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小晚低著頭,如果這個時候她還回嘴的話,上官清歌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撲上來掐死她!一定會!


    “莫櫻會自殺,洛小晚,這樣的玩笑,隻有你會當真。[]”上官清歌看著身邊低著頭的好友,想發火都發不出來。


    莫櫻那樣的人,怎麽可能自殺?她的把戲也就騙騙洛小晚,可是偏偏這個傻子還會相信!


    “你在醫院接完電話,然後莫櫻就安排好了一切,然後你就乖乖聽話按照她說的去做了,對吧?”


    洛小晚瞪大了眼睛,當時病房裏隻有她和莫櫻,怎麽覺得……上官清歌當時就在現場啊汊!


    上官清歌嗤笑了一聲,“行了行了,別用那種崇拜的眼神看著我,你等著吧,你種下的苦果,你一定會後悔的!而且我敢保證,你沒接電話之前,莫櫻就知道了淩少白晚上有應酬。”


    她都能輕而易舉地分析出這件事的來龍去脈,那麽以淩少白的智商,不可能察覺不到異樣!隻是時間問題!


    “我不會後悔。”半晌,洛小晚說了句讓上官清歌大跌眼鏡的話,她真想飆髒話罵人朕!


    可是,洛小晚又說:“清歌,我不會後悔,因為我不會讓小安自殺的,絕對不會!”


    “洛小晚你醒醒吧!莫櫻她會自殺的話,我保證明天的太陽從地上冒出來!”上官清歌豁然起身,憤怒地咆哮。


    洛小晚還是一副呆呆的樣子,坐在沙發裏,縮了腿抱住自己,聲音輕得不能再輕了,“也許你們都覺得她不會自殺,可是清歌,你們可以不相信,我不可以,萬一……萬一小安真的自殺了,怎麽辦?”


    上官清歌被她的話堵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憤憤地一腳踢在了一邊椅子上。


    “我害死了她媽媽,我欠了她一整個美好的童年,她要的母愛我永遠也無法彌補,她隻是太缺少愛才會變成這樣,清歌,我真的欠她好多……”洛小晚說著說著就顫抖了起來,“而且、而且之前我的確不喜歡淩少白,我答應了小安,一定會離婚的。”


    “可是你現在喜歡了啊!”


    “來不及了……”


    先答應出去才發現自己喜歡上了,哪裏還來得及呢。


    上官清歌仰頭閉了閉眼睛,努力壓下自己想要上前掐死洛小晚的衝動,挫敗地在她身邊坐了下來,側頭看她,“那你現在準備怎麽辦?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淩少白知道他這一次的出軌是你和莫櫻聯合導演的,他會怎樣?”


    他會怎樣?


    淩少白冷冽陰鷙的模樣在洛小晚的心底一閃而逝,她抖得更厲害了,整個人都縮成了一團,搖著頭咽嗚:“我不知道,清歌,我不知道。”


    上官清歌低低歎了口氣,不要怪她太聰明,她真的已經看到了洛小晚的下場。


    洛小晚,不要說你不會後悔,你會後悔的。


    淩少白那樣的人,他驕傲,他自負,可是他對你卻是真心真意地喜歡,這份喜歡青澀得如同當年我們在大學期間的悸動,純真而美好。


    可是你卻因為內心對莫櫻的愧疚,硬生生把他推了出去。


    你這麽做的時候,一點也沒有站在他的角度為他想過,他是否願意?


    但是上官清歌也知道,洛小晚和淩少白之間的這份感情隻是剛剛萌芽,如果要她在莫櫻和淩少白之間選擇一個,那麽她一定會選莫櫻。


    親情夾雜著虧欠,愛情的分量卻還太輕,這樣的選擇題,答案未免太過明顯。


    小晚,也許等你和淩少白經曆過風風雨雨之後,你最後會明白,誰才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那個人。


    ――


    晚上回到家,淩少白早就已經下班回來了,聽到她進門的聲音,他從廚房出來,身上穿著她平時穿的粉紅圍裙,那樣子滑稽又可笑。


    “回來啦?”他笑著迎上來,伸手之前還在圍裙上蹭了兩下。


    洛小晚敏銳地聞到了一股燒焦的味道,轉頭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隨後快步走進了廚房,在垃圾桶裏發現了某人的‘傑作’。


    “……”淩少白尷尬地撓頭,“不許笑啊!我第一次下廚啊!”


    洛小晚哪裏還笑得出來,怔怔地看著他,半晌卻是紅了眼眶。


    即使他不說,她也能知道他為什麽下廚學做飯做菜,他真的以為自己出軌了,他自己懊悔的同時卻一心擔心著她是不是難受,他想對她好一點,想彌補點什麽。


    淩少白看她馬上就要哭了,頓時慌了手腳,“怎麽了?怎麽哭了?我不會做菜我會努力學的啊,你別哭啊!”


    她還是不說話,咬著唇低下了頭。


    淩少白,別對我好了,不值得,真的不值得。


    可是看他手忙腳亂地圍著自己,滿臉心疼,又是給她擦眼淚又是哄她,那句‘我們離婚吧’她怎麽都說不出來,她甚至清清楚楚地感覺到自己貪戀他的溫柔,舍不得放手……


    “晚晚乖,不哭,是我不好,不哭了,我的寶寶最乖了。(.好看的小說)”他將她擁入懷裏,輕輕拍著,心裏已經把自己罵了幾千遍幾萬遍,讓你喝酒!讓你亂性!讓你害她傷心!


    本來想問她為什麽昨晚他一夜未歸她也不找的事,可現在……除了安慰她哄她,什麽都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好一會兒,洛小晚才抽抽嗒嗒地止住了哭聲,紅腫著雙眼瞅著他,那樣子要有多乖就有多乖,淩少白硬著頭皮說:“晚晚,昨晚的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原諒我……好不好?”


    淩家的太子爺,厲氏的五少爺,這輩子第一次如此低聲下氣地求人原諒,身上還穿著可笑的粉紅圍裙。


    洛小晚在他真誠炙熱的目光中,心痛成一片,少白,其實該求原諒的人,是我啊……


    她沒有說話,可是她的眼神卻是溫柔似水的,淩少白提著的心便一點一點放了下去,握著她的手,眷戀而溫柔地捏著。


    晚晚,謝謝你。


    ――


    淩振的病發來得很突然,彼時淩少白和洛小晚都在上班,一接到電話,兩人都急忙往醫院趕。


    兩人幾乎是同時到醫院門口的,因為心裏擔心著淩振,而且這幾天淩少白對她好得沒話說,洛小晚幾乎是見到他的第一時間就朝著他伸出了手,淩少白及時握住,兩人飛快朝著醫院裏麵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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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樓,剛出電梯就看到手術室門口圍著大堆大堆的人,大部分是淩氏的淩姓成員,其中又有很多是和淩振同一輩的,甚至,有些是和淩少白的爺爺同一輩的。


    淩少白上前,臉色一片冷然,周身隱隱籠罩著殺氣。


    洛小晚跟在他身邊,頭微微低著,乖巧溫順。


    淩振這一次發病太突然,雲婉根本來不及做保密措施,急急地叫了人就送淩振來了醫院,而那些人,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也都趕來了醫院。


    “媽。”淩少白走過去,輕輕叫了一聲。


    看得出,雲婉是極痛苦的,可是麵對這一幫準備落井下石的惡人,她的表現卻是出乎意料。


    “少白,你來了正好,你父親這次病發,大概是不能掌管淩氏了,你就代表你父親參加一下會議,我們準備選出一個有資曆的人,代替你父親掌管淩氏。”


    淩祖此話一出,和他一個黨派的人紛紛應聲附和,那種逼迫感,連洛小晚都能感覺得到。


    抬頭看了看身邊的人,卻見他冷冷地笑了下,眼角撇著淩祖,沉聲問:“二伯,我爸雖然倒下了,我不是還好好地站著麽,難道由我接手淩氏,名不正言不順麽?”


    他的聲音不高,但話一出口,卻讓人覺得殺氣淩然,分外懾人。


    淩祖沒想到淩少白敢和自己叫板,微微愣了愣之後哈哈大笑起來,“少白,你是在和二伯開玩笑吧,先不說你太年輕,而且這些年你一直在厲氏工作,對淩氏的運作絲毫不了解,你來掌管淩氏,你先問問其他叔叔伯伯是不是同意。”


    “什麽時候淩家長子接手淩氏需要你們同意了?”站在一邊的雲婉冷冷清清地開了口,淩厲的目光頗有淩家大夫人的氣勢。


    洛小晚在那一瞬心底涼了涼,她果然不適合當豪門少奶奶,如果出了這種事,她一定隻會哭,不會有雲婉那樣的氣勢。


    可是後來,當她真的遇到這種情況時,她的表現,也出乎了自己的意料――當然,這是後話。


    “二伯,我爸現在隻是在手術,還沒怎麽呢,你們就不要操心淩氏了,好好回家養身體,身體養好了,才有力氣來搶東西。”淩少白岑冷的目光定在淩祖臉上,眼底仿佛能射出冷箭來。


    淩祖一時之間也不知是被他的氣勢震住了,還是真的腦子短路了,好半晌都回不上一句話來。


    其他人本來就是以淩祖為首的,此時見他都不說話,眾人也都閉了嘴,頓時氣勢短了不少。


    淩少白冷冷哼了一聲,轉身對著手術室,再也不看後邊的人一眼。


    眾人深知繼續站在這裏也是自討沒趣,假模假樣地說了幾句就都撤了,淩祖雖然氣憤難當,但是真在醫院大動幹戈,對他也是一點好處都沒有。


    如果淩振真的不行了,淩少白的確是名正言順接手淩氏的人,盡管他年輕,可是他這些年一直在外頭自己闖蕩,也練就了一身的本事,人脈什麽的絕對不會比他們差。


    更何況,他的背後,還有個在市稱王稱霸的厲氏。


    厲氏總裁厲天衡,市的傳奇人物,黑白兩道無人敢得罪。


    傳聞,他唯一的軟肋是一個女人,他深愛她十年,可是最終也沒有得到,因為――那個女人死了!


    況且,除了冷麵大少厲天衡,還有腹黑二少賀聿回,風流三少霍思成,麻煩四少方騰,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那些人走後,淩振很快從手術室被推出來,早在上一次病發的時候,醫生就說過,下一次再病發的話,不需要再動手術了,因為――動了手術也沒用,還有可能加速死亡。


    淩振推出來的時候是清醒的,雲婉立即上去握住了他的手。


    一直表現得堅強勇敢的淩家大夫人,此刻在丈夫麵前,哭得像個孩子般,“混蛋!說也不說就暈過去,你是要嚇死我啊!嗚嗚……”


    淩振吃力地抬手給她擦眼淚,蒼白的臉上綻開一抹柔情四溢的笑,“別哭,我不是好好的嗎。”


    洛小晚在淩振那句‘我不是好好的嗎’之中淚如雨下,其實之前她有和淩振單獨談過話,淩振對於自己的病情,十分清楚。


    她身邊的淩少白也難受得喉頭一直聳動,半晌終於沙啞地開口叫了一聲,“爸。”


    淩振順著聲音看過來,“你們也來了啊。”


    淩少白點頭,牽著洛小晚的手走了過去。


    “爸爸。”洛小晚嗡聲嗡氣地叫了一聲,一隻手在臉上胡亂地抹眼淚。


    淩振笑笑,隨後示意護士推他去病房,一行人都跟了過去。


    淩少白和洛小晚走在最後麵,看著雲婉彎著腰跟著移動病床,一邊走一邊和淩振說話,明明難過到極致,卻還是笑的那樣明媚,隻因為,躺著的那個人,是她心底的最愛。


    心之所動,洛小晚低頭看兩人中間緊握的兩隻手,淚水再一次模糊了視線。


    到了病房,淩振讓護士都出去,連帶雲婉和淩少白也出去,隻留下了洛小晚一個人。


    靜謐的房間裏,他虛弱的聲音聽得洛小晚分外揪心,“小晚,你怪爸爸嗎?”


    洛小晚困惑地看著他。


    淩振搖頭失笑,“你就不奇怪,為什麽我當初會找到你?市想要嫁給少白的女孩子不上千也成百吧,你就不奇怪,當初我為什麽挑了你?”


    頓了頓,他又補充了一句:“不是我誇自家的兒子好,而是事實就是如此。”


    洛小晚低著頭沒說話,嘴角微微一彎。


    淩振見她放鬆下來了,也就打開了話匣子,“其實真正點名要你做淩家兒媳婦的人,不是我,而是少白的爺爺。”


    淩少白的爺爺?洛小晚秀氣的眉微微皺了一下,她還記得,三年前她嫁過來沒多久淩少白的爺爺就過世了,而當時淩少白正在和家裏鬧矛盾。


    可是即使是那樣,洛小晚還是從淩少白的言行舉止中看出了他的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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