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進中午,日光和煦。


    孟源酒樓第六層,老者講述了關於截殺的種種細節安排,而房間外的真元屏障保證兩人的談話無人能夠察覺。


    最後,老者看向張易,詢問道。


    “李九道友,剛才我之計劃,可有何不妥之處?若是有,盡管指出來就是。”


    對麵,張易笑著搖了搖頭,淡然說道,“陳青道友考慮得頗為周全,便如此做吧。”


    “如此甚好!”


    老者喜笑顏開,舉起酒杯道,“李九道友,祝我們的計劃馬到功成。”


    怎麽有種反派出謀劃策的趕腳……


    張易心中嘀咕一句,也是笑著舉起酒杯道。


    “一定。”


    兩人相視一笑,各有心思,一同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


    但不管如何,他們將聯手劫殺孟家大長老,在對方的手中奪寶。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這般情況,倒是和這孟家支脈擁有極品血脈的武者情況一樣,隻是對象換成了孟家大長老。


    ……


    時間緩緩流逝。


    在清瀾城內,暗流越發的湧動,但在表麵上,卻依舊是平靜如水。


    唯有張易知道,隻差一道契機,孟家便將卷起驚濤駭浪。


    老者顯然為了這一次行動早就做了準備,在之後的幾天裏,張易便臨時居住在一處清雅的別苑內。


    而每一天,都是有著不同的眼線從清瀾城各處湧來,向著老者匯報著消息,就連在孟家支脈的家族內部,竟然也是有著老者的幫手。


    內外結合下,老者對於血脈剝奪秘術的進程一清二楚,孟家支脈的一切事宜,此時都在張易和老者的眼下發生,沒有一絲秘密。


    就連張易,也是在和老者合作中,感覺到頗為驚訝。


    謀定而後動,這老者的心思縝密和提前的布置,簡直堪稱完美。


    唯一的缺點,可能就是自身的修為弱了點。


    否則若是老者有張易這般的修為,哪兒還需要如此之多的前期布置,直接孤身一人在半路攔截即可。


    不過張易雖然有著足夠把握,但倒也沒有不耐煩,畢竟是關乎極品血脈,還是要穩妥起見。


    老虎撲食,亦需全力以赴,他自不會粗心大意。


    ……


    這一日,在別苑裏,張易和老者端坐小亭內,評茶論道,而在數米外,一個高瘦的男子正在匯報著情況。


    “兩位大人,事情就是這樣,今天傍晚十一時,血脈剝奪秘術將正式結束,而後,孟家大長老將立刻護送血靈玉佩返回蛇島。”


    站立的高瘦男子低頭說道,話語的內容赫然是孟家內部的重要事件。


    無需質疑,正在進行的血脈剝奪絕對是孟家支脈此時最重大事件,知道者寥寥無幾。


    而這高瘦男子卻是知道,顯然是孟家支脈權位極高的幾人之一。


    “孟家大長老怎麽也有三重天巔峰的修為,卻欲趁著夜色前行,倒還真是做事謹慎。”


    “想來孟家家主已經給孟家大長老下了命令,這一趟必須做到萬無一失,故而才如此急迫,生怕發生意外。”


    張易點點頭,就著高瘦男子的言論平靜說道。


    “嗬,終究是白費功夫罷了。”


    老者不屑的冷哼一聲,隨即他看向高瘦男子,頗為滿意的說道。


    “幹得不錯,按照約定,這是你需要的溟殤花。”


    “走吧,日後便不必再見了。”


    老者頗為滿意,翻手拋給高瘦男子一道玉盒,這是事先說好的報酬。


    “孟獲謝過大人。”


    那高瘦男子將玉盒接過,目光往內看去,頓時看見了一道幽冥之地誕生的花朵,頓時神色振奮,連忙道喜。


    “這不過是你應該得到的而已,你走吧。”


    老者平靜說道。


    “是,大人。”


    高瘦男子立刻將裝有溟殤花的玉盒收好,拜拳向著張易和老者行了一禮後,便是閃身悄然離去。


    “人都有貪欲,哪怕對於武者來說也一樣如此。”


    老者笑著對張易解釋道。


    “這男子名叫孟獲,為清瀾城孟家家的二長老。”


    “當年,這孟獲和孟羅爭奪家主之位失敗,便是心中一直心有疙瘩,這一次孟家極品血脈的事情,一開始也是他將消息泄露給我。”


    “而我答應給他的溟殤花,則是可以讓他修為更進一步。”


    “人性難測。”


    張易微微點頭,平靜點評道,他雖然不喜這般勾結外人之輩,但張易也沒有必要動手。


    “既然那血脈剝奪術將要結束,那我們也該行動起來了。”


    講了一些這高瘦男子的事跡後,老者看向張易嚴肅道。


    張易頷首微點,算是同意,隨即,兩人的身形消散而去。


    ……


    夜晚降臨,清瀾城和往常一般,並沒有什麽變化。


    而在孟家的一處地下密室內,血脈剝奪秘術已經進行到了最後關頭,有著一頭龐大的騰蛇虛影在半空憤怒咆哮,不停遊動身軀。


    而這一幕的主人,不過是年紀十四五歲的少年。


    少年正是風華正茂,朝氣蓬勃之時,初步開啟自己的武道路途。


    而極品濃度的黑騰蛇血脈,理應給他最大的助力,讓他前途光芒,可以輕鬆破入聖境。


    然而此時,盤膝而坐的孟峰卻是渾身顫抖,麵無血色。


    他一臉的痛苦表情,感覺自己軀體最深處的潛力被剝奪,有一種隻剩下軀殼的錯覺。


    孟峰本以為這黑藤蛇血脈能夠給予他修煉路上的最大幫助,此時卻是為之付出了代價。


    隻因,孟家少族長實乃孟家家主的兒子,故而家主違背了族訓,要以他這支脈武者的血脈,來換取他這一位兒子的光明未來。


    看似極品血脈,前程似錦。


    但當被人盯上,而自身又沒有力量反抗時,所謂的造化也不過是招惹危險的誘餌罷了。


    在主脈來人麵前,孟峰的父親雖然為支脈族長,但卻根本不夠看,無法護住於他,若是一意孤行,那整個支脈都會受到打擊。


    故而孟峰隻有妥協,他必須修煉血脈剝奪秘術,哪怕代價是他從此再無修煉武道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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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地下密室內,隨即時間流逝,終於,一切將要結束。


    孟家大長老親自坐鎮,此時眼中閃爍著精光,有著不加掩飾的喜色湧現。


    隻見伴隨著最後一道黑煙從孟峰的身上溢出,血靈玉佩猛然吸力大增,竟是一下將虛空中憤怒咆哮的黑藤蛇虛影吸入其中,鎮壓而下。


    而之後,孟家大長老抬手一招,便是將這承載了極品血脈的玉佩握在了手中。


    “終於完成了。”


    孟家大長老喃喃低語,他並沒有多看此時癱軟在地上的少年一眼,而是仔細觀看著手中的血靈玉佩。


    此時在他親手握住血靈玉佩之下,連他體內的血脈之力都是有所動搖,想要將之吸收,更進一步。


    “極品血脈,果然名不虛傳。”


    “如此一來,等少族長煉化這道血脈之後,其少主之位將無可撼動。”


    孟家大長老想到這般,嘴角便是露出淡淡的笑容。


    而後,孟家大長老便是翻手將血色玉佩收入儲物戒,隨即,他這才匆匆別了地麵上的孟峰一眼。


    “幹得不錯,姑且還算聽話。”


    “等少族長功成之後,想來一定會多加賞賜與你。”


    “說不定還會破例將你招入主脈,讓你重返蛇島。”


    孟家大長老淡然說道,語氣並沒有一絲的溫度。


    對於支脈家族,主脈的武者總是有一種高高在上的心態,何況他乃是孟家主脈的大長老,地位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聽聞那施舍一般的話語,孟峰的雙手下意識緊握,但他臉上卻是勉強露出笑容,看向孟家大長老虛弱道。


    “孟峰……祝少族長馬到功成,前程似錦。”


    明明以他之血脈來成全一位素未謀麵之人,但此時,孟峰卻隻能忍氣吞聲,他低下頭違心說道。


    “哈哈,哈哈哈哈。”


    一陣放肆的笑聲傳來,下一刻,空間一陣波動,孟家大長老的身形消失不見,離開了這地下密室。


    原地,隻留下了此時滿身疲憊站立不穩的少年。


    許久後,低頭的孟峰才緩緩抬起頭來,眼中滿是不甘。


    明明他才是潛力最強的一人,未來將一飛衝天,但此時,他卻是在開始階段,便是被迫成全了別人!


    孟峰緊咬嘴唇,他感受著體內空空蕩蕩的狀態,萬分沮喪。


    此時的他剛剛十五歲,不僅極品血脈消失,就連辛苦修煉三年的修為也盡數流逝而去。


    畢竟血脈體係的武者,其一身的修為都是建立在血脈之力上,若是血脈被人強行剝奪,那一身修為自然也會漸漸流逝。


    此時,孟峰眼中滿是絕望,隻感覺整個人昏昏沉沉,似要一睡過去。


    隱隱間,他耳邊似傳來了父親的聲音,那是他還在小時候的事情。


    那時,他父親對他滿是期待,對他溫和解釋道。


    “你姓孟單一個峰字,之所以給你取這個名字,便是因為武道的路途就是攀登一座又一座高峰。”


    “為父希望你未來可以一路前行,將所有的山峰跨越,立身在峰頂……”


    “嗬嗬……”


    “我終究是讓父親失望了呢……”


    孟峰苦澀著一笑,隨即眼皮合攏,徹底昏睡了過去。


    他並沒有死去,隻是失去了黑藤蛇血脈,從此退化為一介凡人,再無一絲力量。


    或許看在他奉獻自己的前提下,那未來的孟家少族長能夠對他施加一點好處,讓其安穩度過餘生。


    但……他的未來也就這樣了。


    ……


    外界,孟峰的父親還在臉帶笑容,歡送著孟家大長老。


    而遙遠的天穹之上,張易眼中的光芒斂去,收回了目光。


    而他眼中的最後一幕,則是放聲大笑的孟家大長老,和滿心沮喪不堪重負而暈倒的少年。


    “時也,命也……”


    張易喃喃低語了一句。


    他可以出手幫助這少年,將這極品血脈留存,乃至可以擊殺這孟家大長老,讓其避開這般境地。


    但……


    張易並沒有動手。


    孟家支脈雖然實力層次不如孟家主脈,但人數卻也足有上千。


    萬一張易出手,之後怎麽辦?難道他還要幫助孟家支脈上千人,提防孟家主脈的報複?


    這將耗費他太多的精力,嚴重拖延他原本的修煉計劃。


    對於一位陌生人,兩者沒有一絲的關聯,張易可做不到這一步。


    何況,張易並非沒有私心,他對於極品血脈也有著渴求。


    說到底,張易並沒有那麽好心,也不是一個老好人,更多時刻,他也會權衡自己的得失。


    在舉手之勞時,張易不介意釋放自己的善心。


    但也僅此而已。


    若是需要付出自己的一部分代價來幫助別人,或者會讓自己招惹上什麽麻煩的勢力,那張易隻會斷然拒絕。


    這就是張易的人生信條,做自己能力範圍內的事情。


    對於武道世界來說,這句話也是一種難得的智慧。


    ……


    “不過,事情可才進行到一半,若是孟家大長老認為這一趟任務已經完美結束,可以放心返回,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放聲大笑?”


    “嗬嗬,多多少少還真是令人有些不爽呢……”


    張易低語一句,身形在雲層中斂去。


    不久後,孟家大長老便是離去,悄然化為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際,而對方飛行的方向,赫然是位於廣袤海域中的蛇島。


    月黑風高夜,正是殺人掠貨時。


    此時黑夜正濃,海麵上一望無際的幽暗海水,令人有些毛骨悚然。


    而一道急促的破風聲忽然響起,飛掠向遠方,正是返程的孟家大長老,其一身三重天巔峰的修為盡數爆發,速度快到極致。


    然而就在孟家大長老飛掠而過時,有變化突生。


    隻見那海麵的上空,伴隨著孟家大長老的身形出現,空間突然一陣顫抖,有著黑色的光幕升起,將內外空間給徹底隔絕。


    這是一道陣法!


    有陣法被啟動,分隔了內外空間,將孟家大長老困在了其中!


    “誰,是誰!”


    孟家大長老反應極快,待感覺到真元波動的瞬間便是爆退,想要暫時逃離,然而,他還是慢了一步。


    光幕落下,已經將他徹底困住,而後,張易的身形,浮現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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