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淩赫立即拿起電話,撥打了110。


    誰也不敢保證那個炸彈是不是真的,在沒弄清楚事態之前,保證人身安全最為重要。所謂三十六計走為上計。聽從老祖宗的教訓是不會有錯的。不一會兒功夫,會場的人群火速逃離。很快,廣場的保安到達,拉起了警戒線,有序地疏散人群。


    夏若初一動不動地坐著,看著炸彈上的時間一點點流逝。周淩赫表情嚴肅,不離不棄。


    “你還是走?現在還來得及?”夏若初說。


    “初初,我絕不會丟下你的。”周淩赫視死如歸。


    “學長?”夏若初感動得不知該說什麽了。


    “放心,不會有事的。”周淩赫微微一笑,胸有成竹的樣子。


    何以姿被疏散出了會場,但看到知道拿著炸彈的是夏若初的時候,就馬上返了回去。保安不讓她進去,當她說“那是我女兒”時,也就沒有阻止。


    “初——初——?”何以姿一邊衝進來,一邊呼喚,心都快碎了。


    “媽咪?”夏若初見到媽媽,很高興,幾乎忘了身處險境。


    “初初,媽咪在,別怕?”何以姿慌亂且擔心,忙說:“快把它扔了?”


    “不行,好像鬆手就會爆炸。”夏若初皺著眉頭,很難為情,卻沒過分地害怕。


    “那該怎麽辦?”何以姿手足無措,恨不得捧著炸彈的人是自己,一切的苦難都由自己承受,隻希望女兒能平安無事。


    “媽咪,別擔心?學長已經報警了,拆彈專家來了就把它拆了就是了,不就剪斷一根線嘛。紅的?黃的?藍的?哦?說不定還有一條隱藏著的線。電視裏不都是這麽演的嘛?沒事的?”這個時候,夏若初還有心思說笑。


    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是一種淡定;手捧炸彈還能微笑著調侃,這是一種超然的豁達。


    警察趕來,拆彈專家就位,救護人員到場,新聞記者趕到。


    ……


    動人夏起。此時的商式和簡明珠正在咖啡廳裏喝咖啡,手機響了。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他想了想才接。


    “式兒,是我?”電話那頭的男人說,是商烈。


    商式沒有回答,剛想把電話掛斷。


    “先別急著掛,聽我說我,否則你會後悔的。”商烈緊接著說:“我送了樣禮物給夏若初,不知道她收到沒。”


    商式仍然不予搭理,已經預感到會有不詳之事發生。


    “我看到了,她好像收到了。很驚喜呢?”商烈幹笑了一聲。


    商式即便很想知道他到底做了什麽,所謂的“禮物”指的是什麽,但是沒有出聲,要不然這幾天的努力就白費了。對夏若初冷漠,才是最好的保護她的方法。


    簡明珠小心謹慎地攪動咖啡不敢打擾他接電話,同時注意到窗外人群的騷動,放眼望去,看到對麵的電視牆正播著一則實時新聞,立即驚呆了。


    “你那裏有電視嗎?看一下就知道。保準會喜歡的。”商烈再次笑了兩聲。“看得出來,夏若初很驚喜?非常驚喜?”


    商式也注意到望向窗外,看到電視牆上正播放著新聞。畫麵裏,豪華的大廳拉起了警戒線,記者正在做現場報道,許多警察,武裝人員,夏若初坐在椅子上,手上捧著東西,周淩赫坐在她身旁,所有人緊張且嚴肅。當他看到屏幕下方的字幕出現“炸彈”二字時,頓時氣血凝滯。所謂的“禮物”竟然是炸彈。果然,那個男人為達目的會不擇手段。


    電話裏又商烈傳來聲音:“看到了嗎?她很驚喜?驚遠遠大於喜?”


    “為什麽要這樣?”商式冷冷地問。


    “我比她更需要你。”商烈說。


    商式沒有做聲。商烈接著說:“式兒,回到我身邊。爸爸隻要這個請求。”


    “做夢?”商式斷然拒絕。


    “看清楚了,那是炸彈,夏若初已經觸動了它,隻要一鬆手,就會立即爆炸。還有,遙控器在我這裏,隻要我手指動一下,她馬上就會被炸為肉末。”商烈平靜的陳述,根本沒有在意那是一條人命。


    商式心中著急,卻話鋒一轉,問道:“何以姿與何秋畫是什麽關係?”


    商烈沉吟了片刻,說道:“發現了嗎?”tdkz。


    何以姿與何秋畫的關係隻不過是商式猜測的,試探一下商烈的語氣,既然他如此回答,那麽她們之間一定有聯係。“是什麽?”他問。


    “比起這個,你更應該關心一下夏若初的安危。”商烈提醒道。


    “我更關心這個。”商式冷冷地回答。


    “你真不在乎她的生死?”商烈陰森地說。


    “我隻在乎你什麽時候死。”商式更絕情。


    作為父親,被兒子詛咒快點死,這個世界換做誰都會氣得半死,但商烈並不惱怒。既然知道兒子已經很他入骨了,就得做好麵對這一切的準備。他很不自然地笑了聲,說道:“好?很好?果然是我商烈的兒子?既然你不在乎,那我就更不用在乎。夏若初,真是可惜了,才十六歲,花季少女啊,長得挺漂亮的嘛,是不是覺得像一個人?”


    商式再次收緊了心髒,說實在的,自從第一眼見到夏若初開始,他就覺得她像一個人,給人似曾相識的感覺,但具體那個人是誰呢?他腦海中始終有那個人的模糊印象,模糊的麵容,模糊聲音,卻始終想不出來是誰。


    “想起來了嗎?”商烈說。


    商式沒有回答,苦思冥想,到底像誰呢?


    “要不要提醒一下,發張照片給你,看了就知道。”商烈又說。


    很快,商式收到了商烈發來的圖片。一個女子,烏黑秀發,穿著粉色連衣裙,手持一把白色小提琴,背景是一個豪華的舞台。女子一雙美麗的眼眸,笑起來朦朧燦爛,如清晨氤氳在霧氣中含苞待放的桃花,櫻桃嘴微微上揚,漾著暖暖笑意。他乍一看,立即想到了夏若初,又想到了何以姿,最後想到了他的母親——何秋畫。


    此時,他電話又響起,是剛才的號碼。這一次,他果斷地接聽了。


    “看到了?”商烈打來電話說。“十八歲的秋兒?那時,她參加了小提琴大賽,得了一等獎,是全場矚目的焦點?才十八歲啊?多麽迷人?是否想起了現在的夏若初?”


    “她們到底是什麽關係?”商式問道。她們果然有關係。苦苦找尋的真想終於有了線索。他是多麽激動,多麽想要進一步了解。


    “很重要嗎?在乎嗎?”商烈反問。


    商式沒有回應,拳頭悄然握緊,不用回答雙方已經知道答案了。


    簡明珠看著電視裏緊張驚險的畫麵,又看看商式比南極冰峰還冷的臉,嚇得大氣不敢喘。


    “忘了提醒你,炸彈設定的時間是一小時。一個小時後,就算我不動手指,夏若初一樣會死。式兒,爸爸隻想你回家。”商烈陰森地笑了,又說:“順便說一下,上次的大頭圖釘也是我送的,她也很驚喜,身上的傷口還沒好?嘖?嘖?真是讓人心痛?這一次就不止是傷口了?嘣?她就完啦?哈哈哈?”


    商式把手機當作了商烈,緊緊拽著,恨不得將他掐死。


    商烈大笑過後,立即恢複了平靜,說道:“你不是喜歡她嗎?當她遇到危險時,需要你時,你在哪裏?現在,陪在她身邊的另一個男人。女人是善變的,昨天她可以喜歡你,今天就會愛上另一個男人。”


    電視畫麵裏清楚地顯示著,陪在夏若初身邊的男人是周淩赫。商式心中酸楚,何嚐不想陪在她身邊,何嚐不想替她分擔痛苦。


    不久之前,他已經做出決定。如果周淩赫真的喜歡她,而她也對周淩赫有好感,如果他們真的擦出愛的火花,真的走到了一起。那麽,他認了。


    不能給她幸福,看著她幸福,何曾不是一種幸福。


    此時,看著她身處險境,而他要選擇無動於衷,這比殺了他還要難受,一顆心好比有千萬隻螞蟻在瘋狂撕咬。


    電話裏又傳來了商烈的聲音:“想救她也不是沒有辦法,你那麽聰明,一定知道最明智的選擇。式兒,回家?”話剛說完,他就把電話掛斷了。


    ……


    商烈放下手機,凝視著何秋畫那張照,深深的歎了歎氣,感慨美人已逝去,時光不再,說道:“秋兒,如果沒有遇到我,你的生活會是如何?如果你多愛我一點點,會是如何?如果你沒有離開我,又會如何?”


    他無奈地閉上眼,過了一會兒才睜開,又說:“生活沒有如果,你好好看著,式兒一定會回到我身邊的,一定會?”他把目光投向旁邊的夏若初的照片,感慨道:“式兒,果然是爸爸的好兒子,喜歡女人的品味都和爸爸一樣?像,相貌上,氣質上,確實有幾分相像?特別是拿著小提琴的時候?”


    “夏若初?人生若隻如初見?哼?都是做夢。你不應該遇到式兒,你肯定會後悔的。等著?你一定會後悔的。”他恨恨地賭咒,把夏若初的照片捏在掌心,揉搓成一團,眼中的仇恨烈火熊熊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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