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主動窩在對方寬闊的胸膛裏,像隻臨睡前的小貓咪一樣磨蹭了幾下,找到一個最舒服的位置之後把身體上的所有重量都放了上去,如此不用擔當的情形,如果可以,她希望是一輩子。(.無彈窗廣告)


    說來也巧,卡米拉在第二天下午接到護士打來的電話說明敬勳的病情惡化,現在正在搶救當中。


    等她急吼吼地趕到醫院,明敬勳已經從手術室裏出來了,臉色蠟黃的他看起來根本就不像一個活人,卡米拉難過得幾乎不敢再看第二眼。


    一張紙巾無聲地遞了過來,她瞪大熱氣氤氳的水眸,不明白明父是什麽意思。


    “擦一擦。”


    擦什麽?


    迷茫的卡米拉接過紙巾,剛想開口的時候感覺到一滴溫熱的液體滑落到手背上,雙眼的下睫毛都有明顯的負重感,她這才意識到原來自己哭了,而且是淚流滿麵。


    “謝謝,阿明他怎麽樣了?”


    明父明母相互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長長歎了一口氣,最後還是明父作為代表回答道:“他沒事,是暫時沒事,醫生說他的情況越來越糟糕,如果再不盡快醒過來的話像今天這樣的事情會越來越頻繁地上演,直到有一天……”


    “不會的?阿明他肯定可以好起來,如果你們信得過我,我願意帶他到國外去看病,我們一起去美國好不好?你們放心,所有的費用都由我來出,我有的是錢。”


    一直不敢哭出來的明母終於忍不住放聲痛哭,她何嚐不想給兒子換一家醫院看看,但這裏已經是全台灣最好的醫院,有著最權威的醫生和最先進的醫療技術,就算換到美國去也不一定見得會有希望。


    如了地說。更讓她覺得難過的是,自己對卡米拉的態度一直不太好,可是她不僅不計較,而且還這麽無怨無悔地幫兒子,這叫她情何以堪?


    “非常感謝你的好意,這件事我們還是先商量一下,過兩天再給你答複。”


    一場驚險的風波來得快,去得也快,卡米拉還在糾結自己要不要像以前那樣每天都討明父明母嫌地出現在他們麵前,一個陌生的電話打了進來。


    電話那頭響起一把依稀熟悉的聲音,對方很快就自我介紹著說:“我是明忻池,敬勳的姐姐。”


    “你好,明小姐,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是這樣的,小明的事我爸媽跟我說過,這樣下去確實也不是個辦法,他們把你的想法也告訴我了,我在網上查了很多資料,也谘詢過相關的醫生,他們都認為先讓病人醒過來是眼下最重要的,哪怕可能會有一些副作用,後續的事我們可以慢慢解決。”


    溫柔的語氣加上誠懇的話語,卡米拉越聽越起勁,她驚喜地問:“你是說你也同意演戲?”


    “不是我同意,”卡米拉剛剛高漲起來的情緒立即跌落了不少,忽然又聽見對方補充道:“是我們全家人都同意這麽做,萬一——我是說萬一不成功的話,可能真的要換一家醫院看看了,畢竟,有任何的可能我們都想試一試。”


    “好?沒問題,謝謝你們。”


    明忻池的聲音突然低了幾分,而且聽起來還有一些哽咽:“不知道我能不能也叫你一聲拉拉,因為我心裏真的很感動,尤其是聽到爸媽說起你的想法和打算之後,我真的很慶幸弟弟能夠有你這個朋友。”


    卡米拉根本就不在乎那些感恩戴德的話,她日夜盼望著的,分明是那至關重要的“同意”二字,其它的統統都是浮雲?


    在明家人的大力支持之下,卡米拉的“戲”在經過排練之後終於可以上演了。


    病房裏隻剩下明敬勳,卡米拉,陽璽和扮演於柔的護士馬伶伶,明父明母和醫生都在門外安靜地等待著,生怕會有什麽突發狀況。


    本次演出,任務最重的是卡米拉,她在整個過程當中負責從頭到尾的解說,盡管手上拿著打印好的台詞,但是一想到成敗很可能就維係在這一出戲裏,她這個“導演”簡直就是“鴨梨”山大。


    “阿明,有件事情我要告訴你:你的未婚妻小柔跟我的男朋友陽璽好上了,本來我不想打擾你這個準新郎的,但是他們竟然跟我說要在媒體麵前公開關係,而且還會在最短的時間內結婚,聽到這個消息的那一刻,我的心都碎了。”t7sh。


    在明知道對方不可能會回應的情況下,卡米拉又繼續解說起來:“你們的婚期定在明年的五月一日,但是小柔竟然說等不及,她想跟陽璽趕在情人節那天結婚……這種事情簡直就是大災難?阿明,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你起來告訴我好不好?”


    卡米拉的語氣像極了一個被拋棄的怨婦,眼睛裏也湧上真切的淚水,看得出來她已經入戲了。


    還沒有到出場時間的陽璽站在幾米之外的地方默默地看著,聽著,僅僅是一兩分鍾的戲就讓他開始難受了,不僅僅是因為對方的眼淚,還因為在戲裏被抹黑,被譴責的於柔和自己。


    明明愛得忠誠,純粹,而任何的“汙蔑”,哪怕隻是演戲或玩笑,都是一種傷害……


    為了讓對方感受到自己的無助,卡米拉又主動握起明敬勳的右手,陽璽的目光頓時變得陰冷了許多,對此並不知情的她又一臉淒苦地說:“你看,這是你跟小柔的婚紗照,真的很漂亮,我之前說過會在摩洛哥等你們一起過來度蜜月,為什麽小柔她要背叛這個約定?她為什麽要這樣傷害我?”


    看著照片上那張熟悉的麵孔,卡米拉對於柔的思念更是到達了頂峰,她當場流下了眼淚。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在摩洛哥相見的約定肯定會實現,而作為一個扼殺約定的劊子手,自己卻在“譴責”好友的背信棄義,這種本末倒置的“栽贓”如同是生生剝開她的舊傷口一般疼痛不已。


    人生如戲,戲如人生。


    隻是她這個戲子,卻在失真的故事裏,流著自己真實的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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