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千裏行的氣勢洶洶,雲閑絲毫都沒有害怕,反而是堅決地迎上他的眼睛,冷淡道:“既然行少爺覺得長歌這樣瞎著的病秧子沒什麽了不起,那麽為何還要時刻擔心她會威脅到靜希呢?還是說,行少爺對你的女兒根本就是一點信心都沒有,才會處處忌諱著長歌會傷著她?”


    “雲閑,你tmd以為你女兒算老幾?”聽著她的言辭,千裏行一聲冷笑,揪著她發絲的手指用力往後狠狠一攥,逼迫著她不得不後仰身子,那小臉浮出了猙獰之色,狼狽至極,連說話的能力都沒有了。


    喉嚨好像快要斷裂一樣火辣辣地疼痛,一如雲閑的心?


    千裏行傾身,冷冷地盯著她那雙泛著淡淡潮紅的眼睛,低聲嗤笑:“別說她是瞎的病的,就算沒瞎沒病,也就是一個什麽都不懂的洋娃娃。她沒有靜希漂亮,更加沒有靜希聰慧,處處都處於下風,就跟你永遠都比不上紫薰是一個道理,你們永遠都是下等人?”


    他聲音不大,但臉上的神色卻有些惡狠狠的,那模樣可謂窮凶極惡?


    雲閑但覺自己的頭皮都發麻了,喉嚨因為後仰的關係被拉扯著,那連接著身子的青筋都要斷裂,隻能夠默默聽著,說不出半句話。


    看著她的小臉有些扭曲,痛苦之表情不言而喻的模樣,千裏行好像還沒有解恨,又是全力一攥她的發絲,冷哼道:“下~賤的人,生出來的女兒也同樣是賤~貨?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做人?活該你那瞎子女兒出入都要人陪,而且還要病得不成人樣?”


    雲閑依舊辯駁不得,畢竟她連呼吸都已經覺得是奢侈了,哪裏還有力氣去想自己該去說些什麽呢?更何況,這刻就算有話,她也是說不出來的。tdkz。


    喉嚨好像被塞住,胸~膛更像被堵了蘸水的棉花,讓她想就此命絕身亡也在所不惜?


    千裏行好像還沒有發~泄完畢,又繼續冷冷嘲諷道:“想必,你那不中用的女兒到以後也會跟你一個樣,成為男人玩弄的對象,賤得就像狗一樣,不會有任何翻身的機會?”


    雲閑掙紮不得,反駁不得,隻能夠輕闔了眼皮,把眼底那絕望的光芒全部都覆蓋了去。


    看到她好像是被馴服了的模樣,千裏行這才好像滿意。他手心一鬆,把她往後推去,指尖撫過自己被她打得紅腫的臉頰,高高在上地斜睨著好了,眼底盛滿不屑光芒。


    雲閑隻覺頭暈眼花,完全站立不穩。她身子搖晃著墜倒在地,那模樣就像是即將瀕臨死亡的傷者——


    偏偏,在這個時刻,洗手間的房門“吱”的一聲被人推開了?


    千裏行的視線立即便往著門口凝睇過去,但見一道纖~細的小身影佇足在那兒,眉心便一蹙,心裏莫名有絲慌亂湧起。


    小女孩兒靜靜的站在逆光的位置,好似是一縷飄浮地人間的孤魂,無依無靠——


    她很安靜,小小的身影在橘色燈影的交錯下,那雪色的衣衫好似漫天桂花點綴下的白綾,在彰顯著一種孤寂與絕望的氣息?


    讓人驚心動魄——


    雲閑察覺到氣氛的不尋常,立即便抬起了臉,勉力撐大眼睛看到小女孩兒以後,掌心便迅速探了出去捂住自己的唇瓣。她的眼眶同時漲紅,眼角便好似有什麽東西沿著頰際滑落,冰涼的,帶著一點點刺疼。


    她想說些什麽,但卻是隻字片語都道不出來——


    有多少年了呢?無論遇著任何困難,那東西都不曾從她的眼睛裏麵流淌下來過,但這一刻,她真的沒有辦法承受得住這樣的衝擊。


    就算那個小女孩兒什麽都看不見,可她這樣靜靜立足於他們眼前,安謐到好像不存在一樣的模樣,還是讓她的心好像四分五裂一樣抽痛著。一直覺得她是沒有資格流淚的,但這個時刻,淚,還是這樣不爭氣地落了下來。


    她往日努力的掩飾在這刻完全崩塌,整個世界都好像瓦解了一樣,讓她明白生命裏,再沒有任何傷害比得上這種疼與痛?


    孩子,已經什麽都知道了啊?


    自己往日在她麵前建立起來的溫雅,兵敗如山倒,所有的信念都好像尋不根的蒲公英,隻能夠一直飄在空氣裏,但卻找不到目的地去生根發芽?


    是怎樣一種悲哀?


    她又有什麽臉麵再去讓長歌相信自己能夠好好照顧她呢?


    “雲閑,你哭了嗎?”長歌的聲音突然悠悠響起,很淡,但字字分明。


    “沒有。”雲閑急忙伸手沿著臉頰一抹,咬住下唇,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盡量地不帶著哽咽的語調。


    長歌還願意跟她說話,她應該覺得安慰的——


    畢竟,自己是如此的卑微,連壓根還不懂人情世故的她都保護不了——


    “是嗎?”長歌咬了咬下唇,聲音有點兒飄。


    “是的,沒有。”雲閑拚命地想找些詞語來組織一下剛才發生的事情,但腦子裏麵一片混亂,她握緊了拳頭,用溫柔的聲音開口:“長歌,其實剛才不是你聽到的那樣……”


    “雲閑,我聽得很清楚呢?”長歌嘴角輕輕地抿了一下,好像有抹清淡的笑容從她的唇邊掠過。她指尖摸索著房門,一步一步輕輕地往前移動,很快便靠近了雲閑,把小手往著女子的臉頰摸索了過去:“雲閑,你是真的在哭啊?”


    這一次,不是詢問,而是一種肯定。


    不是她想哭,但眼淚就是不爭氣地一直往下掉——


    被小女孩兒纖~細的指尖不斷地抹過眼角,把那些冰涼的淚珠兒緩緩地抹去,雲閑咬緊了下唇,指尖覆上她的手背用力地握住,強迫著自己沉下了心緒,啞聲道:“長歌,真的不是那樣,你剛才聽到的那些都不是真,其實是……”


    “雲閑,不要哭了啊,長歌其實一點都不難過的。”長歌把雲閑的頭顱往著懷裏輕輕地一摟,掌心輕撫著女子的發絲,柔柔地道:“從小到大,長歌一直都聽著很多人在背後這樣議論我們的,已經習慣了,所以麻木到沒有感覺了呢?”


    這孩子很少說謊,但每逢說出一些善意欺瞞她,想要安慰她的言語時候,嘴角總是會輕輕勾著,那秀眉同時揚起,唇角的梨渦也永遠都在的。她明明還那麽小,該是自己去安慰她的,如今反倒是讓她來安慰自己了——


    說不清楚心裏那酸酸澀澀的情緒代表了什麽,雲閑卻終是越加傷心。她掌心用盡全力地捂住嘴唇,但還是沒有辦法抑壓得住那低低的哽咽聲音。眼淚,更是如決了的堤,一直流,一直流——


    “好了,雲閑,乖,不哭,不哭哦?”長歌纖長的指尖輕撫著她柔軟的發絲,低頭頭顱輕輕吻了女子一下,好像是在安慰著她心愛的小寵物,帶著小孩子的天真與善良:“會好起來的。”


    “長歌……”雲閑的手摟緊了小女孩兒的身子,一遍一遍地用啜泣的聲音在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千裏行凝睇著眼前一幕,心裏莫名地狂燥不已。


    不是沒有見過女子痛哭,但卻從來不曾想到,他會因為看到一個女子的眼淚而幾乎呼吸不過來。


    記憶好像還很新,突然便想起了二十年前初見她時,她比現在的長歌還要小幾歲,小臉圓潤可愛,精致得就好像是洋娃娃一樣。聽說她隻是寄養在淩家的,他很好奇,於是經常往著淩家跑,總給她帶去好玩的禮物和好吃的東西。那個時候他們都很天真快樂,在一起幸福地成長著。他很疼她,心想著自己該拚了命去保持著這麽漂亮的洋娃娃的,直到後來……大家都長大了,有些事情突襲而來,也就改變了他們的一生——


    她是倔強的,從來不會在人前流淚,更別說哭泣了。久了以後,就好像覺得她不像一般的女孩子,會撒嬌,會難過……


    十年前……


    十年前啊,到底還發生了什麽事情,才會讓彼此變成這個模樣呢?


    他明明是疼愛著她的,但事情的演變好像已經失控。到現在看到她那麽傷心還要拚了命地強行忍著眼淚,隻因為眼前那個身子不好,眼睛又看不到東西的女兒——


    她承受一切,是否不為其他,隻為長歌?


    那麽,為何他會說出那些混賬的話語呢?


    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怎麽能夠再收回來呢?


    驕傲的自尊也不容他去承認錯誤——


    隻是,原來她會哭啊——


    原來她難過的時候,不能夠被人看到——


    他就那樣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那個早女子不斷地落淚對那個小女孩兒不斷地安慰著她的小女孩兒致歉,心髒緊繃著,好像快斷線的弦,幾乎無法自控。


    “長歌,不要討厭我。”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雲閑的情緒才終於平複了些許:“好嗎?”


    “雲閑,長歌是喜歡你的,一直喜歡著?”長歌好像承諾一般,輕輕地笑道:“無論發生什麽事情,都不會改變。”


    “長歌……”雲閑的心就好像炸開的鍋,亂糟糟的。


    “雲閑,我們走。”長歌指尖撫撫女子的臉頰,聲音輕柔溫雅。


    自始至終,她都沒有對剛才聽聞到的言語表達意見,就好像,旁邊的千裏行對她而言,不過隻是透明的空氣——


    ………………


    聽聞今天七夕,年在此祝福大家情人節快樂?今天六千字更新,感謝大家支持?請多多留言啊,逐一麽個大家。很長子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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