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四方客棧],青竹與師傅神機子各自回歸客房,青竹打開自己的客房門,正準備向裏走,竟發現伍燁影、齊文、齊武主仆三人坐在客房內。


    青竹呆楞了一會兒,隨即堆起笑臉,打招呼道:“燁影大哥,你們這麽快就用完午膳了呀。”說著,走進客房內,將手中的布袋放於床頭櫃上。


    齊文臉上擎著一絲淡笑,回話道:“華竹,我們把午膳打包帶回來,正等著你們回來,一起吃呢。”


    青竹麵露詫意,奇怪地問:“你們沒在二樓包廂用餐嗎?”


    齊文輕笑著解釋:“我們本意前去[如意酒樓],觀看你與你師傅演的戲,誰知在二樓卻看不到,很是掃興,胃口也隨之沒了。一看到你與你師傅離開[如意酒樓],我們便將飯菜打包,立即返回到客棧裏,等你們回來一起吃。”


    青竹若有所知,輕笑道:“燁影大哥、二位齊大哥,你們快用午膳吧,我與師傅在酒樓吃過了。”


    齊文、齊武互看一眼,相互意會,主子帶著氣,興衝衝地從酒樓回來,等著華竹陪他用一下午膳,順便消消氣,可眼下怎麽辦,華竹已用過了膳,主子的午膳不但沒人陪,而且心中的火氣隻怕直線上升。


    齊文、齊武心中大呼,誰來救救他們,他們寧願餓著肚子,也不想呆在這風暴中心,成為出氣筒呀。


    “燁影大哥,我到師傅的客房中呆著,不打擾你們用午膳了。”青竹十分識趣地主動離開。


    齊文、齊武雙雙偷偷地掃了主子伍燁影一眼,被主子陰沉冷寂的神色,嚇得打了一個哆嗦,快速地收回視線,得快點想辦法把主子的火氣,消除下去才行。


    齊文站起身,快速地把食盒中的飯菜端到桌子上,小心意意地提醒:“主子,快用午膳吧,不然飯菜就要涼了。”


    對齊文的話充耳不聞,伍燁影黑眸定定地看著青竹走向客房門的背影,一言不發。


    見青竹已打開客房門,正要抬腳離開,齊武急忙喚到:“華竹等一下,我們主子用膳時,已習慣由你陪著,若是你一走,他隻怕吃得很少,請你陪在主子身邊,一起用午膳吧。”


    頓住身形,青竹輕皺眉頭,轉過身看向伍燁影,卻被他陰雲密布的神色嚇了一大跳,到口拒絕的話吞回肚中,臉上擠出淡淡的笑容,改口答應:“好呀。”


    走到桌邊,青竹幫伍燁影主仆三人,從裝飯的大碗中盛了三碗飯,分別遞了過去,然後,幫伍燁影夾了幾道菜,這才坐於桌子一邊,為自己斟了一杯茶,慢慢喝了起來。


    總算一餐午飯危機,被化解過去,齊文、齊武以有事要辦為由,抽身離開風暴中心,隻留下青竹麵對火藥筒。


    見伍燁影的臉色仍然不善,青竹討好地為他斟了一杯茶,遞了過去,輕笑道:“燁影大哥,飯後喝一杯茶,解解渴,助助消化。”


    掃了青竹一眼,伍燁影接過茶杯,抿了一口,質問道:“昨天,青竹兒說今天要演戲給我看,讓我開心開心,可事實上,今天你與你師傅演的戲,我卻什麽也沒有看到,而且,我非但不開心,反而非常的生氣。你說,我該怎樣懲罰你的失言呢?”


    青竹臉上擎著笑,辯解道:“燁影大哥,這怎麽能怪我呢?我本以為你與兩位齊大哥會在一樓用餐,這樣,我與師傅演的戲,你們定能看到。可是,燁影大哥嫌一樓大廳環境噪雜,無法忍受,選擇到二樓包廂用膳,而無法看到我與師傅演的戲。我本想讓你開心的意圖,也就不能實現了。”


    伍燁影沉思了一會兒,覺得青竹所說有一定的道理,未看成青竹與她的師傅合演的戲,最大的原因出在自己身上,責怪青竹耍他,還真有一點點強詞奪理。


    心頭怒氣消減不少,隨即又想起剛才青竹不願意陪自己用午膳的事,伍燁影依然十分的不快,責問道:“剛才,青竹兒為什麽不願意陪我一起用午膳?”


    青竹急忙解釋道:“燁影大哥,我沒有不願意陪你用午膳。剛才我之所以要離開,一是我已經吃飽了,根本無法吃下,二是燁影大哥你們在用午膳,我在一邊看著像什麽樣,那多尷尬啊。”


    心頭怒氣頓時煙消雲散,伍燁影起身走到青竹身邊,挨著她坐於桌邊,拉著青竹的手,好奇地問:“青竹兒,你與你師傅演得什麽戲呀?”


    青竹觀察了一下伍燁影的神色,見他和顏悅色,墜墜不安的心,總算放了下來,不敢再把火藥筒給點燃,便詳詳細細地把戲的內容講了出來。


    伍燁影讚揚道:“青竹兒編得戲還真不錯,不但把消息散播了出去,而且讓別人找不到散播消息的源頭。”


    突然,想起昨天答應要陪青竹出去玩的事,伍燁影提議:“青竹兒,我們先休息一會兒,然後,上紫華城中逛一逛,順便打探一下消息散播的效果,你看怎樣?”


    “好呀。”青竹口中答應著,心中卻補了一句,你說怎樣就怎樣吧。


    下午未時過半(即下午14點),伍燁影牽著青竹,漫步在紫華城中的大街之上。


    青竹拉住伍燁影,指著街邊的一家水果店,開口道:“燁影大哥,我去買點水果。”


    伍燁影點點頭,陪同青竹走到街邊的水果店門前,看著青竹熟練地與老板討價還價,認真地挑選著甘桔,他的臉上微露出淺淺笑意。


    “燁影大哥,走吧。”青竹提著裝有甘桔的布袋,來到伍燁影身邊,喚到。


    青竹從布袋中取了一個桔子,遞給伍燁影,然而伍燁影卻沒有伸手接。


    青竹不明所以地看向伍燁影,伍燁影開口要求:“我要青竹兒剝給我吃。”說著,伸手把青竹手中的布袋提到手中。


    掃了一眼伍燁影,青竹未說什麽,依言把手中桔子皮剝掉,重新遞給伍燁影,可是,伍燁影仍然不伸手接。


    伍燁影直直地看著青竹,任性地要求:“青竹兒,你喂我。”


    皺了皺眉,青竹聽話地從手中的桔子上掰了一瓣,遞到伍燁影的嘴邊,伍燁影張口咬住,臉上現出幸福的笑花。


    青竹伸手想從伍燁影手中的布袋裏,拿一個桔子給自己,伍燁影卻撤身躲開。


    青竹不解地看向伍燁影,伍燁影解釋道:“青竹兒,待你我把你手中的桔子吃完後,再拿另一個。”


    眼光閃了閃,青竹為伍燁影幼稚的要求,感到十分可笑、無奈,卻了然伍燁影的用意,他是在間接告訴她,他或她的東西不分彼此,要共同分享。


    不與伍燁影計較,青竹掰了一瓣桔子送到口中,慢慢咀嚼起來,走在她身邊的伍燁影,不滿道:“青竹兒,你忘了喂我桔子。”


    見伍燁影怨懟地盯著她,青竹撲癡一聲輕笑起來,急忙掰了一瓣桔子送到他口邊。


    伍燁影喜笑顏開,張口吃下嘴邊的桔子,叮囑道:“青竹兒,可別盡顧著自己吃,把我給忘了。”


    “好。”青竹輕笑著應承。


    時間在閑適的遊逛中,悄然流逝。


    伍燁影與青竹在東城大街走了一個來回,眼見[四方客棧]近在眼前,伍燁影提議:“青竹兒,我們上[溢香齋]茶樓坐一坐,順便打聽一下消息,然後,就直接返回[四方客棧]。”


    青竹見[四方客棧]已近在咫尺,在茶樓稍事休息,也不怕返回客棧晚了,便點頭同意:“好。”


    [溢香齋]茶樓二樓,青竹與伍燁影並排坐在一靠窗的桌位,青竹遙望大街上的人來人往,一邊手執茶杯,慢慢地品茗,一邊留神細聽茶客的交談。


    伍燁影左手攬上青竹的腰,愜意地靠在椅背上,右手執茶杯,慢不經心地喝著。


    茶樓的二樓,環境清新幽靜,茶杯偶碰桌麵發出的聲音,顯得格外清脆響亮,茶客們的小聲交談,仍是清晰入耳。


    “馬兄,今天上午武術比賽,你有進級到半決賽嗎?”


    “哎,說來慚愧,在下被逃汰了。”


    “馬兄過謙,你從1000人之中,脫穎而出,已是十分的難得,不像在下,連逃汰賽都沒有進呢。”


    “張兄不必過於貶低自己,在下與你並無不同,隻是被逃汰得晚了二天。”


    “哎,不說這個了,一說這個,在下就很是喪氣。馬兄,是要等賽馬大會結束後,再離開紫華城嗎?”


    “在下是這樣打算的,反正離賽馬大會結束也沒幾天了,就趁這幾天,散散心也好。”


    “在下也打算等賽馬大會結束後,再離開紫華城,到時,與馬兄一起結伴返程,如何?”


    “好呀,正好你我同住封州城,結伴返家,相互有個照應,也熱鬧些。”


    “對了,最近紫華城中,除了賽馬大會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外,還有一件事,讓人們津津樂道。不知馬兄有聽聞否?”


    “嗬嗬,張兄所提之事,是指那有關四公主下嫁雪豹山莊的傳言吧。”


    “是呀,不過聽別人說呀,那傳言即將成真了。”


    “哦,有這事,在下倒還未聽聞。”


    “想來馬兄這幾天在備賽,無心聽這些八卦,嗬嗬……”


    “這幾天,在下還真如張兄所說,忙著備賽的事,都沒時間出來隨便走走。”


    “聽說呀,皇上有意在賽馬大會結束後,下旨為四公主賜婚呢。”


    “在下聽說,那雪豹山莊的莊主沙少軒已有夫人,而且那夫人還是一位珺主呢。”


    “是呀,那位夫人也怪可憐的,隻因四公主看上了她的丈夫,就不得不把丈夫讓於四公主,而自己被休下堂呀。”


    “哎,那位夫人又有何辦法呢,四公主的身份可比她那珺主的身份,尊貴得多。”


    “是呀,最近紫華城中,流傳這樣一首童謠,描述得還真是貼切。”


    “哦,是什麽童謠?”


    “那首童謠是這樣說得——威威皇權大如天,小小夫人輕如塵;郞君俊逸文武全,公主偶見鍾意之;公主仗勢奪人夫,皇權咄咄逼夫人;夫人撒淚被休棄,無語望天冷淒淒。”


    “這首童謠可真把那位夫人的處鏡,說得一清二楚。”


    “哎,一旦四公主下嫁成真,那位夫人被休棄後的日子,還真是冷淒淒呀。”


    “在下真有點不明白,那位金枝玉葉的四公主,嫁什麽樣的青年才俊不好,偏要搶人家的丈夫,那雪豹山莊的莊主沙少軒就有那麽好,還不是一個鼻子、二隻眼睛。”


    “馬兄就沒聽說過,蘿卜青菜各有所愛,四公主就認為別人的丈夫好。”


    “嗬嗬,張兄所說有理,在下見識淺了。”


    “馬兄,明天要去看賽馬大會嗎?”


    “要去,在下想見識一下各家武術,趁機學習,取長補短。……”


    青竹收回看向窗外的視線,放下茶杯,側頭衝伍燁影笑了笑,此中之意不明而喻,伍燁影嘴角輕勾一絲笑意,定定地看著青竹。


    蒼澤22023年,紫金帝國嘉寧32年11月29日,[乾天宮]大殿的早朝上。


    嘉寧帝斜靠在禦座之上,嘴色輕起淺笑,雙目炯炯地注視著下方大殿之上的文臣武將,詢問道:“眾位愛卿,還有事啟奏嗎?若無事啟奏,那就退朝吧。”


    “喜祿,宣布退朝吧!”嘉寧吩咐道。


    站在禦座一側的總管喜祿,奉命正要開口宣布退朝,不想右丞相蘇戰卻走出班列,微躬身,朗聲啟奏:“陛下,臣有事啟奏。”


    “哦,愛卿,何事上奏?”嘉寧帝饒有興趣地問道。


    右相蘇戰恭敬地奏秉道:“啟奏陛下,近日來,臣從街頭巷尾的傳聞中,聽到一首有關四公主即將下嫁雪豹山莊的童謠,其童謠的內容,對四公主的聲譽、皇家的威信極為不利。


    現在,紫華城中的百姓都在切切絲語,說四公主仗勢搶人夫,皇家弄權休人妻。臣懇請陛下,及早下旨澄請傳言的不實,以免傳言在百姓之中,越傳越虛,讓百姓對皇家大失所望。”


    嘉寧帝臉上的笑意頓時斂去,神情嚴肅起來,追問道:“那首童謠是如何說的?”


    “陛下,請容臣背來。”右相蘇戰想了想,背誦道:“威威皇權大如天,小小夫人輕如塵;郞君俊逸文武全,公主偶見鍾意之;公主仗勢奪人夫,皇權咄咄逼夫人;夫人撒淚被休棄,無語望天冷淒淒。”


    一聽童謠的內容,嘉寧帝頓時大怒,猛拍了一下禦座的扶手,責問道:“何人竟如此大膽,編造如此童謠,來誹謗四公主清譽、皇家威信。右相,你責人追查編造童謠之人,將其抓住,定要嚴懲不怠。”


    右相蘇戰急忙進言:“啟秉陛下,那童謠都是百姓之間口耳相傳,哪裏能找到散播童謠之人,若要抓得話,除非把所有談論童謠的百姓,全都抓起來。”


    嘉寧帝心中憋氣,卻無處可發,正如右相蘇戰所說,天下百姓何其多,難道把所有談論童謠的百姓全抓起來,除非他不想坐擁江山、亨受萬民愛戴,但童謠的威脅甚大,若不加以控製,勢必動搖民心,讓皇權不穩。


    壓了壓心頭怒焰,嘉寧帝詢問道:“那依愛卿之見,此事當如何處置?”


    “依臣之見,若陛下決無意把四公主下嫁雪豹山莊,那處置的方法極為簡單,隻要陛下下旨向百姓澄清傳言之不實,即可把百姓心中的不滿打消掉,讓傳言慢慢從百姓之間淡去。”右相蘇戰沉吟了一會兒,微抬眼瞼看了一下嘉寧帝,見嘉寧帝正擰眉細聽,接著進言道:“隻是,若陛下原本有意把四公主下嫁雪豹山莊,臣懇請陛下三思。”


    嘉寧帝掃了一下右相蘇戰,開口道:“愛卿歸列吧。此事我自有計較,今天的早朝就上到這裏。”說完,自禦座上站起身,往[乾天宮]的後殿而去。


    總管喜祿高聲宣布:“散朝!”隨即,跟上嘉寧帝的步伐,離開[乾天宮]的前殿,向後殿走去。


    右相蘇戰與眾位大臣一起恭送走嘉寧帝後,轉身走出[乾天宮]大殿,臉上微含笑意,往皇宮的出口處走去。


    [禦書房]中,嘉寧帝煩燥地坐在禦書案後,皺眉沉思,百姓之間流傳的童謠,定是有心人故意所為,目的在於阻止四公主下嫁雪豹山莊,這散播之人究竟是誰呢?是右相,亦或是別人?是右相的可能性不大,因為依右相的精明,不可能做如此明白、引火燒身之事。那麽,編造童謠之人,必是另有其人。


    嘉寧帝輕歎一口氣,這另有其人隱藏於百姓之間,利用百姓之口向他施壓,其手段可真是高明。


    童謠已在百姓中漫延,要盡快加以製止才行,不然,必引起民心浮動,國家不穩,看來,他意欲下旨為四公主賜婚之事,決不可行,他豈可讓堂堂四公主背上搶奪人夫的罵名,讓皇家蒙上以權欺壓百姓之惡名。


    嘉寧帝臉上露出一絲冷笑,雖不能將四公主嫁於雪豹山莊,但可以嫁給旁人呀,他依然可以實現原本的意圖。


    “喜祿,擬旨!”嘉寧帝朗聲喚到。


    侍候在禦書房門外的總管喜祿,聽到傳喚,急忙推開禦書房的門,走進禦書房,來到禦書案旁邊,從禦書案旁邊的抽屜中,取出一道明黃的卷軸,平鋪於禦書案上,然後,侍立於禦書案一旁。


    嘉寧帝提起筆,刷刷刷,揮筆而就,在卷軸上寫下一道聖旨,拿起卷軸,細細查看了一遍,見無錯漏,從禦書案中間的抽屜中,拿出玉璽,於卷軸的右下角,蓋上印章。


    “喜祿,此道聖旨,明天在早朝上宣讀,然後,張貼到城中,向百姓宣告。”嘉寧帝將聖旨卷好,交給總管喜祿,吩咐道。


    總管喜祿躬身,雙手接過聖旨,領命應諾:“是,陛下,奴才領旨!”


    “退下吧,朕要批閱奏章,你在外守著,不要讓人進來打擾。”嘉寧帝看了看禦書案上,堆得很高的奏折,打發道。


    “是,陛下,奴才告退。”總管喜祿應諾,躬身退出禦書房,將禦書房的房門帶上,將聖旨小心地放於懷中,然後,侍立於門邊。


    突然,總管喜祿在遠處的殿廊下,看到四公主與太子一起,往禦書房的方向走來。


    總管喜祿暗思,這四公主隻怕是聽到風吹草動,擔心人單力孤,便請到太子,讓太子與她一起來,請求皇上為她下旨賜婚吧,不過,四公主隻能無功而返、失望而歸了,皇上已作決斷,聖意已下。


    見四公主與太子已來到禦書房門前,總管喜祿堆起笑臉,躬身施禮:“四公主好,太子好,奴才喜祿給兩位請安!”


    太子尉遲聖璽臉上擎笑,伸手虛扶,免禮道:“喜祿,快快請起!”


    總管喜祿直起身,含笑問道:“太子殿下、四公主殿下,此來是要進見皇上的嗎?”


    太子尉遲聖璽回答道:“是的,本宮與玥兒正是有事要找父皇相商。”


    總管喜祿麵露難色,提議道:“皇上正在批閱奏章,吩咐奴才不要讓人前去打擾。不過,既然是太子與四公主求見,請容奴才先行通報皇上。”


    太子尉遲聖璽感謝道:“有勞喜祿通傳。”


    總管喜祿麵向禦書房,大聲通秉:“啟秉陛下,太子、四公主前來拜見。”


    嘉寧帝執筆的手頓住,抬起頭,沉思了一會兒,放下毛筆,回應道:“讓太子、四公主進來。”


    總管喜祿應諾:“是,陛下!”


    推開禦書房的門,總管喜祿轉過身,麵向太子、四公主,抬手相請:“太子殿下、四公主殿下,請!”


    太子、四公主走進禦書房,雙雙跪地參拜。


    “兒臣,參見父皇!”


    “玥兒,參見父皇!”


    嘉寧帝掃了一下禦書案下方的太子、四公主,臉上含笑,開口免禮:“璽兒、玥兒,不必多禮,起來吧!”


    “是,多謝父皇!”太子、四公主口中稱謝,雙雙自地上站起身,站於禦書案下方左側。


    嘉寧帝放鬆身體,靠在龍椅之上,吩咐道:“坐下說話吧!”


    “是,謝父皇!”太子、四公主躬身謝恩,依言在左側的客椅上坐下。


    “璽兒怎麽這麽早就從賽馬大會上,回宮了?”嘉寧帝問道。


    “啟秉父皇,兒臣隻需主持每天比賽的開幕儀式,之後的比賽,無需兒臣在場。而且,父皇交辦的差事,兒臣不敢懈怠,便早早回宮處理事務。”太子尉遲聖璽回秉道。


    “璽兒能如此勤免用心,朕甚是快慰。”嘉寧帝誇講道。


    四公主尉遲羽玥見父皇與太子哥哥相談甚歡,心中著急,不久前,她從她的貼身宮女口中得知,早朝之上,右相向父皇上奏,紫華城中有一首童謠正在流傳,而此童謠所述內容正是有關她下嫁雪豹山莊之事。


    父皇聽後動怒,雖在早朝上,未立刻下旨澄清傳言之不實,但是,人人都能看出,父皇已動了澄清傳言之不實的心思。


    急忙請來太子,與她一同前來父皇的禦書房,幫忙向父皇請旨為她賜婚,而太子哥哥自進入禦書房,毫不著急,遲遲未提下旨賜婚之事,卻與父皇歡顏而談,四公主尉遲羽玥焦急不已、坐立難安。


    四公主尉遲羽玥擠出一絲笑意,插言道:“父皇,賽馬大會即將結束了,您可否為玥兒下旨賜婚?”


    嘉寧帝看向四公主尉遲羽玥,談笑道:“玥兒,朕已下旨為你賜婚,明天將宣告於天下。”


    四公主尉遲羽玥眼睛一亮,喜上眉梢,急忙跪地謝道:“玥兒,謝父皇恩典!”


    “起來吧,看你高興的。”嘉寧帝打趣道,但隨即話鋒一轉,“玥兒,朕為你所擇之人並不是雪豹山莊的莊主沙少軒,他是兵部尚書安景之子——安平。”


    四公主尉遲羽玥頓時攤坐在地上,目瞪口呆,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不,她不要嫁於他人,她隻要少軒哥哥,她要嫁給少軒哥哥。


    從地上站起身,四公主尉遲羽大聲質問:“父皇,你答應過玥兒,會為玥兒與少軒哥哥下旨賜婚的,為什麽現在突然將玥兒嫁於他人,為什麽?”


    嘉寧帝見四公主如此失態,擰起眉頭,喝斥道:“玥兒,如此大呼小叫成何體統。朕已下旨,此事不容變更。”


    四公主尉遲羽玥大哭起來,任性道:“不,不,玥兒不嫁給任何人,玥兒隻嫁給少軒哥哥。”


    嘉寧帝大怒,一掌拍到禦書案上,怒斥道:“玥兒,你還不夠丟臉嗎?你沒聽到紫華城中是如何說你的嗎?堂堂四公主怎能搶奪他人之夫,皇家怎能威逼欺壓百姓。玥兒你死了這個心,除了沙少軒,你嫁給任何未成婚的青年,都行。”


    四公主尉遲羽玥被嘉寧帝怒拍禦書案之聲,嚇得一下子收起了哭聲,站在禦書案下方抽泣梗咽。


    太子尉遲聖璽不忍見皇妹如此傷心,把四公主尉遲羽玥扶坐到客椅上,走到禦書案下方,躬身詢問道:“父皇,為什麽突然改變初忠呢?”


    嘉寧帝擰了擰眉頭,沉聲回道:“現在紫華城中,百姓交相互傳一首童謠,其內容所指之事,就是有關四公主下嫁雪豹山莊的傳言。


    這首童謠描述之內容是——威威皇權大如天,小小夫人輕如塵;郞君俊逸文武全,公主偶見鍾意之;公主仗勢奪人夫,皇權咄咄逼夫人;夫人撒淚被休棄,無語望天冷淒淒。


    現在,若將四公主下嫁雪豹山莊,豈不是坐實了童謠所說,百姓見此,怎能不對皇家失望、厭惡,一旦民心思變,國家將不安穩矣。”


    太子尉遲聖璽本想找出嘉寧帝突然改變心意的原因,從中為四公主說話,尋求轉機,但依目前的形勢來看,四公主決不能嫁於沙少軒,這已不是但但一樁兒女婚姻,它已危及國家安穩、民心所向。


    太子尉遲聖璽輕歎一口氣,這啟四公主婚事傳言,鬧到如今地步,決不能拖延,隻能依父皇所言,為四公主另謀一樁婚姻,方能化解百姓對皇家的不滿、厭惡,不然,局勢必將失去控製。


    看著四公主尉遲羽玥,太子尉遲聖璽暗思,四公主之所以未能得償所願,怪隻怪她選錯了人,為什麽偏偏選了一位有婦之夫,來擇嫁,這不想要人垢病都難,現在還能為她擇嫁一位青年才俊,不然,越往後拖延,隻怕四公主想嫁個好人家都難,隻因她的名聲壞了,無人願娶,難道真要像那童謠所說,皇家仗勢逼娶嗎?


    太子尉遲聖璽替四公主,請罪道:“父皇,請不要生玥兒的氣,兒臣相信,玥兒一定能體會您的一片良苦用心。”


    扶起四公主,太子尉遲聖璽看向嘉寧帝,自請告退:“父皇,不打擾你批閱奏章,兒臣與玥兒告退!”


    嘉寧帝緩和下臉色,打發道:“下去吧!璽兒,好好勸勸玥兒。”


    “是,父皇!”太子尉遲聖璽應諾,扶著四公主尉遲羽玥,轉身離開禦書房。


    總管喜祿見太子、四公主自禦書房出來,急忙躬身相送:“太子、四公主,走好!”


    看著四公主雙眼紅腫,總管喜祿輕搖頭,四公主的願望如鏡中花、水中月,在紫華城中傳揚了一陣後,即將淡出人們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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