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膳廳內,美味的菜肴已擺上桌,可口的米飯亦已盛好,齊文和齊武已在餐桌西邊就座。


    抱著青竹,伍燁影步進膳廳,行至餐桌北邊,在主位就座,讓青竹坐在懷中,天麒和地麒蹲立於主位一旁,夏焰走到餐桌西邊,在齊武下首就座。


    端起桌上兩盤烤雞,擺放到地板上,伍燁影叮嚀道:“天麒、地麒,小心燙,慢點吃。”


    天麒和地麒同聲答話:“嗯,知道。”


    朝兩盤烤雞走近一點,天麒和地麒眼讒地嘖嘖幾下嘴巴,卻因烤雞還冒著熱氣,隻得耐心等候放涼一點。


    望向餐桌西邊所坐三人,伍燁影吩咐道:“用膳吧。”


    齊文、齊武、夏焰各端碗執筷,挾了幾道菜,默默用起膳來。


    端碗執筷,伍燁影挾了幾道菜,放於碗中,與青竹共享一碗,喂青竹一口,自己吃上一口,開心地用起晚膳。


    被伍燁影抱著喂食,青竹已非第一次,幾經鍛煉之下,臉皮變厚了一點,她雖尷尬依舊,卻也再不拒絕,坦然地依在伍燁影懷中,默默地享用著晚膳。


    想起明天狩獵之事,伍燁影抬起頭,朝齊文和齊武望去,交待道:“齊文、齊武,明天,我和青竹兒上西郊皇家牧場狩獵,你們自去辦事,不必跟著。”


    齊文和齊武同聲應諾:“是,主子!”


    一頓晚膳用完,伍燁影意猶味盡,青竹暢然自在,他們與天麒、地麒先行離開膳廳,穿過前院正廳,伴著落日餘暉,吹著夏日晚風,緩緩走向[夏日樓]。


    回到[夏日樓],在溫泉池沐浴之後,伍燁影搬了一把竹藤椅,放到院內一處草地上,他躺靠在竹藤椅上,懷中抱著青竹,手搖鵝毛羽扇,吹著清涼的晚風,悠閑愜意地乘著涼。


    見伍燁影和青竹來院子裏乘涼,天麒和地麒停下追逐嬉鬧,跑到竹藤椅旁邊,伏到草地上,懶洋洋地打著盹。


    眯著雙眸,仰望浩瀚的天空,青竹詢問道:“燁影不上書房處理事務嗎?”


    伍燁影輕聲回答:“不用,事務已處理完了。”


    青竹好奇地詢問:“燁影擅騎射,精狩獵,是多大開始學的?”


    遙望浩渺的蒼穹,眸光深邃如淵,伍燁影告知道:“五歲。”


    青竹驚歎道:“五歲!燁影學騎射、狩獵,可真早。”


    斂去神思,伍燁影好奇地詢問:“青竹兒幾歲學打獵的?”


    青竹告知道:“比燁影晚一年,六歲學的。”


    伍燁影探問道:“青竹兒初學打獵,是誰教的?”


    “師兄教的。”青竹想也未想,順口而溜。


    一想到青竹幼時,在別人陪伴下漸漸長大,伍燁影滿心不甘,卻又無可奈何,一股忌妒油然而生,摟在青竹腰間的手,驟然收緊,不快地質問:“青竹兒學打獵,為何要令師兄教,不是有令師姐嗎?”


    一聽伍燁影質問,青竹陡然記起,伍燁影與師兄不對盤,兩看兩相厭,她不由懊悔,怎麽說話不經大腦,提起師兄呢,那豈不惹伍燁影生氣,真是自找麻煩。


    腦筋飛轉,青竹斟酌言詞,解釋道:“燁影有所不知,師姐雖會打獵,卻不擅長,而師兄騎射、狩獵皆精。所謂擇師擇優,師傅決定,讓師兄教我打獵,一為學精,二為安全。”


    打獵既有趣,也危險,為策安全,擇師自然優中選優,伍燁影不滿大消,卻仍忌妒,無比遺憾地說:“可惜,我與青竹兒相遇太晚,未能自小一同長大,不然,青竹兒學什麽,何勞別人教,由我來就好。”


    見伍燁影不再生氣,青竹舒然放鬆,輕笑道:“燁影博學多才,自然為擇師首選。”


    放鬆摟在青竹腰間的手,伍燁影探問道:“青竹兒,我與令師兄相比,誰更擅於騎射、狩獵?”


    在騎射、狩獵上,你與師兄又沒比過,我哪能知道,青竹無奈翻了一個白眼,為求安生,恭維道:“論騎射、狩獵,燁影更精,師兄稍遜。(.)”


    悅然淺笑,伍燁影得意地說:“問天下,何人騎射、狩獵最精?舍我其誰。”


    又驕傲了,青竹好笑地說:“燁影自誇自擂,好不知羞。”


    伍燁影輕笑道:“在青竹兒麵前炫耀,我可不以為羞。”


    言笑間,夜色降下,天空星星點點,皓月高懸。


    困意上湧,眼皮直打架,青竹閉上雙眸,輕聲詢問:“燁影騎射、狩獵,跟誰學的?”


    一手搖著鵝毛羽扇,一手輕拍著青竹,伍燁影遙望著滿天星鬥,神思飄渺,輕聲回答:“一個怪老頭。”


    青竹好奇地問:“那老頭叫什麽,為何說他怪呢?”


    憶起幼時與怪老頭相處時光,伍燁影輕笑道:“怪老頭叫什麽,他也沒說,我不知道,之所以說他怪,是因他性情乖張,放蕩不羈,言行隨性,不拘禮教,讓人無所適從,啼笑皆非。”


    說起怪老頭,不見伍燁影因憶起幼時,而陰鬱不快,反倒愉悅,青竹不由驚訝,探問道:“燁影幼時,與怪老頭相處如何?”


    伍燁影輕快地說:“我與怪老頭相處,還算融洽。”


    青竹追問道:“燁影騎射和狩獵,跟怪老頭學了多久?”


    伍燁影氣惱地說:“怪老頭毫不盡責,騎射和狩獵隻教了三天,就撒手不管,讓我自己學習領會。”


    青竹吃驚地說:“隻教三天,怪老頭也太不盡責了,實在愧為人師。”


    伍燁影譏笑道:“怪老頭雖乃博學之士,卻毫無師德之範,於我並無傳道授業之功,不過指點入門而已,他可不是我的師傅。”


    怪老頭博學,當會武藝,青竹心有所動,詢問道:“燁影武學,是跟怪老頭學的嗎?”


    伍燁影肯定地說:“不錯。”


    青竹追問道:“那武學,怪老頭教了多久?”


    伍燁影氣憤地說:“三個月。”


    武學博大精深,可非一朝一夕就可學好,而要天長日久,慢慢勤加修煉才行,青竹輕笑道:“武學教三個月,而非三天,怪老頭倒也用了點心思。”


    伍燁影嗤笑道:“若非武學深奧,而我年幼萌懂,要學的東西多,怪老頭才沒耐心,教我三個月呢。”


    青竹輕笑道:“傳道授業,怪老頭既沒耐心,又自由散漫,真不配為人師表。”


    隨即,青竹探詢道:“燁影與怪老頭是如何結識的?”


    伍燁影輕笑以答:“幼時我住在一處漏室,一天怪老頭突然到來,想要鳩占鵲巢,我豈能應允,便與他唇槍舌劍,爭論不休,也算不打不相識吧。”


    青竹好笑地說:“燁影與怪老頭相識,還真有趣。”


    困意濃濃,青竹打了一個哈欠,輕喚道:“燁影,我好困,想睡了。”


    蹭了蹭青竹的臉頰,伍燁影決定道:“青竹兒困了,那我們不乘涼了,回臥房吧。”


    抱著青竹坐起身,伍燁影剛要站起,卻聽見院外有異動,眯起黑眸,沉聲喝問:“閣下夜上[青山莊園],不知所來何幹?”


    有人夜入山莊,自己竟毫無查覺,可見來人修為之高,遠在自己之上,青竹心驚地驟然睜開雙眸,擔心地望向伍燁影,輕喚道:“燁影,有人入莊?”


    輕拍著青竹,伍燁影一臉沉靜,毫無所懼,輕聲安撫:“嗯,青竹兒別怕,一切有我!”


    突聽有外人來襲,天麒和地麒陡地睜開雙眸,騰地站起身,警覺地環視院內。


    突然,一人飛上院牆,飄然飛落於院內,輕笑著讚歎:“日曜王好修為,在下再三小心,居然一入山莊,便被發現了。”


    借著皎潔的月光,伍燁影和青竹朝來人望去,見其著蒼青衣,麵覆藍巾,依身形看,當為男子。


    冷厲地望向來人,伍燁影沉聲詢問:“閣下是哪一位?”


    扯下覆在臉上的藍巾,來人走上前,抱拳一禮,謙意地說:“在下藍天錦,夜上[青山莊園],冒昧打擾之處,望請王爺見諒!”


    一見來人是藍天錦,伍燁影和青竹放下戒備,而藍天錦來意,自然不為走親戚,當為青竹而來,伍燁影心下了然,青竹若有所猜。


    見侵入山莊之人無害,天麒和地麒放下警戒,伏臥到草地上,興趣盎然地靜觀來者意圖。


    伍燁影驚訝地說:“原來是藍莊主,夜晚來訪,不知所為何來?”


    藍天錦稟明來意:“王爺,在下夜上[青山莊園],特來看望華畫。”


    伍燁影冷嗤道:“藍莊主說笑,華畫姓華,與藍家毫無關係,你何以探望?”


    聽出伍燁影話下嘲諷,藍天錦不以為忤,悵然苦笑:“華畫是誰,王爺當知,在下來意,王爺又何必明知故問。”


    伍燁影冷冷地說:“華畫是誰,本王豈有不知。之於藍莊主來意,本王無讀心之術,豈能知曉,更無興趣。”


    無視伍燁影冷言相向,慈愛地朝青竹望去,藍天錦心潮起伏,難以言表,他激動,竹兒就在近前,已婷婷玉立;他欣喜,竹兒身康體健,幸福美滿;他愧疚,竹兒自幼飄零於外,他未盡一天人父之責。


    隱下澎湃的心緒,藍天錦自覺愧為人父,無顏麵對青竹,卻又希望與青竹相認,他滿含熱切,躊躇地說:“竹兒,為父有過在先,不求原諒,今夜上[青山莊園],隻是想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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