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拒絕進食是非常不明智的。[.超多好看小說]夏若初緩緩回過頭來看看他,低下眸子看看那碗粥,就是不動手。商式感覺到了她的動容,便端起碗,舀了一湯匙粥,放到她唇邊。她想了想,蹦出一句:“我自己來。”


    商式不動聲色地把碗放下,收回了手,靜靜地看著。夏若初揉了揉手腕,鬱悶極了,被銬著太久,筋骨都僵硬了。看到她白皙皮膚上的一圈紅印,他心中泛起一絲憐憫。夏若初感覺到自己已經沒有端起碗的力氣,就算端起來也會發抖,為了不至於讓他看到自己的窘況,她隻用糖醋吃慢吞吞地舀起粥,慢悠悠地放到嘴裏,細嚼慢咽,吃了一口。


    一天一夜沒有進食,肚子早就唱空城計,美食當前,還能控製現在這種進食速度,真叫人佩服。他隻是盯著她,好似在欣賞一道美麗的風景,心曠神怡,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tdkz。


    在一雙眼睛的監視下進食,她隻吃了兩口,甚是別扭地道:“能不能不要這麽看著我呀?”


    “我沒看你。”他說。


    他的目光明明就投在她身上,還說沒看?“睜著眼睛說瞎話。”她憤憤地努著嘴,把湯匙往碗裏一放,坐著不動。


    “怎麽不吃?”


    “不吃了。被你看著不舒服。”她仍努著嘴,好似鬧脾氣的孩子。


    “我不看就是了。”說著,他轉過了身。


    “不行,你出去。誰能說得準你會不會偷看。”夏若初堅決地說。


    商式頗為無法地站了起來,邊說:“那好,我走。不過,你得把這個都吃完了。”他指著那碗粥。


    “小菜一碟。給我半小時,一定吃完。”夏若初乖巧地回答,心中暗喜,希望他快點出去。此時,她心裏正打著如意算盤,將他支開之後,就逃跑。這樣的計劃簡直太完美了,她不禁又要讚歎自己的智商來。


    他絲毫沒有看出她的計劃,“嗯”了一聲,甚是滿意,轉身走了,且關上了門。


    夏若初確定商式真的出去之後,火速將一碗粥盡數倒到了肚子裏。手腳自由了,沒有人看著,必定要做的事情就是逃跑。她擦了擦嘴,斷定商式或者其他什麽人在門外把手,想從大門出去是不行的,唯有大步來到窗前,輕輕撥開窗簾。外麵一片漆黑,不遠處有一點燈光,還可看到遙遠的星光。漆黑的夜空恰是逃跑的最好屏障。緊張之餘,她更歡喜,輕手輕腳地打開了窗。一瞬間,鹹濕的風迎麵而來,海洋的氣息,夏天的味道,真叫人神清氣爽。她更加確定,這裏是海邊,或者是在大海上,因為窗下邊就是海水。


    察看了形勢之後,她擬定了逃跑路線。從窗口爬出去,沿著窗台爬到隔壁的房間,然後悄悄地溜走。萬一不小心掉到了水裏也不怕,她水姓挺好,大可以遊到對麵去。直覺告訴她,不遠處的燈光一定是陸地,一定有人。說幹就幹,她爬上了窗台,小心翼翼地用腳尖尋找可以踩踏之處,經過一番試探,腳尖已經觸到了踏板之類的物品。正在此時,門霍地打開,商式出現在門口。她頓時慌了神,腳下猛然踏空,還來不及叫喊,撲通一聲,掉到了水裏。


    不會輕言放棄,這是夏若初才天姓,而商式深知這一點。從一開始,他就知道她一定會想方設法逃跑,支開他就是計謀。他沒有立即拆穿她,而是全力配合。在門外等了一會兒之後,他覺得有必要進來看看,出奇不意地嚇唬一下她。[.超多好看小說]聞得撲通一聲響時,他意識到進來得太遲了。不用思考,他衝到窗前,跟著跳到了海裏。這個女人膽子實在太大,太無知,不知天多高,地多厚,海多深。


    在毫無預期的情況下,慌亂中的夏若初掉了下去,不經意間已經喝了幾口海水,苦澀得很,嗆著難受。撲通撲通地拍打幾下水麵,終於借到了浮力,卻聽到一聲撲通悶響,濺了一臉誰會,接著被一隻大手拉住了胳膊。昏暗之中,憑著直覺,她已經猜到來者是商式。


    “放開?放開我?放開?……”她一邊叫喊,一邊奮力甩開他的手。這個男人總是陰魂不散,總是搞破壞,就是不放過她,要不是他突然闖進來,她也不會掉下來,嗆水的滋味真不好受。


    商式緊拽著她胳膊,喝道:“你瘋了?”


    “你才瘋了?我要回家,放手?放開我?……”她強力回應,奮力向燈光那邊遊去。“我要回家,放開,放開我?……”


    “逃去哪兒?怎麽逃?傻瓜,想要葬身大海,喂鯊魚?”商式就是抓著不放。


    “就算喂魚,也不想對著你?……放開?”夏若初說著,又喝了一口苦澀海水,難受得厲害,更向往不遠處黑暗中的燈光。


    一個要逃,一個要留,兩人爭執不下,在水中扭作一團。


    不出幾分鍾,剛才那碗粥完全不能補充一天一夜裏消耗的力量,夏若初的力氣就精疲力竭,如一個掉到水裏的娃娃,即將要隨波逐流。


    “傻瓜,你遊不到那邊。你遊得了幾千米嗎?”他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


    夏若初懵了,集聚起來的力量一下子被淹沒。她所看到的“不遠處的燈光”其實是一個城市的縮影,距離她的位置至少數千米。她剛才所處的房間不是在陸地上,而是在海裏。因為那是一艘豪華遊輪。


    經過一番戰鬥,商式終於等到她使不出力氣,而他的力氣還旺盛,看準時機,從背後抱住她,沿著船壁遊去。在甲板上,早有人在等著了,就是給夏若初送飯的聾啞阿姨。


    覺夏開中。商式把夏若初從水裏撈出來,放到甲板上。夏若初一動不動,不想動,腦袋暫時缺氧,因為接受不了那個長距離的事實,懵了。


    遠處的燈光,是到達不了的彼岸。遊泳逃跑,原來隻是一件不能實現的願望。


    商式手不停地對她進行急救,摁了幾下胸口,把肚子裏的水吐了出來。她還是毫無反應,像死了一般。看來她溺水得厲害,不進行人工呼吸是不行的了。他檢查了她的鼻腔口腔,又摁了幾下胸口,剛捧著她嘴唇時,那雙桃花眼就忽然睜開,並且用力推開他。


    他隻顧著救她,卻被冷不防地推了一把,猝不及防地坐到了地上,樣子頗為狼狽。他勾勾唇,幹笑一聲,一來是因為她平安無事,二來是為化解尷尬。那深邃難懂的目光像針一般盯在夏若初身上。


    聾啞阿姨拿著毛巾站在一旁,看到商式跌倒在地,心疼著,想去扶卻不敢。夏若初翻身坐起來,以倔強且憤怒的目光回敬他。


    一陣夜風吹過,苦澀濕潤,冰涼凜冽,侵肌透骨。夏若初全身濕透,吹著這樣的海風,不免打了個寒戰,哆嗦起來,且重重地打了個噴嚏。,


    商式站起來,走到聾啞阿姨身旁,拿過毛巾,遞給夏若初。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手中拿著毛巾,一言不發。夏若初毫不領情,像一個鬧脾氣的孩子,昂著頭,別過臉去。他蹲下,張開毛巾,把她嬌小的身軀包裹起來,環抱在懷裏,在她耳畔說道:“傻瓜,會感冒的。”聲音很輕柔,帶著絲絲暖意,讓她全身上下流過一股暖流。這是一種久違的感覺,好讓人懷念。她不鬧了,也不拒絕。又一陣風吹來,涼意更甚,甲板不是久留之地。他將她橫抱起來,走進船艙。


    折騰了一晚上,無論是生理上還是心理上,夏若初都疲憊了。“今晚就忍耐一下,明天再作打算,至於媽媽的事情,一定要調查清楚,一定是誤會,一定是。貌似他也不是很壞,起碼會救我,關心我。算了,不想再折騰了,或者是我在做夢?”她暗想。“說不定洗個熱水澡,睡一覺,醒來的時候就會發現原來是做夢。對,一定是做夢?肯定是婚前恐懼症,一定是,這幾天都是做夢?”


    當她在神遊之時,商式進了房間,把她放到了沙發上,又去取了一條毛巾,幫她擦拭著頭發上的水珠。雪白的皮膚泡過水之後越發水潤,略顯蒼白,滴滴晶瑩的水珠細長的脖子,越發襯托著它的白皙細膩。他咕了一聲咽了咽口水,感覺到濕、身的誘、惑。


    計劃既定,她就不去計較,不自覺間露出個傻笑。濕、身的誘、惑的本就難以抵擋,純真無邪的傻笑更讓他心裏暖暖的,一顆強有力的心髒不安分地跳著,又咽了咽口水。他常常想,如果她與他沒有錯過,沒有那麽多新仇舊恨,或許現在已經在一起了,會幸福快樂。她不會是別人的新娘,不會對他愛理不睬,他不會將莫名的恨加諸在她身上,不會為發泄毫無理由的怒火故意折磨她,會愛惜她,嗬護她,寵著她。


    他明顯走神,夏若初眨巴著眼珠子盯了許久,他才反應過來,以冷漠掩飾心中的矛盾,沉聲說道:“洗洗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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