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漸爬漸高,紅彤彤的圓臉褪去羞澀,精神飽滿地綻放萬丈金光,照耀著大地。


    突然,木屋門外,傳來“嘭、嘭”兩道響聲,伍燁影瞬間睜開雙眼,凝神細聽,木屋門前的橋板上,傳來兩道跑動之聲,朝木屋門口而來,心下了然,三天已過,天麒和地麒如約前來找他們玩。


    輕輕地放開青竹,伍燁影翻身坐起,掀開被子一角,移到床邊,套上淡黃色錦襪,穿上黑色長靴,起身走到木屋門邊,打開木屋門,低頭看向站在木屋門口的天麒與地麒。


    天麒與地麒抬起右前爪,剛要抓門,不想木屋門突然被打開,看見一人站在門口,緩緩地仰起小腦袋,驚訝地看向伍燁影。


    伍燁影蹲下身形,打招呼道:“天麒、地麒,早!”


    放下右前爪,天麒與地麒同聲問候:“伍大哥,早!”


    見伍燁影未著外袍,天麒詢問道:“伍大哥剛起床嗎?”


    伍燁影應答道:“嗯,剛起床。”


    地麒詢問道:“華姐姐起床了嗎?”


    伍燁影回答道:“青竹兒太過勞累,尚未起床。”


    天麒與地麒眼露驚訝之色,睡覺是最舒服之事,每天早上起來,它們都會感到渾身舒暢,精神百倍,華姐姐怎麽經過一夜的憨眠,反而睡覺睡累了?


    天麒奇怪地詢問:“華姐姐怎麽睡覺睡累了?”


    微微思索,伍燁影回答道:“青竹兒剛剛學習夫妻相處之道,不太適應,所以才感到勞累。”


    地麒感歎道:“華姐姐極少睡懶覺,今天賴床不起,看來,學習夫妻相處之道,實在太過辛苦呀。”


    驚奇地看著伍燁影的眼睛,天麒好奇地詢問:“伍大哥的眼睛,怎麽由金色轉變為黑色了?”


    伍燁影解答道:“我的眼睛,因服下黑色[虛無果],才由金色轉為黑色。”


    地麒好奇地探問:“伍大哥的眼睛,以前是黑色的嗎?”


    伍燁影回答道:“我的眼睛,以前是黑色的。”


    天麒恍然若知,“原來伍大哥的眼睛,與華姐姐的一樣,因體內真氣失控之故,而導致眸色異變呀。”


    伍燁影糾正道:“我的眸色異變,體內真氣失控隻是原因之一,最主要的原因,是我太過思戀青竹兒。”


    忽然心下一動,伍燁影探問道:“天麒、地麒,你們可知[虛無果]可保存多長時間?”


    天麒回答道:“采摘下[虛無果]後,最多可保存七天。”


    伍燁影確認道:“不是保存三天嗎?”


    地麒肯定地說:“[虛無果]最多可保存七天,是阿爸說的,不會錯。”


    微眯起雙眼,伍燁影勾唇淺笑,青竹兒真是屢教不改,自己多次警告,還敢撒謊,為了讓青竹兒長記性,並得到深刻的教訓,此次定當嚴懲不貸。


    伍燁影站起身,低頭看向天麒和地麒,吩咐道:“天麒、地麒,我要穿衣洗漱,你們到草地上玩。稍後,我們煮早膳吃。”


    不可思議地睜大雙眼,天麒與地麒懷疑地看向伍燁影,與伍大哥相識以來,它們從未見他動手煮過膳食,他會煮早膳嗎?縱算會煮,煮得早膳好不好吃呀?


    天麒質疑道:“伍大哥,華姐姐未起床,不能煮早膳給我們吃,而我與弟弟不會煮早膳,你會煮早膳嗎?”


    被天麒與地麒質疑烹煮膳食的能力,伍燁影甚是不服氣,自己雖未親自煮過膳食,也幫青竹兒洗過菜、切過菜,更調過餃子餡、杆過餃子皮、包過餃子,無數次見識過青竹兒的廚藝,耳濡目染之下,縱算不能學得十成十,也得到青竹兒的八分真傳。


    伍燁影沉聲應答:“我會煮早膳。”


    地麒懷疑地詢問:“伍大哥煮得早膳,好吃嗎?”


    先被天麒質疑會不會煮早膳,後被地麒懷疑煮得早膳好不好吃,伍燁影鬱悶不已,黑下臉,氣呼呼地說:“早膳好不好吃,天麒和地麒一吃便知。”


    天麒與地麒麵麵相覷,不明伍燁影為何不高興,但聽伍燁影的話中之意,他煮得早膳應該好吃,於是,心中的懷疑立即散去。


    天麒與地麒知會道:“伍大哥,我們到草地上玩,等煮早膳時,你叫我們一聲。”


    伍燁影輕應一聲,“嗯,去玩吧。”


    天麒與地麒掉轉身,跑到橋板上,相繼縱身一跳,跳到大榕樹下,一前一後,跑著離開大榕樹下,朝湖岸邊跑去。


    關上屋門,伍燁影走到床尾邊,自擺放在床尾裏側的行禮袋中,拿出一套紫衣錦袍,走到床邊,把紫色錦袍與腰帶放到床上,拿著紫色長褲,開始穿戴起來。


    稍許,穿上外袍,伍燁影走到木桌北邊,拿起放在木桌上的木梳,解開發髻,用木梳輕輕梳理著,梳順頭發,在發頂束起一個發髻,用紫色錦繩係起。


    放下木梳,伍燁影走到床頭邊,拿起新郎錦袍,自新郎錦袍的暗袋裏,拿出一個錢袋、三個錦袋、一條淺黃色錦帕,視線落到一個錦袋上,默然凝視良久,隨後,將一個錢袋、三個錦袋、一條錦帕,放到懷中的暗袋裏。


    伍燁影放下新郎錦服,拿起青竹的紅色馬褂,自紅色馬褂的暗袋裏,拿出一個錢袋、五個小瓷瓶、二個棉袋、一條粉色棉帕、一對打火石,放到床頭外側,收拾起青竹的新娘嫁衣、自己的新郎錦服、一條紅色錦帕,轉身走到窗前,自晾杆上,拿下一條毛巾,又走到小方櫃前,打開小方櫃,自上閣拿出一個裝有皂角的木盒,隨即,走出木屋。


    跳下橋板,伍燁影走到大榕樹下晾曬衣服處,撿起被大婚之日的狂風暴雨,襲卷到地上的衣服與二條毛巾,取下掛在樹枝上的小籃子,把抱在懷中的髒衣服,與裝有皂角的木盒,放到小籃子中,提著小籃子,拿著洗臉毛巾,往湖邊走去。


    洗漱完畢,衣服亦洗完,伍燁影離開湖邊,走到大榕樹下,將衣服與毛巾晾好,把小籃子掛到樹枝上,走到橋板下方,提氣上縱,躍上橋板,走到木屋門口,推開屋門,走進屋內。


    走到窗前,把洗臉毛巾晾到晾杆上,將裝有皂角的木盒放到小方櫃中,伍燁影走到床頭邊,彎腰端起擺放在床邊的小板凳,走到木桌西邊,將放在小板凳上的柚子皮、蘋果核、桔子皮與籽,掃到小簍筐中,拿起桌上的抹布,擦了擦板凳麵,把小板凳放到木桌北邊,隨後,又將桌上的柚子皮、蘋果皮、桔子皮,拿到小簍筐中,用抹布擦了擦桌麵。


    伍燁影拿著抹布,走到西牆邊,自地板上,抱起一棵大白菜,端起沙鍋,提起斜靠在牆上的案板,走出木屋,跳下橋板,朝湖邊走去。


    洗好大白菜、鍋碗、案板,回到木屋內,伍燁影切好大白菜,和好稀而粘的麵,端著案板與盛有清水的沙鍋,走出木屋,跳下橋板,在大榕樹下,生起篝火,將沙鍋架上篝火,開始哄燒。


    起身走到橋板下,輕身上躍,跳到橋板上,伍燁影走進木屋內,走到西牆角處,打開擺放在地板上的一個布袋,從布袋裏,拿出裝有食用油的牛皮袋,與裝有食鹽的小竹筒,返身走到桌邊,端起和著麵的沙鍋,走出木屋,跳下橋板,走到篝火旁,把牛皮袋、小竹筒、沙鍋放到草地上,坐到大榕樹的粗樹根上,觀注著架在篝火上哄燒的沙鍋,其裏麵的水是否有燒開。


    待水燒開,伍燁影急忙揭開沙鍋蓋,端起和著麵的沙鍋,執起筷子,小心意意地向篝火上的沙鍋內,劃割著一條條長長的麵疙瘩。


    適量的長麵疙瘩,被下到篝火上的沙鍋中,伍燁影拿起筷子,在沙鍋中攪了攪,隨後,蓋上沙鍋蓋,待沙鍋中的水再次燒開,急忙揭開沙鍋蓋,向沙鍋之中,放入適量的大白菜,又拿起筷子,在沙鍋中攪了攪,然後,蓋上沙鍋蓋。


    等沙鍋中的水再次燒開,揭開沙鍋蓋,伍燁影拿起牛皮袋,向沙鍋中倒入適量的油,接著,拿起小竹筒,向沙鍋中加入適量的食鹽,拿起筷子,在沙鍋中攪了攪,隨後,蓋上沙鍋蓋,靜等再次開鍋。


    看向正在湖岸邊玩耍的天麒與地麒,伍燁影朗聲呼喚:“天麒、地麒,快過來,早膳快好了。”


    聞聽伍燁影的呼喚,天麒與地麒停下嬉戲打鬧,撒開四肢,向木屋所棲息的大榕樹跑來。


    跑到伍燁影身旁,天麒與地麒蹲立著,看著直冒熱氣的沙鍋,嘖吧幾下嘴,以解饞意。


    仰頭看向伍燁影,天麒詢問道:“伍大哥,早膳馬上就要好了嗎?”


    伍燁影應答道:“嗯,馬上就好。”


    此時,沙鍋中的水再次燒開,伍燁影趕忙揭開沙鍋蓋,執起筷子,挾起一個長長的麵疙瘩,用力一挾,將麵疙瘩挾斷,觀察了一下麵疙瘩的色澤,見麵疙瘩裏麵與外麵已完全同色。


    低頭看向天麒與地麒,伍燁影告之道:“天麒、地麒,早膳煮好了。”


    伍燁影盛出兩碗麵疙瘩湯,放到天麒與地麒麵前的草地上,叮嚀道:“天麒、地麒,麵疙瘩湯很燙,等放涼一點,再吃。”


    天麒與地麒同聲應答:“嗯,知道。”


    伍燁影又盛出一碗麵疙瘩湯,執著筷子,挾起一個麵疙瘩,吃了一口,微微皺眉,暗自納悶,自己完全依照青竹兒煮麵疙瘩湯的步驟,來煮麵疙瘩湯,為何沒有青竹兒煮得好吃?


    待兩碗麵疙瘩湯放得稍涼,天麒與地麒低下頭,湊近碗口,刁起一個麵疙瘩,吃到嘴中,臉上刹時露出失望之色,伍大哥煮得麵疙瘩湯,根本不好吃,與華姐姐煮的麵疙瘩湯相比,差得太遠。


    麵疙瘩湯雖不好吃,但尚能入口,伍燁影、天麒、地麒依舊飽飽地吃完一頓口感欠佳的麵疙瘩湯早膳。


    看向天麒與地麒,伍燁影告之道:“天麒、地麒,明天,我與青竹兒將離開[影畫穀],再次返回[影畫穀],估計要隔很久。”


    天麒與地麒相視一眼,天麒請求:“伍大哥,我們想看看外麵的世界,你們離開[影畫穀]時,能帶上我們嗎?”


    沉吟片刻,伍燁影指出道:“如果你們的阿爸阿媽同意的話,我們離開[影畫穀]時,可以帶上你們。”


    地麒詢問道:“伍大哥,明天,你們何時離開[影畫穀]?”


    伍燁影回答道:“明天午後,我們就離開[影畫穀]。”


    天麒與地麒對看一眼,天麒道別道:“伍大哥,我們回家去了,再見!”


    地麒告別道:“伍大哥,再見!”


    天麒與地麒掉轉身,撒開四肢,迅速地朝湖邊跑去,及到湖岸邊,騰身而起,跳到湖中,奮力往湖中的小島遊去。


    伍燁影收拾起鍋碗與案板,站起身,離開大榕樹下,朝湖邊走去。


    洗好鍋碗與案板,伍燁影走到大榕樹下,拿起擺放在草地上的牛皮袋與小竹筒,走到橋板下,飛身上縱,躍上橋板,走進木屋,走到西牆邊,把案板斜靠到牆上,把鍋碗放到地板上,走到西牆角處,將牛皮袋與小竹筒放到布袋中。


    再次走出木屋,跳下橋板,走到篝火旁,伍燁影運氣於掌,向篝火揮去,篝火瞬間熄滅。


    伍燁影端起放在草地上的一副幹淨碗筷,又端起架在篝火上哄燒的沙鍋,伍燁影走到橋板下,飛身上縱,跳上橋板,走進木屋,把沙鍋放到鋪有一張白紙的桌麵處,揭開沙鍋蓋,盛出一碗麵疙瘩湯。


    伍燁影端著一碗麵疙瘩湯,提著木桌北邊的小板凳,走到床邊,放下小板凳,把一碗麵疙瘩湯擺放到小板凳上,側身坐到床頭,掀開被子,把青竹抱到懷中,拉過被子,蓋到青竹身上。


    湊近青竹的耳邊,伍燁影輕聲呼喚:“青竹兒,醒醒。”


    呼喚多次,不見青竹醒來,伍燁影微微皺眉,凝視著睡意深沉的青竹,心下越加自責,過去的三天,不分白天黑夜,與青竹兒顛鸞倒鳳,令青竹兒疲憊不堪,不論如何呼喚,都呼喚不醒,而以往,青竹兒再貪睡,隻要呼喚幾聲,她便會轉醒。


    青竹兒的膳食向來正常,更容易肚子餓,為免損傷到青竹兒的身體,青竹兒一定要吃下早膳。可是,青竹兒喚不醒,便無法吃早膳,這該怎麽辦呢?


    忽地靈機一動,伍燁影埋首於青竹的頸間,故意左拱右拱,試圖攪醒沉睡中的青竹。


    沉睡之中的青竹,突然感到頸間癢癢的,似有一團毛絨絨的東西,在拱來拱去,意識漸漸清明,心下明然,那惱人的毛絨絨一團,定是伍燁影的腦袋無疑。


    試圖抬手推開伍燁影的腦袋,然全身綿軟無力,根本抬不起手,青竹偏頭試圖躲開伍燁影的腦袋,然不論如何躲讓,伍燁影的腦袋如影隨行,根本避不開。


    青竹微掀眼眶,毫無威懾力地瞪向伍燁影,聲若蚊蠅的大聲指責:“燁影大哥,我很累很困,你為何攪我好睡?”


    聽到青竹微弱的指責聲,伍燁影心下微喜,抬起頭,含笑看向青竹,解釋道:“青竹兒,早膳不吃有損身體,我喚你起來吃早膳。”


    接著,伍燁影輕哄道:“青竹兒吃點早膳,再睡覺吧。我保證,你吃完早膳後,我絕不打攪青竹兒睡覺。”


    青竹為難地說:“燁影大哥,我很累很困,隻想睡覺,不想吃早膳。”


    伍燁影再次哄道:“青竹兒無論如何,也要吃點早膳,不然我不放心。青竹兒,乖乖,吃點早膳,再睡覺。”


    被伍燁影哄人之語,逗得輕笑起來,青竹同意道:“好吧,我吃早膳。”


    掙紮著試圖坐起,然綿軟無力的身體,根本坐不起來,青竹微擰眉頭,可憐惜惜地看向伍燁影,告知道:“燁影大哥,我身體無力,坐不起來,也無法端碗執筷。”


    伍燁影殷勤地說:“青竹兒不必坐起,我喂青竹兒吃早膳。”


    自小板凳上,伍燁影端起盛有麵疙瘩湯的碗,執起筷子,挾起一個麵疙瘩,輕輕地用口吹了吹,然後,挾著麵疙瘩,送到青竹嘴邊,叮嚀道:“青竹兒慢點吃,小心燙。”


    青竹應話道:“嗯,知道。”


    青竹張嘴咬下一口麵疙瘩,咀嚼幾下,感覺口味還好,但與自己煮得麵疙瘩湯相比,要差許多。


    伍燁影討誇道:“青竹兒,麵疙瘩湯是我煮得,怎麽樣,很好吃吧?”


    好笑地看著伍燁影,青竹誇讚道:“不錯,很好吃。”


    伍燁影自得道:“在青竹兒廚藝的熏陶下,我的廚藝水平豈會差。”


    青竹取笑道:“燁影大哥驕傲了哦。”


    伍燁影理正詞嚴地說:“我是實事求是,毫無誇張。”


    青竹連吃兩碗麵疙瘩湯,肚子已飽,身體稍稍有了一點力氣。


    伍燁影詢問道:“青竹兒吃飽了嗎?”


    青竹應答道:“吃飽了。”


    伍燁影交待道:“青竹兒,我去洗碗,你睡覺吧。”


    青竹輕應道:“嗯,好。”


    抱起青竹,小心地把青竹放到床上,幫青竹蓋好被子,伍燁影起身離床,端起碗,提著小板凳,走到木桌北邊,放下小板凳,端起擺在桌上的沙鍋,走出木屋,跳下橋板,前往湖邊洗碗。


    洗好鍋碗,回到木屋內,走到西牆邊,將鍋碗擺放到地板上,伍燁影走到屋門邊,關上屋門,走到床邊,脫下外袍,坐到床邊,脫下黑色長靴,掀起被子,鑽到被下。


    伸手把青竹摟抱到懷中,看向青竹,見青竹已陷入沉睡之中,伍燁影若有所思,依青竹兒疲累程度,大概要休息幾天,才能恢複體力,看來近幾日,不能再與青竹兒相親相愛了。


    以後,與青竹兒相親相愛時,切不可索求無度,否則,必定有損青竹兒的身體。


    額頭與青竹的額頭相抵,伍燁影閉上雙眼,輕輕拍撫著青竹的後背,假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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