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若初高度警覺,像是麵對著強大的敵人,隨時準備展開一次你死我活的激戰。


    “我要回家?”她說。


    “還要嫁給他?”他問。


    “當然。”她斬釘截鐵。就算不嫁給周淩赫,也不會嫁給這個男人。這一刻的他讓她嗅到危險的氣息,且極度厭惡,隻想逃離。


    商式坐在沙發上,仰視著她,卻給她一種被俯視的威壓。一股惡寒在她背脊上下流竄,可怖的氣息蔓延開來,他究竟是怎麽了,完全變了一個人,無形之中給人一種不寒而栗之感。


    …………


    在太平洋另一岸的美國拉斯維加斯城的一棟豪華別墅裏,商烈正聽著秦墨打來的國際長途電話。秦墨,一個年過半百的男人,跟隨商烈數十年,見證了這個男人的艱苦與輝煌,及現在的沒落。他怎麽都沒有想到,曾經叱吒風雲的鐵血人物會栽在自己兒子手裏,更令人意外的是,這個男人一點都不生氣,不悔恨,好像早已經預料到這一天會到來。


    盡管掌權者變了,秦墨的職位沒有換,仍是老板身邊的紅人,那個挽著夏若初的手進入教堂的正是這個他。在臨回國時,商烈跟他說:“老默啊,你要代替我去嘍,真想看看她穿婚紗的樣子,一定很好看?”如此看來,這個男人真的預料到了,夏若初的出嫁,商式的搶婚,可能還會有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


    聽完秦墨的匯報,商式深長地歎歎氣,說道:“老默啊,覺不覺得,式兒越來越像我了。”他頓了頓,接著說:“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很好?”


    秦墨很疑惑,為何商烈一定要商式變成與他一樣,一樣的冷酷,一樣不擇手段。


    “他沒怎麽為難你?”商烈問道。


    “沒有。董事長?”


    “不要再這樣稱呼我。被他聽見,你會有麻煩的。”


    “是……”秦墨硬生生的把“董事長”三個字停滯在喉嚨裏了。幾十年的稱呼突然要改,真是沒那麽容易。


    “有沒有向你打聽秋兒的事情?”商烈問道。他知道,這些年來商式從沒有放棄過對何秋畫的調查,可怎能讓他輕易查到呢。


    “有過。”秦恭敬地回答。“不過,按照您吩咐,該給的信息,都給了?”


    “很好?我這兒還有份資料,給他,現在,至於怎麽給,隨便你好了?”


    “是……”秦墨恭敬地應道,“董事長”三個字又呼之欲出,還想說什麽,已經聽到那頭嘟嘟嘟寂寥的聲音了。


    電話掛斷,秦墨望向八樓的陽台,眉頭緊鎖,深深地無奈地歎了歎氣。現在上去把一份關於何秋畫過去的資料給商式,真是很難為人呢。


    ……


    夏若初那雙桃花眼始終警惕地盯著眼前這個男人,且在思考如何擺脫現在的窘況。真是讓她猝不及防,記憶中那個優雅的有著憂鬱氣質的高貴王子竟然變得如此可怕,完全不按常理出牌,手段陰鷙,甚至有些耍流氓。她甚至懷疑,這個人到底是不是那個“學長”。


    都說穿婚紗的女人是最美的,她更是沒得讓人心醉。那雙深邃的眼睛也沒離開過她,一直在尋找記憶中的青澀模樣,她確實變了,褪去了青澀,更加美麗動人,更加倔強,更具女人味兒的同時多了男人的魄力。“真是一頭倔強的小牛?”他說。


    “我本來就是金牛座的。”她緊繃神經。


    “難怪,這麽倔?”他底下頭,猛地抬起眼,說道:“真是巧了,我是獅子座的,專門獵殺你這種小牛犢?”像是在看玩笑,也像認真的。


    這麽說,她是他的獵物?她胸口一窒,憋得難受,感到頭重腳輕,暈乎乎,輕飄飄的。他的影像模糊了,分裂成好多個,眼花了嗎?她甩了甩頭,試圖清醒一下,卻更暈了。腳上無力,不得不扶著椅背。怎麽回事兒?


    “你……”她揉著太陽血,無力地靠在椅背上。


    模糊的視線中,她見到他笑了,笑得詭異而魅惑,帶著意料之中的自信。


    她似有所悟,看向桌子上的玻璃杯,呢喃一聲“水……”,然後無力地倒下。他早有準備,起身,將她摟在懷裏。


    “你……”倒在他懷裏的她隻無力地掙紮一下,就合上了眼瞼。這樣的她可人多了。其實,她更像一隻小貓,時而溫順,時而瘋狂,姓、感不失優雅,活潑式靈動,安靜是恬然,可愛時能把世界上最堅硬冰冷的心融化。


    “睡,睡醒一覺,一切都會過去的?”他飄渺的聲音在屋裏回響。他把她橫抱起來,向房間走去,把她輕輕放到床、上,取下潔白的頭紗。


    ……


    新娘被不明人士接走,一場婚禮就辦不成。周淩赫出動了所有人員去尋找夏若初的下落,找了一天,沒有任何音訊。賓客們被彬彬有禮地請了回去,他們並不知道具體原因,隻道定是發生了大事。


    夏家大廳,人人心事重重。


    何以姿要報警,看著女兒上了婚車,本以為是幸福的載體,沒想到是賊車。她深深地自責,祈求女兒平安無事。周定邦夫婦不同意,被外界知道不好,說那樣會產生難以控製的影響,周家有能力把兒媳找回來。


    “這是綁架。綁匪一定會聯係我們要贖金。無論多少我都會給。”周定邦堅決地說。“如果驚動了警方,難保不會撕票?”


    聽這麽說,何以姿擔憂極了,不敢報警。


    周淩赫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懷疑是不是天降的懲罰——對她背叛的懲罰。“初初,你在哪兒?回來好嗎?我知道錯了?”他在心裏呐喊:“我發誓,從此以後隻愛你一個,隻對你好,心裏隻有你。我知道錯了?”


    好姐妹失蹤,關晴也著急,把所能想到的地方都找了一遍,都沒找到。周淩赫問過她一些夏若初常去的地方,還有最近有沒有可疑人物出現等等問題,她都一一說了,常去的地方就那麽幾個,可疑人物是沒有的了。模糊之中,她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兒,想了很久都沒有頭緒。


    “晴兒,你再想想,最近有沒有看到什麽奇怪的人,初初跟誰結仇了?”何以姿心焦地問。關晴整天和夏若初膩在一起,比誰都了解她的行蹤。因此,眾人都希望關晴能提供一點線索。


    關晴還是沒有頭緒,苦思冥想,這是手機響了。輕快的手機鈴聲挑動了所有人的神經,紛紛屏息凝氣。是夏若初打過來的嗎?他們都希望是的。


    關晴趕緊凝視來電顯示,是若初花店的固定電話。她立即摁下接聽鍵。“喂?”


    那頭傳來了王小勇的聲音:“晴兒姐……”


    “小勇,初初有沒有在花店?”關晴迫不及待地問。


    “沒有啊?她不是在結婚嗎?記得替我向她問好?”王小勇憨憨地笑著。


    關晴馬上靈光閃現,想到了前個星期的一件事情。“好?掛了?”她立即掛斷電話,生怕那個靈光會消失。


    “初初的梔子花不見了。”她急急忙忙地說:“那盆梔子花不見了?”


    眾人聽得一愣一愣地,完全不能理解。


    “她……她……那盆梔子花……梔子花……上個星期,對,是上個星期,不見了。”關晴急得語言係統混亂,越想說清楚也是淩亂。


    眾人還是不明白,一盆梔子花不見了與夏若初的失蹤有何關係?tdkz。


    “你是說花店櫥窗裏的那盆?”周淩赫問道。他一直很在意那盆花,因為是夏若初在意的,他不明白為何她會那麽珍視一盆花,究竟那盆花承載了什麽。


    “嗯嗯嗯?”關晴不住地點頭。“就是?一個星期前就不見了,那天我們去開店,發現不見了,本以為阿雅或阿豪拿走了,但他們都說沒有。記得那天初初手上還拿著張卡片,好像是卡片,看過卡片後她就急急忙忙地出去了。”


    “去哪兒了?”周淩赫緊接著問。


    “不知道。”關晴很無力地回答。“下午的時候她才回來的,心事重重的樣子,我以為她是因為丟了花才心情不好的,因此就沒多大在意。”


    “這麽說,花不見了?”何以姿問道。


    “嗯?”關晴點點頭。“櫥窗現在還空著。”


    “卡片呢?”何以姿又問。


    “初初拿走了。”關晴懊悔不已,要是當時多關心一下,就會知道得更清楚了,或許可以避免現在的情況。


    總算找到一點眉目,周淩赫緊抓著不放,沉聲問道:“晴兒,你老實告訴我,那盆花是怎麽來的?”


    “這個……”關晴為難了。隻有她清楚地知道,夏若初曾和商式有過一段情,隨著商式的離開,夏若初心傷了黯然了,好在有周淩赫陪著,慢慢地從往事中走了出來,開始了另一段人生隻來。關晴也就從未對任何人提起過那段鮮為人知的戀情,一來怕勾起夏若初的傷心往事,二來擔心周淩赫吃醋。


    “晴兒,你倒是說啊,急死我啦。”何以姿與張美盈同時催促。


    “好像是……是……是從公寓拿來的。”關晴吞吞吐吐地說。


    “公寓?”周淩赫重複著,立即想到了那棟樓房。


    “就是依米花園。”關晴補充道。要沒關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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