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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就像是沒有聽到雪莉的話似的一臉陰沉地走了出去。舒煺挍鴀郠


    “哎呀,你真是——”


    顧不上理會看起來明顯不對勁的陽璽,雪莉連忙擠進侄女的閨房打算一探究竟。


    仰坐在軟榻上的卡米拉向左微微低著頭,臉上忽紅忽白地急劇變換著顏色,緊蹙著的柳眉幾乎快要連在一起,紅唇也是抿得緊緊的。


    她似乎在進行著激烈的心理鬥爭,事關生死存亡的那種。


    不到半分鍾,開始有細細的汗珠從額際滲出,慢慢凝聚成滴,如同精致的克拉鑽一般粘染在初生的絨發上,一顆,又一顆……13609748


    過了一會兒,她緩緩地抬起頭望向被嚇得大氣也不敢喘一口的雪莉,接著露出一個跟哭差不多的慘淡笑容。


    “姑姑……”


    雪莉不敢置信地迎上來:“拉拉,你——”


    “姑姑,發生什麽事情了?陽璽呢?他要去哪裏?”


    聽到這個熟悉的稱呼,雪莉頓時淚如雨下,盡管侄女說的是那個混蛋的名字,惦記著的也是那個可惡的家夥,但至少——


    她的記憶恢複了!


    她上前緊緊地抱住卡米拉,一動不動,又哭又笑……


    忽然,她無意中看到了茶幾上空著的湯碗。


    呼吸驟然緊張,小臉瞬間蒼白的雪莉連忙將侄女從懷裏推開,再一把捉住對方的雙肩,著急地問:“你把湯都喝完了?”


    “我……”


    對於剛剛恢複記憶的卡米拉來說,之前發生了什麽事她完全一無所知,她腦子裏僅有的記憶是陽璽又要像上次一樣放棄自己了。


    “我不知道,姑姑,你看到陽璽了嗎?你快幫我去找他好不好?”


    “拉拉——”


    突如其來的大喝把她嚇了一跳,記憶裏,姑姑從來都沒有如此失控過,此時此刻的她麵如死灰,幾乎可以用驚慌失措來形容。


    “你必須先告訴我:到底有沒有喝這碗湯!”


    最後幾個字就像是從雪莉的牙縫裏迸出來似的,一字一頓……


    很明顯,眼下兩人關注的是兩種截然不同的事物,在對方的“喝斥”下,處於弱勢的卡米拉不得不配合著認真想了一想。由於什麽也想不起來,她隻好舔了舔櫻唇,64。


    “應該——沒有吧。”


    雪莉還是不敢有絲毫的放鬆,她繼續追問道:“那湯呢?誰喝了?”


    卡米拉無聲地搖了搖頭,隨著她的這個動作,額頭上的汗珠開始滑動,幾乎要流到眼睛裏去,她連忙抬起手拭掉,感覺呼吸似乎也順暢了許多。


    陽璽要去哪裏?剛才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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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天謝地!


    卡米拉沒有喝任何的落胎湯,而且她的記憶也恢複了,整個過程中胎兒亦沒有受到任何大的影響,它目前還在母親的子宮裏頑強地生長著。


    當著醫生和侍衛的麵,雪莉轉過身投入丈夫的懷裏,任自己哭得像個孩子。


    “好了好了,親愛的……”


    胡魯德輕輕拍打著妻子纖薄的後背,這段時間她就像是一位大無畏的母親一樣忍了這麽久,也堅強了這麽久,真是辛苦她了。


    “都怪你——”雪莉突然推開了丈夫。


    呃!看著對方哭花了的小臉,胡魯德一邊心疼地幫忙擦拭那些粉底,睫毛膏之類的糊狀物,一邊苦思冥想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麽。


    在過去的幾天裏,原本還擔心對方會威、迫、利、誘,無所不盡其極地幹預自己和大臣們的商議,結果證明,自己多慮了。


    誰都知道她想偏袒卡米拉,事實上她也為此不斷努力著,但所有的舉動都是在一個合適的,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她沒有幹涉政事,更沒有駁自己的麵子。


    她真是一位賢良的好皇後,同時也是一位好姑姑!


    現在的問題是,自己哪裏做得不對了?


    雪莉嘟了嘟嘴,發現旁邊有著眾多的旁觀者後俏臉一紅,連忙把櫻唇放平了,接著又半撒嬌半嗔怪著說:“你應該早點兒告訴我那是安胎藥而不是落胎藥。”


    胡魯德長臂微微用力再次將可愛的妻子重新納入懷裏,迎著窗外溫暖的陽光,他笑得一臉爽朗:“什麽落胎藥?你這次是以小人之心度我們的君子之腹了吧。”


    “這怎麽能夠怪我呢?平日裏你們都是演反派,誰知道——”


    一根頎長的食指輕輕地貼在雪莉的櫻唇上,而食指的主人就差沒有當場大呼冤枉了。


    “親愛的,你可真是敵友不分哪!要知道,演反派的是亞蒙他們,我永遠都是站在你這邊的。”


    心情一掃數月以來的陰鬱,雪莉在感動的同時又起了玩心,她俏皮地啄了一下丈夫的手指,成功勾引起對方的色心後立即警覺地躲開了。


    想要緝拿逃妻的大手捉了個空,正好侍衛敲門進來稟報說陽璽在門外求見,胡魯德才不得不依依不舍地作罷。


    皇宮裏的禮節真是多得讓人討厭,若不是考慮到自己現在是人在屋簷下,陽璽早就破門而入了。榻聽起沒。


    “陽先生,請!”


    顧不上欣賞侍衛標準而有力的手勢,陽璽一麵邁腿一麵抬手看了看腕間名貴的金表,五秒!又浪費了自己五秒鍾的時間!


    一進門,就發現雪莉故意擋在道路中間,小臉也繃得緊緊的。


    陽璽心裏的那根弦繃得愈發的緊,它幾乎要將主人的五髒六腑都拉扯得流出血來。


    “拉拉她——”摒棄掉心頭最糟糕的想法後,陽璽馬上改口道:“沒事吧?”


    “你來晚了。”


    短短幾個字讓陽璽仿佛掉進了北極的某個冰窟窿,俊臉一僵的他一半是擔心,一半是惱怒地皺起劍眉,英挺的身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繞過雪莉的身側,下一個瞬間,他已經沉默地伏在卡米拉的病床前了。


    卡米拉並沒有昏厥,剛剛恢複記憶的她隻是累得睡過去了而已。


    對此一無所知的陽璽隻當她是再一次遭遇了滅頂之災。


    所有的旁觀者都以為,即使他不當場痛哭流涕,至少也會說點兒什麽。然而,他隻是輕輕地執起卡米拉的柔荑放在自己的左臉上,用自己的堅硬感受對方的柔軟。


    接下來的數分鍾裏,他時而溫柔地吻一吻對方的掌心,時而放回臉側一遍又一遍地摩挲著,周而複始……


    終究還是忍不住,雪莉拉著丈夫的大手上前把真相和盤托出。


    “你說什麽?”


    陽璽回頭的動作過快過猛,隻差幾公分就撞到雪莉的臉。


    “拉拉她沒事,不僅恢複了記憶,孩子也保住了。”


    晶亮的鷹眸不敢置信地一連眨了好幾下,似乎是想把裏麵的水霧眨掉好看清眼前的一切,果然,胡魯德也在對自己親切地頷首微笑著。


    原來,這一切,都他媽的是真的!


    還是胡魯德眼尖,當他發現重新背轉身的陽璽肩膀一聳一聳地微微抖動時,他牽起妻子的手,領著侍衛們自覺地離開病房,把空間完全交給兩個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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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好痛……


    累得幾近虛脫的卡米拉在深度睡眠當中被一種劇烈的疼痛生生拉扯得蘇醒過來,她極其不舒服地嚶嚀了一聲,用盡全身力氣一連睜了好幾次才勉強把沉重的眼皮睜開。


    滿眼的白!不用說就知道是在醫院,卡米拉對此早已熟悉,但是——


    誰?是誰在哭?


    一張男人的臉突然放大一般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陽璽連忙放開卡米拉的小手,這才發現自己剛才太過沉浸在悲傷裏,把對方的小手都抓得發白了。


    他半是內疚,半是疼惜地望向心愛的人兒,在那雙依然清澈的水眸裏,他明顯地捕捉到其中迷茫的氣息。


    “拉拉,你——你……”


    卡米拉最直接的反應是略為不耐地甩了甩頭。


    咚——


    陽璽感覺自己的心仿佛掉進了無底的深淵,從此再也沒有被救起的可能。


    一隻小手顫巍巍地撫上自己的左臉,手還是剛才那隻小手,臉也還是自己的臉。


    心如死灰的男人挺直了上半身,隻是頭部還在微微向右下方傾斜著,視線也不敢和卡米拉對視。


    直到一根纖細的手指微微用力頂著自己的下巴,他才不得不屏息著抬起了頭。


    “你哭了?”


    喉頭發緊的陽璽沒有回答,隻是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在這心亂如麻的當下,在他還在想接下來該如何麵對對方的時候,卡米拉就像是一根受壓迫的彈簧似的從病床上“騰”地坐起身,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跳下了床。


    動作之快,陽璽還來不及做出任何的反應。


    下一秒,無數隻拳頭不輕不重地落在他的胸口,肩膀。


    “混蛋!大混蛋!你為什麽不要我了……”


    這下子陽璽徹底呆掉了,這——這是什麽情況?


    滿頭霧水的他隱約感覺到事情似乎並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麽糟糕,但是眼前這種情況,他亦不敢狂喜,隻好老老實實地回答道:“我沒有不要你,隻是想一個人出去靜一靜而已。”


    “你還狡辯?明明就是你不想要我了,我知道你出了那扇門之後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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