有了這幾樣,年夜飯準備起來就簡單多了。有水月夜天帶回來的京北名吃烤鴨,有唐家送來的魚、肉、青菜,再加上海老先生拿出來的葷菜素菜,不過個把小時一桌豐盛的年夜飯就擺好了。話說丁一和師傅相依為命很多年,煎炸烹炒的技術早已練得爐火純青,絕對不會浪費了上好的食材。


    看著那燉天雞,看著那清炒紫筍,看著那讓人垂涎欲滴的桃子,聞著那香醇的美酒,丁一覺得這應該算是華夏國最豪華的年夜飯了。現在的修真界,走遍各門各派也找不出一隻天雞來嚐鮮。


    夜幕剛剛落下,鞭炮聲便在整座城市裏響了起來,這也是華夏國幾千年的老傳統了。據某些磚家分析,當年華夏人若是把造煙花爆竹的精力放到造大炮上,早在一千五百年前就統一世界了。


    丁一和水月夜天也跑到院子裏點上了一掛鞭,劈劈啪啪響過之後,年夜飯就正式開吃了。其實水月夜天覺得去南山別墅更合適,有廚房有餐廳的,可是丁一認為那裏離城市太遠,找不到過年的熱鬧感覺,就在茶樓三樓臨時起了灶買了鍋碗瓢盆。


    飯桌則是用的二樓茶室裏的桌子,隻有一老二少三個人,怎麽都不會擠。兩個涼菜――海米熗芹菜和涼拌牛肉,兩個素菜――清炒紫筍和手撕卷心菜,兩個葷菜――椒鹽羊排和京北烤鴨,兩個湯菜――清燉天雞和野山菌湯,一壇酒,一壺茶,一盤桃子,擺了正好一茶桌。


    雖然隻有三個人,推杯換盞之間一壇子酒很快就沒了,海老先生又取了一壇酒出來陪兩個小輩繼續喝。菜是好菜,酒是好酒,心情是好心情,人雖然少,卻是一樣的暢快。


    3002年的這頓年夜飯,讓丁一又感覺到了溫情,就像曾經和師傅一起生活過的十幾年,一起吃過的十多頓年夜飯一樣。想想3001年的春節自己一個人在街上晃悠,這份重來的溫情讓丁一格外感動。


    感動到熱淚盈眶。


    感動到居然醉了。


    也不知道是因為酒太好,還是心情太激蕩,丁一實實在在的醉了。到最後,他都不記得自己說了些什麽,隻記得自己說了好多話,隻記得海老先生笑眯眯聽著,就像一個慈祥的長者聽著孫輩的孩子訴說自己的故事。


    大年初一丁一醒來時已是清晨八點,水月夜天已經乘坐最早的航班飛往南湖省沙市,年夜飯沒有在家裏吃,還是要趕回去給長輩拜年的。畢竟是大家族,規矩還是蠻多的。


    見到海老先生,丁一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躬身給老先生拜年,口裏道了聲“新年好”。海老先生自然不會笑話丁一醉酒,他已經從水月夜天口中知道了丁一從小到大的一些事情,自然知道他心裏的苦。坦然受了丁一一拜,海老先生居然拿出了一個紅包,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準備的。


    紅包裏麵當然不會裝著華夏幣,老爺子身上沒有一分錢。丁一打開紅包一看,發現是一塊薄薄的玉板,比木靈真解的玉板還要薄上三分。丁一不解的望向海老先生,就聽海老先生道:“當年偶得的一篇法寶要略,並無大用,但可以參考一下。我看你的法寶非常特殊,居然是兩根活得藤條,這樣的法寶很少見,如何成長和使用估計青帝門也沒有先例可以參考,或許這篇法寶要略可以給你帶來一些感悟。”


    對丁一來說,這是很不錯的禮物了。就算得不到什麽感悟,了解一下其他種類法寶的特點也很有好處,將來如果與其他修真者發生衝突,熟悉對方法寶特點絕對可以避重就輕。青帝門由於積弱多年,人才凋敝,所以關於這些東西的記載並不多,以前丁一聽師傅講過一些,但想必不會有這篇要略裏講得全麵。


    一老一少互致了新年祝福,然後就隻能等別人的祝福了。海外三山沒有手機基站,固定電話和寬帶也沒有網絡鋪到那裏,所以海老先生沒辦法給島上的人拜年;而丁一孤家寡人一個,蕭蕭和唐棠無法聯係,水月夜天剛剛分別,頂多給唐三藏和唐遠君打個電話,可是一想到他們肯定會來給海老先生拜年,這個電話也省下了。


    當初介紹海老先生來丁一茶樓的沈玉堂,昨晚就給海老先生打了電話拜年,他是島市人,無法趕過來當麵給老先生拜年。而唐家的人則是在八點半的時候來到了丁一的茶樓,來的是唐電、唐休、唐三藏和唐遠君。


    他們提了禮物來拜年,不過海老先生沒有為他們準備紅包,以他的身份清受唐家的禮物也正常。大家坐下來喝了一壺茶,聊了一會兒天,然後唐家的人便告辭了。拜年就是這個樣子,誰也不缺那些東西,關鍵是人情要到了,這也算是華夏國的特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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