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仿似感覺到了什麽,墨沉舟霍然抬頭,向著那昆吾劍的方向看去。


    那一瞬間的心悸,竟是叫她感覺到,有什麽叫人恐懼的東西,脫困而出。


    然而幾乎是眨眼的功夫,墨沉舟的思緒就是一跳,感到一陣的模糊,再細細感受,便再無不同。


    “沉舟?”見得墨沉舟表情怔忡,青薇便擔憂地問道,“可是境界還未穩固?”進階中途與人爭鬥,這對於修士來說可是大忌。


    墨沉舟隻向著那斷劍的位置看去,猶豫片刻方說道,“我得回去看看。”她的心中那種不安,竟叫她心驚肉跳。


    被周圍的蜃霧遮蔽了視線,眾人並不能看到什麽。然而墨沉舟表情凝重,便叫眾人對視一眼,青薇便說道,“那便一同去吧。”若是有什麽危險,卻也好有個接應之人。


    見眾人執意,墨沉舟隻頷首點頭。順著這方才的道路一同前往,便見得許久之後,方才那一處便現在眾人眼前。此時那斷劍竟是不停地長鳴,尖銳逼人,離得很遠就叫眾人耳中生疼,氣血翻湧,丹田中的靈氣無法平息。不過是一把無主的斷劍,竟然能有這般威勢,眾人便相顧駭然。然而墨沉舟卻麵上一抽,快步走到了劍的旁邊,將額頭貼到了這斷劍之上。


    冰寒入骨的劍氣之中,墨沉舟先是感覺到一股委屈的意念,之後便仿佛聽到一道細微的聲音在說些什麽。那聲音太過微小,她竟是有些聽不清。心中忖思片刻,墨沉舟咬了咬牙便將神識探入了這劍中。便見得這股純淨的劍中,開始出現一道帶著水波紋的畫麵。


    那畫麵中,似乎有人快步走來,閃到了這劍身之前,探出了手,想要……


    就在墨沉舟想要看清那人的臉時,便感覺到自這劍的下方,一股叫人恐懼的意念糾纏上來。墨沉舟大駭之下,便感覺到斷劍中靈氣突然j□j,將她的神識狠狠地撞出了劍身,之後竟是瘋狂顫動,似在將什麽向著地底擠壓而去。


    “噗……”神識衝出的瞬間,墨沉舟猛地一口血噴了出來。


    “無事!”在將自己接在了懷中的秦臻的幫助下,墨沉舟慢慢起身,然而一雙眼驚疑不定地看著眼前的昆吾劍,強行壓抑住逆卷震蕩的靈氣,心中的更添幾分猶疑。但見得此時劍身之上,一道繚繞不散的黑色霧氣似在掙紮而出,那種陰邪詭異的感覺,竟是叫她感到幾分熟悉。


    似乎,在哪裏見過這種東西。


    “做什麽呢!”墨沉舟正要靠近,卻猛地被一隻手向著一旁拉扯而去,便見得詹台青此時目光凝重地看著那黑氣,麵上幾乎是在扭曲。而蘭靖柳靖也一把將想要好奇看來的眾人轟到了遠離斷劍的方向,這才擔憂地向著斷劍看來。


    “這是什麽?”見詹台青目光不對,墨沉舟便皺眉道,“這東西究竟是什麽?”想起來了,那三仙宗的青年,之前身上的黑氣,便與這種感覺極為相似。


    “這是這世上最可怕的東西。”詹台青看著這黑氣喃喃道,“這是我仙界的災劫。”他勒住墨沉舟的脖子將她向著後方拖去,拚命地遠離了昆吾劍,這才在墨沉舟劇烈的掙紮中歎息了一聲道,“沒有想到,這仙界,竟然真的還有這種東西。就是為了它,當年我們才會離開,以致隕落。”


    “看起來,星君才是最強之人,竟然真的將此物鎮壓了十幾萬年。”蘭靖強忍著不去看墨沉舟的臉,隻在一旁感歎道,“雖然數量不多,不過卻也是手段通天了。”當年諸仙束手無策之物,竟叫貪狼星君鎮壓在此,哪怕隻是一部分,可也算是實力恐怖了。


    “不管那是什麽,似乎被人帶走了一些。”哪怕是在表揚自己的前世,墨沉舟也懶得唧唧歪歪,隻皺眉道,“我見到了,有人來過。不過卻沒有見到那人的臉。”


    詹台青臉色一變,與蘭靖柳靖相視一眼,表情便凝重了許多。似乎感覺到眾人將信將疑,昆吾劍便是一聲長鳴,似在肯定墨沉舟一般。聽到劍鳴,眾人的臉色就有些不好,便聽得墨沉舟說道,“方才,還有一人也是這般。”將那三仙宗修士的異狀慢慢描述了一遍,到了最後,三仙已然是臉色鐵青。


    “三仙宗!”蘭靖幾乎是在咬牙切齒一般。


    她竟然沒有想到,她離開之後,宗門竟然會這般烏煙瘴氣、


    “行了。”詹台青到底多些決斷,此時便不耐道,“有時間在此生氣,我們還不如去看看,還有多少人是這般境況。”他拍了拍墨沉舟的頭,輕聲道,“此間之事,來日我等必會告知與你。然而於我等而言,那東西更為重要,待得解決了那些,再來與你分說。”三仙宗包圍了劍塚這麽多年,若是真的有人膽大包天地前來此地得到了這東西,隻怕日後便是大禍。


    見詹台青神情並不作偽,墨沉舟便覺得,這幾位上位仙人都覺得棘手的,自己隻怕也要夠嗆,隻一挑眉道,“明白。”見因自己爽快而一怔的詹台青看向自己,她便笑道,“雖然晚輩一向有些不識好歹,不過拖後腿的事還是不做的。”沒能力創造能力也要上什麽的,那絕對是腦殘才能幹出來的事。


    “既然如此,你等也不要再在劍塚之中停留。”詹台青曉得墨沉舟機敏,因此便含笑道,“若是真的有那種東西溢出來,隻怕劍塚便不再安全,以你們這點兒實力,簡直就是送菜,既然進了階,便返回吧,免得再生出什麽意外來。”可千萬別叫什麽人給剁了。


    “晚輩正有此意。”這麽大的劍塚是不錯,不過實在是看不清東西,拚殺起來也不暢快,墨沉舟眼中一轉,便笑道,“三位若是走了,便替晚輩找尋一人如何?”來這三仙宗,她就是有目的的。


    被這死丫頭記恨上,還真是不死不休啊。


    詹台青仰頭,默默地同情了一下那“傳說中”將墨沉舟惹得炸了毛的墨贏墨親王,便微微一咳道,“是墨贏吧?”不死不休什麽的,對與他這種喜好和平寧靜的好仙來說,還真是……


    幹的好!


    見墨沉舟嘴角帶上了幾分冰冷的殺意,詹台青便覺得心中一跳,覺得這丫頭似乎有什麽地方與從前不同。然而卻頓時想起,似乎是當年在下界之時,他一次突然醒轉,便感覺到虛天鐲的宿主也是這般意念,便不再將此事放在心上,隻含笑道,“要不要我替你算算那人如今是在何處?”窺探天機什麽的,身為九頭鳥,他最拿手了。


    都不需要墨沉舟俯身來一句“請前輩幫我”,這幾日來連續被友人打擊而有些心中抑鬱的詹台青,便生出了幾分振奮,一雙修長潔白的手便向著那虛無之中抓去。一時間,那道冥冥中緩緩流淌的平靜長河,竟是在這樣如玉般的雙手的攪動下波瀾大起,金色的細線在長河之中交纏分散,許久之後,便有一條細線被從那長河之中被扯動而起,向著河外而來。


    溯到了那墨贏之處,詹台青便得意地一笑,暗道了一聲自己寶刀不老,這才收手準備離開。然而幾乎是刹那間,那虛空之中,竟然再一次出現了一雙纖細潔白的手,女子的手。那雙手在虛無之中飛快了落在了詹台青的手上,死死地抓緊,一滴眼淚自那長河之上墜落,落在了麵色一變的詹台青的手上。


    “阿青……”似在哀求,似在悲傷的呼喚響了起來。


    詹台青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微微斂目,緩慢但卻堅定地將手從那雙白皙的手中抽了出來,在墨沉舟好奇看過來的時候,隻不動聲色地說道,“在劍塚以南,貼近南荒之處。”他掩飾著表情說道,“小心些,那地方在我等離開之時,就是出了名的險地,便是仙人也不願前往。”


    別以為仙界真是安全的地方,以自然之力便能將仙人抹殺得渣都不剩的地方多了去了,而那南荒,便已然是三十天與那虛空交界之處,別說那司空見慣的罡風流和星辰風暴,甚至還有那滅世之火等等,簡直就是要命。


    然而心知墨沉舟一旦想要做些什麽,那必然是絕對不會罷休,詹台青心中一歎,便輕聲道,“一定要小心。”然而心中卻到底不放心,摸了摸自己的懷中,便麵上露出了幾分尷尬。


    這個,對於一個愛妻如命,從不私藏小金庫兒的好仙來說,咳咳……仙石用時方恨少啊!


    “真是個沒用的東西!”詹台青已經在懷裏掏摸半天了,蘭靖便向著一旁唾了一口,不屑道,“窮酸!拿著!”她揚手便是一個碧綠色的小巧戒指往著墨沉舟的方向扔了過去,見得詹台青默默苦笑,便斜著眼睛道,“去了南荒,什麽都不一定,本宗主便給你些東西防身!”


    這可不是一些東西,而是……墨沉舟不當一回事兒地打開,竟覺得刹那間險些被那耀目的寶光閃瞎了眼。便見得那儲物戒之中,什麽防身玉佩,高階的符籙,寶光琳琳的寶珠,防護仙衣,竟是數不勝數。而那最偏遠的角落,竟然還有一堆的蛋。


    蛋?!


    墨沉舟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指著這儲物戒問道,“敢問,這其中的蛋是?”不是她想的那樣吧?


    蘭靖就是一怔,皺眉苦思了許久,方才想到了一些來,臉色也是一變,卻偏頭與柳靖道,“不好,忘了這個!”在墨沉舟有些發呆的目光中,柳靖也是臉色微變,不可思議地說道,“難道你當年沒有還回去?!”不是吧?這樣的後果,很嚴重啊!


    “什麽蛋?”詹台青便問道。


    不過此時這個家夥在眾人心中的地位越發低了。當年六儀秘境之中,這貨裝神弄鬼,將眾人好生給誆騙了一番,墨沉舟一直以為這是個典型的仙界高富帥。好麽,如今暴露了真麵目,竟然是個連女仙都不如的窮鬼,便叫她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便將疑惑的目光投到了蘭靖的身上。


    柳靖已經默默地捂住了臉,她覺得,忘記了那麽多的事情,竟然還記得這麽久之前的事兒,真是好生苦惱,便隻在一旁不開口。


    蘭靖卻是向著那蜃霧之中直直地注視了許久,這才微微—咳,美豔的瞼上露出了幾分不好意思,小心翼翼地對有些覺得大事不妙的墨沉舟說道,“那個……能夠在這茫茫仙海之中相遇,咱們也算是有緣來著。”在“有緣人”幽怨的目光中,她雙目遊移地說道,“所以,幫個忙,不算什麽的吧?”


    作者有話要說:十幾萬年前的大劫,慢慢地就寫出來了哈哈那啥,墨大仙,這個忙,你幫不幫呀?滅哈哈不過這—幫忙,引出了—個中期bo弱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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