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我有了琴房後,班都已經好久沒去過了。


    而今天,因為郝默要和班的學生商討關於一個月後文化節的細節事項,於是我也沒去琴房,跟著郝默一同回班。


    在班讀的,都是“艾封”各個學院頂尖的人才,有關文化節的事基本都是他們帶頭的,郝默隻需和班的人商議好,讓他們回到自己所屬學院,再組織實施具體事項。


    走進“昏曉別院”,不知道是不是班發生了什麽值得高興的事情,還是因為大家都在期待著文化節,即使寒風索索,但整個“昏曉別院”都彌漫著盎然生機。


    走近了,透過教室的玻璃,發現許些人的目光都在往教室後方溜達,也許讓他們高興的原因是郝明熙回來了鬮。


    那麽說離緦也回來了?


    我心裏一陣歡喜,連蹦帶跳走到後門,把門推開,暖氣迎麵撲來,“離緦”兩字還在喉嚨中醞釀,但當看到眼前的人的時候我整個人愣住了,室外的寒風卷席我殘剩思維!


    不,那不是人,是精靈,此時他正坐在郝明熙那張香檳色低背沙發上哦!


    冰藍色的羽毛麵具遮了他一半的臉,隻露出兩片珊瑚色薄薄的唇瓣與尖瘦的下巴。有著考究編織的兩鬢與額前的頭發都往後梳了起來,過肩的金色長發隨意搭在肩上,隻是靜坐,身上高貴的氣質渾然天成。


    擁有以上條件,他也隻是像精靈而已!


    讓我認出他是精靈的是他的耳朵!!,原諒我的驚訝,因為那耳朵是尖的!尖的啊


    “默……默,我是不是幻覺,我好像看到精靈了!”我不確定地問我身後的郝默。


    “沒。”似乎郝默也沒反應過來,過了好半響他才小聲回答我,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他的聲音中好像帶著許些凝重。


    還在我們失神的瞬間,精靈已經走到我們跟前,他身上帶著醇厚的樹脂香味,仿佛來自遠古的樹林。


    忽地,他拉起我一隻沒和郝默緊扣在一起的手,俯身在手背上印下一吻,珊瑚色的薄唇好看地向上揚:“能當你的男朋友,世上的幸福最莫過於此。”在他說話的同時,郝默與我相扣的手不自覺加大了力度。


    那聲音仿佛是重感冒病人的聲音,帶著濃厚的沙啞,聽起來卻帶著別樣的韻味。


    特別是在忽然之間變得安靜的教室裏,那韻味特別清晰,當然,除了聲音的韻味變得清晰以外,郝默的敵意地變得清晰。


    那是一種麵對著凝澈煦都沒有那麽濃的敵意。


    郝默不動聲色地奪回他拉起我的手,從口袋中拿出一條的墨綠格子手帕,像擦拭著什麽寶物一般,低著頭,溫柔且專心地擦拭著我手背上被精靈親吻過的地方。


    “所以我覺得,和她在一起,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他的聲音低沉略帶暗啞,好像是在對我說情話一般。語畢,他把擦完我手背的手帕利落地丟出門外,抬頭看著精靈,櫻花色的唇傲慢地向上揚,迷人得讓星月黯淡,隻是挑釁狂妄至極。


    從未見過待人如此挑釁狂妄的郝默,即使是瞎子都能郝默十分不喜歡精靈,那麽身為他女朋友的我,必須要遠離精靈!


    麵對郝默的挑釁,精靈無所謂地聳聳肩,隻是饒有興致地看著郝默。


    郝默直接無視他的眼神拉著我走到座位上,我也把郝默當作原則(你已經沒原則了!),直接把精靈當空氣。


    “對了,我還沒自我介紹吧。”即使精靈被我們這樣直白地有意無視,但他仿佛毫不介意,依然獨自說著,“我的名字是……淡霧。”


    淡霧?!


    頓時一道閃電劃過漆黑的天邊,我的腦海裏就隻剩下這兩個字的回音。我倏地回頭怔怔地看著他。


    他嘴角噙著一抹溫柔的笑,仿佛包涵萬千寵溺。


    一如當初的霧。


    不!他不是霧,隻是和霧有一樣的名字而已!意識忽然轉過頭去看精靈很失禮,對淡霧尷尬地笑了笑,當作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般把頭轉回去。


    腦袋一轉回去便觸到郝默的視線,郝默觸電似的連忙把視線挪開,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剛剛郝默看著我的眼神,好像帶著恐慌。


    “默默,那人你認識麽,怎麽他坐在郝明熙的座位上?”


    “大概和明熙打過招呼。”


    “他們倆是學生麽,怎麽沒穿製服的。”


    精靈淡霧的磁場太大了,導致忽略了香檳色低背上還坐著一個同樣帶著麵具的女生,以及他們的服飾,直至現在才留意到淡霧穿著駝色雙排扣大衣,和黑色休閑褲。


    即使我帶著精靈胸針,可以無視星期幾穿什麽顏色的衣服,但也必須是黑色係,而眼下淡霧,駝色搭黑色,多不符合“艾封”的標準啊,居然比我還特殊化!


    羨慕嫉妒恨!


    “半精靈。”郝默用漠不關心的語氣淡淡說了三個字,似乎關於淡霧的,多說幾個字他都很不屑。


    我也半響才理解過來他的意思是,他們是不屬於光族和夜族的半精靈。


    “小月。”忽然郝默把我攬緊在懷裏,夜露的香味瞬間把包裹起來,他聲音低沉地在我耳邊說。


    “怎麽了?”我不解。


    “我愛你。”


    像是迫不及待的宣誓,他低沉暗啞的聲音帶著急切。


    郝默突如其來的“我愛你”,讓我亂了心跳,耳邊經久不息都是那三個字,如同在心底打翻了蜜糖,煽情得讓人目眩。


    “我知道啊。”過了好久我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弱弱地呢喃,心跳還是紊亂到不行。


    郝默輕撫我後腦勺的發絲,那輕柔的動作帶著若有似無的凝重,仿佛我會在下一刻離他而去一般。


    “我先去和他們商討文化節的事情,你先在這裏看看書或者玩玩遊戲吧。”


    我點點頭,離開他的懷抱。


    郝默走到教室前麵,隨意挑了一張辦公桌坐下,隨即班上一大半的人,不管是光族還是夜族都移動著座椅,往郝默坐下的位置靠攏,把郝默圍在中心。


    顯然郝默把郝明熙那份工作也包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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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惡的郝明熙,你到底要什麽時候才回來,還我郝默!


    環顧一圈,似乎是看到人齊了,郝默拿出和眾人開會,我也在郝默的電腦上找遊戲玩。


    今天小腹悶悶的,很不舒服,我玩了幾個遊戲都玩得好不順心,後來小腹還隱隱傳來絞痛,我直接把電腦關了,捂住小腹趴在桌子上,直勾勾盯著郝默,讓自己分散注意力,減緩小腹的疼痛。


    他還被圍在人群中,不時能看到他修長骨感的手指在的屏幕上或點、或撥,他說話的時候,手也會作出各種手勢。


    郝默的手,仿佛是千百最精英天工神匠,嘔心瀝血的巔峰之作,看著他不斷改變的手勢,就像曼妙的舞姿一般。


    我很懷疑那些圍著他開會的人的注意力,都被他的手吸引走了,而沒聽到他說什麽。不,應該更可能是把他的聲音當作大提琴和小提琴二重奏,而手勢正跟著那旋律在起舞。


    小腹的絞痛不斷加劇,額前似乎已經鋪滿密密麻麻的細汗了,有寒氣從骨子裏鑽出來,頓時我隻覺得心慌得可怕,隻能緊緊閉上眼睛。


    “你還好吧?”一個帶著濃厚的沙啞嗓音在我耳邊響起,隱隱約約有醇厚的樹脂香鑽進鼻子。


    他說話的時候,前方有一陣小小的動,而他的話落音不久,我便被擁進一個溫熱的懷抱,夜露的香味如同麻醉劑一般,仿佛絞痛都沒那麽劇烈了。


    “小月,你怎麽了?”那有著獨特磁性的暗啞嗓音有著鎮靜劑的藥效,心慌都頓時緩了不少。


    郝默的眉頭擰得很緊,湖水般的眸子裏彌漫著濃重的擔憂,見我不說話郝默的眉頭又擰緊了一點:“胃痛嗎?”


    我在他懷裏艱難地搖搖頭,正欲啟唇,卻先聽到了淡霧的聲音。


    “昨天她喝咖啡了嗎?”不知道他是問郝默還是自言自語,反正就是得不到回答,但他也不在乎,他的聲音再一次響起:“楠,把藥拿來,杯子借一下,倒杯溫水。”


    他仿佛耳語般,斷斷續續的聲音有條不紊,令人莫名的貼心。


    沒一會他把藥和水都遞了給我,還很溫馨地提示道:“藥有糖衣包裝的。”


    羽毛麵具下是一雙綠色的眼睛,裏麵流淌著一抹熟悉的東西,可惜我卻無法參透。


    “她怎麽了?”見我吃了藥,郝默似乎看出他知道我的情況,不解地問到,聲音帶著無能為力隻能眼睜睜把機會讓別給人的不情願。


    “女生,一個月一次。”淡霧淡淡地說道,似乎想起了什麽又補充道:“讓傭人煮山楂桂枝紅糖吧。”


    他居然知道我是痛經?!!


    還知道我反感沒糖衣包裝的藥?!!


    是霧嗎?


    但我心裏馬上否定了這個答案,也許隻是碰巧吧,那藥不就是那女生給麽,很可能那女生也是這樣的狀況。


    “我帶你回家休息吧。”郝默疼惜刮刮我的鼻子,又對剛剛圍著開會的人招招手說道:“剩下的明天再繼續。”


    “走吧。”郝默拿起他的包包,動作溫柔且小心地攬過我的肩。


    我沒動,隻是可憐兮兮地看著他。


    見狀郝默緊張兮兮地不解問道:“不方便走嗎?”


    “嗬嗬。”就在我準備站起來的時候,傳來一整忍俊不禁的低笑,沙啞的笑聲仿佛洞悉一切,淡霧的聲音帶著戲謔:“如果我是你,我會選擇抱她走。”


    被人說破心事,我不敢看郝默,作勢站起來,然而郝默卻先我一步把我橫抱起來了!教室裏頓時響起一陣興奮且不可置信的低聲歡呼。


    郝默好像沒聽到一般,抱著便離開,穩健的步伐讓我感覺不到一絲顛簸。


    有這樣一個男朋友就是幸福!


    我把腦袋靠在郝默的胸前,用餘光偷偷看著淡霧,隻見他嘴角噙笑,無可奈何地搖搖頭,珊瑚色的唇微張,朦朦朧朧中好像聽到他說:真少看她一會都不行。


    他這話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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