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上,和風徐徐吹拂,太陽高懸於九天之上,放射出萬丈金芒,普照著大地。


    木屋門外,青竹居中坐在小板凳上,一邊沐浴著陽光,一邊認真地縫製著襯衣,伍燁影坐在青竹的左側,即東邊,天麒與地麒蹲立在青竹的右側,即西邊,一人二麒幽幽地看著青竹。


    推了推青竹的胳膊,伍燁影喚到:“青竹兒,我們去玩遊戲,好不好?”


    頭不抬,手中縫製不停,青竹拒絕道:“不玩。你們跑得太快,我根本抓不住你們。”


    提到玩遊戲,青竹心下憋氣,昨天下午,與伍燁影、天麒、地麒一起,玩老鷹抓小雞的遊戲,說好一人輪一次當老鷹的,誰知,從未時玩到黃昏,第一個當老鷹的自己,追著伍燁影、天麒、地麒到處跑,未抓住他們任何一個,老鷹的身份隻得當到底,而第一輪遊戲有開始,卻無終止。


    腦筋一轉,伍燁影提議道:“青竹兒,今天的遊戲,我來當老鷹,你與天麒、地麒當小雞,怎麽樣?”


    想了想,青竹拒絕道:“不玩。我們四個之中,就我跑得最慢,當老鷹時,抓不住你們,當小雞時,肯定被抓住。”


    看著青竹左手整理白色錦綢,右手拿針,迅速而又靈活地縫製著,天麒詢問道:“華姐姐,你手上縫製的是衣服嗎?”


    青竹輕應道:“嗯,是襯衣。”


    地麒詢問道:“華姐姐,這襯衣是你自己的嗎?”


    青竹應話道:“不是,是燁影大哥的。”


    天麒天真地說:“華姐姐,人類的衣服,各種各樣,五顏六色,好好看哦。”


    地麒羨慕地說:“華姐姐,人類的衣服真漂亮,而我們的衣服總是一個樣。”


    側頭看向眼露歆羨的天麒與地麒,打量著天麒與地麒那一身柔順而光亮的棕毛,青竹若有所思,人類的生活看似精彩無比,卻繁雜詭譎,其中的艱辛困苦,難以道盡,衣食住行,樣樣必須打拚,否則,便會無糧裹腹,無衣禦寒,無屋可避,無銀出行。而動物的世界,生活雖簡單,卻隻須為食物而掙鬥。


    假如人類世界,亦如動物世界一樣,省去衣住行的煩惱,隻為食物打拚,會不會過得不太艱辛了呢?


    青竹應話道:“天麒、地麒,你們的衣服很漂亮,並不比人類的衣服差,可謂各有千秋。”


    經青竹提醒,天麒、地麒低下小腦袋,打量自身,身上的棕毛既平滑又光亮,真是越看越覺得好看。


    抬頭看向青竹,圓圓的大眼睛中閃動著興奮之色,天麒與地麒喚到:“華姐姐,我們的衣服好好看哦。”


    含笑看向天麒與地麒,青竹逗趣道:“天麒、地麒,你們的衣服實在太好看,讓我好羨慕哦。(.)我用我的衣服,跟你們換,怎麽樣?”


    看看青竹身上的衣服,又低頭看看自己的衣服,天麒、地麒同聲拒絕:“華姐姐,你的衣服,沒我們的好看,我們不換。”


    直直地盯著天麒與地麒,青竹羨慕地說:“天麒與地麒的衣服好好看,我好想要哦。”


    被青竹眼中露出來的渴望,嚇得騰地站起身,天麒、地麒迅速地跑到伍燁影身側,眼含戒備地看著青竹,生怕青竹跑來,搶它們的衣服。


    衝天麒與地麒笑了笑,青竹不解地詢問:“天麒、地麒,你們為何跑到燁影大哥身邊呀?”


    天麒與地麒相視一眼,天麒應答道:“我們找伍大哥去玩遊戲。”


    抬頭看向伍燁影,地麒喚到:“伍大哥,我們去玩遊戲,好不好?”


    看了一眼天麒與地麒,伍燁影應話:“青竹兒不玩,隻我們三個玩,沒什麽意思。”


    幽幽地看向青竹,伍燁影喚到:“青竹兒,和我們一起玩遊戲,好不好?”


    心思一轉,青竹應話道:“我要趕製襯衣,燁影大哥與天麒、地麒去玩遊戲吧。”


    眉峰緊擰,伍燁影提議道:“青竹兒,襯衣明天再製,我們現在去玩遊戲。”


    青竹提醒道:“假如燁影大哥不想在離開[影畫穀]前,穿上新襯衣,我就陪你們去玩遊戲。”


    一邊是好玩的遊戲,一邊是新式襯衣,伍燁影左右權衡,穿上新式襯衣的誘惑,戰勝拉青竹去玩遊戲的意圖。


    伍燁影應答道:“青竹兒幫我趕製新襯衣吧,我與天麒、地麒去玩遊戲了。”


    低頭看向天麒與地麒,伍燁影喚到:“天麒、地麒,我們去玩遊戲。”


    伍燁影與天麒、地麒走到橋板上,天麒、地麒當先跳下橋板,伍燁影隨後飄身而下,一人二麒走到湖岸邊。


    伍燁影提議道:“天麒、地麒,你們當小雞,我當老鷹。老鷹抓住一位小雞,一輪遊戲結束,被抓住的小雞,要表演一個節目,給大家看。下一輪,天麒當老鷹,再下一輪,地麒當老鷹。”


    接著,伍燁影知會道:“我數‘一’時,你們開始跑,數到‘三’,遊戲開始。”


    背轉身,不看天麒與地麒,伍燁影開始報數:“一,二,三!”


    天麒與地麒騰空而起,飛竄到湖泊中央,掉轉身,得意洋洋地看向伍燁影。


    聽聲辨位,心知天麒與地麒跑到湖中,伍燁影報完數,慢騰騰地轉過身,看向飄浮在湖麵上的天麒與地麒。


    運轉體內真氣,伍燁影展身飛掠,快如閃電般,掠向天麒與地麒所在的湖麵。


    震驚地瞪圓雙眼,天麒與地麒萬萬沒料到,伍大哥的身法竟如此之快,與它們飛跑的速度不相上下。


    不敢稍待,天麒與地麒騰空而起,天麒往東,地麒往西,迅如閃電地飛竄而去。


    一個窮追不舍,二個猛跑不停,三道如輕煙的身影,在[影畫穀]中,上竄下跳,跑來跑去,陣陣驚叫嘻笑聲,隨風飄轉,在空中回蕩。


    循聲看去,不見其形,隻見其影,三道快似閃電、如同輕煙的身影,窮追猛跑,東跑西竄,空中傳來天麒與地麒的驚呼聲,與伍燁影的輕笑聲,青竹驚愕不已,天麒與地麒飛跑的速度,她已領教,亦知伍燁影的輕功很高,萬沒料到,伍燁影的輕功造詣已達駭人的地步。


    自天麒與地麒一驚一詐的驚呼聲中,不難猜出,被伍燁影窮追猛趕,它們跑得相當辛苦。


    一直自許輕功造詣過人,但與伍燁影的輕功相比,實在難登大雅之堂,簡直是天壤之別。


    與伍燁影比武功修為,簡直是不自量力,趕超伍燁影,更是異想天開,青竹鬱悶地收回視線,專心地縫製襯衣。


    相聚的幸福時光,飛快流逝。光陰如箭,日月如梭,彈指一揮間,一月之期已滿。


    夜色如水,星月爭輝,寧靜的[影畫穀],在星月的映照下,詳和而神秘。


    木屋內,燭火閃耀,青竹與伍燁影坐在床邊,伍燁影摟著青竹的腰,直直地看著青竹織毛衣,青竹聚精會神地編織著毛衣。


    青竹收好毛衣馬夾領口處的線頭,用匕首割斷錦線,至此,一件毛衣馬夾宣告織好。


    看向伍燁影,青竹提議道:“燁影大哥,你試一下毛衣馬夾,看看是否合身?”


    伍燁影答應道:“好。”


    起身脫下外袍,拉拉身上的淺黃色裏衣,伍燁影喚到:“青竹兒,我身上的裏衣,與毛衣馬夾不搭配,我換上新式襯衣,再試毛衣馬夾吧。”


    打量一下伍燁影身上的裏衣,青竹讚成道:“好。燁影大哥稍等一下,我幫你拿新式襯衣。”


    起身走到小方櫃前,把針篾針與織剩下的錦線,放到布袋中,隨後,青竹走到西側床尾,自擺放在床角處的布袋中,翻找出一件新式襯衣。


    拿著新式襯衣,青竹走到伍燁影近前,喚到:“燁影大哥,把裏衣脫掉,換上新式襯衣吧。”


    伍燁影依言脫下裏衣,接過青竹遞來的新式襯衣,穿到身上。


    青竹幫伍燁影係好襯衣前排的衣帶,理了理襯衣的衣襟,為伍燁影係好襯衣袖口的衣帶,退後幾步,上下打量伍燁影,新式襯衣十分合體,大小適中,完美地突顯伍燁影健壯的身材。


    拿起放在床上的毛衣馬夾,遞到伍燁影麵前,青竹喚到:“燁影大哥,穿上毛衣馬夾試試。”


    伍燁影接過毛衣馬夾,雙臂穿過毛衣馬夾的雙肩口,把毛衣馬夾從頭頂套到身上,青竹走上前,幫伍燁影翻出襯衣的衣領,為伍燁影拉了拉毛衣馬夾,退後幾步,細細端詳伍燁影,毛衣馬夾寬緊適中,長短適宜,與白色的襯衣相搭配,映襯得伍燁影更加俊偉不凡。


    青竹詢問道:“燁影大哥,毛衣馬夾穿在身上,感覺怎麽樣?”


    伍燁影回答道:“穿著很舒服,沒有捆在身上的束縛感。”


    低頭打量自身,越看越滿意,抬頭看向青竹,伍燁影開心地說:“青竹兒,白色襯衣與毛衣馬夾相搭配,穿在身上,真是好看。”


    含笑看著伍燁影,青竹應話道:“燁影大哥滿意就好。”


    接著,青竹提議道:“燁影大哥,夜色已深,快換回裏衣,我們睡覺吧。”


    眸光閃了閃,伍燁影應話道:“好。”


    脫下毛衣馬夾,換下新式襯衣,伍燁影接過青竹遞來的淡黃色裏衣,穿到身上,青竹幫伍燁影係好裏衣的衣帶,並理了理裏衣的衣襟。


    伍燁影走到床邊,躺到床上,眸光中含帶著戀戀不舍,直直地看著坐在床邊、正在疊毛衣馬夾的青竹。


    疊好毛衣馬夾與新式襯衣,放到床角處的布袋中,青竹站在床邊,脫下外袍,把外袍放到小方櫃上,走上床,越過伍燁影,躺到床裏。


    伸臂摟抱住青竹,伍燁影要求道:“青竹兒,晚安吻,三個。”


    湊近伍燁影,連親三下,青竹問候道:“燁影大哥,晚安!”


    金眸深邃幽遠,直直地看著青竹,似是看不夠一般,伍燁影慢慢地覆到青竹的雙唇,深情繾綣地親吻著,同時,注視著青竹的反應。


    察覺伍燁影今晚的親吻與往常不同,少了急切,多了倦戀,青竹第一次從親吻中,感受到伍燁影那濃濃的深情,第一次覺得,與伍燁影唇齒相依的感覺,極為美妙。


    深深地親吻青竹三下,含笑看著青竹,伍燁影問候道:“青竹兒,晚安!”


    上下眼皮直打架,青竹知會道:“燁影大哥,我困了。”


    輕輕拍撫著青竹的後背,伍燁影應答道:“青竹兒,睡吧!”


    對伍燁影剛才的反常,心存猶疑,青竹閉上眼睛,任睡意侵襲,迷迷糊糊地睡下。


    見青竹睡著,輕輕轉身,揮掌熄滅桌上的燭火,伍燁影閉上眼睛,輕聲低語:“青竹兒,明天早上,我將離開幻霧森林,啟程返回昊日城,你獨自在[影畫穀]中,要好好保重身體,半年後,我就來陪你。


    青竹兒,我們分離的日子裏,每天晚上,你要時時想著我,我會時時想著你的。”


    好似聽到伍燁影的話般,睡夢之中的青竹,皺了皺眉,伸手下意識地摟緊伍燁影的腰。


    寂靜的夜下,木屋內昏暗一片,木床上,青竹與伍燁影相擁而眠,沉浸在香甜的睡夢之中。


    翌日黎明,天邊初露曙光。


    刷地睜開眼睛,伍燁影輕輕地放開青竹,悄悄地翻身坐起,迅速地起床穿衣,走出木屋,到湖邊洗漱。


    洗漱完畢,回到木屋,梳理好頭發,伍燁影走到小方櫃前,自布袋中翻找出紙筆,刷刷點點,寫下留言,把水筆放回布袋中,把紙箋放到木桌上,用燭台壓住。


    伍燁影走到床邊坐下,伏低身形,覆上青竹的雙唇,輕輕地親了一下,坐正身體,細細地凝視青竹許久,臉上猶帶掙紮之色,眸中透著濃濃的不舍。


    伍燁影緊抿雙唇,毅然決然地自床邊站起身,自小方櫃上,拿起藍色紗帽,戴到頭上,走到西側床尾處,提起自己的行禮,背到右肩上,輕輕地走出木屋,反手帶上木屋門,走到橋板上,飄身落到草地上,展身飛掠,朝東掠去。


    及至森林邊緣,伍燁影停住身形,回身凝望棲息在大榕樹上的木屋,輕聲呢喃:“青竹兒,半年後,我就來陪你。”


    收回依依不舍的視線,望著眼前的森林,伍燁影運功提氣,飛身向森林中掠去,漸行漸遠,身影漸漸消失於濃霧重重的森林中。


    心中有疑,睡得不踏實,伍燁影起床下地之時,青竹因失去溫暖的懷抱,自睡夢中驚醒,佯裝熟睡,未睜開眼睛。


    伍燁影的一舉一動,聽在耳中,待伍燁影帶上木屋門,離開後,青竹刷地睜開雙眼。


    看著合上的木屋門,青竹楞楞出神,走了,伍燁影走了,未來的半年裏,自己又開始孤身一人,呆在[影畫穀]中。


    翻身起床,走到木桌邊,青竹拿起桌上的紙箋,凝目看去,隻見,紙箋上寫著:“青竹兒,請恕我不告而別,望你多多保重,半年後,我就來[影畫穀]陪你。燁影!”


    小心意意地把紙箋疊好,握在手中,青竹走回床邊,躺到床上,閉上眼睛,喃喃自語:“燁影大哥,你也要多多保重,分離的日子裏,每天晚上,我會時時想著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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