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若初前思後想,覺得關晴的話有幾分道理,心中淌過一股甜蜜的暖流,低頭自笑。


    關晴樂開了花,拿著信紙,又朗誦起來:


    如果我愛你,


    當春風吹來時,


    聞到你的氣息;


    當仰望夏日的星空時,


    知道哪一顆星屬於你;


    當瓦上添霜時,


    提醒你加衣。


    當雪花緩緩飄落時,


    掬起一朵送給你。


    我想知道,


    你是否也會為我做同樣的事。


    初初,如果今日太陽從西邊落下,那就代表你已接受我為你寫的詩。


    “對了?有啦?有啦?我想到了?想到啦?哈哈?我想到啦?”夏若初霍地激動地叫喊。


    夏若初從沉靜到欣喜若狂隻需要半秒鍾的時間,可把關晴嚇了一跳。“想到什麽啦?”關晴鼓著圓圓的臉蛋,驚魂未定。


    “我想到決賽時要表演什麽節目啦?”夏若初欣喜地抱著關晴又蹦又跳。“喔?晴兒,太棒了?我知道表演什麽啦?哈哈?”


    相比於她的欣喜若狂,關晴一片惘然,而且脖子被勒得難受。夏若初一陣狂喜之後才放開關晴,一臉神秘地看著她。


    關晴嘟嘟嘴,摸了摸白裏泛紅的脖子,問道:“表演什麽呀?”


    “你猜?”夏若初神秘兮兮地笑著。


    “我哪猜得你想什麽?”關晴瞪著無辜的眼睛看著她。


    真到好小。夏若初齜著牙,殲詐又神秘地壞笑,一雙桃花眼直溜溜地盯著關晴,從骨子裏透著一股讓人捉摸不透的氣息。


    關晴咽了咽口水,有些心驚,好似夏若初要吃人似的,戰戰兢兢地問道:“這麽看著我幹嘛?”


    夏若初嗬嗬笑了兩聲,說道:“晴兒,別緊張嘛?你知不知道,其實呢,你很有才的?”


    一直以來,關晴隻知道自己很有重量,因為身上很多肉嘛,可從不知自己有才,腦袋挺大,不過裝的不是知識,而是美食食譜。所以,她一直對“腦袋越大,人越聰明”持懷疑態度。


    “懷才而不自知?”夏若初像老教授講課那般,摸著下巴,繞著關晴慢悠悠地踱步,打量著她,說道:“據我這幾日的觀察,你有一項特長?”


    “特長?”關晴懵了,極力思考自己的特長。


    “嗯?沒錯?”夏若初一臉認真地點頭。


    “初初,你別拿我開玩笑了,我知道,除了吃東西在行點兒外,我啥都不會?”關晴自卑地說。tdkz。


    “誰說的?”夏若初完全不予認同,說道:“我家晴兒純真可愛,全麵發展,不僅是美食家,而且是朗誦家?”


    “朗誦家?”關晴從未想到這個名詞會用在自己身上,顯然有些意外。


    “對呀?”夏若初解釋道:“從我這幾天的觀察來看,你的朗誦能力很好呀?一首情詩到了你手裏,哦,不,是嘴裏,簡直就活了起來,有了生命?聲音悅耳動聽,感情充沛,生動形象,每個字都拿捏到恰到好處,完全不輸給任何人?說實話,當你朗誦時,我都會深深地被你感染,深深地被吸引,深深地沉醉,很美妙,很震撼,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夏若初眼神迷蒙,好像沉醉在某種境界之中。


    “真的?”關晴不可置信的反問。


    “嗯?當然,千真萬確?”夏若初斬釘截鐵地說:“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關晴不言語,細細回想夏若初的話語,細細回想自己是如何熱愛朗誦的。她記得在很小時候就喜歡讀書,大聲地朗讀,想要把書中所表達的用聲音表現出來,從幼兒園到小學畢業,她都因超凡的朗誦獲得了無數掌聲,贏得了老師的認可。但是,上初中後,來到的向賢中學,這裏同學們戴著有色眼鏡看她,嫌棄她長得胖,看不起她普通的家庭,她漸漸自卑,把自己封鎖起來,不再朗誦,不再自我表現,以求自我保護,更化悲憤為食欲,導致越來越胖。漸漸地,朗誦已經淡出了她的生活,她徘徊在了內心獨白的世界裏。如今,夏若初的提醒,讓她重新真是朗誦,重新認識朗誦。


    “晴兒,想什麽呢?”夏若初喚了一聲。


    “初初,我的朗誦真的好嗎?”關晴依然彷徨在明晰與茫然之間。


    “好,非常好?是我聽過最好的?”夏若初非常真摯地說:“十年磨一劍?晴兒,你肯定有先天的優勢,而且這功力絕不是一朝一日可以練成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肯定下了不少功夫?”


    關晴不回答,低著頭,想著自己當初是多麽喜歡這個愛好,並為它付出了多少努力。


    看著關晴的反應,夏若初已經知道自己猜對了大半部分,接著說:“你有這麽好的特長,不表現出來,簡直就是浪費?所以呀,我想,我們決賽就表演配樂詩朗誦,怎樣?”


    “配樂詩朗誦?”關晴對夏若初的提議有些意外。


    “對呀?朗誦?”夏若初肯定地笑道。


    “可是……”關晴為難了,不自信地說:“我怕,我不行……”


    “不試過怎麽知道不行?”夏若初覺得自己的口氣有點像媽媽的口吻。


    “我……”關晴猶豫不決。


    “晴兒,你能行的,我相信你,支持你,不僅是在精神上,而且是在行動上?”夏若初鼓舞道:“我朗誦是不行的了,不過嘛……”


    “不過什麽……”關晴問道。


    “不過嘛,既然是配樂詩,當然要有音樂啦,我們不用錄製好的,而是現場演奏?”夏若初想到了那把白色的小提琴,想到了商式,想到了那個趴在窗台上有著憂鬱眼神的男孩,想到了那年夏天從窗裏飄出來的琴聲。她馬上做了決定:決賽那天,要用那把白色小提琴演奏那首夏日卡農變奏曲為關晴伴奏。她希望,那天商式能夠坐在觀眾席上看她表演。


    “現場演奏?”關晴不解。


    “我呀?我可以為你伴奏呀?”夏若初喜滋滋地說著,做不一個拉小提琴的姿勢。


    關晴瞪著雙眼,一時反應不過來。因為夏若初從未提起自己會拉小提琴。


    “你這是什麽眼神呀?”夏若初努著嘴,假裝委屈地說:“人家雖然不是小提琴家,不過,好歹學了幾年,你就這麽不相信人家呀?人家可從沒上台表演過,處、女秀呀?本想著與你一起的,你卻嫌棄我,好,不為難你了。再另想辦法?”


    關晴當然知道夏若初是故意這麽說得,激將法也好,苦肉計也罷,她都深深地感覺到她的好。她拉過夏若初的手,破顏微笑,感恩地說道:“初初,認識你,真好?”


    一句話的信息,夏若初就已經明白關晴的決定,委屈的臉上立即容光煥發,哈哈笑道:“晴兒,你太有才啦?連篇目都想好啦?”


    關晴愣了愣,思考著夏若初這句話的含義。夏若初調皮地眨了眨右眼,含笑道:“晴兒,認識你,真好?”


    ……


    商式的世界自從出現了夏若初便逐漸變得明亮了。他知道每天早晨睜開眼睛後要做什麽事情,知道車後座有個她就格外珍惜,知道每個深夜她都在隔壁安然入睡就格外安心。對於她與周淩赫的纏綿熱吻,他可以視而不見;對於漫天飛舞的情書緋聞,他可以聽而不聞。他深知欲擒故縱之理,也深諳琴弦拉得太緊會有斷掉的危險。因此,他選擇了放任,選擇冷漠。也因為有足夠自信,他堅信夏若初心裏麵始終有個他。如果她愛他,他站在那裏,她就會走向他,義無反顧,正如每天早上她朝他走來那樣。不過,有一天,他突發奇想:我們的關係可以更進一步。


    ……


    快樂的心情被出其不意的消失侵蝕時,總是分為讓人難受。當夏若初聽到門鈴響了,欣喜地去開門,見到門外的大帥哥,更是欣喜若狂,當這個大帥哥說是來辭別的。她好像聽到了有什麽東西打碎的聲音。這個帥哥正是商式。


    她僵在原地,茫然地看著他,過了許久才從這個如旱天霹靂般的消息中醒來,問道:“學長,你要搬走?”


    “嗯?明天就搬?”商式風輕雲淡地說。


    “為什麽?”夏若初追問。


    “房子合同到期了。”商式的回答總是如此簡潔。


    “到期?”夏若初感覺到好像要失去重要的東西,想要極力挽留,急忙道:“到期了可以續約呀?續約就行?對,續約就不用搬了?到期了續約就行?續約?”她緊張到語無倫次了。


    “最近樓市大好,樓價一直飆升,這裏也升了?所以……”商式把後麵的話語留給她去想象補充。


    夏若初似乎有些明白。這裏是高級小區,房租確實貴得離譜,當初她也是咬咬牙才決定租下來的,心想高額房租對於商式來說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因為房上租漲,他交不起房租,所以不選擇續約而是搬走。但是,她已經習慣了住在他隔壁,不想他搬走。


    “自行車丟了,再買一輛,遲到不好?”商式的言外之意就是說,以後他不能載她了,她要自己去上學。


    “學長,你真的要搬走?”夏若初著急,不知道該說什麽,感覺自己的聲音在顫抖,心也在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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