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即舊年的最後一天,亦即蒼澤22024年,昊辰帝國玄天24年2月14日。


    下午酉時初(即下午17點多),[青山莊園]後院的[夏日樓],小樓三樓主人的臥房內。


    青竹坐在梳妝台前,將頭發梳順,編成一條馬尾辮,以綠色錦帶係起,隨後,取出一條綠色錦帶,自前額向腦後紮起,回頭看向正在換衣服的伍燁影,喚到:“燁影大哥,你衣服換好後,也把頭發梳理一下吧。”


    “好。”伍燁影一邊整理衣襟,一邊輕應道。


    自衣櫃中,拿出淺青色披風、一套藍色錦袍,回身走到床邊,青竹把淺青色披風與一套藍色錦袍放到床上,隨後,脫下身上穿得一套褐色外袍,拿起床上的一套藍色錦袍,穿到身上,整理好衣襟,紮上藍色緞帶,接著拿起淺青色披風,披到身上,低頭找到披風領帶,將披風領帶係好。


    抬起頭,未料,卻對上伍燁影黑漆漆的黑眸,稍楞了楞,隨即回神,青竹笑道:“燁影大哥,你頭發梳好了呀。”


    “嗯。”伍燁影輕應一聲,誇讚道:“青竹兒,你身穿藍色錦袍,外披淺青色披風,這一身打扮,真是既靈動、又好看,比之你先前穿著棉質長袍,不知要好看多少倍。”


    翻了一個白眼,誰不知人靠衣裝,馬靠鞍,任何人無論美醜,隻要穿上新衣服,都會精神抖擻的,青竹還是有自知之明的,自己長著一張娃娃臉,相貌清秀,根本算不上好看,更何況,現下,自己易容成一張麵色微黃、長相普通、臉夾上還長著小斑點的少年臉容。


    青竹提醒道:“燁影大哥,我臉上有易容,這張易容後的臉根本不好看,更何況,我真正的長相也不好看。還有,任何人穿上錦緞裁製的衣服,自然比穿棉質衣服,更加好看,也顯得貴氣,有派頭。”


    伍燁影不高興地反駁:“青竹兒,你雖沒有絕色姿容,然在我的眼中,青竹兒那清秀而純稚可愛的娃娃臉,卻是最好看的。比之風華絕代的絕色佳人,我最喜歡、最鍾愛青竹兒。”


    世間之人,愛美之心,人人有之,青竹想起前世,現代人時新整容,把普通的臉往美處整,希望成為美人,假如,世間之人均如伍燁影的審美觀,美人們豈不都要把絕色容貌,往醜處整?以期博得世人的喜愛。


    未理伍燁影的話,青竹自知伍燁影的審美觀異於常人,跟他爭辨,根本爭不通,隻是白費唇舌而已。


    自床上拿起伍燁影的黑色大氅,遞到伍燁影麵前,青竹關心道:“燁影大哥,你把黑色大氅披上,外麵較涼,別受寒了。”


    青竹的關心之話,聽在伍燁影耳裏,伍燁影不由心中甜絲絲的,更是開心不已。


    “好。”接過青竹手上的黑色大氅,伍燁影披上黑色大氅。


    “青竹兒,我們走吧。”牽起青竹的手,伍燁影往臥房門外走去。


    跟著伍燁影走出[夏日樓],青竹心下躊躇不已,自己真得不想進入皇宮那樣等級森嚴之地,假如在前世,以遊客的身份,去參觀遊覽皇宮的話,倒有幾分好奇之心與喜悅之情。


    心存點點希望,青竹詢問道:“燁影大哥,我不去參加皇宮舉辦的辭歲晚宴,行不行?”


    伍燁影回答道:“不行。青竹兒,假如你不去皇宮參加辭歲晚宴的話,便是抗旨不遵,邈視皇上,可就犯了欺君之罪,輕則一人獲罪,重則獲罪全家。”


    青竹氣悶不已,輕聲咕噥:“古代真不好,動不動就是殺頭大罪,罪及全家。”


    把青竹的咕噥之聲,一字不落地聽入耳中,伍燁影眯起眼,古怪地看著青竹,故作不知地詢問:“青竹兒,你剛才講什麽?”


    揚臉衝伍燁影笑了笑,青竹打哈哈道:“燁影大哥,我沒講什麽,隻是發發牢騷而已。”


    青竹如此回答,在伍燁影意料之中,更加令他心存懷疑,他記得不錯的話,青竹兒提到‘古代’這個詞,至少二次了,聽青竹兒的語氣,青竹兒把當下稱為古代,似乎她曾生活在未來一般。


    把心中的懷疑埋入心底,伍燁影安慰道:“青竹兒別怕,進入皇宮,我會陪在你身邊的。”


    青竹征詢道:“燁影大哥,假如我在家裝病,不去出席今晚的辭歲晚宴,應沒有問題吧?”


    伍燁影正色道:“青竹兒,世間沒有不漏風的事,一旦你裝病被人揭發,先是抗旨不遵,後是欺君犯上,可是罪上加罪,隻怕要獲罪一族。”


    一人獲罪,青竹並無多慮,大不了逃跑就是,就算獲罪家人、族人,官差想抓捕自己的家人、族人,根本無從找起,怕隻怕,那些辦差的官員,為了一已之私,抓與自己同姓之人頂包,牽累無辜,自己可就萬死難謝其罪,於心何忍,於心難安。


    耷拉下腦袋,青竹鬱悶地說:“我去皇宮參加辭歲晚宴,總不會獲罪了吧。”


    與青竹交握的手緊了緊,以示安慰,伍燁影安撫道:“青竹兒,到皇宮後,別人與你搭訕,你一概不必理會,一切之事,由我替你擋著。”


    “嗯,好。”青竹輕應道。


    來到[山水院]正廳門外廊下,身穿棕色錦袍的齊文、齊武,已等候在[山水院]廊前台階下,齊文一手牽一匹黑色俊馬,一手牽一匹棕色俊馬,齊武手牽一匹棕色俊馬。


    看見主子,齊文、齊武同聲喚到:“主子!”


    “嗯。(.好看的小說)”伍燁影輕應一聲。


    牽著青竹走下台階,接過齊文手中黑色俊馬的韁繩,伍燁影吩咐道:“我們出發吧。”


    “是,主子!”齊文、齊武同聲應道。


    一手牽著青竹,一手牽著黑色俊馬,伍燁影當先走出[青山莊園],齊文隨後跟上,齊武墊後跟上。


    來到[青山莊園]莊院門前,把青竹抱到馬背上,伍燁影任鐙上馬,齊文、齊武亦雙雙翻身上馬。


    左手攬緊青竹,右手控韁,伍燁影雙腿一夾馬肚,禦馬向前馳去,齊文、齊武急忙催動坐騎,緊跟在主子的身後,往[安然村]村口奔馳而去。


    來到皇宮的南宮門――[正陽門]前,一行三騎勒停坐騎,伍燁影甩鐙下馬,接著,把青竹自馬背上抱了下來,齊文、齊武亦右腳甩鐙,翻身下馬。


    齊文走到伍燁影身邊,伸手接過主子手中的韁繩,牽著二匹馬,與齊武一起,往宮門西邊的馬棚走去。


    青竹與伍燁影互握著手,站在宮門前,等候齊文、文武把馬匹在宮門西邊的馬棚內安置好後,再一同走進皇宮。


    環視宮門口,宮門之上,已點亮宮燈,青竹看見,皇宮門口已停了不少馬車、俊馬,放眼前來皇宮的路上,一輛輛裝飾毫華的雙駕馬車、一匹匹高頭俊馬,陸陸續續往皇宮趕來,稍許之間,行至皇宮門前,馬車停下,俊馬停駐。


    端坐在俊馬之上的人,均為男子,有的身穿官服,有的身穿錦袍、身披大氅,有的身穿華衣勁裝。


    坐在馬車轅上的身穿短衣襟、長褲的侍從,自車轅上跳下,分立馬車門兩邊,拉開馬車門,恭請主子下車。


    自馬車上,走下來之人,有的是身穿官服的朝中大臣,有的是身穿華服、麵施脂粉、頭戴釵寰的貴婦,有的是華服錦裳、青春亮麗、身材婀娜的千金小姐,有的是錦袍玉帶的公子少爺,有的是錦服華裳、麵帶稚氣、粉雕玉鐲的兒童。


    收回視線,青竹打量了一下伍燁影,又看看自己,感覺她與伍燁影的穿著,太素淨了,伍燁影一身紫衣錦袍,身披黑色大氅,頭發梳髻,以一條兩端各墜有一顆黑色琉璃珠的紫色錦繩紮著,自己則一身藍衣、外加一件淺青色披風,與別人的穿著一比,可真有一點寒磣。


    安置好馬匹,齊文、齊武走出宮門西邊的馬棚,來到主子麵前,喚到:“主子!”


    “走吧!”掃了一眼齊文、齊武,伍燁影牽著青竹,領先往宮門――[正陽門]走去,齊文、齊武快步跟上。


    職守在宮門兩邊持槍佩刀的侍衛,睜著炯炯有神的眼睛,仔細地監察著進出宮門的人員,若察有異狀,必將立刻上前製止。


    站在宮門東邊的侍衛首領,看見伍燁影主仆四人往宮門走來,意欲通過[正陽門],進入皇宮之內,卻不出示進出宮令牌。


    侍衛首領抬頭看向領先的一藍一紫二人,正要出言喝問,卻對上伍燁影幽暗如淵的黑眸,到口的話,嚇得在口中繞了幾繞,咽回肚中。


    急忙躬身施禮,侍衛首領恭敬地問候:“日曜王安好!”


    “嗯。”掃了一眼侍衛首領,伍燁影輕應一聲,牽著青竹,徑自通過[正陽門],齊文、齊武隨後緊跟。


    被伍燁影看得如芒在刺,額頭溢出絲絲冷汗,雙腿微微的發抖,待伍燁影一行走進宮內,侍衛首領長舒一口氣,直起身,抬手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暗自慶幸,幸虧在緊要關頭,將出口的喝問咽回肚中,不然,豈不惹得日曜王心生不快,惱恨自己。


    跟著伍燁影,行走在長廊之下,青竹放眼遠觀,夜幕已降下,一望無邊的皇宮裏,一座座雕梁畫棟的宮殿、一條條九曲長廊,已點起盞盞宮燈,柔和的燈火散發著點點亮光,與蒼穹的繁星遙相輝應。


    皎潔的明月懸掛當空,撒下瑩瑩的清輝,籠罩在皇宮上空,皇宮似披上了一層白紗,顯得夢幻而神秘。


    月光透過稀疏的樹冠,樹下樹影斑駁,光影浮動,月光落在清澈的小河之上,河麵波光粼粼,河上明月倒影,與九天的明月遙遙相對,令人難辨真假,究竟是九天的明月映出河中之影,亦或河中的明月映出九天之影。


    夜幕之下的燈火,雖能給人光明,但也能晃花人的眼,青竹置身於一盞盞宮燈點綴之下的皇宮,已分不清東南西北。


    被伍燁影牽著,走過一座座宮殿、穿過一條條九曲長廊,青竹轉得暈暈呼呼,沒精打采地耷拉著腦袋,盯著腳尖走路。


    側頭看了一眼青竹,見青竹低垂著頭,似是在打瞌睡,伍燁影喚到:“青竹兒,困了嗎?”


    “嗯。”青竹輕應一聲。


    伍燁影哄道:“青竹兒再忍一忍。稍後,在辭歲晚宴上,我們走一個過場,便可離開皇宮,返回[青山莊園]。”


    青竹悶聲詢問:“燁影大哥,我們已走過好幾座宮殿,辭歲晚宴究竟在哪裏舉辦呀?我有一點走不動了。”


    伸手指向前麵一座燈火通明的宮殿,伍燁影提醒道:“青竹兒快看,前麵那座燈火通明的宮殿,名叫[極慶宮],便是辭歲晚宴的舉辦之地。


    皇宮之中,每每有大型的歌會、舞會、宴會,都是在[極慶宮]舉辦。[極慶宮]宮殿前,便是禦花園,參加歌會、舞會、宴會上的客人,可以趁暇到禦花園遊一遊,以遣情懷。”


    順著伍燁影的指向,青竹向前看去,果然前麵有一座燈火通明的宮殿,隱隱約約可見人影閃動,斷斷續續聽見人們的閑談之聲。


    隨著距離的拉近,閃爍不停的燈火,越發的明亮,[極慶宮]宮殿廊下的人影,越發辨別分明,人們的閑談之聲,越發清昕可聞。


    行至[極慶宮]宮殿前,伍燁影回身看向齊文、齊武,吩咐道:“齊文、齊武,你們到[極慶宮]東邊的偏殿用宴等候。”


    “是,主子!”齊文、齊武齊聲應諾,轉身往[極慶宮]東邊的偏殿走去。


    揚頭看向伍燁影,青竹不解地詢問:“燁影大哥,為何齊文、齊武兩位大哥不跟我們進[極慶宮]正殿,參加辭歲晚宴?”


    伍燁影解釋道:“[極慶宮]正殿舉辦的辭歲晚宴,隻能朝中三品及三品以上的官員、皇親國戚,及其攜帶的家倦參加,而隨行的侍從,則要到偏殿中用宴,其中,官員的侍從,在[極慶宮]西邊的偏殿用宴,皇親國戚的侍從,在[極慶宮]東邊的偏殿用宴。”


    青竹輕聲咕噥:“參加個晚宴,還要分等級,皇宮的規矩可真多。”


    含笑看著青竹,伍燁影講解道:“青竹兒生長在平民之家,生活自在灑脫,不講什麽規矩。皇宮之中,事事講規矩、禮儀,人與人之間,分上下尊卑。


    在[極慶宮]舉辦歌會、舞會、宴會,參加的客人,不但有上下尊卑之分,而且有安全的考量,因為前來的客人太多,難免混雜不詭之人。”


    青竹輕聲感歎:“生活在皇宮,可真累。”


    伍燁影打趣道:“青竹兒放心,你絕對累不到,你會時時刻刻跟我生活在一起。”


    感覺夜風寒氣襲襲,伍燁影關心地詢問:“青竹兒冷不冷?”


    “不冷。”青竹搖搖頭。


    伍燁影提議道:“外麵夜涼風大,我們快進[極慶宮]正殿吧。”


    “好。”青竹答應一聲。


    [極慶宮]正殿門口,左右兩邊,各侍立著五名腰佩寶劍、身穿褐衣的侍衛,睜著炯炯有神的眼睛,注視著進進出出的賓客,檢查著進入[極慶宮]正殿賓客的令牌。


    走到[極慶宮]正殿門前,伍燁影自懷中掏出一塊銅製令牌,朝職守在正殿門口的侍衛,晃了晃,隨即收進懷中,牽著青竹跨進正殿。


    站在[極慶宮]正殿門口東邊的侍衛首領,看到銅製令牌,嚇得身體哆嗦了一下,微微楞了楞,隨即回神,見伍燁影與青竹走進[極慶宮]正殿內,急忙大聲通報:“日曜王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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