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追殺青竹的白衣青年與藍衣青年,飛竄入堤岸旁邊的樹林,幻風對青一、青二打了一手勢,便掠身跟蹤下去。


    青一、青二緊隨伍燁影身後,稍傾,及至青竹躍水之處,伍燁影看向天波河的河麵上,泛著淺淡的紅色,心痛如絞,對著天波河放聲呐喊:“青竹兒……!”


    縱身飛躍入天波河中,伍燁影沉身向水下遊去,水下水草雜生,魚兒悠悠徉徜,水底世界被伍燁影突然闖入,蕩漾起一層層的波浪,水草隨波起伏,扭動起纖柔的身姿,悠遊的魚兒發覺水波異常,受驚地四處奔遊而去。


    在青竹落水的方圓五十丈內,找了一圈,不見青竹的蹤影,伍燁影鑽出水麵,換了一口氣,再次沉身鑽入水下,尋找青竹的蹤影。


    如此多次,伍燁影沉身鑽入水下尋找,青竹似乎憑空消失一般,在青竹落水的方圓五十丈內,不見蹤影。


    鑽出水麵,伍燁影眉峰緊擰,臉上呈現焦急惶恐之色,晦暗無光的黑眸,閃爍著金色的光芒,環視寬闊的天波河河麵,遠眺延伸至南方的天波河河麵,無論是水下,亦或是水麵上,均不見青竹蹤影。


    浮遊在冰涼的河水之中,伍燁影絲毫感受不到河水的涼意,尋找不到青竹的蹤影,令他猶如墜入千年寒潭,身體冰寒徹骨,心空空落落,銳痛如絞,絲絲寒意鑽入心中,漸漸充盈整顆心。


    伍燁影仰頭看天,天空如碧,浮去悠悠,太陽當天懸掛,放射出溫暖的陽光,卻趨散不走他身上的寒意,天地廣闊無比,他感到茫然無依,如迷路的小孩一般,找不到回家的路,心中充斥著不安與惶恐。


    抬起右手,伍燁影低頭看向右手,早上,他還緊緊地握著青竹的手,如今,手中空空如也,因他的一時疏忽,他把青竹兒弄丟掉了。


    嗬嗬,不見了,青竹兒不見了。他的寶貝不見了,他的家沒有了,他的幸福破滅了。


    青竹兒,你可知道,我一刻也無法離開你,你不在我的身邊,我的心有多痛,我的身有多冷,千言萬語亦不能表述。


    青竹兒,你明明答應過的,無論走到哪裏,都會帶上我。你怎麽可以說話不算話,悄悄地丟下我,獨自離開,你怎麽如此狠心。


    青竹兒,無論你走到哪裏,我都會跟著你的,不論上天,或是入地,亦或是下黃泉,你休想甩掉我。


    突地,臉上的惶恐茫然之色,轉變為陰森猙獰,伍燁影緊抿雙唇,瞇起眼,漆黑無澤的黑眸,閃爍著金色光芒,猶如熊熊燃燒的烈火,誓要吞噬一切。(.無彈窗廣告)


    青竹兒雖會耍小心機,卻是極為善良、信守承諾之人,她明知自己離不開她,又怎麽可能舍得丟下自己,而獨自離開呢?


    是他們,害死了青竹兒,讓青竹兒不得不丟下自己,一人獨上黃泉。


    青竹兒別怕,黃泉之路,你不會孤單的。


    青竹兒,等等我,等我解決掉那些傷害你的人,很快的,我很快就會去陪你。


    黃泉之路,無論妖魔亂舞,還是鬼怪叢生,我絕不會讓你再受一絲一毫的危險,我會永遠陪在你的身邊,讓你不再孤單,不再害怕。


    青竹兒,等著我,一定要等著我!


    默運[九虛訣]功法,真氣自丹田內奔湧而出,伍燁影展開靈識,感受自然界的純正靈氣,牽引自然界的靈氣往周身匯聚,引導靈氣進入體內,循經絡導入丹田。


    靈氣越聚越多,導入體內的靈氣也越來越多,突然,伍燁影浮遊的天波河河麵,開始浮動起來,漸漸地,形成一個外徑足有10丈、依順時針旋轉的大旋渦,旋渦越轉越快,越轉越小。


    漸漸地,伍燁影的身體被旋渦吞沒,不見蹤影,隨之,旋渦消失無蹤,天波河的河麵恢複平靜。


    下水尋找多次,未能找到華竹,青一、青二心下沉沉,自他們看見華竹落水,至他們趕至華竹落水之處,相隔時間極短,按理應找到華竹才對,可是,他們與主子在天波河方圓百丈之內,尋找多次,依然不見華竹的蹤影,華竹仿佛突然消失了一般。


    尋找無妄,青一、青二無奈地走上河岸,站在河岸上,看著主子如發瘋了一般,一次又一次地鑽入水下,尋找華竹的蹤影。


    青一、青二本想勸主子上岸,不要再下水尋找華竹了,但到口的勸說又咽回肚中,他們極為理解,主子此時的心情,關愛非常的弟弟,在自己眼前,被人追殺躍入河中,生死不知,焉能不焦急、不痛心。


    因為理解主子,他們不忍心勸說主子放棄尋找華竹,因為知道主子的性格,他們根本不可能把主子強拉上河岸。


    渾身濕碌碌的青一、青二,滿臉焦急,直直地注視著天波河河麵,密切關注主子的動向。


    每一次,主子鑽入水中,一刻鍾過去,仍不見主子鑽出水麵,他們的心提得高高的,當看見主子破水而出,他們的心才輕輕放下。(.無彈窗廣告)


    突然,青一、青二看見天波河的河麵上,以主子為中心,形成一個順時針旋渦,旋渦越轉越快,越來越小,直至把主子吞沒,隨之,旋渦消失於天波河的河中。


    主子突然不見,青一、青二恐慌不已,正在這時,自身後不遠處的堤岸上,傳來齊文的聲音,“青一、青二,主子呢?”


    青一、青二驚喜地轉身,看向聲源處,隻見,二道暗青衣身影,自堤岸上向他們飛掠而來。


    青一急聲答道:“齊文、齊武,主子不見了?”


    二道暗青衣身影掠至青一、青二近前,齊文驚愕地追問:“主子怎麽不見了?”


    青一簡要地把剛才的情形,以及華竹如何被人追殺的情形,對齊文、齊武詳細地說了一遍。


    隨後,青一征詢道:“齊文、齊武,依你們之見,我們該怎麽辦?”


    看著平靜的天波河,齊文正色道:“無論如何,我們一定要把主子找到,絕不可讓主子發生意外。”


    齊武擔心道:“華竹突然不見,對主子的打擊太大,我怕主子傷心過度,失去生存的意願。”


    吃驚地睜大眼睛,青一擔心道:“主子不會以為華竹已死,而追隨華竹而去吧。”


    臉上露出嚴肅之色,齊文應話道:“依主子對華竹的關愛程度,極有可能做出傻事。”


    青二催促道:“主子剛消失不久,我們快下水尋找吧。”


    齊文、齊武、青一相視一眼,點頭同意:“好,我們快下水,尋找主子。”


    齊文、齊武、青一、青二,剛要起身躍入水中,尋找主子,突然,天波河的河麵開始浮動起來,方圓10丈的河麵上,漸漸地,形成一個逆時針旋轉的大旋渦,越轉越快,越來越小,旋渦襲卷起河水,形成一個衝天的水柱。


    忽然,一人多高的水柱,脫離天波河的河麵,衝天飛起,“碰”的一聲,水柱爆裂開來,水珠向四麵八方飛濺出去,與此同時,一道玄色身影飛淩於半空之中,發出一聲悲憤、蒼涼的嘶喊:“等著我,青竹兒……!”


    齊文、齊武、青一、青二急忙運功,飛身躍離天波河的河岸邊,掠到岸堤之上,以免被四處飛濺的水珠射傷。


    在堤岸上站定身形,齊文、齊武、青一、青二見主子安全無虞,高興的同時,又極為擔憂,自主子的嘶喊聲中,他們聽出,因華竹的突然消失,主子的心被傷的極重,主子的恨意極濃,隻怕那些謀算主子的人,將沒有一個有好下場。


    可是,謀算主子的人之中,有四人是皇子皇女,主子假如把他們殺了,隻怕難於向皇上交待。


    然而,主子的恨意一日不消除,日昫王、日暤王、日暉王、月晗公主絕無活命的機會。


    該麽辦,才能消除主子滿腔的恨意呢?


    淩空飛掠,瞬間及至堤岸上,昂身而立,伍燁影滿臉肅殺,原本漆黑無澤的黑眸,轉變為寒光四射的金眸。


    對上主子異於常人的雙眸,齊文、齊武、青一、青二激靈靈打了一個冷顫,主子漆黑的雙眸,為何變成金色的雙眸,而讓人奇怪的是,金色代表著熱烈與陽光,為何主子的金眸卻令人感到冰寒襲襲?


    低頭避開主子的視線,齊文、齊武、青一、青二齊聲喚到:“主上!”


    冷冷地掃了一眼齊文、齊武、青一、青二,伍燁影沉聲吩咐:“齊文,傳令給暗影堂,日昫王與山嘯、日暤王與山鬆、日暉王與山嶽、月晗公主與水月,殺!齊武,傳令給諜影堂,追查暗殺華竹的白衣青年與藍衣青年的身份!”


    齊武沉聲應命:“是,主上!”


    未立即應答,齊文飛快地轉動腦筋,心下一動,偷瞄了一眼主子,沉聲進言:“主上,恕屬下多言,日昫王、日暤王、日暉王、月晗公主殺不得,不過,教訓卻是可以的。”


    眯起雙眸,冷眼看向齊文,伍燁影不悅地詢問:“為何?”


    斟酌詞句,齊文分析道:“主上,日昫王、日暤王、日暉王、月晗公主為皇上之子女,假如我們殺了他們,不但皇上無法原諒你,而且,日昫王、日暤王、日暉王、月晗公主背後的勢力,隻怕對我們群起而攻之,雖然,我們並不畏懼他們,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必自惹麻煩上身。”


    伍燁影冷笑道:“他們不足為慮,如若他們找死,本座可以送他們一程。”


    齊文勸諫道:“主上,他們是不足為慮,隻是,你不為華竹想一想嗎?”


    臉上露出憤恨之色,伍燁影淒然道:“本座的青竹兒被他們害死了,本座縱算想為青竹兒著想,今生已沒有機會了。”


    聽青一講述華竹被追殺的情形,齊文猜測,華竹應是被逼無奈,意欲借水遁,逃出生天,隻是,被暗器打中,負傷墜入水中,縱算未立時喪命,隻怕凶多吉少。


    不敢講出實情,怕主子因為失去華竹,而了無生存的意願,齊文暗暗祈禱,華竹能夠華險為夷,如此,主子才能重振意誌,對未來充滿期待與希望。


    齊文分析道:“主上,據屬下分析,華竹被人追殺,苦於無力逃生,隻得借助天波河,逃出生天。主上與青一、青二趕至華竹落水處,不過瞬間之事,理應可以尋找到華竹。


    之所以未尋找到華竹,屬下以為,天波河河寬水深,水下暗流極多,說不定華竹落水後,正好遇見暗流,被暗流帶往下遊。”


    擰眉細思,伍燁影擔憂道:“青竹兒縱算被暗流帶往下遊,但她身中暗器,隻怕凶多吉少。”


    怕主子認定華竹身中暗器而亡,齊文急忙進言道:“主上,隻要未找到華竹的屍身,就不能說華竹死了。”


    齊武建言道:“主上,華竹既是被暗流帶往下遊,我們沿天波河往下遊尋找,定會找到華竹的。”


    沉思稍許,伍燁影反問:“縱算青竹兒未死,然日昫王、日暤王、日暉王、月晗公主加害青竹兒是事實,論罪責,當誅。為何要饒恕他們?”


    齊武分析道:“主上,假如我們殺了日昫王、日暤王、日暉王三人,昊辰帝國之中,可以繼承皇位之人,就剩下你一人了。難道主上願意問頂皇權嗎?”


    齊文進言道:“主上,華竹極不喜歡皇宮,假如你問頂皇權,隻怕她不會回到你的身邊。華竹甚是關心主上,假如她獲知,主上因她之故,而雙手染滿鮮血,她會自責的。”


    掃了一眼齊文、齊武,伍燁影同意道:“就依你們之言,不殺日昫王與山嘯、日暤王與山鬆、日暉王與山嶽、月晗公主與水月,不過教訓還是要的。”


    齊文領命道:“是,主上!”


    陰沉下臉,伍燁影冷森道:“追殺青竹兒的二人,本座要親自動手,讓他們嚐嚐何為煉獄之苦。”


    齊文、齊武、青一、青二相視一眼,心下均暗恨,追殺華竹的二人,死有餘辜,縱算主子不動手,他們亦會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伍燁影吩咐道:“齊文,傳令給幻影堂,派幻影沿天波河的河岸,向下遊尋找青竹兒。”


    齊文沉聲應諾:“是,主上!”


    深深地看了一眼天波河,伍燁影沉聲吩咐:“回[青山莊園]!”


    “是,主上!”齊文、齊武、青一、青二齊聲應答。


    伍燁影領先飛掠而行,齊文、齊武、青一、青二緊隨其後,沿天波河的堤岸,往昊日城的南城門飛掠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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