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風雨未停的清晨都在身後溫暖堅實的懷抱中醒來,是否是大多數女人對生活對愛情的終極願景。


    溫玉在6顯的臂彎中睜開眼,卻有莫名恍惚,不知今天幾月幾日,也不知身邊人是誰,同她又是哪一種關係,好像瞬間失憶,等不來久遠回憶。她傻呆呆地看著身邊6顯緊貼著她的臉,他的眉心微蹙,睡夢中並不安穩,雙唇薄而淡,卻有上下四麵菱角,微凸,性*感至極,是一張誘人深吻的唇。


    她微微抬頭,去觸他幹澀柔軟嘴唇,含住淺薄下唇,舌尖輕輕掃過,他似有牢騷,輕哼幾句,似乎在叫“阿媽——”下意識地收緊手臂,將她更加緊貼更加真實地占有。


    溫玉的手在他小麥色胸膛上停留,輾轉經過一道道時光無法磨滅的傷口,靜靜想,他過得是哪一種生活?也許明天就橫屍街頭,何必等她報複。


    又想,他越不要命命越長,搞不好二三十年過去,他還是龍精虎猛毫發無傷。


    到時她要怎麽辦?難道真是想他死?


    她內心做著無意義的小掙紮時,6顯已睜開眼,伸個攔腰翻過身壓住她,沉甸甸一百六十磅重量毫無保留地送給她,碾得原本豐盈的胸脯變了形,實在可憐。


    “知不知道自己幾百磅,快要壓死我——”


    他隻管笑,雙手撐起上半身,下半身卻在磨蹭中另起反應,要邀她清晨再戰。堂而皇之橫在她小腹上,新鮮**。


    她還未來得及反應,他已然挺腰,一個動作,一瞬間,占盡所有感官。


    他是如此強壯,她又是如此弱小。他腰腹向前,撞擊攢動,她整個人都要跟隨這節奏顫動發抖,軟軟兩團肉在眼前如水波蕩漾,紅得越發鮮活,白得純潔無暇,越來越惹眼,越來越惹人瘋狂,□力道也越來越重,誰料到他大清早似食過整合壯*陽藥,殺紅眼的勇猛無敵。


    原本應是裝滿朗朗讀書聲的九點半,被淩亂大**皮肉相撞聲響取代,光用耳朵聽都覺得疼,更何況是溫玉,這簡直是酷刑一件,享受的隻有6顯,絕對的占有著與當權者,不問緣由,隨性所欲。


    無論她怎樣哭,怎樣哀求,他的**未見緩和,反而變本加厲,幾乎當她是宿仇,要殺殺殺,殺到雙眼猩紅,理智全無。


    突然間他握住她纖細的脖頸,虎口撐在咽喉處,他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扣動扳機時沒有絲毫猶豫,幹淨利落,此刻卻要在她身上逼出對死亡的恐懼。溫玉聲音嘶啞,漸漸湮滅在他不斷收緊的指縫間。


    他的狂亂的眼直擊她的絕望,或是仇恨點燃興奮與瘋狂,男人胯*下利刃暴漲,於她原本完整無缺的身體裏鑿開一條道路,帶著血,摻雜著撩人的露珠,四周圍柔軟多汁的鮮肉似舌,一片片刷過他最原始的**,前胸後背汗水淋漓,是前所未有的酣暢。


    他是一頭嗜血的獸,掐住獵物咽喉,逼迫她,“不許走,一步也不許離開…………聽見沒有……聽清楚沒有…………”


    溫玉早已發不出聲,一雙手在他後背上亂抓,求生,求一口可供呼吸的氧氣。


    直至窒息感如洪水滅頂一般到來,生與死的邊緣,他才鬆開手,接著猛然一送,於溫玉的尖叫聲中送還結束,畫句點,隻剩她胸前屬於他的粗重喘息。


    牆上掛鍾走到十點整,6顯翻過身仰躺在**,看著天花板上閃著光的水晶吊燈,眼神空洞沒內容。


    想一想仍是歎息,伸手將蜷縮在床邊的溫玉抱到身邊來,放置在臂彎裏,兩個人身上都是赤*裸裸沒遮掩,經過剛才一場大鬧,又像是剛從浴缸裏撈出來,滿身汗,黏得難受。


    6顯看了看溫玉脖子上一段紅色掐痕,擺到麵前才知道懊悔,“去看醫生…………”


    溫玉說不了話,更不想多理他,看都不願意多看一眼。


    但無奈6顯最不能忍受的是被忽視的沉默,他又側過身,去尋找她埋藏在淩亂長發與被褥間蒼白無血色的臉孔,男人無法不愛的一張臉,皮囊也好,表象也好,人類從來膚淺,情與欲,與靈魂沒關係。


    綿綿的吻落在她眼角眉梢,他斷斷續續說著:“阿玉,我不是有心…………我也不知道自己發什麽神經…………”


    “對不起…………我…………我隻是…………”


    溫玉啞著嗓子艱難開口,“你別這樣,我是真的講不出話來…………”


    “阿玉…………”局促不安,他顯得無措,唯一能做的似乎隻有抱緊她。有時太渴望得到,便愈加患得患失,猶豫踟躇。


    他捧住她的臉,細細密密地吻著,喃喃說:“我的阿玉,幾時才能長大…………我已經等得不耐煩…………”


    溫玉轉過臉,並不願意麵對他一麵殘忍一麵癡迷的矛盾。


    等到家庭醫生來看溫玉,審視她脖上突兀的瘀傷,眼神尤其微妙,等6顯去客廳,還好心詢問,“小姐,是否需要報警?”


    溫玉笑著搖頭,順手寫“不,我們玩遊戲”。


    醫生先生的眼神微妙得難以言說。


    過後,6顯以家長身份替溫玉請過假,她躺在臥室新換的深黑色床單上一麵懶懶看著電視,一麵聽6顯裝模作樣,禮貌恭敬地與老師談論她學習生活狀況,多謝多謝,勞駕費心,一板一眼,長輩架勢無師自通。


    掛斷電話,他樂顛顛講:“以後我們不管生男仔還是女仔,讀書一定要像你,這是我人生第一次,同老師對話不吵架。”一下撲到**來,彈簧下壓,繼而奮力反抗,把溫玉顛起來。他再看一邊已轉入青紫的掐痕,確認自己的斑斑劣跡。


    大白天不做事,要與她纏在一起,頭埋在她胸前,靜靜呼吸間都是她洗過澡,櫻花香波留下的化學香。


    一陣沉默過後,他忽然說:“我夢到我阿媽,我知道,她又要跟男人跑了,餓得眼發花,想問她要一口吃的也不肯給,賤女人…………”罵完他老媽,環著溫玉的手臂也箍得緊緊,半邊臉貼住她酥軟馨香的胸脯,蹭了又蹭,“我老豆剛死,她就脫光衣服給奸夫含撚(注),賤b,**西——害死我阿婆,丟下我,野狗一樣活…………”


    他一句一句,咬著牙咒罵,咒罵那位拋棄他的母親,大約也在咒罵過往淒慘無依的人生,也許吧,他的人生充斥著殺人於被殺,仇恨與背叛,以及放縱無原則的性,唯獨沒有愛,沒有人手把手教導他,怎樣去愛一個人。


    溫玉說不出話來,更不知該說些什麽,隻任由他發泄痛苦。


    但她的痛苦呢,隻能自己忍。


    嗬——男人沒什麽可得意,表麵再強大,內心也總有一處脆弱得不堪一擊。


    而女性在所謂新社會,被條條框框嶄新且崇高的道德道德標準與現實無數個已經發生或正在發生的慘烈故事訓練成鋼鐵人。這世上可以依靠的從來隻有你自己,沒有什麽救世主,有的隻是在庸庸碌碌人世中,虛無縹緲的英雄夢想。


    “女人就是賤 ... ,上下兩張嘴,喂飽就跟狗一樣,見誰都搖尾乞憐。”還要強調,“母狗一樣賤——早就該死…………”


    溫玉忍不住輕呼,“6顯——”


    “我不是講你。”


    6顯拉開她領口,露出兩顆嫣紅可愛的珊瑚珠,伸手捧起來,虎口推擠,兩顆挨挨擠擠在一起,恰好供他一同含在嘴中,細細地舔過,再以舌尖撥動,弄得她渾身癱軟,纖長的指穿過他頭頂濃黑短發,多餘的呼吸都是痛,痛且癢,酥酥麻麻隨神經牽引入身體每一個角落。


    隱隱約約,他似乎說:“我中意你,你中意我,不如我做你爹地,你做我媽咪咯——”


    溫玉已基本習慣他這類不要臉作風,懶得與他多說,隻閉上眼,兩個糾纏不清的人倚靠在一起,也能在日光下平和安然,不多久,他居然含著她入睡。似乎終於求到一個好睡眠,可以徹徹底底放鬆,不必擔心失去,恐懼離別。


    忽然間電話鈴響,6顯去應,說得兩句回頭來看她,“你同學雙雙,要不要接?”


    溫玉抬手,他便將電話遞過來,溫玉敲一敲聽筒,那邊依然不出聲,她隻好開口,“你好——”


    “你要找的東西我已經有線索,很快給你答複。”是鄧明憲,“同樣,希望你也不要讓我失望。”


    她瞄一眼6顯,他正在翻今天的報紙,她迅速垂下眼瞼,說:“知道了,明天拿給你,拜拜。”


    而電視裏又在複播那條血淋淋時訊,警方臥底被槍殺,屍體扔在警署前,黑社會挑釁警方,補充是,此案仍未告破。


    6顯麵色不改,依舊看他的報紙,不是社會版也不是經融頭條,而是賭馬訊息,沒有錯,有些人,生來就是賭徒。但這世上有人贏就有人輸,有人得意有人燒炭,算不算另類平衡。


    下一條新聞即是彩票開獎,累計三千萬大獎已有贏家,多麽振奮人心的消息,看來明日不用做工,多買彩票才是正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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