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墨沒想到紫煌竟冷血到如此地步,竟然親手殺了自己的兒子。他一把將紫煌的外孫女秦慕蓮拉了過來,對他吼道:


    “你殺呀,有種你就把他們全部殺掉。”


    當聽到陳子墨類似於威脅的話後,紫煌卻狂笑了起來,他用槍指著陳子墨道:“我殺了他們倒沒關係,隻是不知你舍不舍得我也一槍斃了你女人和你未出世的孩子?”


    明澈是場中算的上意識最清明的人了,他一把捂住陳子墨的手背,看著對方嗜血的雙眼,為他注予一分冷靜。


    被握住手掌的陳子墨腦中終於升起一絲清明,他暗罵自己剛才的愚蠢,他心愛的女人和孩子此時還在對方手裏,他隻有冷靜下來,才能救出他們母子。他強壓住體內的怒火與慌亂,鎮靜道鬮:


    “說吧,想要什麽?”


    紫煌眼中快速閃過一絲詫異,隨後狂笑起來,他倒小瞧了姓陳的這小子,沒想到他這麽快就恢複了理智。他慢悠悠地開口道:“把吞並老夫的勢力吐出來,退出日本。”


    “好狂的口氣!”陳子墨冷冷地開頭道,退出日本,豈不是讓他們白忙和了一場。這還是小事,以這老頭的手段,讓他重回日本,他們未來豈不是再也沒有安生日子過哦。


    “這些還不夠,老夫話還沒說完。”紫煌皺紋橫疊的臉龐上雙眼忽地睜大,陰冷道:“我還要你一條命。”


    “想要別人的命,不知你自己的命守不守得住?”開口的是站在陳子墨身旁的明澈,他與紫煌這老頭打交道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對於他的為人處世算得上最清楚不過的,現如今他知道這老頭抓住了子墨最大的一個軟肋,但沒想到對方竟趁機打起來一命換一命的算盤。


    “老夫既然敢這麽說,就有這麽大的把握。”紫煌冷冷地回道,眼神看都不看明澈一眼,似乎很不屑於搭他的話。


    “怎麽樣,考慮清楚了嗎?”他眼神再次轉到陳子墨身上,追問道。他有十足的把握,陳子墨一定會屈服,這姓陳的小子能力的確不賴,但卻有一個缺點,那就是太重情,這個缺點放在他們這條道上來說卻是最致命的,他有的是時間和他們耗,而且他也相信最後的贏家一定是他。


    果然,陳子墨聽到後並沒說話,反而眼神一直落在昏迷的荏苒身上。身後的殷離慌了,他比了比手中的刀子嗤笑道:“想讓子墨的命恐怕沒那麽容易,你若真敢亂動我先削了你的這幫猢子猢猻的腦袋。”


    見紫煌看過來的眼神越加陰狠,他玩味地把玩著手中的刀,踱著步子在紫煌家人麵前溜達,奸猾地笑道:“放心,我是不會那麽幹脆地讓他們死的,你不是不把他們放在眼裏嗎?那我就拿他們練刀,把他們削成一片一片的片魚。”


    “爸爸,救命呀!”最新開口的是紫煌的大女兒紫煌惠子,她看了眼昏迷在地的荏苒,複又滿臉哀求地看著紫煌道:“我們可都是您的兒女、孫子、孫女呀,您怎麽忍心看著我們死呢?”要知道她為了父親的勢力犧牲了那麽多,不但為了替父親打開中國的市場嫁給了懦弱的秦思懷,現在母女倆連命都快搭上了。


    “住口!”紫煌冷冷地嗬斥道:“如果你不想同你弟弟一樣就給我閉上你的嘴。”


    他一定要在今天把被別人吞進去的東西連本帶利地讓對方吐出來,不管是誰勸都沒用,哪怕對方是自己至親的骨肉。


    “放還是不放?”明澈知道再這樣拖下去會越來越不利,他一把奪過殷離手中的刀子,紫煌惠子肩胛骨,然後迅速地抽出刀子,他的動作一氣嗬成,拿捏的恰當好處。當紫煌惠子反應過來時,刀子與回到他的手中。


    “啊!”紫煌惠子不由地痛呼出聲,背後是女兒驚嚇的尖叫。她捂著肩膀重重地跌坐在地上,鮮血更是透過五指噴射出來,她痛苦驚懼地看著不知何時閃到他麵前的明澈,對於這個她名義上的女婿,她以前就已經恨之入骨,不光是因為紫煌家與明家的家仇,更因為那個不要臉的小賤人。見明澈睬都不睬她,她隻得滿臉哀怨地看著對麵無動於衷的父親:


    “爸爸,爸爸!救我!”她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爺爺!”秦慕蓮從後竄了出來,複又被殷離一把抓住,她瞪了一眼身旁挾製住自己的男人,看著紫煌道:“爺爺,他們能拿我們開刀,您為什麽就不能動地上那個小賤人?”哪知她話剛說完,就被陳子墨衝過來扇了幾巴掌,怒道:“找死!”


    紫煌何嚐不想以牙還牙,隻是地上這個女人現在的身體狀況他再清楚不過了。昨夜邢虎將她從高牆上扔下時,這女人就已經受到重創,再經過昨夜一夜的奔波,對方就隻剩半條命了,他可不想失去這唯一的籌碼。


    因此,不管對麵自己的孫女叫囂的多厲害,他依然不動如山。反倒是一旁的陳子墨眼中閃過幾絲驚慌,深怕他真的對自己的女人下手似的。


    或許是體內疼痛難忍,也或許是屋內的叫囂聲吵得太過厲害,地上的荏苒嚶嚶嗚嗚地從昏迷中醒了過來,饑餓、一夜的擔驚受怕,及剛才重重的那一跌,使她小腹升起一絲隱隱的痛。昨夜被那廚師從高牆推下時,昏迷中她下意識也護著肚子,剛才的那重重一跌也是,可她終歸是個孕婦,而且還沒過三個月的危險期,折騰了這麽久,肚中的孩子終於有反應了。


    那絲疼痛越來越厲,漸漸地竟讓躺在地上的她陣陣痙攣起來。


    “冉兒,你怎麽樣了?”最先發現荏苒反應的是陳子墨,當他看到荏苒動了時,心裏本還有一絲驚喜,可沒看多久,那絲驚喜竟完全被懼怕與心疼替代,他再也沒有比此刻更恨自己的沒用,這種感覺比上次荏苒別蒂斯抓住時還甚。


    “子墨!子墨!”痛苦中的荏苒不由地哽咽出聲,小腹處更是有一股熱流汨汨地流入下體,那種疼痛中夾雜著懼怕的感覺讓她不由地痛呼出聲,嘴裏無助地低喃著陳子墨的名字。


    “不好!小白兔有流產的跡象。”身為醫者,殷離哪怕隔得再遠都能窺探出地上荏苒的病跡。


    很顯然,荏苒突然的狀況讓在場的人都慌了神,就在這個時候殷離走到陳子墨與明澈背後,雙手在對方背上寫了些什麽。


    就在紫煌準備蹲下提起地上掙紮的荏苒時,殷離手中刀子射出,一下紫煌身邊隨時關注著窗外的黑衣隨從抬槍的那隻手臂,位置精準無比。除了他們幾個平時玩得好的兄弟,誰也不知道一向醫術高明的殷離刀法卻也是那麽好,因此才造成紫煌一直都沒將他放在眼裏。


    當黑衣隨從被殷離擊中時,陳子墨與明澈也快速飛起,一把往紫煌撲去。當陳子墨與明澈按住紫煌,當黑衣隨從拔出手臂的刀準備開槍時,隨後而來的湯子早已一腳踢起,踹開對方手中的槍。


    當陳子墨與明澈與紫煌打得不可開交時,殷離則奔了上來,將地上的荏苒一把抱起往後門走去,多年的兄弟情讓他知道對於此時的陳子墨來說,沒有比小白兔的平安更重要的事了。


    “該死!”當殷離剛抱著荏苒跑出後門時,荏苒褲子上的殷紅早已染紅了自己的手掌,他一刻都不敢耽擱,抱著荏苒跑到湯子原先開來的麵包車前。


    車內陳子墨的部下見過殷離,當見到對方抱著夫人跑出來時,還沒到車門口,對方就已經跳下車拉開了車門,當殷離抱著荏苒跳上後車座時,忙對前麵開車的人吼道:“快開車,去最近的醫院。”


    身為醫者,他知道荏苒流產了,未滿三個月流產,又加上之前荏苒的折磨,這次流產很可能會要了她的命。拋開他與陳子墨的關係不談,就單論他對荏苒的認知,他也想救救這個善良的女孩。


    汽車一路呼嘯而去,荏苒身下的血早已浸透座椅,滴落在地。此時的殷離也顧不得避嫌,脫下身上外套包住荏苒。而徹骨的疼痛讓陷入昏迷中的荏苒隻知道不停地低喃陳子墨的名字。


    “子墨!子墨!”那無意識的低喃對於殷離來說像催命一般,他看著前麵開車的司機不由地怒吼道:“再開快點!”


    對於開車的司機來說,他當然非常清楚,後座上的那個女人對於領主的意義,也知道如果夫人有什麽閃失,自己可能小命不保。他也想快點兒,可是這已經是最快了,幸得新加坡的交通狀況很好,很快就飆到了一家中型醫院門口。


    ――――――――――――――――――――――――――――――――――――――――――――――――――――――:別怪阡陌為什麽沒有安排是子墨救了荏苒哈,因為拋開感性這一點兒來說,殷離作為醫生,救走荏苒更有好處,而且阡陌留下男主還有更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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