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回


    陣前遇故友,應約為異人


    把硯續前緣,執筆述後篇。


    上回書寫到丁謂以羅衣為誘餌,在晨暮憶人布局,命呂揚暗中守候莫憂,並請了銀發老嫗相助生擒,卻不料那銀發老嫗見到莫憂後,頓生殺機,要違背與丁謂之約,一心致莫憂於死地,關鍵時分,青月趕來,銀發老嫗不肯罷休,旨在奪命。


    青月決意保護妹妹,莫憂幽幽一歎,感慨的輕呼“哥哥”。


    哥哥?銀發老嫗鄙夷一聲冷笑,其母冷厲、刁蠻,其女輕浮、嫵媚,丁謂恨她入骨,她倒將丁家少爺治得服服帖帖,哥哥妹妹叫得親熱。


    莫憂看在眼裏,懶得計較,鬆開青月,仰起頭看他,突然間嫣然一笑,轉身向銀發老嫗道:“有本事,自己來抓我。”一擰身飛出多遠。


    丁青月心頭一緊,輕呼一聲“阿憂”生怕她出了意外,緊追上去,銀發老嫗動作更是快,早緊跟在莫憂身後。


    莫憂自幼在深山長大,練就一身穿林飛樹的本事,身形靈活狡捷,這會子將開封城當成西川,在屋簷、廊角、街頭牌坊間竄來鑽去,饒是銀發老嫗輕功了得,一時之間也奈她不得,雖幾次要將她抓住,每每又被她泥鰍似的躲閃開去。


    卻正是如此,銀發老嫗眼中的殺氣益發濃烈,丁青月看在眼中急在心頭,搶上去擋在銀發老嫗前麵,沉聲道:“前輩,請住手。(.好看的小說)”


    銀發老嫗哼道:“老婦已決定殺她,你讓開,要不然連你一起殺了。”


    丁青月亦毫不畏懼的道:“那就試試。”回頭向莫憂喊道:“阿憂,你快走。”


    莫憂怔怔的喊道:“哥哥!”丁青月已抽劍在手,與銀發老嫗鬥在一起,呂揚也提著刀跑來,欲從旁相助,無奈兩人打得正緊,劍光掌影滴水不漏。


    幾十招下來,丁青月雖不敗陣,卻已顯下鋒,攻少守多,銀發老嫗哼道:“看不出丁謂的兒子竟有這樣的本事,既然這樣,又何必找老婦,你自己把她抓了豈不省事?”


    丁青月不說話,父親找銀發老嫗的事,他也是剛剛才知道的,甚至父親重金將羅衣買回京城的事也是才知道的,當然,由此也證實了當年父親說羅衣“得了重疾死了”是慌言,離開“晨暮憶人”後他回家丁府去問父親真相,父親倒是毫不猶豫的承認,羅衣是一顆誘莫憂入網的棋子。


    丁青月很痛苦,可是他不能背叛父親。


    丁青月的劍使得如遊龍驚鴻,卻又招招淩厲,氣勢磅礴,銀發老嫗手無寸鐵,一雙肉掌在劍光劍氣中穿梭,非但皮毛未傷,反倒是掌動袖翻,越發的逼進。


    丁青月見莫憂仍是站著,低喝道:“阿憂,快走!”


    莫憂搖頭:“哥哥,我不能走。”


    丁青月氣道:“阿憂糊塗,你先走,然後哥哥去找你。”莫憂仍是搖頭。


    呂揚一步擋住,道:“少爺,她不能走,相爺有令,必須帶她回去。”


    丁青月怒道:“混帳!相爺那邊自有我擔著,阿憂若是少了一根頭發,我要你小命!”


    呂揚被他喝製,後退一步不敢言語,眼睛卻是直直的盯著莫憂,莫憂冷笑道:“呂侍衛放心,不見哥哥安全退下,我不會走,我要是想走,呂侍衛也攔不住。”


    遠遠的過來一人,見有人打鬥,先是驚異的“咦”了一聲,停下腳步看了看,快步跑過來,向莫憂招手道:“莫姑娘,想不到在這裏見到你。”


    莫憂扭頭一看,不覺失笑,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成都出了名的吝嗇商賈區安楚之女區蘭瑛,遂笑道:“區姑娘好,區姑娘怎麽也來京城了?”


    區蘭瑛道:“奉師父之命來辦點事,莫姑娘,這,是怎麽回事?”


    莫憂睨了銀發老嫗一眼,努嘴做出個無奈的表情:“那老婦非要殺我。”


    區蘭瑛尚未明白過來,銀發老嫗卻是瞧著莫憂分神,突然晃了個空子,捌開丁青月,如大鵬撲落,一雙利爪朝著莫憂就抓了過來,丁青月急呼:“阿憂”,指劍來救,區蘭瑛正麵相對,看得真切,一把拉開莫憂,也喊道:“莫姑娘小心”,從腰間摸出一柄短劍,向著銀發老嫗刺去。


    銀發老嫗冷冷發笑,摔袖蕩開丁青月的劍鋒,卻驚眼瞪著區蘭瑛,平身退開兩步,喝問:“你這女子,這短劍從哪裏來的?”


    區蘭瑛收劍入鞘,淡聲答道:“恕不便相告。”


    銀發老嫗驚睜著眼將區蘭瑛打量了數圈,厲聲問:“快說,是不是一個姓齊的男人給你的?”


    區蘭瑛一驚,正要說話,莫憂連忙製止,冷笑道:“看來你的仇人真是不少,剛才還想殺我,怎麽,難道人家的劍是你仇人的,你也要殺她嗎?”


    銀發老嫗大怒:“閉嘴!你的命還是我的,老婦想殺你就殺你。”丁青月拉住莫憂,銀發老嫗指著區蘭瑛道:“你快說,這短劍是不是一個姓齊的給你的?”


    區蘭瑛不喜她的無禮,不過仍然恭敬答道:“無可奉告,晚輩也不知師父姓諱。”


    銀發老嫗驚道:“你是他收的徒弟?好得很,好得很,他現在在哪裏,你快帶我去找他?”


    莫憂喊道:“怎麽?又想殺了人家嗎?”銀發老嫗驟然伸手,欺上莫憂的前襟,莫憂這次早有防備,靈活的滑後一步,擰身躲開,丁青月橫劍擋住。


    銀發老嫗喝道:“你要是再敢胡說八道,我殺了你。”


    莫憂還要相譏,區蘭瑛勸道:“莫姑娘,你別惹她了。”轉臉向銀發老嫗道,“抱歉,師父有交待,一概不見外人。”


    銀發老嫗眼中怒火頓時全無,流露出哀傷的神色,急聲道:“我不是外人!我不是外人!姑娘,你帶我去見他。”


    區蘭瑛堅定的搖頭,銀發老婦疾身上前,一把抓住區蘭瑛的手,事出突然,區蘭瑛來不及躲避,莫憂與丁青月也驚住了,生怕銀發老嫗傷害區蘭瑛,不料銀發老嫗隻是緊拉住,連聲道:“我們不是仇人,我不傷害他,姑娘,相信我,帶我去見見他吧。”眼中閃閃發光,疑是淚光流連。


    大家都被銀發老嫗突然的變化驚震,心裏猜測著區蘭瑛的師父與她是什麽關係,區蘭瑛也有些不知所措,遲疑道:“師命難違,如無師父的許可,晚輩不敢冒然帶前輩去,不過,晚輩可以先去請示師父,征得師父同意,再回複前輩。”


    銀發老嫗很是高興,連連稱好,卻又黯下神來,鬆開區蘭瑛的手,歎道:“他必不肯見我,他恨我。”搖著頭後退兩步,忽又上前,麵露喜色,道,“好,好,去問問也好,總是一線希望。”


    銀發老嫗的失態令在場眾人瞠目結舌。


    銀發老嫗催促著區蘭瑛快去,區蘭瑛為難道:“路途遙遠,非數日可返,至少兩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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