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舫船上的正倉內,諸位心思複雜,早知日曜王性情古怪,令人捉摸不透,行事從不按常理,今日所見,真是讓他們大開眼界,更讓他們心生警戒,欲與日曜王打交道,必須時時提防,以免掉入日曜王步步設下的陷阱。


    看看古擎天和古鳳冰兄妹,又看看唐然和唐婷兄妹,祈悅打趣道:“古小姐、唐小姐,你們想買日曜王的寵物,不想寵物未買到,反主動送上門,被日曜王戲耍,真是自找沒趣呀。”


    先被日曜王戲耍,後遭祈笑奚落,唐婷心情抑揄,辨駁道:“做買賣,無人敢說十拿好穩,做不成,實屬尋常。難道祈小姐不知如此淺顯的道理嗎?”


    不滿祈悅的嘲笑,古鳳冰指出道:“喜歡那兩隻小動物者,可不隻我和唐小姐,還有祈小姐、晶玉公主、海棠仙子、苗姨娘。祈小姐,倘若那兩隻小動物不是日曜王的寵物,你就不想買嗎?”


    祈悅應答道:“自然想買。不過,我會審時度勢,可沒象唐小姐和古小姐一樣,主動送上門,自找沒趣。”


    被祈悅堵得無話可駁,古鳳冰暗自憋悶,早知日曜王性情古怪,令人難以捉摸,因一已之私,她主動送上門,被日曜王戲耍,真是自找沒趣,被別人看笑話,真是活該。


    環視倉內,晶玉公主好奇地說:“日曜王提出四個條件,已說出第一個條件和第二個條件。我甚是好奇,日曜王會提出怎樣的第三個條件和第四個條件?”


    祈笑建議道:“晶玉公主好奇的話,去問一問日曜王吧。”


    晶玉公主斷然否決:“我雖有好奇之心,卻不想被人戲耍。”


    藍玉棠好奇地詢問:“日曜王向來不近女色,今日,卻與一位少女泛舟星羅河上。真是好奇,那位少女與日曜王是何關係?”


    古鳳冰建議道:“既然海棠仙子好奇,不防去問一問日曜王吧。”


    藍玉棠斷然否決:“我雖好奇,可不會傻傻地送上門,讓日曜王戲耍。”


    聽著諸位你一言、我一語地相互譏諷,唐婷厭煩地促起秀眉,大聲提議:“各位,別再談論掃興之事,大家繼續賞景吧。”


    側轉身形,扭頭望向正倉後倉門處,唐婷朗聲吩咐:“來呀,開船!”


    正倉內諸位,收住話頭,或拿起桌案上的糕點,滋滋有味地吃著,或端著茶杯,慢慢品茗著,或望向倉窗外,觀賞著星羅河的風光。


    與此同時,畫舫船慢慢駛離北岸,行到河道上,繼續向前行駛。


    望著古擎天兄妹和唐然兄妹灰溜溜地離開船頭,走進船倉內,伍燁影收回視線,右手伸向青竹,討要道:“青竹兒,給我板栗。”


    把一顆剛剝好的板栗放到伍燁影的手上,青竹邊剝著板栗,邊提醒道:“燁影,古擎天和唐然並非泛泛之輩,是江湖上響當當的大人物,你如此戲耍他們,隻怕他們會懷恨於心,尋機找你麻煩。”


    眸光變得幽暗如淵,伍燁影語氣陰冷地說:“古擎天和唐然雖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我卻不放在眼中。倘若古擎天和唐然心懷不詭,意欲尋釁挑事,便是活得不耐煩,自尋死路。


    塵世間,畏懼我者不知繁幾,他們無不想除去我,再添幾個,與我而言,危險依舊,毫無區別。”


    心知伍燁影能耐超強,然世人狡詐,詭計層出不窮,令人防不勝防,青竹不放心地叮嚀:“燁影雖本領超強,卻難防眾人圍堵,我們還是多加警惕,小心為上。”


    斂去臉上的陰冷,伍燁影輕牽嘴角,讚同道:“青竹兒言之有理,我會警惕小心的。”


    看向天麒和地麒,伍燁影沉下臉,責問道:“天麒、地麒,你們和我們相處日久,我們對你們是好是壞,是真是假,難道你們不知道嗎?”


    耷拉下小腦袋,天麒和地麒同聲應答:“知道。”


    伍燁影斥責道:“既然知道,天麒和地麒為何懷疑伍大哥和青竹兒,要賣掉你們?”


    天麒辨解道:“聽見伍大哥與壞人商談買賣我們,我們害怕被賣掉,糊思亂想下,就起了懷疑之心。”


    地麒認錯道:“伍大哥別生氣,我們知錯了。”


    伍燁影叮嚀道:“天麒、地麒,下不為例,否則,你們別再跟著我們,回家去吧。”


    天麒和地麒雙眸中露出驚慌之色,天麒請求道:“伍大哥,我們不要回家,請你別趕我們走。”


    地麒保證道:“伍大哥放心,我們再不會懷疑你們了。”


    緩和下臉色,伍燁影安撫道:“天麒和地麒別害怕,你們聰明可愛,知錯能改,伍大哥舍不得趕你們走的。”


    得到伍燁影的承諾,天麒和地麒心下再無不安,圓圓的大眼睛閃爍著絲絲欣喜之色。


    青竹拿出兩顆剝好的板栗,遞到天麒和地麒近前,喚到:“天麒、地麒,吃一棵板栗。”


    待天麒和地麒刁走兩顆板栗,青竹拿出一顆剝好的板栗,遞給伍燁影,隨即,塞了一顆板栗到嘴中,慢慢地嚼著。


    伍燁影邊嚼著板栗,邊詢問:“青竹兒與天麒、地麒何時訂立了主仆契約?”


    驚訝地看了一眼伍燁影,青竹沒想到,她與天麒、地麒的談話,一絲不落地聽入伍燁影的耳中。


    青竹回答道:“采摘[虛無果]的那天,我與天麒、地麒訂立了主仆契約。”


    伍燁影追問道:“青竹兒為何與天麒、地麒訂立主仆契約?”


    青竹回答道:“天麒和地麒的阿爸阿媽,怕我欺騙天麒和地麒,要求我與天麒、地麒訂立主仆契約,以保天麒和地麒的安全。”


    微眯雙眼,臉色陰晴不定,伍燁影探問道:“青竹兒和天麒、地麒,誰是主,誰是仆?”


    青竹應答道:“我是主,天麒和地麒是仆。”


    瞬間,臉色轉為晴朗無雲,伍燁影心有所思,算天麒和地麒的阿爸阿媽識相,青竹兒和天麒、地麒訂立主仆契約時,讓青竹兒為主,天麒和地麒為仆,否則,休怪他翻臉無情。


    青竹兒是自己的妻,更是自己的寶貝,豈能作為別人,亦或是麒麟的奴仆。無論人類,還是鬼怪,亦或是神佛,對青竹兒不敬,便是與他為敵,休怪他冷血無情、心狠手辣。


    伸手拿走青竹手上拿著的裝有板栗的紙袋,伍燁影拿出四顆板栗,遞給青竹,接過青竹遞來的一顆剝好的板栗,塞到嘴中,有滋有味地嚼著。


    遞給天麒和地麒兩顆板栗,青竹塞了一顆板栗到嘴中,手上剝著板栗,邊嚼著,邊好奇地詢問:“以前,燁影聽說過主仆契約嗎?”


    伍燁影應答道:“沒聽說過。不過,我在書上看見過。”


    臉上露出恍然之色,青竹誇讚道:“燁影真是博文見廣呀。”


    伍燁影要求道:“青竹兒,我很好奇你的往夕,跟我說說吧。”


    青竹答應道:“既然燁影好奇我的往夕,我就當講故事,給燁影講講吧。”


    青竹正要開講,卻看見前麵不遠處停泊在北岸的畫舫船,漸漸駛離北岸,沿著河道,向前方行駛著。


    手指前方,青竹喚到:“燁影,快看,畫舫船駛走了。”


    看了一眼漸駛漸遠的畫舫船,伍燁影討厭地說:“畫舫船走了最好,省得看著討厭。”


    天麒和地麒高興地說:“太好啦,壞人走了。”


    看著雙眸閃動著高興之色的天麒和地麒,青竹故意嚇唬道:“天麒、地麒,壞人走了,還會回來的。壞人回來,就會抓走你們。”


    天麒和地麒毫不受嚇唬,天麒應話道:“有華姐姐和伍大哥在,壞人抓不走我們。”


    地麒應話道:“壞人怕伍大哥和華姐姐,不敢打我們的主意。”


    青竹板起臉,故作凶惡地說:“等壞人回來,我要把天麒和地麒賣給他們。”


    天麒和地麒毫不懼怕,天麒指出道:“我們既聰明,又可愛,華姐姐和伍大哥舍不得賣掉我們。”


    地麒指出道:“華姐姐說得是假話,故意嚇唬我們。”


    含笑看著天麒和地麒,青竹高興地說:“天麒和地麒堅定不移的信任,令華姐姐高興之餘,又甚感榮幸。”


    拿出兩顆剝好的板栗,遞到天麒和地麒近前,青竹喚到:“天麒、地麒,吃一顆板栗,當作華姐姐給你們的嘉獎。”


    待天麒和地麒刁走兩顆板栗,青竹塞了一顆剝好的板栗到嘴中,遞給伍燁影一顆剝好的板栗,接過伍燁影遞來的四顆板栗,拿出一顆板栗,用力捏開板栗外殼,邊剝著板栗外殼,邊整理著思緒。


    伍燁影邊嚼著板栗,邊催促道:“青竹兒快講。”


    青竹知會道:“燁影,我開講了,請聽好。”


    回憶著往夕,青竹遙望著前方,慢慢地講述著初來異世的經曆,而伍燁影邊仔細地聆聽著,邊用心記憶著。


    許久後,青竹簡略地講完自己的往夕,看向伍燁影,知會道:“燁影,我講完了。”


    聽完青竹的往夕,伍燁影既高興,又忌妒,高興的是,他已知青竹兒的往夕,對青竹兒的了解更進一步,忌妒的是,幼時的青竹兒,他無緣得見,也抱不到,然青竹兒的師兄不但能看見,還能抱到。


    青竹兒呀呀學步,他看不見,也聽不見;青竹兒學習課業,他不能教授;青竹兒玩耍,他不能陪著;青竹練功,他不能督導;青竹兒哭鬧,他不能哄著;青竹兒要玩具,他不能編給她。而青竹兒的師兄,卻能陪伴著青竹兒,並看著青竹兒長大。


    直直地看著青竹,眸中閃爍著忌妒之色,伍燁影詢問道:“青竹兒,幼時的你生活不能自理時,誰人幫你沫浴?”


    青竹回答道:“是師姐。”


    伍燁影追問道:“青竹兒,你的師姐幫幼時的你沫浴時,你的師兄、師傅在場嗎?”


    正要回答,卻見伍燁影那黑漆漆的雙眸滿含忌妒,青竹急忙收住口,微低頭,避開伍燁影的視線,撒謊道:“師姐幫幼時的我沫浴時,師兄和師傅不在場。”


    眯起雙眼,伍燁影確認道:“真的嗎?”


    青竹肯定地說:“真的。”


    伍燁影通諜道:“青竹兒,我再問一次,你的師姐幫幼時的你沫浴時,你的師兄、師傅在場嗎?”


    抬起青竹的頭,直直地注視著青竹,伍燁影提醒道:“青竹兒可要想好再回答,別一不小心撒謊,而受到不必的懲罰。”


    聽出伍燁影話中的警告,看著伍燁影冷沉的臉,青竹不敢再撒謊,實言以答:“師姐幫幼時的我沫浴時,師兄、師傅都在場。”


    黑下臉,伍燁影撤回托著青竹下巴的手,追問道:“青竹兒,幼時光光的你,你的師兄、師傅有沒有抱過?”


    垂下眼瞼,青竹實答道:“有。”


    青竹的回答,令伍燁影氣得發瘋,忌妒得發狂,臉色黑得不能再黑,訓斥道:“青竹兒,男女有別,幼時的你沫浴時,怎能讓你的師兄、師傅在場,還讓他們抱著你。”


    暗自翻了一個白眼,青竹暗自嘀咕,此時,你有男女大防之觀,為何我們初見時,你毫無男女有別之觀,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


    何況,嬰兒時的自己,既不能說話,也不能走動,師姐也小,一人幫自己沫浴,忙不過來,不讓師兄、師傅幫忙,到哪裏去找人幫忙。


    青竹解釋道:“燁影別生氣,嬰兒時的我既不會說話,也不能走動,師姐也小,幫我沫浴,已十分困難,唯有請師兄、師傅幫忙。二歲時,生活自理後,我沫浴時,都是我自己一人。”


    聽著青竹的解釋,伍燁影心下舒坦一點,仔細想想,不能責怪青竹兒,隻恨青竹兒年幼時,自己不能陪伴在側,不然,幼時的青竹兒沫浴,何勞別人幫忙,自己必會一手包攬。


    雖已想通,心下仍忌妒不已,伍燁影要求道:“青竹兒,日後,遇見你的師兄,不可再讓他抱著你了。”


    青竹輕笑道:“燁影放心,我已經長大成人,怎麽可能還讓師兄抱著。我重得像稱砣,唯有燁影不嫌棄,喜歡抱著我,至於師兄,躲還來不及,豈會像小時一樣,抱著我。”


    雙臂環抱住青竹,伍燁影指出道:“青竹兒是我的,隻能我抱著,別人休想。”


    看著伍燁影護衛領地的架勢,青竹無奈地笑了笑,打趣道:“燁影亦是我的,隻能我霸占著,別人休想。”


    伍燁影大方地說:“青竹兒盡管霸占,我熱烈歡迎。”


    仰頭看看天,見太陽已漸至中天,青竹叉開話題,喚到:“燁影,時已近中午,我們上岸,準備午膳吧。”


    仰頭看了一下天,伍燁影同意道:“好,我們上岸吧。”


    伍燁影放開青竹,與青竹各拿著一隻水槳,掉轉船頭,慢慢向北岸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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