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天邊最後一縷鐵鉛色的光澤在漸漸隱去,漫漫長夜即將過去,可那即將到來的黎明的天光,卻能否將人心上的黑暗驅除?


    尹家老宅裏,空氣裏是死一般的靜寂。<strong>.</strong>譚敏坐在沙發上,雙手緊緊絞在一起,在心裏默默祈禱著。安靜江在一旁靜靜陪著她。


    譚敏還不知道沈晶晶的事情,早先時候當她發現沈晶晶不在家裏的時候,頓時慌了手腳。給尹時木打電話,尹時木和方珂由於在國安局接受取證調查,沒有及時接聽,無奈之下,她隻得聯係了安靜江。


    安靜江最一開始的分析,是認為沈晶晶最有可能去的地方是國安局,所以他特意開車到國安局大門口轉了一圈,直到國安局門衛和他百般確認並沒有一個懷著孕的婦女來過這裏,他才將信將疑地離開國安局。


    由於人未失蹤達到48小時,就算報警,警方也不會立刻立案找人。而沈晶晶又沒有將手提電話帶在身上,所以,他們除了在家裏幹等,幾乎別無他法--直到快到午夜時分,尹時木和方珂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家時,接到的地方派出所的那一通電話。


    當安靜江看到尹時木臉色驟變,拉著方珂又轉身奔出去時,他的心裏猛然“咯噔”一下。當時,距離沈晶晶失蹤時間才六個小時,在這六個小時裏,又能發生什麽事呢?


    就在兩人胡思亂想之際,尹家老宅的大門“吱呀”一聲開了,魚貫進入了一群人。乍看之下,竟是國安局的人,連致誠尹時木和方珂也在其中,最後麵還跟著一個英俊的年輕後生。


    連致誠一左一右被尹時木和方珂攙扶著,緩緩來到譚敏麵前。譚敏乍見連致誠,頗有些驚喜:


    “致誠,他們把你放出來了?!你沒事吧,晶晶都快擔心死你了!”


    話剛一說完,竟見連致誠對著譚敏直直地跪了下去,隨即,一個堂堂男兒竟在譚敏麵前“咚咚”地磕起了頭。額頭撞擊在堅硬的地板磚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譚敏被連致誠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呆了,她本能地把眼光瞄向尹時木,尋求答案。隻見後者一臉悲戚的神色:


    “媽,晶晶她……出事了!”


    譚敏的身子猛地一震,幸好安靜江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就聽見尹時木悲傷的聲音繼續道:


    “晶晶……被人發現死在了郊外……致誠也是因為這個,才被緊急赦令的……”


    不僅譚敏,就連安靜江,都無法相信尹時木的話。譚敏怔怔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連致誠,突然爆發出一聲大吼:


    “尹時木,你瞎說什麽?晶晶怎麽可能會死?!這不是開玩笑的事!”


    “媽!”尹時木一聲悲吼,“這不是開玩笑,晶晶……晶晶是去了,她就躺在那兒,和她肚子裏的孩子,母子一起走了!這一切都已得到確認了,致誠、致誠親手幫她換的衣服……”


    譚敏不敢置信地望著麵前神情悲痛的兒子,又轉眼看著長跪在地上不起、涕淚橫流的男人,突然,她像一頭發了狂的母獸一般,猛地上前一步揮動著雙拳重重打在跪在麵前的男人身上,邊哭邊吼:


    “我們家到底是和你犯了什麽孽哦,我的兩個女兒,都是因為你才死的……你捫心自問一下,你對晶晶怎麽樣?晶晶她掏心掏肺地對待你,可是你呢,整天對她不冷不熱的,哪個女人受得了這樣?!你被緊急調查,晶晶她替你著急,若不是她滿心操心著你,她會跑出去找你然後被人害嗎?你現在居然還有臉在這裏哭,怎麽死的不是你哦……”


    譚母哭的捶胸頓足,一邊沒頭沒腦地把拳頭悉數落在連致誠的後背上。<strong>.</strong>連致誠默默承受著譚母的打罵,將頭深深地埋在地上,苦澀的眼淚直往心裏麵流。


    一旁的尹時木和方珂見狀,趕忙上前勸阻:


    “媽,你這是在幹什麽?致誠已經很痛苦了,您這麽說,無異於在他傷口上撒鹽啊……”方珂一邊哭著一邊道。


    譚母哭得悲慟,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連致誠和一旁的兒子兒媳,她突然又重重地一拳打在自己的胸口,懊喪萬分地說:


    “我也有責任啊。是我沒看好晶晶,讓她就這麽跑了出去,如果我當時沒去廚房,我一直在客廳陪著她,她就不會出事……是我的責任,是我的責任啊!”


    安靜江在一旁扶住譚敏:


    “時木,小珂,送你媽先上樓休息!”


    尹時木和方珂攙扶著虛弱的老人,轉身朝樓上走去,安靜江轉身一把扶起依舊跪在地上的連致誠。望著麵前這個一夜時間憔悴許多的男人,安靜江在心裏愧疚地歎了口氣。


    無論如何,這個家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和他是脫不了幹係的!


    “致誠,”他語氣有些沉重地開口道:


    “譚媽媽的話你別往心裏去……她隻是太過悲傷了……你知道的,自從……顏顏走了以後,她就一直把晶晶當成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對待。”


    連致誠點點頭,眼淚又抑製不住地流下來。安靜江心情苦澀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欲安慰,卻又不知說什麽好。


    驀然間,警察的直覺令他察覺到一直有人在敏銳地注視著自己。他猛地抬頭,便迎上了那名陌生麵容的英俊青年的目光。隻見後者朝他微微一點頭,上前一步,簡潔地開口自我介紹道:


    “您好,新加坡檢查總署,丁逸。”


    安靜江盯著他,默默點了點頭。原來那位新上任的新加坡檢察長就是他,果然是青年俊才,他上任後經手的幾起大案要案,特別是那次在李氏集團周年派對上針對李承鍇的交鋒,顯示出非凡的幹練和魄力。安靜江目前雖被asa暫時停職,但還是或多或少聽說了他的一些事情。


    但是在這種場合下的相識總是難免尷尬,兩人並未過多的寒暄,安靜江沉默稍許,繼而有些遲疑地開口:


    “殺害晶晶的人……有眉目了麽?”


    連致誠搖搖頭,丁逸卻在聽到此話時眼底閃現過一道精光。


    其實,話不用多說,他們大家或多或少心裏都明白,沈晶晶的死完全是衝著連致誠來的。的確,沒有人會平白無故對一個手無寸鐵的婦女下此毒手的。從早些時候連致誠被國安局以受賄罪緊急內部調查,之後其妻又發生這樣的事情,種種的一切,令他們都仿佛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張巨大的網,一隻無形的大掌在將他們當中的每個人肆意地玩弄於其中。


    “無論如何,就算賭上所有的代價,我也要把殺害晶晶的凶手揪出來!不惜一切代價,為晶晶報仇!”


    連致誠突然出聲,語氣裏的凶狠決絕令在場的所有人不禁一怔。


    就在眾人均沉默不言各想心事之時,丁逸懷裏的手提電話適時地響起,打破了空氣中的沉默。他瞄了一眼手機屏幕,身子略微向一旁側了側,接起了電話:


    “是我,講。”語言簡短有力。


    “頭兒,查過了。”電話那頭的下屬語速同樣簡潔飛快,卻透著隱隱的激動:


    “果然如您所料,原來連警官的太太在出事之前,真的到過李氏集團總裁下榻的酒店。”


    丁逸靜靜地聽完下屬的匯報,眉頭越鎖越緊,特別是,當聽到那個人的名字時,他的身子猛然一震。


    怎麽可能?這件事怎麽可能和她有關係?!


    --事情,幾乎在朝著他無法控製的方向發展!


    末了,他靜靜地對著電話那頭的下屬沉聲命令道:


    “你們所有人原地待命,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輕舉妄動。”


    遂然掛掉電話,他轉身麵對著身後的連致誠和安靜江。該怎麽和他們講?他們是死者的家屬,有權知道事情的真相,可是,一旦講出來,那個他本能要一心一意保護的人,必然會受牽連於其中。


    丁逸在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根據下屬遞送上來的情況,沈晶晶在遇害前曾在酒店門前與她發生過爭執,這個已經得到了酒店相關工作人員的證實。


    可是,僅僅隻是發生爭執這麽簡單嗎?她是沈晶晶遇害前被目擊證人目睹過的所見過的最後一個人,所以,她的證詞對此案有著極為關鍵的作用。


    但是,倘若她真的牽涉進此案的話,一旦他將她交予警方,豈不是他一手把她推上了死路?


    可是,這件案子顯然已經和李承鍇掛上了關係。沈晶晶為什麽會在自己丈夫平白無故地受冤之時跑去李承鍇下榻的酒店?又是因為什麽和她起了爭執?


    一切的一切,疑點都已聚焦在那個女人身上。或許,利用那個女人,他們能順藤摸瓜,找到李承鍇的犯罪證據?!畢竟,以她現在在李承鍇身邊的地位,李承鍇的所作所為她不會不清楚。也許,這次的案件,正是一個將李氏集團一網打盡的絕好契機。


    而關鍵,就在那個女人的身上!


    “丁逸,你這個傻瓜。此時此刻,還想這麽多幹什麽?!你難道忘記了你在父親遺體前是怎麽發的毒誓嗎?過去的那些都已經煙消雲散了,記住,你要的是向那些殺害父親的凶手報仇!那些兒女情長,還用來計較做什麽?!”


    丁逸緊緊握著拳頭,眼眸裏的光愈來愈堅定。末了,他大步上前,來到連致誠和安靜江麵前,沉聲開口道:


    “連警官,剛接到消息。您妻子被害一事,可能有一些線索。”


    連致誠猛地抬頭,瞪著麵前的年輕人,後者的臉上同樣的目光堅定。


    “是誰?是誰害了晶晶,你說!”


    連致誠一把抓住丁逸,神情激動道。


    “目前還沒有絕對的證據足以證明令妻的死是某個人所為,不過,據我這邊的消息顯示,令妻在遇害前,曾見過一個人,並和那個人有過一番爭執。也許,那個人就是本案的關鍵。”


    “那個人是誰?!”連致誠望著丁逸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眸,語氣裏透著難以隱藏的激動。


    丁逸慢慢抬起頭,眼睛裏的一絲猶豫一掃而過,繼而語氣平靜地開口道:


    “李承鍇身邊的那個女人,任氏集團的二小姐,任茜!”


    “是她!”連致誠抓著丁逸的手猛一哆嗦。


    站在一旁剛要端起玻璃杯準備喝水的安靜江聽到這句話,手一抖,杯子幾乎脫手掉在地上。


    “你確定?!”連致誠緊緊抓著丁逸的雙肩,捕捉著丁逸臉上每一個微小的表情變化。


    丁逸點點頭,語氣沉著道:“有人親眼目睹到大概在昨晚七點前後,令妻子在酒店門口,與任小姐前後爭執了大概有二十分鍾……無論如何,她也許就是令妻被害前被目擊到最後一個接觸到的人。”


    連致誠的臉陰沉的可怕,沉默良久,他從懷裏掏出手提電話,手指凝重地按下了一行數字鍵。


    “傳我命令,立即申請緊急調查令,拘捕任茜!”


    丁逸眉頭微微皺了皺,在心裏默默歎了口氣:


    任茜,這一次,隻希望,你別再護著李承鍇那個家夥了!


    不過他們誰也沒有注意到,安靜江已悄悄離開了客廳,他趁人不備的時候,迅速掏出了一部微型手提電話,飛快地在上麵打下一行信息發出去:


    --事態緊急,請求會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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