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林清霞和蕭逸臣之間的第一次見麵,懷著對彼此的好奇,兩人開始了這次正式的談話。


    “蕭主席這次來台灣,應該也是和徐克導演抱著同樣的目的而來的吧!”林清霞在見麵的一開始就很直接的問道。


    “連徐克導演都做不到的事情,說實話我自己也沒有什麽太大的把握。”被林清霞這麽直接的挑破自己的意圖,蕭逸臣隻好尷尬的笑了笑,“我也算是看著您電影長大的一代,其實能夠和林小姐見麵,也算圓了我從兒時就有的一個心願!”


    蕭逸臣的這一番話並不是刻意的恭維,林清霞這位從70年代的流行一步步走過90年代流行的特殊人物的確代表了一個特殊的時尚曆史。這個從瓊瑤片走出來的實力女星,用她21年的演藝史,幫人們記住那個已經漸漸遠去的年代和曾經的流行。 就象她固有的側頭睥睨的形象一樣,慢慢成為人們可記述的光影中一個閃閃發光的符號。


    林青霞的表演風格自然樸實、內斂細膩,外表鋒利而性感,善於表現人物思緒的繁雜和感情的起伏跌宕,從影21年共出演了100多部影片。是港台電影界唯一能橫跨文藝、武俠兩種不同電影風格的女明星,同是也是走紅時間最長、光芒最閃亮的女明星。


    對於這樣一位女演員,蕭逸.臣一直是心存敬意的,雖然林清霞比自己整整大了18歲,但是蕭逸臣還是很客氣的稱呼她為“林小姐”,這多少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而且蕭逸臣臉上的坦誠的表情不似作假,林清霞在此之前多少對蕭逸臣也有一些了解,她知道蕭逸臣出生在台灣,應該也算是半個台灣人,看過那一段時期她演的電影也不足為奇。“蕭主席那時候是我的影迷,不過我想現在的情況正好反過來,我已經成了您的影迷!”


    林清霞在做演員的時候也喜歡.看電影,蕭逸臣製作的每一部電影她都看過,不得不說從《阿甘正傳》到《拯救大兵瑞恩》,從《侏羅紀公園》到《泰坦尼克號》,無論是藝術電影還是商業電影,蕭逸臣製作的這一係列電影在全球為他贏得了為數眾多的忠實影迷,這其中也包括林清霞。


    “其實我一直有一種遺憾,要是.能夠早生十年,說不定我還能趕上與林小姐你合作的機會,但是現在這樣的機會似乎已經越來越渺茫了!”蕭逸臣輕輕的歎了口氣。


    “蕭主席是說我已經老了?”林清霞“戲謔”的和蕭逸臣.開了一個玩笑,身為“不老傳說”的她在很多人的眼中永遠都是那樣美麗動人。在談到自己年齡的問題上,46歲的她比很多的女演員都要坦然。


    “我相信在鏡頭前,現在的您和十年前的您應該沒.有任何的區別,歲月在別人的臉上留下的是滿麵的風塵,但是在您臉上留下的卻是如美酒一般愈釀愈純的美麗!”成天要和好萊塢的那些女影星們打交道,在恭維女人上,蕭逸臣還是頗有心得的。


    “難怪蕭主席可以博得我們台灣第一美女的芳.心,您的這張嘴在女人麵前可比蜂mi還要甜!”林清霞嗬嗬的笑道,顯然蕭逸臣的這一番恭維還是讓她很受用的。


    “您的美麗依舊,.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實,在這個問題上我也隻是實話實說。不過在您的身上我看到的隻是一位賢妻良母,在您的身上已經看不到當年徐克電影裏那位唯美淩厲、驚才絕豔的東方不敗的影子了!”


    1992年林清霞與徐克合作,出演了華語武俠片的巔峰之作《笑傲江湖之東方不敗》。在片中林清霞徹底突破了其文藝戲路,反串男角,在其剛柔並濟的精美演繹下塑造了一個經典的銀幕形象東方不敗,在武俠片中她迎來了演藝生涯的又一個巔峰。此後林清霞找到了新的定位,接連飾演了一係列英偉過人的俠女角色,深受觀眾歡迎。期間她與徐克、於仁泰、王家衛等合作拍攝了《新龍門客棧》、《東方不敗之風雲再起》、《白發魔女》、《東邪西毒》等多部武俠片,在影壇獲得了巨大的成功。


    蕭逸臣故意提起當年的往事,其實在暗示林清霞已經沒有了當年做演員時候的壯誌雄心。


    林清霞神情一黯,蕭逸臣的這番話確實觸碰到了她的心弦,林清霞淡出電影圈整整六年了,伊人已身披嫁衣隨歎息聲遠去,仍記得前塵裏漁歌唱晚依舊,煙雨重鎖深處,鑼鼓如滴,刀劍如風。女神已隨年華老去,但是記憶安好,在她身上仍然有著一代人不可抹去的青春烙印。


    “我終究不是影片裏那個絕代風流的東方不敗,我是一個女人,即便是再出名,在成功,也逃不拖婚姻這個女人最終的歸宿!”林清霞幽幽的歎了口氣,她曾經被譽為東南亞第一美女,麗質天成,堪稱絕色,帶著仙氣象女神。她曾經拍過一百多部電影,從青春玉女演到英氣女俠,個個形象都成為經典。她曾經是眾望所歸的金馬獎影後,集萬千寵愛於一身。但是在她成功的背後,卻是一段癡纏十幾年,轟轟烈烈而無果的苦戀。


    也許是厭倦了這種無謂的癡纏,林清霞毅然下嫁香港富商,然後淡出影壇,暫時為她的明星生涯劃上休止符。“蕭主席現在還年輕,而且你們這一代人的愛情觀和我們已經大不相同,所以我說這些東西或許你很難理解。現在不用當主角的生活,我覺得挺舒服的。做主角就是要做一個受人批評的人,走在人前麵,要擔心的有許多。”


    被蕭逸臣的無心之語觸動了心弦,林清霞不自覺的把他當成自己多年的好友,“在當演員的那段時間裏,我足足有十年迷失了自己。拍戲啦、無謂的應酬啦,每天給人牽著走,笑不是自己想笑的,哭也不行,怕失儀態。忙了十年,日日如是,沒時間去思考反省!”


    “即使到現在,談起‘林清霞’這三個字我也會渾身不自然,我覺得做邢太太最是舒服。在家裏我要照顧所有人,焦點不在自己身上,但是我覺得很開心!”林清霞這樣的解釋自己現在的感受。


    “您結婚之後有過不適應嗎?”想起了自己那段失敗的戀情,蕭逸臣不由得問道。


    “結婚初期,真有點適應困難。要改變自己的生活去適應這個新環境,要適應老公上班前下班後的嘴臉、大女兒的態度。以前拍電影的時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我身上,都在看我的反應,結了婚之後,我變成了配角,要看老公臉色、女兒臉色,甚至還有傭人的臉色。”


    “那您覺得委屈嗎?”蕭逸臣緊接著問。


    “委屈啊!但另一方麵看,我又得到了許多,有得有失嘛,身分不同,便要提醒自己,甚至要把自己也忘掉。現在是能夠令家人開心,我就開心了。”開心一直是林清霞的口頭禪,在說話的時候她不自覺的就用了進去。盡管和蕭逸臣在一起聊天林清霞感到很愜意,但是她還是沒有忘記蕭逸臣這次前來的目的,見蕭逸臣沒有絲毫準備提起這事的意思,但倒是林清霞自己把話題給拉了回來。


    “說了這麽多,我們似乎有些跑題了,蕭主席這次來,不會就是為了找我聊天的吧!”林清霞知道這個時候徐克肯定在焦急的等待著結果。


    “難道您真的沒有想過要重新出來拍戲?”蕭逸臣這是在做最後的努力。


    “我不明白徐克導演現在已經是華語電影圈裏獨一無二的大導演,而您更是在好萊塢名動八方的電影公司主席,隻是為了一個角色,您和徐克導演值得這麽興師動眾來遊說我嗎?難道這個角色除了我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合適的演員了嗎?”林清霞不解的問。


    “在徐克導演心目中,您是唯一的也是永遠的,而在觀眾心目同樣是如此!”蕭逸臣無奈的表示。


    一九九四年,林清霞在拍完《東邪西毒》後毅然“嫁作商人婦”,淡出演藝圈,留給大家一個“獨孤求敗”式的美麗背影。都說觀眾是健忘的,演藝圈的人情是涼薄的,但大家卻都沒有忘記林清霞。因為自她以後,演藝圈再也沒有出現過第二個可以自如遊走於陰陽兩極的美女,她穿起女裝時就是最美麗的女人,穿起男裝時,就是最帥的男人。


    觀眾們仍然津津樂道於她“無人匹敵的美貌”,仍然樂此不疲地回味她的一個又一個經典:白發魔女練霓裳、東方不敗、慕容嫣慕容燕。林清霞雖然已經離開了電影圈,但是電影圈裏依舊有她的傳說,邀請她出山的導演,徐克不是第一個,也絕對不會是最後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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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大家元宵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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