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雲閑那幾句雲淡風輕卻帶著嘲弄語氣的言辭,千裏行與淩月都微微愣住。他們彼此對視一眼,目光同時轉向雲閑。


    “不必看,說的便是你。”雲閑目光同淩月交接上,從那泛著瑩瑩亮光唇瓣裏逸出來的第一個字眼都清晰無比:“淩月,你不必處處看我不順眼,因為我不會與你爭搶這個男人?十年前他把我的孩子從我肚子裏麵踹死的那一刻開始,我與他便再沒有任何關聯了。我如今的丈夫名字叫做穆斯,是‘知名財團’的社長,無論才貌或者身份都絕不比他差上半分。而且,他對我和長歌極好,我們一家人雖然曾經有過爭執,但現在與彼此相處得很愉快。我隻在這邊逗留半個月,隨後便會與他飛回美國。我的生活很幸福,也沒有意願去破壞如今擁有的這一份安寧。所以你們對我來說,都不過是我生命裏無關緊要的過客而已?莫說我不想與你們有任何糾纏了,便是你們有意與‘知名財團’合作,我想我丈夫也未必會同意。因為他知道……如何去疼愛我。”


    她說到後麵,聲音越發輕柔,視線更與那瞳仁泛出陰戾光芒的男人交接上,唇畔雖凝聚著一抹清淺微笑,眼底卻沒有映掩得住那略顯悲涼的光芒。為此,她輕垂了眉睫,語調依舊淡雅,但已經多了數分疏冷之感,不卑不亢地補充:“我的心,隻有我丈夫一個人。他是個溫柔體貼、才貌雙全的完美男人,是屬於我一個人擁有的?所以,我不會、更加不屑去爭搶別人的男人?”


    “尤其是……隻會為非作歹的男人?”


    她說完最後一句話之時,輕輕地嗤笑了一聲。


    淩月的臉頰漲得通紅,看著雲閑那從容不迫的模樣,心裏“騰”地升起一股莫名的幽怨。


    為什麽她們都是同樣的人,明明雲閑當年已經搞得那麽落魄,幾乎已經脫離了上流社會的生活了,卻在十年以後那麽風光地回歸,同時把千裏行的目光吸引回去呢?甚至,連楚天闊那種傳聞中對女子沒有任何興趣的極品男人對她也似乎產生了好感——


    她不服?絕對不服?


    一直以來她都默默陪在千裏行身邊無條件地支持他,她全心全意地愛著他,為了能夠成為他的新娘,在求學生涯中她不知道吃了多少的苦頭才熬到了成為g城數一數二名媛的今天,可最終,卻抵不過雲閑在大眾麵前說出那一句輕描淡寫的“借一步說話”?


    當楚天闊退離宴會會場時,她分明聽到了所有的人都在讚揚著雲閑如何聰慧能幹,竟然能在片刻功夫裏就已經說服臨海楚氏的人放棄在宴會裏鬧事。甚至,連她的家人與洛真,也都麵帶微笑著迎接從房間裏踏步出來的雲閑。那個時刻,千裏行與穆斯都陪在她身邊,宛若成為了她的陪襯。


    賓客們的目光都投放到了雲閑身上,所有的風頭都被她搶了,全部人都給了她最熱烈的掌聲?


    眼看著那般狀況,讓作為宴會女主角的她,如何受得了被人完全遺忘那樣的下場呢?


    所以,她一直都默默注視著雲閑的一舉一動,看著人流悉數散去,她與穆斯踏步出門,便跟了上來,尋著機會質問於她到底目的何在,便有了如今這一幕的發生。


    “既然你有那樣的想法,又何必把小月推倒?”千裏行卻隻是淡漠一笑,眉眼暗藏一股幽冷的光芒:“在我看來,這些話,都不過隻是你欲擒故縱的把戲而已?”


    “所以,在行少爺的眼裏,還是認為這件事情完全是我的錯?”雲閑驀然挑眉,眸光直射到男人那如神袛一般俊美的臉龐上:“你執意要護短了?”


    “你若真沒有任何想法,都走了十年,為何如今又出現?”千裏行低低嗤笑:“我看你是厭惡了被穆斯瓊漿玉液伺候,綾羅綢緞包圍的那種生活,想回來挑事?”


    在他的想法裏,她便如此的齷齪?


    雲閑聞言,掌心沿著肚腹輕輕撫了下去,聲音裏透露著一抹淡薄的嘲弄味道:“行少爺,你還真是十年如一日。”


    千裏行神色一凝,反譏道:“彼此?”


    “千裏行,你真是不知悔改?”


    “這不正是你自己的寫照嗎?”


    “你——”左心房好像爆出了一個裂口,讓雲閑的呼吸一窒。她握緊了拳頭,為男人那理直氣壯的模樣而悲涼的輕闔了眸,自嘲道:“既然行少爺有那樣的想法,那就算我們道不同不相為謀,失陪了?”


    以為辛辛苦苦地修煉了十年,她早就可以冷靜自持麵對一切,可惜聽到他這樣的言語,接觸到他眼裏殘戾的光芒以後,她還是覺得心髒壓根無法負荷這樣的壓抑。


    曆經十年後彼此再度相見,她還天真地認為已經成長起來的他就算再如何高高在上,也理應把欠她的那一聲“對不起”道出來的。豈料事與願違,他對她不僅沒有絲毫的愧疚,還時刻保持著咄咄逼人的態勢。所以,她不願意再與他這般糾纏下去了。


    遠離,是唯一避免讓自己心情憋屈的途徑?


    然則,她腳步才前跨不到一尺,身後便有男人不慍不火的輕聲提醒傳了過來:“我認為穆社長是很樂意帶穆夫人進入我生活圈子裏的,今晚零點,至尊酒,我與小月的訂婚慶祝會,請穆夫人務必與穆社長出席?否則,我可能會覺得穆夫人是為我們方才所討論的問題而心虛的?”


    雲閑的身子僵硬在原處,隻是不過半秒,便微微傾側了小臉應答:“行少爺請放心,我與穆斯必會如約而至?”


    “我很期待?”千裏行聲音清凜淡薄,那幽深的眼瞳裏,明暗交錯。


    來,就好?


    就怕你們不來?


    過了今夜,我倒想看看你那所謂的丈夫,是否還會像你所說的那樣疼愛你?


    感覺到男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冷冽氣息,淩月眉尖一蹙,揪著男人衣襟的指尖力量稍稍加大。她的眼珠子流轉,視線沿著他那冷峻的臉頰掠過,頭顱伏入他懷裏,狠狠咬住了下唇。


    行哥哥,這十年來,除了工作與學習以外,你幾曾如此專注地正視過哪件事情哪個人?為何雲閑一出現,你便變得與平日完全不一樣了?


    你是我的,無論如何,我都絕對不會讓雲閑把你搶走?


    …………


    “吱——”


    保時捷的刹車聲響拉回了雲閑失神的思緒,她的心為車子忽而頓住而“噗通”一跳,掌心不由自主地往著胸~膛壓過去。


    此刻車子停駐在一個偌大的通道旁側,而隨著擋風玻璃看出去,可見眼前是一間以亮堂燈光點綴著的連鎖藥房。


    “穆斯,我們來這裏做什麽?”雲閑側目凝向男人,眸光裏透露著不解。


    穆斯沒應聲,徑自躍了下去,隨後過來拉開車門,直接便彎腰把她摟抱起來。


    時近午夜時分,周遭往來的人雖然並不多,但他們著裝隆重,此刻穆斯又有這等舉措,未免便惹來了那街道上稀疏幾人的目光。


    看著某女子正以驚羨的目光凝睇著自己,雲閑俏臉染出一抹嫣紅色彩,指尖往穆斯的手臂輕戳一下:“穆斯,放我下來啦,你做什麽?”


    “閑,在我麵前,不許你作~賤自己?”穆斯垂著眉睫瞟她一眼,瞳仁裏,深暗如海。


    同時泛著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冷然——


    雲閑蹙眉,思緒著男人這話到底是何用意時刻,已經較穆斯摟抱進入了藥房。意有心然。


    “小姐,她膝蓋傷著了,請給我用來處理淤傷的藥物。”穆斯踏步進入藥房後,對著那快速迎上來招待他們的店員淡聲吩咐:“要最有時效和品牌最好的?”


    “是?”被如此大帥哥吩咐,店員頓感成分榮幸,立馬奔去尋藥了。


    雲閑這才明白,原來穆斯是帶她來這裏處理傷痛的——


    從她上車那刻起,他甚至都沒有發出過隻字片語,卻以敏~銳的觀察力,曉得了她的遭遇。


    誰說男人的心不細呢?


    他的體貼與溫柔,是真真切切的?


    雖然他們之間的關係一直都相敬如賓——


    無視雲閑那感激凝視著自己的目光,穆斯把她放到一旁的柔~軟沙發落座,伸手便撩起她的裙擺。


    因為方才倒地時候撞著台階棱角,雲閑膝蓋上那白~皙的肌膚此刻湧現出一條凹進去的的細細青紫紋路,可想而知,她摔倒時候該有多疼痛——


    幸而,並沒有見血?


    “疼?”穆斯指尖沿著她的膝蓋輕輕撫過去,順著傷口周遭捏~弄了幾下。


    說不疼,是假的——


    可在他麵前,她不能叫疼。否則,她不曉得這個男人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猶記得多年前的某一次,因為工作表現頗為出色,她得到了一個提升的機會,可也因此而令一個工作資曆較老的同事不滿。那天她被朋友邀去慶祝,散場以後去停車場取車時,被那位同事從後一推摔倒了,差點便被車子給撞著。而偏偏,那車子的主人竟是穆斯。她本以為那位同事是因為喝醉了才會不經意推她一下,豈料次日,便聽聞了那同事竟已被譴離境,從此再不得踏入那國度半步的消息。


    雖然她沒有去問,穆斯也沒說什麽,可她卻很明白,這件事情必然與穆斯有莫大關係?


    他是個公私公明的人,從來不會插足她工作上的事情,但自從他在她身邊出現以後,她便一直都沒有再受過任何的阻撓與傷害。所以他給予她多少,她是心知肚明的?


    正因為穆斯是那樣一個人,以一份淺薄的責任心來默默護著她與長歌,所以她一直不願意與他過於接近。因為她很明白這個男人到底藏得有多深,他的溫和有禮隻是他用來掩飾他真正心情的一種假象。同時,他們之間的婚姻不過隻是一場簡單的交易,沒有任何感情基礎。他出錢,她作戲,如此而已?他們之間若不是因為有個長歌存在,那關係必然更加疏遠。是以自她同事被他逼著遠走他鄉以後,她與男人便更多了幾分距離?


    一個眉目慈善,內心卻相當深暗的人,是最可怕的?所以,無可否認,其實她打心底裏對他極之畏懼——


    此刻聽著男人的詢問,她嘴角輕抿了一下,低聲道:“沒事,也不算嚴重?”


    “你可以再倔一點。”穆斯的指腹忽而沿著她的傷患位置使力一壓。


    “噝——”那錐心的疼痛讓雲閑倒抽了口冷氣,她用力一蹬雙~腿,欲從男人的掌心裏抽回自己的膝蓋。


    穆斯卻不讓,反而是抬眉淡淡地凝瞳著她,瞳仁裏,暗光閃爍:“痛到汗流浹背了?”


    “才沒有。”雲閑伸手拍他的手腕,硬是推了他的大掌,咬牙道:“我沒什麽大礙。”


    穆斯幽幽盯著她,沒再說話。


    “先生,你要的東西來了。”此刻,那去給他們拿藥物的店員飛奔了回來,把放了數種藥物的盤子遞到穆斯麵前,氣喘籲籲道:“這些都是本店最高級的處理淤傷的藥物。”


    “謝謝?”穆斯示意她把盤子放置在旁,眸光一凝,從其間挑了一種藥水拆開,拿著棉簽蘸了些許味道濃鬱的藥水便往著雲閑的膝蓋輕塗上去。(.無彈窗廣告)


    那動作,小心謹慎,仿若為他最心愛的寵物擦拭身子一般——


    周遭有不少店員都偷偷地把視線往這端投遞了過來,有些一臉羨慕,還有些年輕的女孩麵含羞赧之色。


    雲閑見狀,自是不好意思,伸手便去推那男人的手掌,低語道:“穆斯,我自己來就好……”


    “你覺得丈夫為她的小妻子處理傷痛是一件見不得人的事情嗎?”穆斯大掌驟然一握她的柔荑,眉眼一抬,漂亮的眼睛流光層疊而起。


    “我沒有那個意思……”被他那樣直勾勾地注視著,雲閑心裏有些堵,急忙垂下了頭顱避開他的視線。


    男人瞳仁內裏高深莫測的光芒,讓她很不自在。


    看著她臉頰泛出淡淡潮紅,穆斯的唇輕撇了一下。


    隨即,收斂,仿若那淡淡的笑紋從不曾出現——


    …………


    至尊酒。


    如果說今夜的男女主角攜手相伴進入酒店引發了今夜聚會的第一次熱~潮的話,那麽此刻俊美男子摟抱著清麗女子出現在大眾麵前,絕對算是一個不小的高~潮?


    所以,說他們搶了主角見頭,倒也不為過。


    看著摟抱著雲閑出現在酒裏的穆斯直接往那高級的vip套房行進,堂內的光影一並追逐了過去,原本喧鬧的室內瞬時變得一片靜寂。


    直到侍應推開了那扇豪華的房門,男人踏步而入,才有人發出驚訝的歎息:“天啊,剛才那個男的是誰?”


    “重點是,那個女的好麵熟——”


    “對啊,好像以前見過……”


    “我們派個代表進去打探一下?”


    “……”


    與外麵的紛紛揚揚相較,此刻偌大的豪華房間內倒顯得清靜許多。


    當然,這靜謐,也是因為穆斯與雲閑的到來?


    原本雲閑是極不願意被穆斯摟抱著進來的,可男人卻二話不說直接堅持了。她在進入酒之前還在掙紮著逃離開去,但卻因為穆斯一句話便放棄了。


    他說:不想被擊倒你便要隨時充滿能量去準備著戰鬥?


    她讚同他這話——


    他們以這樣的方式出場貌似的確有點嘩然取眾的味道,但這也是她向千裏行宣戰的決心?


    她要讓他明白,她現在很幸福,壓根沒有任何想去破壞他與淩月關係的想法。同時,她也想趁著今天夜裏與過往那些不堪的事情劃清界線——


    房間內,除了正主兒千裏行與淩月以外,還有淩風、另外雲閑認識的一個男子以及另一名她沒見過的女子。那對女子看起來是二十七、八左右的年紀,容貌姣好,身形略顯瘦削但頗有骨感,她目光似水,溫婉恬靜到無法讓人忽視。而另外那名男子,眉俊目朗,卻是雲閑所認識的……國際知名的內科與婦科的醫學雙博士靳承淵?


    “閑兒,穆社長,你們來啦?歡迎、歡迎?”看到他們出現,淩風率先放下了手裏捧著的酒杯,對他們揮了一下手,愉悅道:“正巧時至零點,真準時?不過你們這出場方式未免太……隆重了?”


    “雲閑傷了膝蓋,為了不讓她傷勢加重,作為丈夫的我隻好抱她進來了。”穆斯淡薄一笑,在淩風的示意下把雲閑放置到了那柔~軟的沙發角落坐下。他站直腰身,對千裏行伸出了手臂,聲音溫雅輕快:“行少爺,恭喜你與淩小姐了?”


    “謝謝?”千裏行起身與他交握,眸光沿著雲閑臉頰一掠,淡淡笑道:“穆社長與穆夫人如膠似漆,是我們學習的榜樣。”


    “哪裏?”穆斯一笑,眼裏風華流轉:“讓行少爺見笑了?”


    “靳承淵醫生,程可心小姐。”千裏行為他們作介紹:“‘知名財團’的穆社長和他的夫人。”


    穆斯與靳承淵相視一笑,彼此眼裏流轉出的強光,狀似代表著他們相當熟悉。而後,他又與程可心交握了手寒喧了一會。


    “請?”看著彼此都已經認識,千裏行手心一翻,示意他落座:“穆社長不必見外,隨意點?”


    “必定?”穆斯眸光沿著端坐在旁的淩月一掠,看著那女子嘴角勉強抽搐一下,對她淺薄一笑,再向旁側那對男女微微點頭,方才坐到了雲閑身側,長臂探過去輕摟著她的肩膀,溫聲詢問:“老婆,今晚你喝果汁。”


    從進入房間後,雲閑便隻是與室內的人輕輕點頭示意便罷,不過她的小臉自始至終都保持著清淡的微笑,倒也算是禮儀周全了。然此刻卻因為穆斯的言辭,她身子驀然一僵,怔忡到反應不過來。


    老婆——


    這男人從一開始就親切地喚她“閑”,這會倒親密了不止幾分?


    “乖,受傷了,不可以喝酒?”穆斯伸手輕捏了一下她的小臉,眼裏蘸著柔情似水的光芒:“不用羨慕行少爺與淩表妹,你若喜歡,我們每天都可以過像浪漫婚禮一樣的日子。”


    穆斯的言語或動作都優雅至極,簡直完美到無懈可擊。若不是她明白彼此間的關係,也必然會被他蒙騙過去——


    雲閑為他這種演什麽是什麽的天賦心悸,眼角餘光不由自主地往著室內一眾人看去。除了千裏行漫不經心地捧著酒杯啜酒,淩月地幽幽盯著她察看以外,其餘人都微笑著凝睇他們,似乎並沒有取笑之意,心裏才鎮定些許。


    “穆斯,別讓大家見笑。”雲閑臉頰微微泛紅,有些嗔怪地瞪他一眼,卻還是接了他遞過來的果汁。


    “希望大家不介意。”穆斯笑意溫雅,雙臂輕輕展開,目光凝向靳承淵,眉宇淡淡揚起:“靳醫生,想不到我們這麽快又見麵了。”


    靳承淵的視線在雲閑出現在房間以後便一直都不時注視著她,此刻聽得穆斯言語,淡雅一笑:“穆社長的保密功夫做得真好,我沒想到雲小姐竟是你的夫人。”


    “說起來這個,多年前內子曾得你出手相救才保住了一命,穆某還不曾謝過,在此便先幹為敬了?”穆斯對著靳承淵舉杯,眸若深海,唇邊一抹淡淡微笑,仰頭把那血紅的酒液一飲而盡?


    “穆社長客氣了?”靳承淵也自是讓杯子見了底,溫雅淡言:“救死扶傷,醫生天職。”


    “靳醫生真是獲得者父母心。”


    “讓穆社長笑話了。”


    他們二人間言語淡淡,氣氛倒算融洽。


    卻在此刻,淩月忽而輕笑一聲,低語道:“雲閑姐,你多年未歸,與一眾老同學再度相聚,我帶你出去重新認識一下他們?”


    雲閑微微一愣,眸光不經意接觸到千裏行投遞而來那意味深長的目光,小手輕握成拳,淡淡應道:“好啊?”


    穆斯眸色微微一凝,視線掠向淩月,淡笑道:“淩表妹,雲閑現在腳傷了,似乎不太方便……”


    “穆社長不用擔心,我剛才也摔倒了,用藥水擦一下膝蓋就沒事了。而且,我想這種小傷對雲閑姐來說不算什麽的,是嗎?”淩月嘴角彎彎的,笑容淡雅:“再說了,我今天晚上要換幾套衣服,想請雲閑姐幫我過目一下。”


    “原來如此啊?”穆斯眉宇一抬,眸光往著雲閑掠了過去,溫情脈脈地詢問:“閑,可以嗎?”


    “可心姐會陪我們一起去啦?”淩月在雲閑應答前率先搶了話:“可心姐是我們大家都很依賴的姐姐,隻要有她在,任何事情都不用擔心,她會處理好的?”


    穆斯目光沿著程可心凝睇過去,後者淺薄一笑,婉約道:“別聽小月這丫頭胡扯,不過穆社長請放心,對於照顧穆夫人這種小事情,可心認為自己還是可以做得到的?”


    “那便勞煩程小姐了。”此情此景,穆斯自然不好再說什麽。不過,他依舊是以詢問的目光淡淡地凝睇住雲閑。


    “放心,我可以的,現在已經好多,早就不疼了,自己走沒有問題。”雲閑在他的視線詢問下快速點了點頭,徑自站了起身。


    “阿行,我們去去就來。”淩月傾身往著千裏行的臉頰輕輕親了一下,隨後看著淩風道:“哥,你要幫忙招呼靳大哥和穆社長哦?”


    “去?”淩風對她甩了甩手。


    …………


    其實雲閑並無意與那些舊同學攀談,畢竟高中最後的那段日子裏,算是她人生裏的一個黑暗時期。


    所以,當淩月領著她與一眾同學不斷打招呼,對方打量著她目光都盡是疏離與淡漠時候,她隻覺得疲憊與無趣,隻想尋覓到一個可以遠離這種喧囂的機會。


    豈料在她這個念想才成型時刻,卻突然聽到人群裏有一個尖銳的聲音響了起來:“大家請安靜一下聽我說兩句?”


    “說什麽?”有人起哄。


    “沒趣的事情就不要說啦——”


    “怎麽會沒趣?這可是我們班上的一個驚天大秘密呢?”那人跑上了舞台中央,拿著一個麥克風輕哼道:“我製作了一個視頻,裏麵可是收集了我們e中全班同學在高中時候一些不能說的秘密哦?”


    “是不是真的?”台下一片噓聲響起。


    “不信的話,現在我就播給大家看好了,我要把你們的嘴巴給塞上?”


    “誰怕誰啊——”


    雲閑看著當年那群年少輕狂的同學此刻全部都情緒高~漲,也不免輕咧著唇瓣淡淡笑了一下。


    “穆夫人,我有個電話需要出去接。”這時,程可心卻忽而輕輕一拍她的肩膀,淡笑道:“你們先玩。”


    “好的,程小姐,呆會我想去一下洗手間,你不必擔心,晚點我會自己回房間的。”


    “那你自己小心腳傷?”


    “我會的。”


    程可心點頭,匆匆走了出去。


    雲閑側身,想與淩月說一聲自己去洗手間的事情,不意後者卻是猛然使力一揪她的手腕,眸光閃爍地看著她:“雲閑,你那麽愛出風頭,這回可不能先跑了。你知道嗎?現在在播放視頻的那個人……是你跟阿行的高中同班同學潘琳,而她所收集的那段視頻影像裏,你可是當中動作片的最佳女主角呢?”


    雲閑的身子驀然一僵,錯愕地看著她,聲音顫抖不已:“淩月,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你自己看看……”淩月的指尖,沿著舞台中央剛拉下那張偌大的屏幕伸去:“放~蕩的極品女主角?”


    單是聽她剛才言語,雲閑心裏便湧起了一股極端的忐忑情緒。此刻隨著她所示意的方向看過去,目光接觸到屏幕上播影著的畫麵時刻,她的心便直接往著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墜了下去。


    因為,那畫麵,竟是多年前,她已經遺忘了的記憶——


    屏幕上,是一個女子正跪在地麵,麵對那高高在上的男人,為他的欲~望能夠得到發~泄而在不斷地努力著以唇舌侍候著他昂~揚部位的場景?


    縱然那時室內燈火昏暗,男人又是背向而座,可就在那隱晦的畫麵上,女子的眉眼卻是看得分明——


    那女主角不是她雲閑,還會是誰?


    “哇,那不是雲閑嗎?”


    “太勁爆了,原來她竟然是那麽yin~賤的女人啊?”


    “才高中就來酒賣,真是極品啊——”


    “……”


    一聲聲熱議,絡繹不絕。


    雲閑完全石化,僵立在原處,動彈不得。


    “看,她在這裏呢?”旁側,一聲刺耳的響聲震動。


    “哎呀,我剛才還跟她握了一下手,她這樣髒,都不知道有沒有惹上艾滋的,怎麽辦——”


    “真是不要臉……”


    旁側所有人都紛紛退離了些許,以圈形圍堵著她,自也還是在不斷地交頭接耳討論著她。


    淩月眼裏閃過一抹自得,嘴角輕輕撇了一下,對著周遭展開雙臂輕輕一壓,待眾人語調平息下來後,輕輕歎息一聲:“雖然我不是你們班上的同學,不過大家請聽我說幾句。雲閑是我表姐,她做出這種事情……說實在的,我也覺得有點丟臉。不過……不是我要護著她,而是我覺得人嘛,都難免會犯錯。那個時候她年紀尚小,所以會做這種出格的事情也是情有可原。請大家看在彼此都年少輕狂過的份上,原諒她。”tdkz。


    “怎麽可能原諒——”


    “她簡直就是我們班上的恥~辱——”


    “對,不要臉的女人。”


    有人說這話的時候,雲閑便覺得身上一涼。


    原來,是有灑水潑到了她身上,把她整張臉都蘸濕了。


    所以,她的意識便立即回攏,目光沿著周遭掠去一眼,瞳仁裏,有道凜冽的光芒湧出。


    一眾人紛紛後退半步。


    雲閑輕闔了一下眸,視線淡淡凝睇著淩月,唇線一抹,笑得有些蒼涼:“是你安排的,對嗎?”


    淩月被她的目光嚇住,不由輕輕後退半步,矢口否認:“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你別信口開河?”


    “淩月,我沒想到我們之間的情分,抵不過你那已經失了理智的妒忌心。”雲閑低笑,指尖劃過了在不斷滴著酒液的發絲:“你太可怕了,憑你現在這種手段與本事,或許能夠暫時蒙蔽著某些人的眼睛,但事情總會有水落石出的那麽一天。到時候……你的下場會比我更加悲慘的?”


    “自己做了錯事還敢在這裏跟別人叫囂,淩月,你好心為她辯護,卻隻換來這樣的結果,值得嗎?”方才在台上持播放視頻的潘琳這時踏步走到了淩月身邊,對著雲閑高傲地抬了抬下巴,冷哼道:“雲閑,這視頻是我收集製作出來的,跟淩月無關,你想血口噴人,衝我來就是,別想誣賴淩月?”


    因她這一席話,雲閑能夠感受到四周所有看著她的人眼裏都隻剩下鄙夷與唾棄的光芒。


    此刻的她,就好像站在了一座山尖之上那般無助,想來隻要有人稍稍一戳,她便定然會跌個粉身碎骨?


    但怎麽此刻周遭卻怎麽沒人扶她一把,反倒是好像有無數隻手指在不斷地戳她呢?


    她拚命地用力握緊了拳頭,任由著指尖掐入皮肉,在一陣陣的聲浪裏,往著一個方位便跌跌撞撞快速衝了過去。


    就算經過十年時日的洗禮,縱使已經懂得了如何麵對困境。可她人生中最不堪的一幕被翻出來完全展露在大眾眼裏,她才發覺原來自己的承受能力其實並不如想像中那麽強大——


    在她從那一眾人散開的小道衝刺出去以後,她認為自己已經遠離了那場雜亂的紛擾。


    可她的身子剛越過長廊盡頭,站在那位置的某條修~長腿~腳卻忽而橫跨了出來擋了她的路。


    從眼角餘光裏可見,故意擋她那男人有點眼熟。乍看起來,有記憶裏也有一點點印象。


    看來,又是與淩月他們是一夥的?


    她雙~膝本來就受了傷,此刻被人這樣一絆,身子便嚴重失了衡,整個人都往著那通往街道的台階栽了下去。


    眼看著她整個人便要往台階滾下去,一雙有力的手臂適時環上了她的纖~腰,把她緊緊地圈住。


    好像之前在她耳畔不斷重重複複的嘲笑在這個瞬間完全消失了?


    整個隔膜裏,都隻是心髒“噗通噗通”直跳的聲響?


    雲閑的身子完全沒入了那寬厚的懷抱中,她肩膀被那人以溫涼的掌心輕壓著貼近他胸~膛的某個位置,能夠清晰地聆聽到他心跳的頻率——


    穩健、沉著、規律?


    鼻翼間,是他好聞的氣息侵~占進駐,直達她的心髒位置,讓她有那麽一絲絲熟悉的錯覺?


    她卷長的眉睫輕輕垂著,可見眼下畫麵,是男人一雙黑亮的皮靴。


    那人的衣束,也是一身的黑,宛若這暗沉的夜,不見絲毫色彩?


    她的眉心急跳,連忙想抬眸去看那人模樣,但對方的手掌卻用力一壓她的後腦勺,在另一名佇足於半米開外的人拉開一輛豪華的高級商務轎車車門時刻,把她往裏推了進去。


    車廂裏一片的暗黑,皆因這密閉的空間裏,以黑色的垂幔把所有的光亮全部掩去了。


    這是一個……沒有光明的世界?


    當雲閑意識開始漸漸清明時刻,整個人都已經較男人禁~錮著圈在他的大~腿上坐著。


    那人的掌,撫著她的~位,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撫著,如褻~玩著他最心愛的玩具——


    …………


    真心表示碼字好辛苦啊,嗬嗬,悲劇?所以,親們要好好犒勞年,給力訂閱。那麽,1.8w先送上,稍候再送一更,今天年要超標更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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