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奢侈品出來,季淩凡接了個電話打算離開,從商場轉個彎抬頭,似又改變了主意。


    “季淩凡你到這家店裏做什麽?”鏡離抬頭看店裏的招牌,出聲拉他。


    專門做女性運動係列的品牌店,衣服和鞋子都是運動款。


    季淩凡這架勢,是要給她整一身運動服?


    抵不過男人的力氣被拉到店裏,她有些抗拒不悅的坐到店裏的沙發上,男人走到跑鞋區看了一會兒,指指鞋架上一雙薔薇色跑鞋,店員眼疾手快的調出合適的鞋碼出來。


    “換下來。”季淩凡在她身側坐下,打開盒子。


    “什麽?”鏡離眉頭一蹙,懷疑自己聽錯了,再看男人的臉色嚴肅不容置喙,竟生生有些被壓製的感覺,挑眉,底氣不足,“現在?”


    “現在。”


    “季淩凡,”鏡離唇角動動,瞥了一眼四周,下意識的軟下聲音,“你喜歡我就買回去,我現在可不可以不穿這個,我還穿著裙子呢……”


    女人線型優美的眉微微皺著,不甘不願的壓低聲音嘟噥,季淩凡目光從她臉上瞥過,覺得心裏那個空洞而緊緊禁錮的獸,慢慢蘇醒。


    ……


    五年前南城那個酷熱的夏天,他倚著黑色的車門站在蘇家大院右側的陰涼裏,悶燥的天氣逼的他想把那遲到了快半個小時的混小子狠狠揍一頓。


    “熙荷,我在大門右側這邊的柵欄這邊,你在哪呢……”


    “什麽?直接跳下去嗎?我還穿著裙子的啊……”


    安靜的巷子裏隻有聒噪的蟬鳴,尋不到這聲音的主人的一點蹤影,正疑惑間,頭頂忽然綻開一抹巨大的白花,他手裏的煙蒂還未扔掉,卻是不知道在何時接住了從天而降的女孩。


    一頭素黑直順的長發淩亂的散在身後,白色的亞麻連衣裙幹淨簡單,頭上的鑽石花飾似要閃了他的眼。


    彼時,悶燥的熱風,聒噪的蟬鳴,刺目的陽光似乎在一瞬間定格,再抬眼,偌大的庭院就隻剩下一個舉著電話落荒而逃的白色背影。


    “靠,熙荷我搞錯了,你的右是我的左啊……”


    ……


    隻一秒便從回憶裏抽離。


    季淩凡抬起女人的腳,瑩白小巧的腳腕上有一抹被高跟鞋背磨的紅痕,他手指觸上去,腳腕猝不及防的微微顫動一下。


    蘇鏡離視線隨著他的動作偏轉,頓住。


    腳上的高跟鞋被撤下,雙腳被置於舒軟溫厚的棉裏中,季淩凡俯著身給她係鞋帶,大概是沒有這樣經驗的緣故,許久才在她的腳上打了個死結。


    店裏橙色的燈光很暖,打在男人帶著微微不悅的淩厲的側臉上,英俊儒雅的有些不真實。


    心裏的那抹異樣在出現前被生生的遏止,她把腳收回來,低頭解開那個死結重新係起來,利落工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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