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微頓,管毅鋒話陡轉,指出道:“不過,在識賢之能上,日暉王亦稍有不足。”


    微露驚訝,玄天帝詢問道:“左相何以認為,日暉王識賢之能有所不足?”


    管毅回奏道:“回陛下,清晨,臣接到一份密報,今日淩晨醜時,昊澤河下遊一帶,因連日暴雨,昊澤河河水暴漲,大堤突然決口,洪水衝毀多個村鎮,幸而發現及時,決口不是很大,已於淩晨卯初堵住。


    其時,此次洪災本可避免,隻因河道巡察——林寶剛愎自用,不能廣納諫言,以致昊澤河大堤決口,洪水泛濫。


    據查,河道副巡察——狄傑曾諫言,昊澤河大堤加固之時,在大堤兩側遍植爬根草,以防堤士流失,沿堤每隔幾公裏,設立巡察驛站,以便時時監察大堤。


    可惜,林寶隻采納了植草護堤之議,而棄用設驛巡堤之言,不然,何以有今日昊澤河洪災。


    由此可見,日暉王識賢之能,有所欠缺。”


    自懷中掏出一本奏折,管毅走出席位,來到禦階前,雙手承上奏折,“陛下,昊澤河下遊一帶發生洪災之事,臣已詳細地寫在奏折之上,請閱覽!”


    福圓移步行至禦階前沿,雙手接過管毅承上的奏折,回轉至龍桌案前,把奏折放到龍桌案上,隨之侍衛於龍椅東側,而管毅走回所在席位,坐於椅上。


    原以為昊澤河河患已然消彌,不想今日洪災再起,玄天帝怒從心起,麵沉如水,拿起桌上奏折,展開來飛速閱覽,須餘,合上奏折,重重摔到龍桌案上。


    掃視殿下左右,玄天帝冷聲道:“昊澤河大堤決口,洪災再起,雖是因連日暴雨所致,卻與人為疏忽,不無關係。天災難免,無可指責誰,而因人之故,卻不可免責。


    左相言之無誤,日暉王識賢之能,是有不足。”


    隨即,玄天帝沉聲吩咐:“福圓,擬旨!”


    福圓應諾道:“是,陛下!”


    走到龍桌案旁,福圓拉開桌案的抽屜,從抽屜裏拿出一道明黃色的卷軸,展開放於桌案之上,隨即,退回龍椅東側侍立著。


    自筆架上拿起毛筆,在硯台裏沾了沾墨水,玄天帝刷刷點點,飛快地寫下一道聖旨,擱下毛筆,拿起聖旨,仔細地審閱一遍,見無錯漏不妥之處,放下聖旨。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玄天帝靠上龍椅背,沉聲吩咐:“福圓,宣旨!”


    福圓應諾道:“是,陛下!”


    行至龍桌案旁,福圓拿起桌案上新擬的聖旨,走至禦階中央,朗聲宣讀:“河道巡察——林寶無納諫之賢,監察昊澤河大堤不力,以致昊澤河大堤決口,洪水泛濫,令百姓深受洪災之害,不可免其責,今罷免其職,以示懲處。


    河道副巡察——狄傑精擅治理河道,在職勤勤懇懇,今升其為河道巡察,以示嘉勉,欽此!


    蒼澤22027年,玄天27年8月8日。”


    卷起聖旨,福圓走到龍桌案前,把聖旨放到龍桌案上,走回龍椅東側,靜靜侍立著。


    目光掃過殿下左右,玄天帝沉聲詢問:“眾位愛卿,之於[擇儲題答]評審結果,你們可有異議?”


    乍然聽說昊澤河大堤決口,洪災再起,殿下眾人幾乎無不驚愕,而以日暉王與右相祝善仁為最,唯有伍燁影波瀾不驚。


    之於太子之位,日暉王和祝善仁原也有五成把握,與日暤王一爭高下,現下,卻猶感機會渺茫,然勝敗在此一舉,豈能未戰先怯,不管如何,也要爭上一爭。


    殿下西邊,坐在第二排第六張席位上的右相——祝善仁站起身,奏稟道:“陛下,臣有異議。”


    玄天帝驚訝地詢問:“右相有何異議?”


    祝善仁回奏道:“回陛下,據臣所知,當初,第二道題局作答之時,曾言明,每位親王所負責之事,在一年之內,若治理有效,且移轉所派之人治理,也治理有方,便算第二道題局作答成功,反之,作答失敗。


    不過,每位親王移轉了所負責之事,在所派之人治下,事無反複,期限多長,並未明言。


    現今,距作答題局之初,已是三年多後,在日暉王與所派之人治下,昊澤河下遊一帶,洪災漸少,幾近於無,百姓不再流離失所,得享安樂。


    依此而看,日暉王識賢之能,與日昫王、日暤王相比,並無遜色。”隨即,坐回座上。


    真是挖空心思,鑽題局的漏洞呀,玄天帝心下冷笑,故作恍然,“朕之疏忽,設立題局之初,未多加推敲。依右相所言,日暉王有識賢之明。”


    殿下西邊,坐在第二排第十二張席位上的兵部尚書——駱威站起身,奏稟道:“陛下,之於[擇儲題答]評審結果,臣亦有異議。”


    微露驚訝,玄天帝詢問道:“駱愛卿有何異議?”


    駱威回奏道:“回陛下,依臣看來,之於第一道題局,三位親王所答精彩,不分伯仲,皆有一腔愛民之心,不過行事不同而己。比如行軍作戰,隻求戰果,不問戰術,題局作答亦然。”隨即,坐回座上。


    微微沉思,玄天帝認同道:“駱愛卿所言,不無道理。第一道題局作答之時,朕曾言明,旨在考察三位親王的德行,並未言明,不隻問結果,還要察過程。


    由此而看,三位親王德行無虧,皆有仁愛之心。”


    隨即,玄天帝指出道:“縱觀三道題局,日昫王、日暉王所答,不分高下,在統籌之才上,皆稍有遜色,日暤王所答,最是精彩。”


    掃視殿下左右,玄天帝朗聲詢問:“眾位愛卿,關於太子竟選,日暤王勝出,你們可有異議?”


    殿下東邊,坐在第三張席位上的日暉王,起身奏稟:“父皇,兒臣有異議。”


    玄天帝驚訝地詢問:“暉兒有何異議?”


    日暉王回奏道:“回父皇,之於第三道題局,兒臣作答成功,豈無統籌之才。”


    一聽日暉王之言,殿下眾人大多麵麵相覷,猶感震驚,自[擇儲題答]評審結果揭曉,原以為太子之位非日暤王莫屬,誰料風雲突變,日暉王半路殺出,竟與日暤王平分秋色。


    因知與太子之位無緣,日昫王拋下失落之感,樂得輕閑,坐觀龍爭虎鬥。


    前一刻,距離太子之位,隻有一步之遙,誰料風雲突變,相距太子之位,已是千山萬水,日暤王心起狂風駭浪,麵上力持淡然,不管前路如何,讓他不戰而屈,絕無可能。


    早有所料,伍燁影風輕雲淡,無聊地品著茶,不時以靈識查探較武場上。


    因昊澤河決堤之事,之於第二道題局,日暉王作答差點功虧一潰,幸而抓住題局漏洞,有驚無險地化解危機,之於第一道題局,又成功化險為夷,右相祝善仁再無憂慮,一臉淡然,太子之位將會花落誰家,誰也難料,然日暉王已獲機會,與日暤王一爭高下。


    微露震驚,玄天帝順話而問:“暉兒既有奪得浩陽寶藏,為何不見上報?”


    日暉王解答道:“回父皇,浩陽寶藏所藏之地隱密,兒臣千辛萬苦才找到,並奪得一些,為保寶藏安全,才秘而不宣,打算待寶藏運抵昊日城,再行上報。


    昨晚,浩陽寶藏才運抵昊日城,無奈宮門已關,兒臣無法進宮,及時上報,隻得延遲至今早,才向父皇稟明。”


    微露恍然,玄天帝指出道:“暉兒言之鑿鑿,朕與眾卿既便相信,然未見寶藏,也難讓人信服。”


    隨即,玄天帝詢問道:“暉兒,你所得浩陽寶藏,現在何處?”


    日暉王回稟道:“回父皇,兒臣早上前來皇宮,一並帶上了所得的浩陽寶藏。現下,浩陽寶藏放在[承天宮]東偏殿,由山嶽和山泉看守。”


    飲下一口茶,玄天帝沉聲吩咐:“索琅,你上東偏殿一趟,讓山嶽和山泉把浩陽寶藏送來正殿。”


    龍椅後方西邊,一名棕衣侍衛走到龍桌案前,應諾道:“是,陛下!”


    那棕衣侍衛——索琅步下禦階,離開[承天宮]正殿,往東偏殿而去。


    一會兒,索琅領先步入[承天宮]正殿,在他之後,山嶽、山泉與四名青衣侍衛,兩兩抬著一隻木箱,跟隨而入。


    行至禦階前,山嶽、山泉與四名青衣侍衛放下所抬木箱,退於殿下東邊,默然侍立,而索琅直上禦階,走至龍桌案前。


    索琅回稟道:“陛下,日暉王所得浩陽寶藏,共有三隻木箱,現已抬至正殿,請驗查!”隨即,走回龍椅後方西邊,默然侍立。


    朝殿下的三隻木箱望了一眼,轉而望向殿下西邊,玄天帝沉聲吩咐:“太傅,你學識淵博,知古通今,驗查寶藏真假之事,就由你來吧。”


    殿下西邊,坐在第一排第三張席位上的太傅——藍博懷站起身,應諾道:“是,陛下!”


    走出席位,藍博懷行到三隻木箱旁,逐個打開三隻木箱,隻見,三隻木箱之內,所裝之物各不相同,一箱為翡翠玉石,一箱為珍珠瑪瑙,一箱為銀光閃閃的銀條。


    從三隻木箱內,拿起幾個珍寶,逐一檢驗完畢,藍博懷稟報道:“陛下,日暉王所得寶藏,確是浩陽帝國所在時期之物。”隨即,蓋上三隻木箱,走回所在席位,坐到椅上。


    側頭望向福圓,玄天帝沉聲吩咐:“福圓,三箱珍寶抬下去,送交國庫封存。”


    福圓應諾道:“是,陛下!”


    步下禦階,來至山嶽、山泉、四名青衣侍衛近前,福圓恭請道:“六位,有勞你們抬著三箱珍寶,隨我前往國庫一趟。”


    山泉恭敬地說:“總管客氣,有勞不敢當,在下等樂意之至。”


    山嶽、山泉與四名青衣侍衛兩兩抬起一隻木箱,跟著福圓,離開[承天宮]正殿,往國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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